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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疼
根据家里人回忆贺一鸣和米媪两个人小时候的故事。
...
贺一鸣到了可以上学的时候,米媪因为月份不够还无法上学。
当时的贺一鸣已经四岁,但米媪舍不得和贺一鸣分开,小女孩经常抱着他吧嗒吧啦掉眼泪,这可给贺一鸣心疼坏了。
邹晴卿看两个孩子都舍不得分开,她干脆眼一闭心一横,她这个当妈的决定好了,直接让贺一鸣再在家呆一年。
白聆月为她们请了家教老师,因为她觉得起码要让他们懂得一些知识与认知,年纪小就更要学习做人,懂礼貌。
可是到了第二年,米媪还是无法上学,米媪不舍的抱着贺一鸣,天天对他撒娇,叫他一鸣哥哥。
嗯...这回贺一鸣也不想上学了。
但是这次没用,他妈妈说什么都要让贺一鸣去报道上课。
邹晴卿认为到了该上学的年纪就要上学,两个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就没分开过。
贺一鸣去上学的的那天,小小的米媪抱着背书包的贺一鸣哭的那叫一个凄惨。
无论白聆月怎么哄她都没用,米媪从小到大都最恐惧分离。
她不知道贺一鸣走了还回来吗,如果再也见不到了怎么办。
邹晴卿耐心的哄着她:“宝宝,一鸣就是去上学,他晚上就会回来了。”
米媪哭累了坐到木地板上,贺一鸣怕她着凉就赶紧抱住她。
那时候他已经上了一年的美术班,知道什么叫上学,但米媪不懂。
她身边就这么一个贺一鸣。
她也只喜欢和贺一鸣玩。
以前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有的小男生总是喜欢扯她的头发,或者拿虫子吓唬她。
他们甚至还把沙子往米媪身体里放。
米媪好像天生有些过分善良,她不太懂为什么他们会这样,明明自己不喜欢,但是小男生们却很喜欢将她欺负哭。
米媪把他们当好朋友,他们却总想着欺负她,小女孩渐渐不再喜欢出去玩了
,除非贺一鸣也在。
...
贺一鸣自从上了美术课之后,便很少花时间再出去玩,他本身就不是一个爱热闹的,以前只不过也是陪着米媪而已。
有一个小女生喜欢跟米媪玩的原因是因为她喜欢贺一鸣。
贺一鸣长的漂亮,但总是冷冷淡淡,她想接触也接触不到。
但是有一天她发现只要米媪喜欢跟谁玩,贺一鸣也总会温温柔柔的跟她们一起。
于是,这个小女生便开始和米媪做朋友,但也只是为了和贺一鸣说话。
后来贺一鸣上学之后,只有米媪自己。
这个女生渐渐有些不满,年幼孩子的思想总会轻易的被身旁人影响,看着米媪总是轻而易举的获得身旁人的喜欢,不甘时刻影响着蓝沢赢。
她不想再听见家长对其他孩子的夸奖,也不想再被做对比,更不想看着身旁的小伙伴一个一个总想吸引米媪的注意。
可是米媪是真心喜欢这个漂亮姐姐的,因为姐姐不会像那群男生一样欺负她。
有一天临近傍晚,这个姐姐还有几个小朋友跟米媪一起玩躲猫猫。
姐姐当找别人的,其他孩子包括米媪去找一个地方躲起来。
100个数倒计时开始。
米媪选择窝在一个水泥空心柱里,这里很大很宽敞,上面还有当时自己和贺一鸣还有几个小朋友一起在这里画画的痕迹。
也是因为这件事,正式展开了独属于贺一鸣自己的天赋。
当时邹晴卿蹲在旁边,捂着嘴很震惊的看向年幼的贺一鸣:“儿子,这一大片星空是你画的吗?”
年幼的贺一鸣只是摇头:“是梦里的湖水。”
...
静谧与希望的荧光湖。
...
贺一鸣的眼中好像有很独特的世界,彩笔在他的手里仿佛有了灵魂,那时候的他才四,五岁这样。
白聆月看见贺一鸣在家里画的画后,便推荐邹晴卿和贺霖楠带着贺一鸣去学习绘画,也是从那时候开始,贺一鸣正式开始去上美术课。
人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名为基因的天赋。
贺一鸣上的第一节课是用特制的美术泥捏出猴子。
当时邹晴卿在贺一鸣的旁边旁听,贺一鸣只是认真的听老师讲了一遍后,便开始自己用特制泥捏了起来。
当时邹晴卿还小声的问他:“儿子你不用问问老师吗?”
美术老师拿着贺一鸣捏出来的齐天大圣非常满意。
其它孩子的不是泥被他们捏软,要么就是颜色搭配不好,还有压根就不能看的。
邹晴卿将这个事情在晚上吃饭的时候说了出来。
白聆月哦了一声:“这孩子随他爸爸了呢,看来基因真的很重要。”
邹晴卿眨眨眼睛:“贺霖楠美术也很好吗?”
白聆月将粘豆包夹到贺一鸣碗里:“他小时候画画就好,但是后来当兵之后就慢慢的不再接触了。”
邹晴卿用筷子戳了戳自己的饭碗:“...我从来都不知道他美术很好。”
米媪将手里叠的稀碎的心递给邹晴卿:“阿姨...小媪给你叠了一个心。”
邹晴卿拿过那个不说是叠的心,别人会以为是废团纸,她摸了摸小媪的脑袋:“谢谢小媪,阿姨很喜欢,我会收藏好的。”
两个孩子吃完饭后,贺一鸣带着米媪去他的房间。
邹晴卿坐在沙发上,白聆月看见她一脸沉默的样子,故意坐到她的旁边逗逗她:“怎么了?贺一鸣这天赋别人要努力多少年都不一定能得到,你怎么还不开心了?”
邹晴卿一脸担忧:“一鸣这孩子从小就不怎么爱笑,我最开始以为他有自闭症。后来小媪出生之后,可能因为有了小孩子做伴,他慢慢变得开朗起来。但是随着他们慢慢长大我才发现,一鸣只是单纯的只跟小媪在一起才爱笑。”
白聆月有点没太明白邹晴卿在说什么。
邹晴卿接着说道:“有天赋确实是好事,可是...可是。”
白聆月看着邹晴卿开始哽咽起来,她伸手拍在她的后背轻轻安抚。
邹晴卿用手捂着脸哭泣:“艺术这种东西,沾上了或多或少都会有抑郁的可能。更别说他还是有天赋的那类。他慢慢长大,要是想画出好作品,贺一鸣他自己就要沉浸其中...”
“...我只是很担心我的儿子。贺一鸣是个认死理的孩子,他认定的东西不会改变,如果未来真的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事情发生,我怕我的孩子...”
白聆月抱住邹晴卿,她知道为什么邹晴卿会这么害怕。
首先是因为妈妈很爱很爱贺一鸣,其次就是邹晴卿也很爱很爱她的父母。
她爸爸在她10几岁的时候因过度劳累去世了,她的妈妈差点随爸爸而去。
邹晴卿并没有随了父母的艺术基因,她是个连简笔画都画不好的人。
年幼的邹晴卿始终感觉自己眼前有一个屏障,她不看懂艺术,也不懂父母燃烧生命也要创造出极致的艺术作品。
贺霖楠美术也很好,但是白聆月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欢艺术的他,最后会选择去当兵。
年少的贺霖楠当时对白聆月解释:“每个男生心里都有一个保家卫国的热血忠心。”
...
米媪坐在空心水泥柱里等的都快要睡着了,她还在疑惑,是姐姐没有找到她吗,可是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有很多小孩子都知道的,更何况是关系很好的她们。
米媪想走,但是又怕姐姐自己一个人真的没有找到她,如果她走了,姐姐一直找她怎么办?
米媪就这么静静的坐着。
凌柠市是一个四季分明的城市,八月中旬入秋之后,晚上就会变冷。
米媪等的都快昏昏欲睡,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慢慢睡着了。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上。
米媪起初以为自己还在做梦,她用力掐了下手腕:“嘶好疼。”
米媪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她真的躺在自己的房间。
米媪下床打开自己的房门,客厅灯很明亮,照的她眯起眼睛。
邹晴卿坐在客厅沙发上给贺一鸣上药,米媪看见贺一鸣手臂上的擦痕,快速的跑过去。
邹晴卿看米媪醒了,此时正乖乖的站在跟前。
她也什么气都没有了。
米卿尹从厨房出来,他赶忙抱住米媪:“丫头啊,跟爹说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啊?”
米媪摇摇头。
米媪感受着爸爸的怀抱,而她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话:“你说现在这小孩,坏的怎么能这么坏啊,就把她一个小丫头扔到外面,走了也不说一声,他们倒是自己回去了。”
米卿尹蹲着身抱着米媪。
米媪安慰米卿尹:“爸爸,我没事...”
米媪随后呆愣愣的看向贺一鸣。
小男孩的眼角和嘴角都擦破皮了,贺一鸣看着米媪一副要哭的表情,他举起自己还在流血的小拳头:“别哭小媪,我已经帮你揍过他们了。”
邹晴卿把酒精用了点力气按在贺一鸣伤口处,贺一鸣倒吸了一口凉气:“妈妈,你...”
贺一鸣也知道自己有错在先,他低着头认错,不再说话。
邹晴卿在一旁教育他。
“贺一鸣,以暴制暴是不对的,你才多大啊,这种人以后多的是,难道未来只要有一个让你不顺心的,你就要去揍人家吗?”
贺一鸣反驳:“可是他们欺负小媪在先啊,小媪做错什么了吗?为什么他们要吓她,欺负她?”
贺一鸣倔强的流着泪:“因为小媪长的漂亮?因为她是女生?因为她性格好所以就活该被他们欺负吗?...还是因为...有人喜欢我”
...
贺一鸣的声音越来越小,眼泪却越流越多,他因为哭泣,身体不受控制的上下起伏。
“我不要上学了,我不要上学了,呜...”
“...妈妈,我不想上课,我可以陪小媪一起上学,我愿意蹲级,我也不想再学美术了,呜...”
米媪想伸手去拉着贺一鸣的手,但是她看见贺一鸣的伤...她只能窝在爸爸的怀里流泪。
邹晴卿心疼的给贺一鸣擦去眼泪:“你是不是傻叉啊。”
米卿尹回头:“诶,你别骂孩子啊。”
邹晴卿很无语。
贺一鸣任由邹晴卿为他擦去眼泪:“你这孩子脑子绝对有问题。”
贺一鸣懵了,她妈妈怎么还骂他。
...
后来,贺一鸣在上学的时候,米媪也从来没有停下过学习。
白聆月看着米媪认真努力的写题背古诗。
中午家里只有她一个小孩。
贺一鸣因为上学,为了图方便,中午就回爷爷奶奶的老房子吃饭。
米媪坐在餐桌上,邹晴卿给她剥葡萄:“小媪,怎么不开心呀?要不要阿姨陪你看电视啊?”
米媪张着小嘴吃掉葡萄,她摇头:“谢谢阿姨,我还有试卷没写完,我要去学习就不看电视了。”
白聆月,米卿尹还有刚从部队休假回来的贺霖楠,几人大眼瞪小眼。
白聆月拿米媪没办法,这孩子这么固执也不知道随了谁。
贺霖楠在旁边说话:“小媪这孩子这么固执聪明还真是随了你妈妈呢。”
白聆月:“我固执吗?”
贺霖楠看着她:“你不固执吗?”
贺霖楠想起白聆月的父母。
“抱歉,我只是觉得小媪这孩子聪明可爱,像你,并没有别的意思。而且固执一点也没什么不好。因为只要心怀正义,未来无论发生什么,这孩子都不会做出伤害别人的事情。”
贺霖楠笑了:“你们说,小媪这孩子以后会不会去当兵啊。”
贺霖楠伸手轻轻擦去米媪嘴角的饭粒。
“正直,有爱,就算被欺负也依旧心怀善良。”
“而且我看小媪的体质挺好,我教的一些防身术,她基本看一遍就记住了。”
“没准...我们的小媪真的会成为一个了不起的人呢。”
米卿尹一脸心疼的看着米媪:“成为厉害的人,注定是要吃很多苦的。爸爸我啊,不想我们的小媪受累。哪怕没什么出息也行,爹愿意养你一辈子。”
...
几个月后,米媪通过了校长亲自给她出的考题试卷。
...
后来。
七岁的米媪和贺一鸣当了同桌。
当时语文老师讲到了一个诗句:“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这句诗呢,老师很喜欢,所以说给你们听听。你们现在年纪还有些小,等到升学之后,会有专门的课程来细致的讲它。”
说完这句话,有的学生就问她。
“老师,竹马是什么啊?”
“老师,竹马是马的品种吗?”
“老师,竹马不是人吗?”
语文老师笑着看向学生:“现在的竹马是指自幼一起长大的男孩子,但是在诗里却不是这个意思。”
此时一个男孩举手说:“老师,你有可以一起结婚竹马吗?”
语文老师有些俏皮的看着说话的男生。
“老师我啊,可没有和我一起结婚的竹马啊。”
“竹马是竹马,但结婚可不一定要是他哦。”
米媪认真的看着老师说话,而贺一鸣侧头看向米媪。
他听见语文老师说:“你们年纪还小,不懂什么是爱情。但是长大之后如果真的喜欢上彼此,那...这就是一段青梅竹马的缘分啊。”
...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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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骑竹马来,
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
两小无嫌猜
《长千行二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