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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早有注定（下）
65.早有注定（下）
“阿嚏——”
“……”
“……”
江七夕忍无可忍，对着寂静的夜色冷声道：“出来。”
夜色中传来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男子声音：“少主，阿已他已经跑了。”
江七夕的眼皮跳了跳，“那你怎么还在这里？”
隐匿在黑暗中的阿秉沉默半响，似乎是在思考这个问题，内心纠结了片刻后，他答道：“属下要保护少主。”
江七夕一手扶额，觉得身心疲惫，“那好，我命令你离开我们一百丈。”
阿秉内心纠结着，但不得不服从：“是。”
处理完烦心事，江七夕收回心思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宝枝。”刚一开口就看到程宝枝正晃悠悠向着梯子的方向爬着，“……”
被发现后程宝枝临危不乱，面色坦然毫不退缩：“你饿不饿，我刚想去厨房找点东西吃。”
江七夕嘴角一抽，“回来。”
“哎。”程宝枝不得不爬了回来，心道这人的性情怎么说变就变，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
他不说话，她也不说话，气氛忽然就变得尴尬起来。
程宝枝觉得现在的气氛太让人难受了，况且他刚说完那样的话，如果自己再不做出些表示，恐怕时间一久有些事就会变得不可挽回。
她叹了口气，抱着膝盖缓缓道：“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
江七夕没有说话，程宝枝就当他默许了。
“从前有一个女孩和一个男孩，他们很相爱，后来他们成亲了，故事结束。”程宝枝干巴巴地说完，自己干笑了几声后声音越来越轻，千言万语最终又化为了一声叹息，身边的江七夕仍不说话，她便只好继续道：“其实他们还没有成亲，只是女孩以为这就是他们的未来。后来在某一天，女孩和男孩以前喜欢过的一个女孩一同落水了。男孩没有救女孩，却救了他曾经喜欢过的那个女孩。”
“女孩不会游泳，河水吞没了她的意识，当她醒来的时候却到了另一个与她生长的世界完全不同的地方，并且成为了别人。”
“她恨过男孩，也存过希冀——或许是男孩在水中看错了人，救错了人。生死关头，没有什么好解释的，事实胜于雄辩，女孩一直想听到男孩亲口解释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自暴自弃过，也重新振作过。但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被人砍一刀都会留下疤痕，何况是心。”
“后来她也渐渐喜欢过别人，但在过程中她也发现，这份喜欢不过只是因为对方对自己好的缘故，她也知道这份好并不是真正属于她。所以说，人不能因为别人对自己好就误会自己的内心，很多感情不去细想就很容易产生误会。”
“唉。”说了这么多程宝枝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明白，勾起心中的往事就够令人惆怅的了，在江都的时候她还不理解妙瓷，现在她总算是明白了她的心情。她想了想，原本打算劝慰他，等今夜的事情结束后，他以后在京城的地位就与以往不一样了，况且他现在已经恢复了清明，以后会有许多官家小姐趋之若附，不愁娶不到好对象。与其等着自己到时候被冷落被欺凌，程宝枝觉得还是今早抽身的好，她是十二万分的不愿意过那种勾心斗角，为了区区一个男人绞尽脑汁的日子。
原本想说出口的话梗在了喉咙中，眼泪突然毫无防备地低落了下来。程宝枝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在脸上胡乱抹着。一想到江七夕会抱着其他女人，再也不理她，整个人就颤抖了起来。
手腕蓦地被从边上伸出的一只手捉住，她愣了愣。
“你不相信？”
程宝枝也是乱了心思，直接冒出一句：“重点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年轻人做事要多考虑，不能凭着一时冲动，万一以后后悔了，处理工作是很麻烦的。”程宝枝换了种说法跟他解释。
江七夕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挑了挑眉问她：“那你哭什么？”
“不是，这是迎风泪，风吹的。”
“……”
“我还是去厨房找东西吃吧。”
江七夕还是抓着她的手腕不肯松手，程宝枝挣脱不开也下不去。手腕上的力度蓦地一紧，程宝枝没有料到他会拽着她的手腕把她往怀里一带。
“你很好。”
被迫靠在江七夕的胸口，听到他的话，程宝枝整个人都忘记了挣扎。
江七夕用掌心将她的脸压在胸口，见她没有反抗便收了些力气，“我知道，你不是不相信我，你不相信的是你自己。”
贴在他胸口的耳朵听到了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声。
“你很好，我不想放手。”
抬手抽出了她发间的簪子，她不爱穿金戴银，头上的发饰向来都是能简就简。没有发簪的固定，一头青丝倾泻而下，覆在了他掌心贴着她后脑勺的手上。
他把发簪交到她手里，“如果有一天，事情真如你所预料的那样发生，那么就用这支簪子杀了我吧。”他抓着她的握着簪子的手放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
程宝枝脸色煞白，手一松簪子就顺着倾斜的屋顶滚落了下去，定了定心思，她故意说：“那我岂不是也活不了了。”
他竟然还点头，“也算是死在了一起。”
“……”
他轻笑出声，脸靠得越来越近。
最终没有等来意料中的吻，她疑惑地睁开眼睛，看到了他回到了原来的距离，一双清澈的眸子盛满了笑意，程宝枝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被戏弄了。
“我想知道你的答案。不需要你开口，如果你愿意就亲我一下，如果不愿意就推开我吧。”
“……”程宝枝觉得，这比要她直接说出口还要难，这人一定是故意的。
做只有两个的选择题要比三个四个选项的要容易。答案早就存在于心里，只是羞于开口和怕沉受不住带来的结果。
程宝枝真心唾弃自己是个没勇气的胆小鬼。
古代的深夜没有霓虹灯，更没有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所以一旦有亮光会显得非常显眼。
皇宫方向的夜幕中陡然升起一颗巨大的信号弹，江七夕的目光顺着信号弹的方向望了过去。他知道那是成功了的意思，心中因此松了口气。
面颊上传来温热的触感，当他又惊又喜地转回头，程宝枝已经恢复如初，面色绯红，目光游离于屋顶上的瓦片。
“宝枝，我说的亲不是亲脸。”
“……”
“是这里。”
缠绵而温柔，炙热而喜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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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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