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市

　　十六岁，时珣接到家里通知，从国外回家。
　　大量的镜头涌入家里，这个豪门子弟，有权有背景的人，被公布到了大众之中。

　　“金门少爷上学途中，被人绑架。
　　九死一生。
　　明南区农民的儿子救了他。
　　差一点就和绑匪一起沉入了湖底。”

　　一个不要命的贱民。
　　那时候托住了时珣的脖子，把他藏进臭水里。
　　因为时珣的挣扎，他直接扯了芦苇，把时珣反绑住。
　　时珣痛苦地发出呜咽，却被人一掌打晕。

　　等耳边传来红蓝警车的声音，时珣再一次睁开眼。
　　“别动！”时珣瞪大双眼，看向面前漆黑的身影，这几天的折磨已经让他的意识不清。
　　他闻到了刺鼻的味道，像是腐烂的老鼠发出来的。

　　他想说话，奋力挣扎。
　　“是我报的警，”那人左右张望，并没有看他，只是一只手环住他的腰，一只手绕过他的脖子捂住他的嘴巴，“你耳朵怎么那么灵，还有一段时间警察才能到。”

　　时珣眼神一顿，胃里翻江倒海。
　　那人看他快翻过去，慢慢松开了手。
　　“拿开！”时珣推开他，那人的脚却像山一般稳，原地不动。
　　鼻腔传来刺激。

　　时珣猛烈地咳嗽，他接近崩溃地发狂，“你的身上好臭！手好臭！”
　　“……”
　　等时珣重新抬起头，那人只是镇静地看着他。

　　他在被打量，时珣知道。

　　紧接着，时珣身体失重，被人猛地往湖里一推。
　　“你有病啊！”
　　他并不会沉下去，因为身体被芦苇拦住。

　　然而爱干净的小少爷受不了这种对待。
　　等他伸手的时候，那人勾住他的手。
　　时珣顺着力道站起来，正准备用力被用力一甩。
　　时珣狠狠地落进了湖里。

　　“你很干净？”少年的嗓音带着沙哑，“不如滚进泥潭去死吧！”

　　后来警车来到，少年也回了家。

　　时常均是个行善积德，极度信佛的人，把人安置在了家中。
　　最后，张煜陪着时珣，一起上了军校。

　　然而这人却是两副面孔。
　　看起来逆来顺受，其实是个阴险至极的人。

　　“跪下！”时珣猛地踹向张煜的膝盖。
　　刚才还雷打不动地人，骨头竟然软了下来。
　　地板传来闷响。

　　在对方抬头的时候，时珣猛地抓住对方的头发。
　　然而无论自己怎么拽，那人既不示弱也不反抗。
　　“凭什么轮到你提要求？贱民。”

　　四下无人，就算有人也没有关系。
　　“我叫你做什么你不就得做什么吗？”
　　时珣狠狠地捏着张煜的下巴，在他的脸上狠狠地揍了一拳。

　　他知道张煜不会还手，因为在他进入自己的家里的时候，他的身份背景，家人朋友，都在掌控之中。
　　贱民拥有最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感情。

　　所以当他把脚抬到张煜的肩膀再踩到膝盖的时候，张煜都没有说话。
　　“叫我。”
　　“少爷。”

　　时珣把手搭到膝盖上，居高临下地打量他，“我不能踩你的背？”
　　“……”
　　“说话！”
　　“可以。”

　　这个人无论回答什么都是一个表情。
　　极度的冷静，极度的自持。
　　时珣觉得无聊，松开了他。

　　十七岁。
　　时珣为了折辱张煜，命令他在面前脱掉衣服。
　　命令他在大冬天跳进关掉了恒温的游泳池里。

　　而那时候，张煜还会反抗。
　　时珣丢掉了他偷偷养的兔子。
　　并且找人，把他上学的弟弟打了一顿。

　　十八岁。
　　时珣改掉了他的志愿，命令他陪自己一起上军校。
　　他不允许对方和任何人组队。
　　也不允许任何人替他说话。

　　“你有什么可委屈的？”时珣解掉领口的扣子，“要不是我，你还和你家人一起过着饭都吃不饱的日子。哪儿来的机会出人头地。”

　　张煜从站起来开始，就不再开口。

　　时珣舔掉流出来的血，喉咙充满了铁锈味。
　　嘴角的伤还在，稍微一扯，就会发出撕裂的痛。
　　“挺狠了。”他双手搭上张煜的脖颈。

　　张煜垂眸看他，面无表情地擦掉他嘴角的水渍。
　　时珣狠满意他的行为，双手开始接他领口的拉链。

　　疤痕从脖颈到胸口。
　　他抬起手指，玩着临摹。

　　“张煜，”时珣抬眼看他，“你就不能对我好点儿吗？”
　　张煜垂眸，情绪深不见底，“怎么好？”
　　“不要咬我，”时珣抱怨地点了一下他的嘴唇，“温柔一点。”
　　张煜勾起一边嘴角，手顺着对方的背脊往上摸。

　　在对方说完话之后，五指穿过了时珣的头发，“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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