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时志怪

作者:柳漆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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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尸菇



      盯着眼前的几人看了一眼,那吞金兽感觉到了无趣,它拱起自己漆黑的躯体往后伸展了一下,伸了个懒腰,随意打了个哈欠,连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们就准备往外窜去。
      洞开的大门外,月亮从刚才遮住它的云层里又探出头来,落在房中,皎洁、冰冷。
      看着到手的家伙怎么能放他逃跑,几人围追堵截各显神通。
      但是这猫却也灵巧,又加上它身量小的缘故,上蹿下跳,左蹦右钻竟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拦得住它的。
      打闹了一阵,看玩的够了,那猫蹭的一下便跳上了在门口守着的四九的肩头,还没等四九的手反应过来,它就借着四九的肩膀跳了出去。
      想象中的落地并没有出现,在吞金兽腾空的时候,一只带着巨大翅膀的天狗恰当的飞翔到了它的爪子底下,稳稳地接住了准备半空坠落的吞金兽。
      这一猫一狗瞬间就向着远方飞驰而去。
      似乎是没有想到天狗的出现,冲出来的几人急忙变换着身影往天狗消失的地方追去。
      而没有法力的四九可就惨了,他是被李通古提溜起了领子,像是拽小鸡一样跟着谭砚他们后面赶去。
      起先大家来的时候也商量过了,是否只有谭砚、月迟和李通古三个人先去打头阵,将这吞金兽带回来便行了,但耐不住江离和四九两个爱玩的主,一听到是赌场这种乱哄哄的地方,又何况是夜间赌场,更是放亮了眼睛,真实体现了一下两人的又菜又爱玩。
      其实当月迟说出这枚死钱出自吞金兽的时候,几人其实没有任何反应,他们寻了那么久,找了那么长时间的资料,都没有翻阅到。
      况且当时月迟看到这枚死钱的时候都没有任何反应,怎么在突然有一天就得到了这样重大的消息,他们只当是月迟为了自己的玩闹开的一个玩笑,却没想到这事竟是真的。
      当然月迟自当是没有跟他们说实话,只说是之前一个萨满的朋友来找自己玩,找她占卜的。当时听到萨满两个字的时候,李通古盯着谭砚看了半响,但发现谭砚没有什么反应,便不再管他。
      既然这老板都开口了,几人之前也都或多或少的承过她的恩,就算是没有承过她的恩情,那谁知道对于这种阴阳两界的事情来说,会用不到月迟呢,因此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对。
      而今晚这场奇怪的狩猎盛宴就这样开始了。
      索性他们今天真的狩到了最大的一头鹿,这是连月迟都没想到的,她原本想的不过是找到这死钱的线索,再顺藤摸瓜的找到那吞金兽,谁想到今天竟然误打误撞的直接就发现了。
      想来若不是那妖僧突破封印,那吞金兽来接,被徐焯君感知,这一切恐怕短时间内都不会结束。
      可是今天所有人都感到奇怪,那上次快如闪电般的天狗这次竟然跟他们保持了一个刚刚好的距离,就仿佛每次几人都快要丢掉它的行踪了之后又发现了它的踪影,急忙追过去。
      但在快速追击中的几人当时并没有多想,脑子里都是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那吞金兽捉到。
      急急速速间,几人仿佛绕着半个长安城转了一圈,最后看着那白色的天狗在这吞金兽钻进了一个书肆的高房之中,消失了踪迹。
      “这是哪?”聚集在书肆的门前,月迟仰着脖子往那门上的匾额看去,淡色的原木上用黑黑的毛笔字写了:万源,两个大字,这字写的挥斥方遒,一看就是有功力的书法大家写的。
      “感觉到它们了嘛?”
      “在里面。”
      书肆的门被月迟哗地一下打开来,纸张常年浸泡在黑暗中不见天日的霉败气味铺面而来,月迟用手扇了扇面前那股已经发霉了的味道,嫌弃的皱起了眉头说道:“这屋里多久没来人了,这味道真是够难闻的。”
      她大着胆子走进了这黑咕隆的地方,身后李通古给他们递过来一个个夜明珠,照亮着这个有些狭小又拥挤的空间。
      就着夜明珠的光亮,几人这才发现,这小小的书肆里被一个又一个书架围满了,那些书架上摆放着一层又一层的书,整整齐齐的码放在那一个个的小格子里等着散去的一天。
      江离向着自己身边最近的一个书架走去,他从其中一个格子上掏出一本书,薄薄的书上竟然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他将书往下抖了抖,厚厚的灰尘激起一阵波浪,引得几人一阵乱咳。
      “江离,你别搞了,都是灰,你看看那书上不是霉变了就是虫蛀了,一个个脆弱的狠,你就别折腾它们了。”
      这话是月迟说的,她实在是受不了这样巨大的粉尘,开始往身后的门处急急退去。
      “我来吧。”接替月迟上前的是谭砚,这些遭了罪的书让他想到了归藏里面的那万千书册,都是经年累月留下来的珍贵物件,但是终归是同材料不同命。
      走上前,谭砚伸手在那已经腐朽脆弱的架子上轻轻的摸了摸,这架子已经十分的脆弱,里面被虫和时光已经蛀空了,就这样轻轻一扶就传出吱嘎吱嘎的声音,这声音在这寂静黑暗的房间里显得十分刺耳。
      在书架轰然倒塌之前,谭砚将那整个书架都搬到了乾坤戒中。
      好在乾坤戒空间足够大,他一一走去,像是收纳一个个珍贵的宝藏,将这整个空间里能看到的东西都收了进去。
      随着物件的逐渐减少,这房间开始渐渐大了起来,只有地上浅浅的没有被太多灰尘遮盖过的痕迹表明这曾经有物件曾经存在过。
      一个黑色的大洞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洞原本藏在一个书架的后面,随着谭砚将那书架收走这才出现的,跟着这些书架一样,身后的大洞显得灰尘扑扑,已经好久没人走过这条路了。
      看着这出现的密室洞口以及书肆里原本通向未知的那条路。
      “这样吧,我们兵分两路。我、江离和谭砚走这条密室,你和四九走这里,等会出现问题了,大家都快速聚集。”率先说话的是月迟,毕竟总要有一个人现身来将事情分配完成才能继续后面的事情。
      听了话的李通古和四九点了点头,他们也不纠结,往那巷子的深处走去。
      “走吧,我们走这边。”看着李通古和四九走进了原本既定的小路,月迟向着其他两人招了招手,三人鱼贯进入了那密室之中。
      这书肆里的密室极深,往前走,一股淡淡的清香便飘荡出来,但通道极长,他们走了许久的路也未找到那清香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不仅如此,若是几人手中的光火更亮的话便会发现那脚下竟然在他们的周边围绕着一层薄薄的烟雾,烟雾随着几人的行走不停变化着,一直跟随着他们。
      突然间前方幽暗的环境在转过身来的一瞬间天光大亮,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大片大片血红色的蘑菇,那些蘑菇同寻常的蘑菇不同,菇的颜色晦暗如血,刺眼无比,一张张菇上竟然还长着一张小小的脸,有的微闭着,有的显得惊恐万分。
      月迟看着这眼前的一切不觉一阵胆寒,那消失了数百年的人面菇竟然就活生生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而且一个个开的妖艳别致。
      她的嘴唇颤抖着,过了许久才哽咽的说出了三个字:“人面菇。”
      与人面疮不同,这是在人尸体上盛开的花。
      人面菇的最初记载已经不得而知,在月迟久远的记忆里只记得,这是一种寄生在人身体里的血菇。
      血菇的孢子寄生在人身上,将人的尸体当作养分,除了尸体,活人的身体是最好的养料,没有成熟的血菇慢慢蚕食掉宿主身体里的器官,就像是小虫一样在你体内一点点啃食你的□□,但你却被麻醉的浑然不知,直到最后一刻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竟然成了这东西的祭品。
      相比较于尸体,人身自然是最好的养料,那些生长的血菇,在百年前曾是某个国都达官贵族口中的美食,他们自然是不当那些人命当作什么重要的东西,毕竟在他们眼里那些在底层讨生活的人都只不过是蝼蚁。
      在寂静的伫立中,突然一个血菇冲着三个人的方向转过头来,那血菇上一张人脸似长未长,只隐隐约约的看出一个形状来,但那人脸上的嘴却早早地形成在了上面,此刻正冲着她们三个人的方向露出了大大的微笑。
      月迟三人被这突如起来的微笑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这诡异的东西却似乎并没有想着放过她们,就在几人准备转身离开这个地方的时候,那血菇在一众血菇的推搡下,竟然缓缓地来到了她们的面前。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一具白花花的尸体,那尸体的身后生长着大片的血菇,而那些血菇正在不停的向它们靠近着。
      咽了口口水,月迟突然问道:“你们不觉得她很面熟嘛?”
      谭砚和江离对视了一眼,看着面前这具失去了四肢的倒卧尸体互相摇了摇头。
      但这尸体仿佛是听到了月迟的话,她那原本已经僵硬的脑袋突然冲着她们转了过来,露出了那已经有些瘪缩的失去了眼睛的脸。
      大惊之下三人这才认出,这竟然是之前罗塔寺中她们见过的那个女人的尸体,此刻他们这才发现,那女人的身体和她的头处有丝丝缕缕的红线相互缠绕着,将那已经脑袋分了家的女人拼合在了一起。
      “我们先退回去,这片菇不禁水火,是我们暂时对付不了的东西。”
      “不要动她。”看着江离好奇的想触碰一下那女子,月迟大喊了一声。
      这喊声要命,将江离伸出去的手下的缩了回来,他不满的嘟囔道:“我就是看她太可怜了准备给她找件衣服盖盖。”
      “你就别费这个心了,那血菇上的孢子一旦感应到陌生人的存在,上面的孢子便会瞬时炸开寄生在你身上,到那时就看看是谁可怜你了,再者说你能可怜的了面前的这个人,那你能可怜的了那身后千千百百的人吗?”
      听着月迟的话,江离退后了几步,往眼前看去,那一大片一大片的血菇下都有一个滋养着他们的躯体,有的已经干枯只剩下了皮肉,而有的已经变成了枯骨快要融进这地底的泥土之中,尤其是那些像是被利器切割之后留下短短根茎的血菇低端的尸体已经有些变的坑坑洼洼,仿佛上前一脚就能将他们整个踩碎。
      “往后退,走。”
      不再观望,月迟和谭砚、江离三人开始准备往后退去。
      但那具不请自来的血菇尸体仿佛并没有打算放过她们,月迟她们往前走一步,那被血菇操控着的尸体就往他们面前爬一步,或许说爬的距离和速度要比她们更快更猛。
      等到三人发现不对的时候,那血菇已然长到了他们的头顶之上,正举着血盆大口准备向三人袭击而来。
      见识到不好,三人也不在做寻常的争斗,开始在这通道之中快速移动起来。
      尸体终究是尸体,它的速度还是被身上已经僵直的躯体所缚,但这甬道的距离就这样的短,不管走的多慢,他终究还是能到达前面的一段。
      就在三人到达刚才进来的书肆大殿,准备将这洞口堵上的时候,却发现那正四肢攀爬的怪物走到了离他们大概十多米的距离,竟然停了下来,它焦急的上蹿下跳,围着整个密室走了一圈竟然发现无法通过,恨恨的便从原路消失了。
      “看来这饲养他们的人在那里下了禁制,阻止了她们过来,否则还真不知道刚才那东西要是跑出来要怎么对付。”
      长叹了一口气,月迟也不顾地上脏不脏,她便席地而坐。
      江离坐在她的一旁,向她问道:“刚才一把火烧了这东西不就行了,咱用得着被追的跟个什么似的。”
      “你想的倒是美,这东西不说一般的水火不禁,就算是烧着了,它在鱼死网破之时便会将身体里那些储存的成熟或者未成熟的孢子炸裂开来,就算它身死,那些孢子也会随风被生灵吸食而去,寄生在他们的体内。”
      “你刚才有多少把握能全须全尾的逃出,又能多少把握这鬼东西爆炸不会祸害了这长安城里所有的人。”
      听了月迟的话,江离吐了吐舌头,刚才他确实想的有些简单,若是真的刚才头脑一热将那鬼东西烧了,恐怕自己不久也会像刚才那鬼东西一样四肢攀爬的在地上跑了。
      “那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谭砚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他的许多知识只来源于书本,相比较于南楼人来北往的消息和月迟的见多识广,他实践过的东西确实有些许的少。
      “有是有的,这种阴寒的常年不见天日的东西,只要阳光一晒就霎时间灰飞烟灭了,连生还的可能都没有,只是可惜了光。。。。”
      月迟刚想说光朱不在,又想了想怕暴露了他真实的身份,这才没有说完。
      “光什么?”江离问道。
      “可惜了光说没有用啊,谁有这精力来做这些事。”
      这句话算是问到了点子上,又有谁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可能丢上性命的事情将这整间屋子给夷为平地呢,又有谁这么好心的愿意做这种善事呢。
      江离听了默然不语,但又不死心的喃喃自语道:“那咱就只能看着那怪物这么长着不干点啥。”
      “你还是顾好你自己吧。”说话的是谭砚,相比较于江离的忧心忡忡心系天下,谭砚更愿意做那样一个喜欢独善其身的人。
      “好了,你俩也别吵了。”
      月迟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说道:“这条路看来不是我们要找的,那就应该是刚才李通古他们走的那条,这么长时间了那边没有什么反应,应当是没有遇到什么事,咱们现在快走两步或许能够追到他们。”
      听了月迟的话,谭砚和江离同意的点了点头,在夜明珠微小的光亮下向另一条黑路走去。
      却没看到那已经离去的载着血菇的尸体又从黑暗里闪现了一下,又消失无踪。
      再说李通古和四九,两人由着书肆里的小路往前走,这里跟九瓴不同,九瓴外连接着不一样的时空,那里面的路千奇百怪,阡陌交通,怎么走都有他能走的地方,而这书肆也不过是凡间普通的一家店,但两人却在走了许久的路之后仍然没有走到尽头。
      “李兄,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点奇怪吗?”
      听到四九的话,李通古率先停了下来,他刚才就觉得这条路有些奇怪,他俩刚才来的时候小路的两旁起码还有墙壁做扶手,让人清晰的感觉这是一个房间的夹道,可转过头来之后,两人仿佛就像是进入了一个无底深渊,那深渊上、下、前、后、左、右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和物品的存在,就仿佛是他们两个进入了一个虚妄的时空。
      叮
      叮
      叮叮叮
      “你听,这是什么声音。”不用四九说,李通古就听到了这由远及近的叮铃声,那声音仿佛就在他们周围,但两人就是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突然一枚金币从两人的上空掉了下来,那金币在两人的脚底下打了个转径直向着四九的脚边飞去。
      刚弯下腰,还不等四九将脚下那薄薄的一层东西捡起来,眨眼之间,就像是雨滴开始大片大片的降落,刚才的金币只是这其中的试金石,在试过没有问题的时候,那剩下的金币伴随着前面的金币的步伐大跨步的往下纷纷砸落。
      见到这样的情形,李通古和江离瞬间慌了神,李通古迅速寻出想要快速逃离这里的术法,可试了几次之后却发现他的术法失灵了。
      再没任何办法,两人慌不择路地开始往一个方向疾跑着,可天上的金币却越下越多,似乎是没有止境,那一个个坚硬的东西纷纷嚷嚷的砸在两人的身上将人身上砸的生疼。
      见这样跑不太可行,四九咬了咬牙将他随身的一个布袋从怀里掏了出来,这是师父临走之前交给他的一个布袋子,说在遇到危机关头的时候打开它便能保命,之前在天山上的时候,他不是在昏迷就是在昏迷,所有的危险基本上都没有遇见,他连自己被献祭了这事都不太清楚。
      狠了狠心,受着金币的锤砸,四九立在了当场,将那布袋猛地扯开来。
      布袋扯开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布袋里面冲了出来,直直的打向上空,然后缓缓地在四九的头顶之上形成了一把金色的伞,将他稳稳地保护在了里面。
      看着面前形成的伞,四九仿佛感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失去,那心上的痛让他有一瞬间看到了师父的模样,呼吸一滞。
      李通古在看到这伞的时候,那一声惊呼差点没喊出来:‘元魂伞’。
      却在看到四九那满脸的哀戚之时识相的闭上了嘴,看着四九这还未苏醒的道行,一看便知道这伞就不是他的元神所化的,那就只有他那一位师父了。
      从天山回来,李通古便从徐焯君那里得知了四九师父天元道人的事,也是十分的佩服于他,甘愿与四九作为交换,灵魂失去转世投胎的机会被永远的镇压在焚钟的地底,现在又将元神做成这最坚固的一把伞护住四九,看来他是真的将四九当自己的孩子来对待了。
      看到这些,李通古突然有点不忍心,他们其实都没有做错什么,错的都是这天道,为富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天道。
      但每个人终究要为自己做错的事得到惩罚,或早或晚而已。
      月迟、谭砚和江离在休息了片刻之后顺着刚才李通古他们进来的这条路走了进来,这小道里的空气同那正屋里的一样带着许久不见人气和太阳的灰尘和霉败的味道,他们跟着李通古他们一样走到了小路尽头的一个拐角处,那拐角处一个长长的木梯孤零零的搭建在那里,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岁月。
      “这就这么大,怎么还没听到他们的身影,连个声音都听不见。”
      江离率先问出了三人心中的疑问,在他不要命的准备踩着那木板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月迟和谭砚分别伸出一只手拦住了想要继续上去的江离。
      “别动。”
      “这有点东西,看来需要我们处理一下了。”
      “什么东西?”江离问道。
      “你看着就好。”
      不知道为何,仿佛是越接近契约的时间,江离现在的五感已经有了些蜕变,没有之前的那般灵敏,连眼前的东西有什么不同他也看不出来,不过他倒是谁也没说,他觉得这就是他之前在天山上累的,只要这些事情结束之后,他多多的休息就好了。
      原本手里拿着冷光夜明珠的谭砚,此时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燃烧着火热的火折子,那火折子在他的手上被吹燃,然后点上了一节短短的蜡烛,那蜡烛好像是用特殊工艺制成的,只这短短的一点,便整个都亮了起来,形成了一个大火球,那火球被谭砚虚拿在手上,顺着楼梯的方向往前扔去,在快到楼梯扶手的顶端的时候,那火球像是砸到了一个什么东西,在空间里扭曲了一下,然后熄灭了,但是空间里皮毛烧灼的味道迅速的便传到了他们的面前。
      “呵,你倒是能忍的。”
      看着第一个火球没有显示出自己想要的结果,谭砚却并不气馁,似乎他觉得这样的事情真的十分的有趣。
      接二连三的他又拿出了好几个这样的蜡烛,纷纷点燃砸了过去,就在第二个火烛刚熄灭,第三个快要到达的时候,那扶梯的顶端突然往一旁闪出了一个黑黑的东西,那东西嘴长的奇大,在看到火苗的时候躲过去的瞬间将那张大嘴迅速的合拢起来。
      看着突然出现的东西,月迟和谭砚倒是没多大的震惊,而江离却是震惊的有些说不出话来,他结结巴巴的说:“那是,那,那,那。。。”
      “是吞金兽。”谭砚收回了手里另一个准备点燃的火烛和火折子,不屑的说道。
      “都说吞金兽吞天下金银财宝,但又不像貔貅只进不出,没想到你连人都吞。”
      被打回原型的吞金兽,用爪子巴拉了巴拉左边那已经被烫伤的嘴角,长长的胡子也被滚烫的火球烧的打了曲。
      它疼的一直想用爪子去触碰,但碰上一点就感觉十分疼痛,两只骇人的眼在黑夜里发着精光,死死的盯着面前给它造成这样困境的谭砚,恨恨的喵呜了一声转头向另一段楼梯上跑去。
      看着吞金兽离去,三人不再停留也跟着它消失得方向追去,毕竟李通古和四九还在它的肚子里呢。
      这幢书肆的面基不大,但奈不成它的楼层修的要比寻常书肆高上许多,也不知这书肆原本的主人是怎样的爱书,竟然将一楼当作寻常书店售卖书籍,而这二三四楼竟然变成了它那数百千册书的藏书库,同一楼的书册一样的待遇,那些已经失了爱他们之人的爱护,现在那些书也早早地落了灰,成了书虫和霉菌的居住地。
      与第一层楼的书本结局一样,江离走一层便将那些书本收回一层,一层又一层的穿梭,终于三人来到了这顶层的书房。
      与楼下开放式的屋子不一样,这第五层的屋子在楼梯的尽头有一扇精致的小门,那小门里还有隐隐的烛光透出。
      看着最后终点的到来,三人却不像刚才那样急着想要抓到吞金兽,他们开始戒备了起来,这烛光定然是有人刻意点的,不用想也知道自然是当初吞金兽接出来的那人。
      就在几人踌躇的时候,门里面的人适时的响起了声音:“既然都来了,为何还不进来。”
      这声音耳熟的狠,上次他们几个都是差点折在了他的手里,若不是光朱违了天规,恐怕他们几个谁都不能活命。
      听着妖僧的邀请,再不出现恐怕就是要让人笑话了,不再犹豫,由月迟打头,而谭砚和江离在身后护卫着,以防发生什么不测。
      猛的一下,那普通竹木做成的小门,咵的一下就让月迟推开了,似乎她用劲还有点大,那门在打开之后并没有缓缓地停下而是在撞到了另一边的墙壁之后又回弹了过来。
      这屋内的陈设十分简单,一张圃席,一个茶桌,茶桌上点着两盏灯烛,还有一个茶壶和三个茶碗,一把茶凳,再外加一个书架上满满的书册。
      而此时那妖僧正安静祥和的坐在圃席之上,那吞金兽正幽雅懒散的坐卧在他的身边。
      再次见到妖僧的样子,那穿戴整齐,目光温柔,一脸菩萨像的他,又哪里像是能够草菅人命,把人命不放在眼里,又能够与他们五人打架还占得些许上风的那个浑身妖气的人呢?
      看着三人的进来,妖僧倒是没有任何地表示,反而看向了一旁乖乖趴在他身边的吞金兽,用手摸了摸它,轻声道:“你是不是吃了你不该吃的东西了,快吐出来。”这声音温柔,哪像是个杀人的魔王。
      听了妖僧的话,吞金兽先白了他一眼,然后开始张口呕吐,呕吐了三四次,终于在吐出了三四团毛球之后,将李通古和四九两个人吐了出来。
      他们身上被金币砸的鼻青脸肿,索性两人都没有性命之忧,突然的出现在有灯光的房间里,一时间反而有点不适应,在适应了一阵之后,这才看清楚房间的境况。
      而在看见了吞金兽那一旁的几团毛球之后,李通古的脸都绿了,他知道他们刚才在哪里了。
      而四九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他呆呆地问道:“我们刚才。。。”
      “闭嘴”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通古严辞打断了,
      “等回去跟你说。”但他瞬间又觉得自己似乎太严厉了些,这才补了一句。
      四九这人好哄的狠,一个好吃的,一句好话都能哄得好他,所以便呆呆地说了句:“哦。”之后再无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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