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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上午练合唱
再来到宙组的5号稽古室，就是为了一个月后的演出。42个87期学员分做两排整齐地立在排练场。不久，角田泰久赶来，依次介绍了编舞老师——若央、演唱指导老师——黄淑美，这两位老师负责指导87期的初舞台表演，练习的项目只有两个：一个是初登舞台的合唱，另一个，则是全剧结束后的集体舞——大腿舞。
初舞台生们在剧目中没有表演任务，却要从头等到尾，漫长的空当，都是大好的学习机会。这也是剧团有意安排给初舞台生们的缓冲期——弱化登台表演的压力，让她们能顺利地从音校学员转变为剧团生徒。
但就这两项表演，也并非早雾想得那样简单。
在音校里，她们没少练过合唱，初登舞台要表演的歌曲也不陌生，一首赞颂剧团的名曲。黄淑美否定了直接按以前音校时的声部分配，而是要求每个人按着乐谱唱一小段，黄淑美凝神倾听，
“沙央！嗯，不错！站到这边！中音那儿！”
“和音！嗯，非常好！希望你们这期都像你俩的水平！去高音那儿！”黄淑美带了些笑意
“晴华！也不错！去高音那里！”
“音花！可以啊，看来我们会比较轻松！”黄淑美笑着说。
“咲花杏！中规中矩吧！唱中音！中音！”黄淑美笑容略少。
“八云美佳！一般般吧！低音！”黄淑美笑容更少了。
“早雾！你……！”黄淑美彻底没了笑容：“你先到一旁呆着吧！”
龙真咲忍不住乐出声。
“不许笑！你强很多嘛！”黄淑美竖起眉，。龙真咲忙压下笑容，低眉顺眼地立在一旁。
“你们这一期，难道特意把唱得好的那几个排在前头了嘛！”黄淑美点着指头厉声说：“后面的，都给我用心点儿！”
“梦乃！一般吧！不过还算用心！低音！”黄淑美稍微缓和些。
“龙真咲！难怪刚才你会笑，是要强一些！不过，就一点儿！”黄淑美冲龙真咲掐起拇指和食指。
龙真咲忙点点头，规矩地去了中音区。
“绫月……”
“华凛……”
耗费了半天，总算分出声部，早雾眼瞅着自己被遗忘，着急起来，趁着学员们各自去拿自己的乐谱，跑到黄淑美身边。
“黄、黄老师，我呢？”早雾指了指自己。
“你？”黄淑美双眼紧盯着早雾，这个四十岁上下的女人眼神凌厉：“你！你知道自己的问题么？”
“高音上不去，低音下不来。”早雾尴尬地回答，这也是音校老师对她的评价。
黄淑美笑中带着冷意：“呵呵，还算有自知自明，不过，这都不是合唱的主要问题。”
早雾求知地望着黄淑美。
“你最主要的问题，就是音色的个性色彩过于强烈，你是叫早雾吧！早雾，这是合唱，不是你一个人的独唱，希望你在稍后的合唱中，忘掉你自己，让声音融入到全局之中。你在音校是在中音区，去拿谱子吧！”
早雾连忙应‘是’，跑去拿上乐谱。
分了声部，排成队——其实没有什么队形可言，就是横着一列，可这也耗费了半天。
“太高！”
“太矮！”
“有些胖！”
“过于瘦！”
“太老成！”
“很幼稚！”
所有学员都感受到了黄淑美的挑剔与毒舌，但没人敢表达任何不满，都挤出之前练习过的标准微笑，不少人额头都流出汗来。早雾在被拔来弄去了几次后，还是回到了沙央旁边。
总算，兼顾了声部、身高、体态甚至是容貌的一排队伍，终于成型了。
“你们！可不要嫌我烦啊！这是你们第一次将自己展示在观众面前，你们要怀着展示自己的心情，更要有着展示集体的觉悟，你对周围人的影响，周围人对你的影响，这些都要考量！”
“是！”还没唱，就累坏了的女孩们，集体大声应着。
“那么现在，拿出你们最精神的姿态吧！”黄淑美的语调让大家振奋起来。
终于可以开唱了！
“姿势！姿势！”
“站齐了！”
“放松些！不要绷得太紧！”
“挺直些！不要过于松散！”
“你们就做不到自然站立嘛！！”
“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不要左顾右盼地乱看！”
就这样，还没开唱，87期学员就在呼喝声中度过了一个上午。
“好了，回家后，要认真熟悉乐谱，今天先练到这儿”
众人舒了一口气，正要放松一下，角田泰久和刚才的编舞老师若央走了进来。
“那个，各位中午休息一下，一点钟就回来练习大腿舞啊！”角田泰久笑着通知大家。
“是！”大家连忙应声，看上去一直微笑着的若央老师应该比黄老师温柔一些吧！
学员们轮流行完礼，快速又安静地离开了5号排练室。
“指导新人，真是不容易呢！”黄淑美以手当扇，给自己降温。
“在宝冢的世界里，什么都是由‘新人’入手的呢！”角田泰久笑着说：“从看着别人指导开始，到现在指导新人为主，再将来指导下级生们、指导上级生，直至要指导TOP，两位可不要小看这指导新人的工作啊，对她们，要严苛一些！”角田泰久说。
“这个是自然的！”两位齐声回应。
“黄老师，我请你留意的那位，表现得怎么样？”角田泰久转开话题，笑着问。
“是个直性子，很坦诚，不过歌唱的水平就很一般了！”黄淑美直截了当地说。
“直性子？！那应该很对黄老师的脾气啊！”角田泰久笑容更盛了。
“我现在只担心她合唱时，会太过突出！”黄淑美可没什么心情去笑：“她身形比例很好，长得也漂亮，估计舞蹈会更好些吧。”
“哦？”若央来了兴致，笑着接话说：“那么下午就由我，验证一下黄老师的猜测吧！”
87期的初舞台生们排成两队安静地在走廊里穿梭，排头的绫月突然示意大家停下脚步，大家都明白一定是有上级生出入，忙双手垂放身体两侧，微微欠着身子。
对方也是一大群人，松散地各走各的，打头的，便是宙组TOP——和央佑嘉，她又高又瘦，意气风发，笑起来嘴角向一侧略歪，俊美中带着三分邪气与三分傲气。
“和央桑！中午好！”绫月做为代表打了招呼。
“嗯，你们也好啊，初舞台生们！”和央随意地打着招呼，转向身后的人：“黑服绿袴，和我们当初一样啊！”
“是啊，这象征着剧团的传统！”旁边的人笑着轻声说。
说话的人，是宙组娘役TOP花总真理，一脸温和的笑容，紧跟在和央半个身位后，目光没有从和央身上离开过。
两边队伍交错，早雾也发现了些熟悉的身影。在那边队伍最后，和凉华等86期的生徒对87期比其他人熟悉许多，都带着更多的笑容。
与上级生擦肩而过，87期生徒直奔食堂，在食堂里吃饭的多是下级生，礼数要求并不高，但初舞台生们还是规规矩矩地对每个人行完礼，集体聚到一块儿，快速用餐。
只有龙真咲不够老实，小声对旁边的早雾念叨：“TOP的神采果然不是一般生徒可比的啊！”
早雾忙着吃饭没理她。
“花总前辈都做了七年TOP了，看上去还是那么年轻！”龙真咲也不介意没人搭理，自顾自地念叨。
“真想快点儿到最终的稽古日，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排练场看TOP的表演了，这可是活生生的TOP啊！”
“那个黄……老师，感觉好难相处啊，居然嫌我瘦，我明明是匀称嘛！”龙真咲完全忘了吃饭。
“这个……她还嫌我壮实呢！”另一旁总算有个愿意理她的梦乃笑着发声说。
“还有……还有……”见有人应承，龙真咲更起劲了。
早雾忍不住想打断她，无奈嘴里塞得太满，瞪着眼说不出话。对面的和音与身旁的沙央同时递过了水。
“呜……谢……谢谢！”早雾喝了两杯水，感觉有些涨。
“看你那副样子，总要吃到快被噎死！龙真咲一脸不屑：“唉哟！小樱，你踢我干嘛啊！”
“那个，我们吃完了，先走了。”早雾与沙央一同起身离去。
和音美樱有所忌讳，周围娘役又没人吃完张罗离去，只能目送二人走远。
“那个土包子，koma居然还喜欢和她来往！”龙真咲冲和音美樱说。
“她是出身乡下！可咱们又能高贵到哪儿去！”和音美樱剜她一眼。
“那……那倒也是，欸！说到高贵，宝冢只有花总前辈是华族吧？真的、真的是贵族么？”龙真咲边吃边问，她家有钱不假，但说到对剧团各种事务的了解，还是和音美樱更多。
“的确如此！”和音美樱头也不抬地回应她。
“那……黄淑美老师的背景，你知道吗？看名字，似乎……不完全是个日本人吧！”龙真咲
八卦地问。
“是不是完全的日本人，我不太清楚，但肯定有中国人的血统。”
“嗯？你怎么知道！”龙真咲瞪大了眼睛。
“刚才轮流演唱时，那份乐谱上写了好多中国字，只要稍微用点儿心就能看到，另外，masao，食不言的规矩，你还记得么？！”和音美樱心有所想实在不愿分心与她。
龙真咲捅捅米饭，满脸委屈地发泄着不满。
“那个，koma，咱们慢点儿走，好吗？我水喝多了，要缓缓地走，才舒服！”早雾求饶说。
沙央放慢了脚步。
“这几天，你安顿好了么？”早雾开口问。
沙央点了点头：“还好，妈妈帮我租了房子，这几天学校都在放假，她还可以陪我一阵。”
早雾笑了笑，尚未开口，沙央又说道：“我是不是很没用，总要妈妈帮着做这儿做那儿！其实，我也很想住宿舍，可是妈妈她……”
“不是啊，koma，你在同期中年龄最小，暂时还要家人帮忙，也是正常的。”早雾劝慰说。
“我才不小呢！”沙央却有些被惹恼了。
“这……”早雾没想到她会生气，哂笑着挠挠头，不敢再胡乱开口。
“抱歉啊！”沙央倒也不需要她哄，闷闷地说：“那，你呢？这两天做了些什么？”
“这两天啊，我们逛了街……”早雾突然想起些什么，翻了翻包，掏出手机：“噢，对了，我买了手机，这下，咱们可以经常联系啊，虽然你不住宿舍了。”
“咦？！SONY的最新款，chigi，你家里人终于给你钱了？！”沙央替朋友感到高兴。
“噢，不是，是小樱她……”早雾突然犹豫起接下来的话，是该说‘她替我付的钱！’还是‘她送我的礼物！’，似乎都对，又似乎都不对，早雾一时间有些语塞。
沙央面上笑容消失，皱着眉问：“是她买给你的？”
“算、算是吧！”早雾见沙央不太高兴，忙收起手机，解释说：“那个，我没想要这么贵的，她却一定要买下，等到四月初有了工资，我就还给她。”
沙央听她解释，虽有些结巴，也明白了意思，语气缓和许多：“就你们两人逛街吗？”
早雾见她不再生气，略放下心，忙跟着转移话题：“当然不是，我们好几个人，美佳子、tomo，还有华凛和美牧。”早雾一五一十的交待着:
“然后，我们吃饭时，还聊起自己最希望被分配到的组，大家真是各有心思啊！”早雾想着，这个话题应该不会有惹沙央生气之处，便将那日席间有趣的话，挑一些讲给沙央，果然听到些好笑的，沙央跟着笑了起来。
“没听说时，还不觉得，这么一说起来，剧团的戏本确实越来越大胆了。”
“可我觉得，大多数所谓‘暧昧不清’，只是那些叫、叫什么‘腐女’的脑洞产物吧！本来就是很好的朋友自然会说的台词，却硬是能发现其中‘爱’的成份。”早雾也笑着说。
沙央笑着点点头。
“诶？对了，koma，你想去哪儿个组啊？”早雾随口问着。
沙央微微一僵，坦诚地说：“我……我会去雪组。”
早雾注意到沙央突变的语气，还有她是‘会去’，而不是‘想去’。早雾疑惑地问：“你、你已经确定要分配到雪组了？”
“是啊！”沙央叹了口气，点点头：“家里人，都安排好了！”
“哦，这样啊！”早雾这才明白刚才提到‘家人帮忙’，沙央为何会生气，也明白了家庭背景的不同，注定她们要走上不同的道路。
“chigi，这件事，我不想瞒你，双亲常年与剧团有合作关系，雪组的轰悠前辈与他们颇有交情，他们觉得我去雪组最为合适，一来，轰悠前辈可以照顾我，二来，雪组的和物风格与我性子最为相配。”
“是啊，的确如此。”早雾看着她说：“那么，koma，去了雪组，就请继续努力吧！”
沙央用力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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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初舞台生还有一项重要任务，是所谓‘口上’，大概就是在表演最一开始，有三位学员代表做一些简单致辞，这一项任务，也会有专门的老师去做指导。早雾这一期在公演期间，每个人得到了三次‘口上’机会，收录版貌似有沙央的‘口上’。没有早雾的‘口上’资料，就算有，我也听不懂，所以就把这一项全部省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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