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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
“事情一忙完,我就赶了回来。
不用担心,今夜就可以睡个好觉,之后一段时间可以有机会多来寻你,可不要嫌我。”
原一慢慢又回了之前的状态,温柔淡然但多了几分亲近,“多休息才是,扰了你休息可是我的不是了。”
沈聿珩赶紧讨饶,“得了空不来见你,怎么安心。”
进门就看出他有心事,原一也没有多问,免得问到机密要事。
虽然已经和他有了牵扯,但没有听到什么秘密,安心。
沈聿珩看着原一,在她身边,神色不自觉舒展。
无师自通开始报备自己这些时日的行程,沈聿珩拎起茶壶,给自己和原一续了杯。
“我最近跟着办了个案子,……那些草菅人命的贪官污吏都被查办,但我心中却并没有预想中的轻松。”
沈聿珩顿了顿,怕她误解,又解释道,“我并非是对那些恶人同情,也并不觉得冤冤相报何时了是对的。
这些人就该受到惩处……”沈聿珩眼底满是冷漠,在原一面前,那些狠话沈聿珩不预说出口。
原一看着他的目光随着他的讲述越发沉静,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解释,又点了点头。
沈聿珩清楚看到,随着他的讲述,原一望着他的目光从微微怔愣到从未有过的温婉,带着点点亮光,“我就是个平民。”
“我会忍不住去想,哪怕凶手伏法,但死去的人却回不来了。
那些百姓原本老实本分的生活着,并没有害人的念头,却无缘无故受到伤害。
凶手虽然没了,却也换不回那么多的生命。
这些人说不定还是家里的顶梁柱,他们几个人就让那么多家庭失去了他们的家人和亲人。
百姓们受的苦是真的,而我们又是很能忍的人,能够让他们告到京城,怕也是付出了很多的代价吧。
让那么多人感到痛苦,也不过得到了一个相对的公道。
哪怕他们受到了惩罚,但这份痛苦还在那些百姓的家人间延续,甚至他们的生活怎么办?这份痛苦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停止。
况且在看到不到的地方,与他们一样的百姓,还不知凡几。
天下兴亡,最终受苦的都是百姓。你会这么想,这说明你是个好官。”
原一的目光从他的眼睛移向月亮,又落在他的目光中。
月光下,原一的神情似有几分物伤其类的悲悯,总让人觉得抓不住,似要飞身而去。
看着他时,目光比平日多了几分缱绻,几分柔和,像三月的春风。
天下兴亡,受苦的都是百姓,这倒是新的角度,沈聿珩眼神晃动。
“阿聿,我希望你保持这份心,尽力而为,可是我也希望量力而行。
所有的一切也要建立在保证你的安全上,因为你也有家人,也有……担心你的人存在。
活着,才能做更多的事。”
背着月色,沈聿珩眼神微浓,她在关心我。
咚,咚,咚,沈聿珩觉得胸腔内的跳动越发吵闹,心中似有岩浆翻涌,汹涌的暗光被他下垂的眼帘遮住。
“好,我答应你。”
这时原一才发现沈聿珩距离她仅一步之遥,太近了,近到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热度。
呼吸交织,时间也为之一滞,她仿佛整个人都陷入夹着竹香的檀香之中。
夜晚,沈聿珩躺在床上,神色是闲适的冷然,眸色幽深,哪还有在原一面前的温和恣意、喜形于色。
寝衣贴着肌理分明的身躯,随着呼吸,起伏跌宕。
指尖相贴的触感犹在心间,沈聿珩心情舒缓,身体疲惫,精神却很亢奋。
示弱果然有用,快了,快了……
临走前,沈聿珩还不忘提醒原一,语气轻柔,眼神温柔,“一一,别忘了。”
他的父亲爱他,却不独属于他,母亲爱他,也不独属于他。
好不容易有一份独属于他的感情,他抓到了讨她喜欢的道路,她也没了离开的机会。
对了,他要好好想想,怎么透露他的身份才能最大程度减轻她的戒备。
原一的活计很轻松,独自一人回到房间,装满首饰的盒子又回了她的妆台。
还多了一份食盒,是今日份的点心,沈聿珩从下人手中接过,又折回来亲手交到她手里才离开。
是冰沙为底,牛乳做的酥山,这食盒是特制的,到手冰沙还未化去,索性原一摘了几颗草莓捣碎撒了上去。
夜间的眉目,清冷疏离,只有周身仿佛还在被傍晚的草莓味萦绕。
草莓又熟了一茬,明早可以再收获一篮了,眉眼隐在烛火的阴影之下,神秘又清冷。
引人入胜,又心生好奇。
第二日清晨原一秀气地打了个哈欠,正等着人来交接。
漫无目的的发散思维,之前晒的草莓果干很成功,软软甜甜,今天再做些草莓酱,然后回房补觉。
“原姐姐。”
原一转身,眉头微动,也不搭话,只静静将视线从对方身上滑到一旁带她过来的管事嬷嬷,微微福身。
“柳嬷嬷。”
“嗯,林兰如今病好了,还是由她来负责撒扫。”柳嬷嬷打量了原一一眼,这丫头也有些门道,能得别人招呼多照顾几分。
听说还是在太子面前得脸的,还是要给几分方便的,面上也不好摆一贯的冷脸,耐心交谈了几句才要离开。
“嬷嬷,不知之前负责撒扫的人去了哪里?”原一缓步上前,面上的柔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
“她在别院,放心,嬷嬷我可不是那等踩高捧低的性子。”
“嬷嬷说得哪里话,只是平日里有些针线活来往,想着要知道去哪里交给她罢了。”
送走柳嬷嬷,原一侧身,正对上林兰的目光,相较于离开前,如今的林兰似是这两个月养的不错。
容光焕发,皮肤白了不少,还是之前的面容,小家碧玉,却让人眼前一亮。
二人站在一起,林兰悄悄打量着原一,容貌秀丽,却比不上她如今的肤质。
只是这副淡然如玉的身姿,也许是先入为主,只隐约想到二人之前有过节。
若是之前也许她还挺喜欢原一这样的,现在林兰却只觉得有些傲了,能做到和平最好了。
原一不是没感受到她的目光,却也不在意,只平静地交代了她要做的事情,就要离开。
“原姐姐,我前段时间发烧,烧糊涂了,以前的记忆都有些模糊。
犹记得你我二人间有些……误会,只是如今你我二人都在太子爷院中当差,还望能与姐姐冰释前嫌。”
原一手一顿,对方递过来的荷包份量起码有二十两,这对于一个宫女来说可不少。
“你可还记得我们的过节是什么?”
林兰面上带着些为难,细看下还有些僵硬,“记不太清了,我被送去浣衣局后又被打了板子,差点人就没了。
姐姐,我实在是怕了,以后只想安安生生过活,还请姐姐原谅。”
林兰满脸的祈求,面色苍白,心有余悸,眼眶红红,看着可怜兮兮的。
“我未曾得罪你,你明知我不会水还将我推进湖里。”
“……”林兰面色一僵,没想到原一这么直接。
不知该如何接话,眼底快速滑过一丝尴尬与恼怒。
将她的神色尽收眼底,竟然只有一层薄薄的恶意,她的神识强大,对方恶意与否,一靠近便能自主感知。
原一语气一转,“我做不到冰释前嫌,只你到底是柳嬷嬷带来的人,却也能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便罢了。”
林兰松了口气,“谢谢姐姐。”
“快些干活吧,还有不用叫我姐姐,称呼我名字便好。”她的年纪比她还大吧。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原一面色如常,指尖不动声色捏了捏荷包。
能从浣衣局出来,除了人脉,这打点可不少,能有这份资产,可和之前天差地别。
这番奇遇,这般大手笔,所图不小啊。
原身还有秘密,这个林兰也是。
她的直觉让她不急着动手,她倒要看看,后面有什么奇遇在等着她。
看着原一离去的身影,林兰拿起笤帚,若原一说的是真的,那这可是生死之仇了。
不过宫里,人命可不值钱,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相安无事最好,不然她可不客气,冷意在她眼中快速滑过。
沈聿珩写了份关于百姓后置安排的折子,被皇上当朝大夸特夸,如今又被留在了宫中。
原一得了信,有些涩然又不由好笑,不能出来与她相见的郁闷跃然纸上。
原一看到镜中自己开怀带笑的模样不由一愣,拿出那只锦盒。
只这螺钿细雕的盒子做工精良,色彩温和,恐怕就值不少的银钱。
之前虽说被这盒首饰吓了一跳,有些慌张,要将这盒子首饰还回去,但想想心间却很难不说滑过一丝暖意。
谁不想有一个人时时将你放在心上呢?
太子府近来相较之前越发热闹了,马上就是开府的日子,来来往往的人越发多了起来,各种物件流水一样进了库房。
近来里里外外都用药草熏上一遍,以防蚊虫,处处弥漫着淡淡的药草味道。
暑气未过,原一悠闲度日,白日都不太愿意出门,每日最大的烦恼就是要做些什么吃食。
沈聿珩近日常被皇后叫来一起用膳,开府日越近,皇后越发感慨。
“母后不必担忧,府上就在距离皇宫最近的位置,每日前来请安,与往日也没什么区别。”
宫人在冰鉴旁轻轻打扇,饭时也没人管得了有实权的皇后、太子饭不言的道理。
“到底不比在身边,今日想起库房那对御赐的玉如意,蓝田的贡品,你带回去。”
为了太子开府一事,皇后总是多有担心,时不时的库房里的东西就送进了太子府。
几乎塞满了一间库房,太子府不得不又收拾出几间做库房用。
沈聿珩无奈,“多谢母后,只是那玉如意我记得很得母后心意,冬日都要拿出来摆在案头,母后给的东西够多了。”
对于孩子能记得自己的喜好,皇后心里熨帖,面上不觉笑意加深。
“母后的东西以后还不都是留给你的,早早晚晚的事情。
那对如意寓意好,早早给你摆上。”
皇后鬓边流苏轻晃,沈聿珩嘴边的推辞一转,“我记得蓝田送了几套头面首饰,母后不如将它们给我吧。”
“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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