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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二:皇帝的白月光(中)
从那晚之后,塞拉菲娜对西奥斯的关注明显增加了。
她会在处理完政务后,让侍从去叫西奥斯过来。有时是傍晚,有时是深夜,有时甚至是刚刚处理完政务的午后。她会让侍从去通知他:“殿下召见。”
西奥斯总是会整理得一丝不苟,跪在她面前,安静地等待她的命令。
她有时是对他进行精神力安抚,有时只是让他陪在身边,为她倒茶、整理文件,或者就安静地坐在她身边,什么都不做。
而更多的时候,是让他侍寝。
塞拉菲娜喜欢看他那副样子——明明抗拒,却又不得不顺从;明明疏离,却又必须靠近。
她喜欢看他跪在床边,那双蓝色的眼眸望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挣扎,然后又被压制下去。
她喜欢看他脱下衣服时,动作缓慢而僵硬,像是在履行一个艰难的义务。
她喜欢看他躺在她身边时,身体紧绷,呼吸克制,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小心翼翼的疏离感。
但她更喜欢的,是看他在她的触碰下,一点点地失去控制。
那种拼命压抑却又无法完全压抑的颤抖,那种想要推开却又不敢推开的挣扎,那种明明抗拒却又不得不回应的屈辱……
那才是她想要的。
项圈在他脖子上,随着他的呼吸轻微起伏。每一次吞咽,每一次转头,他都能感觉到那个冰冷的金属贴在皮肤上,提醒着他——他是谁的所有物。
而西奥斯从不拒绝。
他会顺从地脱下衣服,会顺从地躺在她身边,会顺从地接受她的触碰。他会做她要求的一切,但塞拉菲娜知道,那不是真心的。
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带着一种机械的顺从。他在履行义务,在完成任务,但他的心不在这里。
不过,这样才有趣。
她有的是时间,慢慢地撬开他的心防,慢慢地让他真正臣服。
——
三个月后,塞拉菲娜做出了一个决定。
“西奥斯。”某天傍晚,她在书房里叫住了正要退下的西奥斯。
“主人?”西奥斯转过身,恭敬地看着她。
“从今天起,你是我的雄侍了。”塞拉菲娜说。
雄侍。
对于皇储来说,轻易不会给雄虫这样的位分。因为皇室的雄侍,意味着主人的信任和宠爱,意味着有资格参与一些重要的场合,意味着地位的大幅度提升。
西奥斯低下头,声音依然平静:“谢谢主人。”
“你不高兴?”塞拉菲娜问。
“不敢。”西奥斯说,“这是主人的恩赐,我很荣幸。”
塞拉菲娜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成为雄侍,意味着他将更频繁地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意味着他将被更多的虫关注,而这未必是他想要的。
但她不在乎。
她就是要让所有虫都知道——西奥斯是她的。
——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皇宫。
皇储殿下册封了一位新的雄侍——西奥斯。
这个名字,对于皇宫里的大多数虫来说是陌生的。他们只知道,这是一个几个月前才进入皇储寝宫的雄奴,出身普通,没有任何显赫的家世。
但现在,他成为了雄侍。
雄虫们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表面上都露出祝贺的表情,但眼中的情绪却各不相同,有忮忌,有不屑,也有幸灾乐祸。
流言蜚语,就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起初只是一些不经意的窃窃私语。
“听说西奥斯大人以前侍奉过别的雌虫。”
“是啊,他以前的主人才去世几个月,他就……”
“听说他在前主人的葬礼上,就被殿下看中了。”
“葬礼?那不是更说明问题吗?”
“你的意思是……”
“我可什么都没说。只是觉得,有些虫啊,表面上看着正经,实际上……呵。”
“啧啧,也不知道是怎么爬上去的。”
这些话都是在暗地里说的。没有虫敢当着皇储殿下的面议论,但在皇宫的各个角落,茶室、花园、走廊,这些流言像病毒一样蔓延。
而那些早就在皇储身边的雄虫们,更是忮忌到发狂。他们有的出身显赫,有的才华横溢,有的在皇储身边待了许多年,但他们都没有得到过这样的盛宠。
而西奥斯,一个才来三个月的雄奴,居然能被殿下如此偏爱。
“他凭什么?就凭那张脸吗?”
“还不是靠勾引殿下。”
“呵,侍奉过两个主人的虫,也配做殿下的雄侍?”
这些话从不会在明面上出现,但它们存在于每一个冷漠的眼神里,存在于每一次刻意的停顿里,存在于侍从们“不小心”怠慢西奥斯时的表情里。
西奥斯的日常开始发生细微的变化。
送到他房间的午餐,会比其他雄虫晚半个小时。侍从们在清洁他的房间时,会“不小心”碰翻他放在书桌上的画具。他路过走廊时,会听到身后突然停止的对话和压低的笑声。
没有人明着针对他,但每一个细节都在提醒他——你不属于这里。
而最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那些话语本身。
“水性杨花。”
“没有廉耻。”
“在主人的葬礼上勾引皇储。”
“不事二主是雄虫的美德,他连这点都做不到。”
这些话像利刃,一刀一刀地割在他心上。
在虫族社会,雄虫的忠诚是被推崇到极致的,古代那些未开化的国度,甚至会要求雄虫为主人殉葬。虽然星际时代早已废除了这些野蛮的习俗,但“一虫不事二主”的观念依然深植在文化中。
一个侍奉过两个主人的雄虫,即使是被动的,也会被视为某种污点。而西奥斯……他的第一位主人才去世半年不到。
对于这一切,西奥斯没有反抗,也没有抱怨。他把所有的痛苦都藏在心底,把所有的屈辱都咽下去,然后用一副完美的面具,面对这个世界。
因为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他的主人已经死了,他曾经发誓要永远忠于她,但现在,他却跪在另一个雌虫面前,叫她“主人”。
他是个背叛者。
那些流言蜚语说得没错,他水性杨花,他没有廉耻,他在前主人去世后仅仅一个月,就成为了另一个雌虫的所有物。
夜深人静时,他会一个人坐在房间里,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脖颈上那个银色的项圈泛着冷光,他抬起手,手指触碰那个本来不该在这里的项圈。
“对不起……”他轻声说,“对不起……”
他在为自己还活着而道歉,为自己侍奉了新的主人而道歉,为自己无法用死亡来证明忠诚而道歉。
而塞拉菲娜,对这一切一无所知。
她只是觉得,西奥斯最近变得更温顺了。他会主动靠近她,会在她面前展露出更多的顺从,甚至会偶尔露出一丝笑容——虽然那笑容依然疏离,但至少,他在努力讨好她了。
塞拉菲娜很满意。
她以为,他终于开始接受自己的身份了,终于开始真心实意地侍奉她了。
她不知道,那些温顺的背后,是深入骨髓的自我厌弃。
——
半年后,皇储的书房。
塞拉菲娜正在处理文件,西奥斯跪坐在她身边,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姿态——安静地陪在一旁,等待她的命令。
“西奥斯,”她突然放下手中的文件,开口,“过来。”
西奥斯膝行几步到她面前,抬起头看着她。那双蓝色的眼眸依然平静,依然疏离,但比半年前多了一丝柔软。
塞拉菲娜看着他,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我有东西要给你。”她说。
西奥斯微微一愣。
塞拉菲娜取过一个精致的水晶盒子,打开,里面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淡金色的卵,它表面泛着淡淡的光泽,温暖而柔和。
西奥斯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这是我的卵。”塞拉菲娜郑重地说,“我要把它赐给你。”
西奥斯的瞳孔微微收缩。
虫卵,对于雌虫来说,是血脉的延续,是基因的载体。而雌虫将卵赐予某位雄虫,意味着她对他的信任达到了极致——她愿意让他用自己的生命能量去孵化这个新生命。
这是至高无上的恩赐,也是沉重无比的责任。
西奥斯的手指微微颤抖,他不敢去触碰那枚卵,只是跪在那里,目光落在那个小小的生命上。
“主人……”他的声音很轻,“我……我不配。”
塞拉菲娜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淡淡的弧度。
“配不配,是我说了算。”她说。
西奥斯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谢主人。”
这是他第一次,真正从心底说出“谢谢”这两个字。
塞拉菲娜将水晶盒子递给他,西奥斯小心翼翼地接过,捧在手心里。那枚卵很温暖,透过水晶盒子,他能感觉到里面微弱的生命波动。
“好好照顾它。”塞拉菲娜说,“这是你我的孩子。”
西奥斯抬起头,那双蓝色的眼眸里,终于出现了一丝真实的情感,不是疏离和抗拒,而是某种复杂的难以言说的温柔。
“是,主人。”他说,“我会用生命去守护它。”
塞拉菲娜伸出手,手指抚上他的脸颊。
“我知道。”她轻声说,“所以我才选择了你。”
——
孵化虫卵的过程,比西奥斯想象的更艰难。
雄虫孵化虫卵,需要用自己的生命能量,持续不断地滋养那枚卵。这个过程会持续近一年,而在这段时间里,雄虫的身体会变得越来越虚弱。
但西奥斯没有抱怨。
他每天都会将那枚卵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能量包裹着它,感受着它内部微弱的生命波动。他能感觉到,那个小小的生命正在一点一点地成长,每一次心跳都在汲取他的能量。
而塞拉菲娜,几乎每天都会来看他。
她会坐在他身边,手指轻轻抚过那枚卵,眼中带着一种罕见的温柔。
“感觉怎么样?”她会问。
“很好,主人。”西奥斯会回答,“它在成长。”
塞拉菲娜会点点头,然后给他进行精神力安抚。
孵化期的雄虫,精神力会处于一种特殊的稳定态,不需要任何安抚,但她仍然坚持这么做。她的动作比以前更轻柔了,像是在呵护什么珍贵的宝物。
“不要太勉强自己,如果撑不住,就告诉我。”她的手指抚上他的脸颊,“我不希望你出事。”
西奥斯看着她,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眸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主人……”他轻声说,“您对我真好。”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塞拉菲娜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她俯身,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
“你是我的雄侍。”她说,“我当然要对你好。”
那一刻,西奥斯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他突然意识到,他开始贪恋这种温暖了。
他开始贪恋她的触碰,贪恋她的笑容,贪恋她在他面前露出的那些柔软的瞬间。
但这种温暖,也让他越来越痛苦。因为他知道,他不该接受这一切。他的心应该永远属于他的第一位主人,他不应该对另一个雌虫心动。
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
每当塞拉菲娜坐在他身边,每当她的手指抚过他的头发,每当她温柔地看着他……他的心就会不受控制地跳动,他的精神海就会不由自主地靠近她。
塞拉菲娜发现,西奥斯逐渐变了。
他不再像以前那样疏离,不再像以前那样机械地顺从。他开始真正地回应她的关心,开始在她面前露出真实的情绪。
他会在她进房间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会在她离开时,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他会在她给他安抚时,主动将精神海敞开,不再有任何防备。
而这种变化,让塞拉菲娜感到满足。
但与此同时,皇宫里的流言蜚语更甚了。
“听说西奥斯大人被殿下赐予了卵。”
“真的假的?殿下对他也太宠爱了吧。”
“他凭什么?之前那几位雄侍大人,哪个不是出身名门?”
“呵,还不是靠那张脸。”
“啧啧,勾引主人,果然有一套。”
这些话依然在暗地里流传。
之前那些被赐予过虫卵的雄侍们,有的出身显赫,有的根基深厚,但现在,一个出身普通甚至侍奉过两个主人的雄虫,居然得到了和他们一样的殊荣。
他们不敢在塞拉菲娜面前表现出来,但在暗地里,针对西奥斯的行为越来越多。
而西奥斯,依然什么都没说。他只是抱着那枚卵,安静地待在自己的房间里,用全部的心血去孵化它。
——
孵化进行到第七个月时,帝国边境星域突然爆发了大规模的异兽潮。成千上万的异兽从未知的星域涌出,攻击帝国的前线基地。皇帝紧急召集军方高层会议,最终决定派遣皇储塞拉菲娜率领第一军团前往边境,镇压异兽。
临行前,她来看了西奥斯。
“我要出征了。”塞拉菲娜说,“可能要几个月才能回来。”
西奥斯抬起头,眼里闪过一丝不舍:“主人……要小心。”
“我会的。”塞拉菲娜走到他面前,手指抚上他的脸颊,“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还有……照顾好它。”
她的手指轻轻触碰那枚卵,眼中带着一丝期待。
“我知道,主人。”西奥斯说。
塞拉菲娜看着他,犹豫片刻,然后俯身,轻轻吻了他的额头。
“等我回来。”她说。
“我会的。”西奥斯说,声音很轻,“我会等您。”
塞拉菲娜转身离开。
西奥斯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口,手指轻轻抚过怀中的卵。
“我会等她回来的。”他轻声说,“我们一起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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