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审神者他被害妄想

　　261.

　　草薙没有名字。

　　在充满了“付丧神”“暗堕”和“神明”的工作环境中，暴露真名是不可取的事。实力强大到足够无视“神隐”危险的另说，至少被定位在“智囊”位置上培养的草薙是不能这么做的。

　　当时被从大街上捡回来的、尚且年幼的孩子，在鸦的询问下这样说：“既然不能暴露真名，那我就不要真名好啦！”

　　“您给我代号叫草薙，以后别人称呼我草薙就可以，就算有神明想要神隐我，也一定想不到会有人把真名这么大大咧咧地摆出来吧。”

　　过去只有流浪，自我从被巡委会收容开始。虽然被拒绝了拜师，但在草薙心中，鸦是不同的。从普通的成员预备役，到被委员长重视关注的继承人，草薙一直在默默追随委员长的身影……

　　虽然这是巡委会成员们的常态啦。

　　迷弟迷妹的力量是无穷的。长久的注视和观察之下——再加上鸦本身并没有隐瞒、甚至还有点炫耀的意思——大家发现委员长竟然将一个小孩子奉为主君，还以监护人的方式、捧上天的架势和微妙的心态娇养着对方……

　　emmm……

　　家臣还是监护人，定位问题暂且不提。反正，迷弟迷妹们的心情相当于连恰几大箱柠檬，还一恰就是这么多年。

　　明智的迷弟迷妹知道委员长不是会被欺负的类型，正视并顺应了鸦的选择，如桔，对理的爱护也是有目共睹。

　　而脑残粉们将青年付丧神的多年付出看在眼里，只觉任何人都配不上让委员长弯腰！弯腰抱孩子也不行！

　　正如此时的草薙，委屈真情实意，恼怒从心而起：“委员长都失踪了，理君为什么不着急？”

　　【你为什么不着急？】

　　【你怎么能不着急？】

　　【你既然对委员长一点都不关心，那你凭什么……】

　　“草薙君觉得，我应该怎样做才算着急呢？”少年终于抬头看他，似笑非笑：“放下手中的一切、不顾同伴的安置、失去所有理智连自己的安危都不顾，为了找他不顾一切，这样就算是着急了吗？”

　　“鸦的确不是你的老师，也没给你下达禁止来平安京的命令。”

　　“但你应该清楚自己的斤两。”

　　八百理以温和的表情说着相当冷酷的话：“如果不是及时找到我，你已经死了。你死了不要紧，鸦这么多年的栽培、巡委会培养你耗费的资源、裁判所数年的安排，都会被浪费掉。从头再来需要时间，巡委会会陷入相当尴尬的境地，不管是在裁判所内部还是在时政的权力场上。”

　　武力值低是相对的，草薙的能力其实在审神者们武力值的中游线上。但相对此时的平安京来说，孤身一人前来，就是在送菜。

　　“不会的！”这个语气像极了鸦，草薙心里一慌，气势低了一头：“我提前计算好了安全的位置……”不会落地成盒的。

　　八百理才不要听，他早就对巡委会不满了，这次有人送到面前来，当然要怼一顿出气啦！

　　【要不是你们这些不成器的拖后腿，鸦早就可以退休住到我的地盘上啦！】

　　某种意义上相当可怕的审神者心里盘旋着这样的念头，像巨龙一样渴望将珍宝圈死在自己的领地中。家长们和刀剑们也是他心中的珍宝，后者已经被华美巨大的庭院娇养起来，成为他的臣属，绝对不会离家逃走；而前者只能作罢。

　　理毫不怀疑，自己要是敢跟老师们说“我想圈养你们”，当头而来的就是一顿暴打……毕竟这个“养”跟赡养的“养”可完全是两个意思。

　　这可以被称为是小孩子的占有欲，鸦陪着理从小长大，知道的相当详细。不仅如此，鸦还知道，八百理的占有欲是骨子里带着的，一辈子都改不掉。

　　越想越恼火的审神者瞪着戴眼镜的青年，心里翻涌阴暗的气息，恨不得让裁判所的人从此以后都别再缠着鸦，说出的话带着刀子一样句句诛心：“而且你对鸦了解多少？”

　　“你到巡委会才十几年吧？就算跟变态一样天天看着他，满打满算也就是这点时间了。我被鸦从小带到大，一起生活了九十七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的人……”

　　剧情走向了奇怪的方向，现场气氛也不太对，刀剑们悄悄交换眼神，惊觉审神者似乎拿了本丸里刀剑们拿的剧本！

　　“一群战五渣而已，”理发出了不屑的冷哼，字正腔圆、抑扬顿挫道：“担心他？你也配？！”

　　要素过多，现场气氛一度窒息。还是莺丸首先出声打破沉默：“主君这话是……从哪里看来的？”

　　什么配不配的，他们家小主君那么乖巧懂事，怎么可能说这种话！

　　“？”八百理压低了声音：“龟甲和长谷部前天看的那部唐国大河剧，叫什么后宫什么……吵架非常厉害的，怎么了吗？”

　　刀剑们：“……不，没有。”

　　——果然是拿错剧本了！龟甲和长谷部怎么回事？！怎么能让主君看见这些东西？！

　　“咳咳……总之，鸦的战力就算是在平安京也是SSR大妖怪级，足够吊打你们裁判所所有人。”理面无表情：“刀剑之神，本位之灵，生杀予夺。你知道刀剑神明在高天原的定位吗？

　　——天生的杀器。连弑神都不是问题。”

　　虽然地位仍在付丧神之列，但战力不容置疑。

　　“……”草薙一时失语。

　　他们知道委员长厉害，但从不知道这“厉害”的具体程度是多少。理这么肯定的说了……他们果然是不配担心委员长吗？

　　追赶不上偶像的脚步就算了，连偶像到底有多厉害都不知道。

　　真情实意粉了十几年，以为自己是个脑残粉，结果被指出跟萌新没有区别。

　　这是何等残酷的事！他不是合格的迷弟了！

　　青年也不推眼镜了，也不挑理的刺了，也不再试图对委员长的事说什么了。

　　草薙凄惶的低下头，双目无神，一脸悲戚，连嘴唇都在颤抖！

　　“是……我不配……”

　　八百理：赢了！

　　一击必杀！

　　262.

　　走了大半夜，天色都亮起来了才终于将看不惯的“小朋友”送到时政在大江山的驻地中，八百理远远地看着草薙走进安全的营地，就带着莺丸他们转身离开。

　　“主君不进去吗？”

　　莺丸还是笑眯眯的样子。

　　“不了，现在的晴明老师不是我的老师。”八百理状似洒脱的摆手，白衣走在一片红枫里，显眼又鲜艳至极：“就跟你们一样，他已经不记得跟我是师徒关系了。”

　　鸣狐：“伤心。”

　　小狐狸展开翻译：“主君不要伤心吖！我们都会陪着您的！”

　　理沉默了一会儿。

　　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说，想问。关于记忆，关于鸦，关于时间，关于历史，关于……他自己。

　　但这跟刀剑没有关系。他们在无论哪个方向，都是纯然无辜无害的。

　　狐之助也许知道他想知道的事，但狐之助一定不会回答。

　　被“孩子”这一身份束缚的审神者终于注意到了那些未曾注意过的细枝末节，比如狐之助的忠诚，比如狐之助的复活，比如狐之助的欲言又止和奇怪的关注……

　　那只小狐狸是忠于自己的，理确认，但狐之助也坚定的站在鸦的立场上。这能反推鸦的忠诚，却不能告解鸦的想法。

　　还有八百比丘尼老师，是她将鸦带到自己身边，这些年对鸦也相当关注。但来去匆匆神秘莫测的巫女只有想出现的时候才会现身，这个节骨眼上，更是找不到人。

　　就算找到了也没办法，老师自己不想说，谁问都不会开口。

　　少年体态的审神者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皮肤白皙，是被娇生惯养捧出来才有的细腻，在光下的质感甚至有些透明。但他能看出来，皮肤下随着血液流动的黑色的不祥的气息……和日益严重的刺痛。

　　【你隐瞒了什么，鸦？】

　　【为什么你帮我抑制的“灵力的暴动”……】

　　【跟鬼切叔的暗堕一模一样？】

　　一步迈出，前路泥泞。

　　久未开口的大包平伸手一拉就将审神者拉住，同时把莺丸也护在身后。鸣狐无知无觉的向前走，一头撞在莺丸背后。

　　大包平：“不对劲。”

　　前路平坦，两旁的枫树间距相同高度一样，树冠红的像鲜血涂色。只有中间的土壤是肥沃的深棕色，连下几天小雨，散发着湿润的泥土特有的腥气。

　　莺丸也皱眉，缓缓道：“竟然没有落叶……？”

　　季节反常，枫叶红的太早；地点反常，时政不会在山林中建立驻地；景象也反常，怎么会有枫叶林，一片树叶都不掉的？

　　身后的时政驻地倏忽离远，缩成一个小小的点。走到这里留下的几行整齐的脚印上，一只白皙细腻的手缓缓地、极富耐心的一一钻洞冒出，又缩回地里再次钻洞，最终停下来时，与他们的距离不足五米。

　　【源氏的……源氏的气息……】

　　【还有阴气……大量的阴气……吃……】

　　八百理猛地转身，转身时反手凝刀，直直甩到双方之间，在地面上炸开焦黑沟壑！

　　刀剑们也戒备转身，入目的却是……

　　黑发白肤的女子两手搭在土坑边沿，一张精致俏丽的小脸悄悄探出一半，发鬓上还戴着华贵艳丽的红叶发饰，珠玉宝石点缀其上，黄金白银勾勒脉络。

　　暗中观察.jpg

　　刀剑们沉默了一下，想起审神者第一天到本丸就被鹤丸国永坑进“连环坑”之后……也是这样扒着坑沿，最后被三日月宗近救鹤丸的时候顺手捞出。

　　有、有点可爱……

　　“有点眼熟？”理被这极盛的容貌晃了下神，只觉眼熟，低声道：“这不是红叶姐姐吗？可是时间不对……”

　　女子仰头，露出了下半张脸。

　　这动作打断了审神者与刀剑们的思索，在加上小狐狸后共五双眼镜的注视下，女子似羞似怯的抿起唇角笑了笑，瞬间娇艳如枝头樱花，诱人的不像话……

　　然后唇角越抿越高，一直拉到耳朵下。

　　【吃！】

　　嘶鸣的声音尖利刺耳，女子猛地张嘴，半个头颅都随这动作打开！犬牙般的利齿在嘴里盘绕了数圈，一眼看去如吸盘如异兽……

　　八百理愣了一下，转头就哇的一声，吐了。

　　女鬼：“……”

　　刀剑们：“……”

　　大包平沉默片刻，拉拉莺丸衣角：“我也想吐。”

　　263.

　　而此刻的红枫林中，桔一低头，面色狰狞。

　　娇小的女孩掐住刀九的脖子使劲摇晃：“都是因为你胡搅蛮缠！”

　　“你看看你看看！只有一个洞了！”

　　“阿桔我守了这么多天的！红叶狩！”

　　“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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