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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人二
实在没什么好说的,李悦转过身,想要离去,后背却被人一下抱住,熟悉的男士香水味飘进她的鼻腔。
力气大的几乎要将她嵌进自己的胸膛,让她的脚步再也无法向前挪动半分。
“妈,我们不是来参加婚礼的吗?”正在这时,一道冷淡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空气中的暗暗僵持。
“老大,你也不管管你弟弟,长辈们都在,大庭广众之下跟一个女人搂搂抱抱,成何体统?”小姨的声音也跟着响起。
李悦从来没觉得一个人的声音难听刺耳成这样,让她忍不住想暴打对方一顿。
“小姨,您安安静静地做个享清福的老太太不好吗?”陆柔眼含警告地盯了她一眼。
小姨刚想说什么就见自己女儿对她使眼色,剩下的话又咽回肚子里。
陆柔不是陆书也不是陆凡,是陆青的长女,最看重的孩子,手握陆家大部分财产,得罪她没有任何好处。
“是啊,表哥不愿意就算了嘛。”陆宇的一个表弟也附和了一句。
“那怎么能行,不签协议,万一以后这个女人卷跑小宇的财产怎么办?”陆宇说话漏风的外婆跺了跺拐杖,“这都是陆家的财产,不能被外人夺了去。”
“哎呀,奶奶,表哥的财产都是他自己挣的,要么就是姑父给的,陆家才给他几个钱啊?”陆宇的另一个表弟剔了剔五颜六色的指甲,漫不经心道。
男孩刚说完就被自己亲爹点了一下脑门:“就你话多。”
“我话怎么多了?”男孩停下动作,冷笑一声:“表哥平时对你们也不错吧,眼瞅着都快四十了,好不容易找个人嫁了,你们倒好竟整些弯弯道道的东西在这恶心人,难道是想表哥孤独终老侵吞他的财产吗?”
“胡说八道什么?”陆宇的二舅看儿子越说越离谱,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头。
“干什么?”男孩气的推了一下父亲,“难道不是吗?一个个在这叽叽歪歪的,表哥自己都不在意,你们说个毛线啊。”
陆宇的二舅见没法堵住儿子的嘴,只好冲着陆青歉意的笑笑:“大姐,小州被我和他妈宠坏了,别在意啊。”
“儿子果然是赔钱玩意。”陆宇的外婆气的直咳嗽,“咳咳咳,不中用。”
“奶奶,您可消停点吧,要是一口气上不来表哥还得为你守孝三年,到时候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您老积点德吧。”
陆宇的外婆又开始跺拐杖:“倒反天罡,无法无天,搁我们那年代是要被打死的啊,咳咳咳咳。”
“行了,天天就知道气你奶奶。”男孩的母亲见自己老婆婆快要被气死了,小声教训了男孩一句。
男孩翻了个白眼,继续欣赏着自己新做的美甲。
陆青额头青筋凸了凸,旁边的年轻男人立马俯下身替她揉了揉,清淡的茉莉花香味让她情绪平稳下来。
“李悦,只要你签下这份协议,明天婚礼正常举行,不然的话……”陆青妩媚的眼眸眯起,就像一条伺机而动的毒蛇,“陆家是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参加这场婚礼的。”
陆宇的身体猛地一僵,腰间的手慢慢的,慢慢的松开来,他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陆青,扑通一声跪下。
“妈。”明明微笑着,眼泪却从眼眶中滚落,一字一顿道,“你还想我再进一次精神病院吗?”
陆青的眼睛在一瞬间睁大,全身的肌肉僵硬住。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好吗?”陆宇朝她重重磕了一个头。
多么似曾相识的场景……
陆青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中喃喃道:“真是报应。”
李悦走到陆宇的面前,将他拉了起来,替他整理了凌乱的衣服,又擦干他的眼泪,最后一声不吭地去捡地上的婚前协议。
陆柔抱着手臂静静地看着李悦的动作。
“谁有笔?”李悦一边翻看协议内容,一边看向众人。
陆凡递给她一支钢笔,正当李悦要签上自己的名字时,陆宇快速地走了过来,当着众人的面将协议撕成了两半。
“你疯啦?”陆凡低声骂道。
“我本来就是个疯子。”陆宇无所谓笑笑,“现在还吃着药。”
“妈!”陆凡看向陆青。
正当这时,房门外忽然响起了密集的脚步声,沉稳有序,大门被人从外面砰的一声打开,两列穿着灰色军装的女人鱼贯而入,整齐划一训练有素地立在大门的两侧。
一个满头银发的外国老太太佝偻着背,在一个穿着暗金色立领短袖衬衫的男人搀扶下缓步而来。
衣服简单朴素,就像李悦小区楼下随处可见的遛狗的老太太一样。
陆青腾地一下从沙发椅上站了起来,其他人也都慌张地站了起来,只有李悦一头雾水的看着这个忽然出现的老太太。
“妈。”陆青期期艾艾地叫了一声,走上前去,“您怎么来了?”
妈?李悦愣了一下,陆青的老妈不是在那跺拐杖吗?
随即又想到,能有这架势又让陆青叫妈的人恐怕只有一个人了——现任海国国王坦普尔·切莉。
坦普尔·切莉瞥了她一眼,走到一个沙发椅旁端端正正地坐下,衬衫男人恭恭敬敬站在她的旁边。
“别瞎认亲,我可没生过你。”坦普尔·切莉用流利的汉文说着。
陆青尴尬地站着,手足无措:“不是说您最近身体不太好吗?”
“你才有病了,我身体好着了。”坦普尔·切莉不高兴地撇了撇嘴,“想我早点死?反正你肯定死在我前边,你要不死,我也要带你一块儿死。”
“妈,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陆青连忙解释,光洁的额头沁出冷汗。
“你把脑子剖开,再把心挖出来给我看看,我就信你。”
“妈,这……”
李悦生平第一次佩服起一个人来,这嘴皮子太利索了。
“小宇,过来,给奶奶看看。”坦普尔·切莉向陆宇招了招手,“身体好点没?”
陆宇走了过去,坐在了坦普尔·切莉旁边:“好多了,奶奶。”
坦普尔·切莉摸着他的头发,摸着摸着就抹起泪来:“我可怜的儿子,从他爸生下他的时候我就知道他不好养活,没想到这么年轻就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留下我这个孤寡老婆子。”
“奶奶。”陆宇下意识看了一眼李悦。
李悦倒没太大反应。
“我这一辈子生了四个孩子,一个早夭,一个就知道玩男人,一个黑了心肝,唯一出息的孩子还被这么个玩意害了一辈子。”
坦普尔·切莉用带着硕大蓝宝石的手指着陆青:“我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却忘记教他如何看女人,这却成了他最致命的缺点。”
李悦真的很想提醒一下老太太,您儿子活了七十多岁,比很多人都要高寿。
陆青垂着头,接受着坦普尔·切莉的控诉,一句话不敢说。
坦普尔·切莉抬起了手,旁边的男人递过一条手帕,她擦干净眼泪又还给了他。
“啊,这就是你的妻子吗?” 坦普尔·切莉看向了李悦,“不愧是吉恩的孩子,口味还真是一样了。”
“奶奶,小悦她不一样。”陆宇小声辩驳着,“她为我吃了很多苦,差点连命都没了,她不一样。”
坦普尔·切莉了然地拍了拍他的手:“乖孩子,你爸当年也是这样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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