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清浅处

　　晨光熹微，二月微弱的暖阳洒在身上痒痒的。

　　高二下开学，校园又变得人流拥挤，转瞬间何清洛和顾燃浅在一中已经这么久了，很快高三就要高考，他们就将成为准高考生。

　　这一年没有雪，这是些许风霜，掺杂了许多枯枝败叶，返校路途的风中都传来喜讯。

　　开学考很快就把学生拉回了学习的氛围，上个学期顾燃浅的成绩基本稳定在班上第三，年级前20，开学考有属于最简单的那种，他本次游刃有余。

　　顾燃浅的弱点一直是双语，虽然中考成绩平平无奇，但是他的理科天赋和思维根本不输他人，可以说是在高中才被激发出来的，凭借他异于常人的学习能力再加上何清洛帮助，到高考达到670以上绰绰有余。

　　恰巧开学考双语又是最简单的，正巧可以接机更上一层楼。

　　初春的晨光像被薄纱滤过似的，泛着朦胧的淡青色，考场前的枯树枝桠在微风中轻颤，投下蛛网般的碎影。

　　学生们裹着未褪的冬衣，呵出的白雾与晨雾交融，像一群沉默的鱼游过光线稀薄的水域。

　　他们的脚步在水泥地上碾出细碎的声响，偶尔有人抬头，阳光便在镜片上泛起一小片雾蒙蒙的亮斑，又迅速暗下去，如同即将熄灭的烛火。

　　铁门开合的吱呀声里，早春的风裹挟着去年落叶的腐朽气息，掠过他们攥着考试用具的、微微发汗的掌心。

　　高中已过一半，年级组老师早已对全年级的格局有所掌握。理科班这边，何清洛一人蝉联每一次的年级第一，第二到第十则无定数。

　　而文科班那边则是第一的徐子瑄和第二宋池羽稳如泰山，且两人断层领先，并称文科双子星，理科却没有能稳定在第二的，只有何清洛一人断层第一。

　　所以自高二下开始，年级组要培养第二个理科学神，致使促成理科双子星，这是目前年级组的一项重要计划，只不过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计划暂且搁置。

　　开学考的简单程度是顾燃浅有所留意的，所以每每轮到开学考就莫名兴奋。

　　考试中顾燃浅就发现英语题做得游刃有余，不知是不是假期何清洛一直在帮他提升英语能力的缘故，总之做起来很舒服。

　　出考场时才后知后觉有些兴奋，感觉这次一定考的很好。

　　面对同学的问候，他只是谦虚地说考的还行，他好像还没把自己定位在一个年级前二十的学霸身份上，所以对谁都是谦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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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成绩当天，他依旧是跟在何清洛身后缓缓进门，看到同学刷新电脑页面，也下意识的注意，虽然自己已经稳定在第三很久了，但还是期待自己能不能更进一步（没有瞧不起许凯峰的意思）

　　在页面刷新的那一刻，他凭借身高优势一眼看到了自己还是班上第三的信息，所以没有多少惊喜，但突然又听到一个好消息。

　　“WC，咋班进了三个年级前五！”

　　……顾燃浅一懵，进三个年级前五，那不就意味着自己进前五了？他可是一次前十都没进过。

　　顾燃浅猛的起身一看，还真是……刚好年级第五，何清洛坐着拽了拽他的衣角。

　　对视上来时声音缓缓升上来，“行啊，已经能到第五来了，看来你很快就能追上我了。”

　　何清洛很早之前就在思考如果顾燃浅不能跟自己考一个大学，那么在一个城市也不错，他自己肯定是要去P大的，以前来说顾燃浅如果能到北师大也行，但现在看来，他也有可能去P大。

　　顾燃浅坐下来贴着何清洛的肩，“我也没想到能一下子跨越这么大，不过这是好事，哥哥怎么愁眉苦脸的？”

　　何清洛：“没什么，只是有些疲惫了吧，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紧绷的状态。”

　　魏霆听到这句话立马上前说道：“诶没关系，这学期期中联考之后我们就可以去研学旅行了，整整三天两夜哦！到时候可以好好放松了。”

　　何清洛嗤笑：“呵……还有两个多月呢，你说的好像明天就能出发一样。”

　　“也不算久吧，你想想，熬过三月份，四月份就要开始清明节，游园会，艺术节，接着就是期中联考，然后研学旅行，再上几天又是五一了，四月份简直就是最幸福的一个月了！不像三月，一个假期都没有还31天！真是不知廉耻。”

　　孟疏淮：“我不想扫兴，但是这次清明肯定只比平常周末多放几小时，加起来差不多放个24小时吧，游园会肯定跟上次差不多，再来一次就没什么意思了，艺术节我们也不像高一一样有时间去筹备了，期中联考又是名校联盟考试，能难到你怀疑人生，总之考试几天肯定不好过，研学旅行指不定给你搞成军训呢，前几届都是去武当山受苦去了，最后，五一估计只能放一天！”

　　魏霆听到这话脑袋快炸了，“我说孟哥你能不能别这么扫兴，我好不容易找到方法安慰自己。”

　　孟疏淮：“我只是阐述事实。”

　　何清洛沉默不语，顾燃浅的生日转眼间又要到了，可是前前后后时间太紧，他可能没办法找时间准备。

　　没时间思考别的，方骅走进教室，全场肃静。

　　方骅迈着四方步走上讲台，自从顾燃浅崛起后11班的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他的脸几乎都没有垮下来过。

　　“这次成绩看到了吧，我们班是年级第一，但是这没什么好骄傲的，因为它只是一次开学考的成绩，我也不多说什么，后边要注意的是期中联考，这次期中联考要进行全省排名的，而且难度会控制在高考之上很多，应该会是你们高中阶段最难的一次考试，所以要提前做好准备。”

　　听闻所有学生紧张起来，刺激又充满考验，虽说很担心考试成绩，可大家都是初中的佼佼者上来的，即使在高中被分成三六九等，但曾经当过学霸，内心深处的自信感也在此沸腾起来，毕竟谁没有想过自己自己一跃成为大学霸呢？谁没有做梦自己一点也不失误拿到第一呢？

　　虽然经过了现实的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但少年的那份热血之心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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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下旬的阳光已经带上了暮春的燥热，白晃晃地倾泻下来，晒得水泥地面发烫。

　　考场外的野草蔫蔫地摇晃，被热风掀起一阵阵簌簌的碎响，仿佛在窃窃私语。

　　考生们鱼贯而出，有人额头上挂着汗珠，校服后背洇出一片深色，边走边扯着领口扇风；也有人长舒一口气，眯眼望向刺眼的蓝天，嘴角不自觉扬起，连迎面扑来的热风都成了畅快的抚慰。

　　树荫下三三两两聚着对答案的人，笑声和哀叹声此起彼伏，而远处的蝉已经试探性地鸣叫起来，在滚烫的空气里划出几道颤动的波纹。

　　期中联考总算结束，对于常人来说可真是深深的打击，但于何清洛而言不过是给他一个认真的机会，自从高中第2次考试以来，他就拿捏了高中考试的模式，经过两年的学习，完全吃透了整个高中知识体系，所以难度并不算大。

　　成绩出来的那一刹那，可算是如释重负，看到自己年级第一的时候还算舒心，虽然整体分数还是有所下降，但排名稳住了，全省更是挤进了前十，狠狠为学校争了一口气。

　　最令他高兴的是顾燃浅这次居然是年级第二！

　　成绩页面刷新的那一刻，救赎感拉满，顾燃浅后边紧跟着的2 2多么光彩夺目。

　　魏霆疯了一般，“WC，浅哥你年级第二！”

　　顾燃浅不敢高兴，毕竟有人欢喜有人愁，他怕高兴了会让许凯峰多想，可显然并没有，许凯峰年级第五也还行，说不上难过。

　　方骅进教室打断所有人的狂喜或悲伤。

　　“想必你们也看到成绩了，先不要这么垂头丧气，我们班这次还是年级第一，并且何清洛同学挤进了全省前10，整体成绩也不算差，这是值得高兴的，何清洛夸多了就没意思了，所以今天我要来夸夸顾燃浅。”

　　有的人想：难道你夸顾燃浅的还少吗？

　　方骅不语，只一味的夸赞：“顾燃浅同学这次年级的二，全省也在前1000，还是相当不错的，也算是破了他自己的记录，尤其是语文，这次很惊喜啊！我记得以前语文一直是他的弱势来着，但是这次居然为理科班贡献了唯二的优生，全年级只有5个优生，剩下三个全在文科班。”

　　“那为什么咱们理科班要这么重视语文呢？同学们应该有听过一句话，叫得语文者得天下！”

　　“其实这句话只适用于理科班，在文科班那叫得数学者得天下，到高二下现在这个阶段了，咱们又都是比较优秀的学生，说实话，理科成绩说相差甚远……也差不多，除了极个别的天赋型选手，其他人的理科成绩差不多的，尤其是在年级第二到年级第三十这个阶段，越往高走越难爬，这一部分的学生分数更是相差无几，所以他们只能靠语文来分胜负。”

　　“于是就有了理科班得语文者得天下这一说，我在很久之前就有说过顾燃浅属于考试天赋型选手，即使他的理科思维不是最好的，但是他根深蒂固的基础以及从容不迫的心态足以帮助他面对大考也不慌不忙，这一次就是很好的例子，当试卷难度达到最高时，他反而进步了，那么我想即使让他现在去高考，也仍然能从容不迫。”

　　“前不久年级组老师在谋划着理科双子星计划，本来还没有定好人选的，但是现在有了，就是顾燃浅！”

　　台下瞬间沸腾了，顾燃浅的人缘算很好的，几乎所有人都为他高兴，唯有郭长风攥紧了拳头，之前那个计划再次在心里浮现……

　　“好了，多余的话也不说了，接下来大家就放松即可，明天早上我们就出发去襄阳研学旅行，不再按往届的去武当山军训了，你们很幸运，你们这一届开始，就从军训变成研学旅行，后边的安排就是研学旅行过后讲试卷，然后放五一，归来之后要把最后一点点课程上完，接着你们就是准高考生了，要提前有个准备。”

　　方骅出去了，示意着让他们放松放松，所有人都激动起来。

　　一下子好消息接收的有点多，魏霆突然间不知道为何而高兴，一边是顾燃浅将受到年级组所有理科老师培养，一边是研学旅行。

　　“我真的好激动，不过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顾燃浅第一次考年级第二就被选中，之前那么多考年级第二的呢？不过我没有瞧不起顾燃浅的意思奥！”

　　孟疏淮：“因为语文是理科生的弱势，他们要培养一个考清北的肯定要选一个语文让人放心的，不然也不会搁置这么久了。”

　　“哦哦，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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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的夜风裹着未散尽的春意，轻轻掠过树梢，新生的嫩叶在月光下沙沙低语，像是藏着无数欲说还休的心事。

　　银白的月轮悬在靛蓝的天幕上，边缘晕开一层朦胧的柔光，仿佛被夜露浸湿的水彩。

　　草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怯生生的，又带着几分甜腻，如同少年人初次悸动时慌乱的心跳。

　　远处教学楼还亮着几盏孤灯，在夜色中晕开暖黄的微光，与清冷的月色交融，像一首未写完的情诗，字句间尽是温柔的留白。

　　夜樱的花瓣乘着微风簌簌飘落，掠过发梢时，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香，让人想起白日里那些不敢直视的笑靥，和擦肩而过时，衣袖间短暂相触的温度。

　　放学路上，何清洛一直拉着顾燃浅的手，“浅浅，我们一起考P大吧！”

　　顾燃浅回眸一笑，“嗯，我努力！”

　　“明天就去研学旅行了，今天你得跟奶奶说一下，几天回不去，让她放心，还有，奶奶最近怎么样了？”

　　顾燃浅：“奶奶很好，反应越来越快，如果就这样一辈子也好，至少过得快活。”

　　“嗯……我也会陪你一辈子的。”

　　二人相视一笑，随之走向岔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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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春风爽朗，早饭后大巴车已经在后门等好了，这个时间年级组所有领导已经在车旁边候着了，等到所有学生来齐了即刻出发。

　　四月份时间段活动却多，还要把联考试卷赶一赶，总之事件过于集中，显得很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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