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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65
【我打算出国了。】
收到沈清越消息的徐影指尖无意识点了点,【看来高考不理想啊。】
沈清越发了个棒打的表情包,【其实也不是,高考完全在预期内,就是换个生活方式,给自己的生活增加点不确定性,况且看你整天也挺逍遥的不是。】
徐影【可以啊。】
“我给洛冉发消息一直没人回,江成洲也没消息了。他又出什么事儿了?”
“他们俩彻底分了,他没直说,但现在除了到医院,就是把自己关在屋里。”
“要我说就该。”沈清越皱眉,“不然找个借口把他俩约出来,有什么话一口气说开了。哪还至于到这种程度。”
“你的性子急,看不出其中的问题。洛冉的思想很成熟,所以做的决定也很果决,不像这个年纪会做出的事。顾阿姨现在还是那个情况,江成洲本身脾气就不好,现在身上的煞气走在路上鬼都得退避,也不把自己的身子当回事,我去敲他家门,半天没人应。喊了好几嗓子,喉咙快冒烟儿了才过来开门,屋里黑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回家之后动都没动过。”
“拖也得把他给我拖出来,怎么能让他这么一直颓下去?”
“哎,你可别去。”
“我为什么不能去?”沈清越挑眉。
徐影:“……”
“我怕你俩打起来。”
“他脾气收不住,真把你揍出个好歹来回头找上我的事儿。”
沈清越:“……”
好像是这么个理,这样的话,她想了想,“那你去。”
“……我能打过他?”
沈清越毫无善意的笑起来,刚想打趣,就听对面说,“我虽然应付不了他,但找到了个人去,应该不会打起来。”
“谁?”
“江宥。”
—
“砰砰——”
两声不疾不徐的敲门声,在一片漆黑的屋中显得格外突兀。
江成洲坐在床下向后仰着,旁边摆着几个空酒瓶,一动不动。
敲门声急促了些。
他眉头微蹙,显出几分不耐的样子。很难说门外的人到底有没有耐心。仍然以相同的频率敲了下门。
这个时候,谁还敢来找他?
江成洲直起身揉了揉眉头,想到一种可能,微醉而僵持的身子微顿,连忙起身奔向门口。
迅速打开门,看到面前人的一瞬间,力气又泄下去。
江成洲没有说话,表情已经充分表示了对来者的不欢迎。他推手要关门。江宥伸手抵住,江成洲少见的没和他争论,抽了所有力气似的转过身兀自走到屋里,再次坐回原位置。
“你现在就是这个状态?”
没有回应。
“听说你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我就想亲眼来看一下。”
“现在你看到了。”江成洲声音寒哑,“可以滚了。”
江宥的眉头一点点皱起,就这么居高临下审视屋内环境。“起来。”
“……”
江宥目光落在江成洲身上,电话声打破这窒息的沉默。
“喂爸。”
江宥吸了口气,看了江成洲一眼又收回目光,“好,我现在过去。”
他挂了电话,静静看了江成洲两秒,“把你自己收拾的像个人一样,我今晚再过来,别再让我看到你这副样子。”
江成洲似乎笑了下,尽管只剩阴阳怪气。江宥如若不闻,转身便走。
……
“怎么样,去看江成洲了吗?”徐影发。
“没有。”
徐影打来电话,语气尽是了然的揶揄,“嘴这么硬?我下周就要飞国外了。”
“你去国外跟我说什么?”江宥在某人处积的满身晦气邪火正没地方发。
对面徐影声音淡了些,听着挺随意,说,“沈清越也要出去,说让我带着一块去适应。”
江宥没明白他的意思,等着听他的后文,“所以?”
“我问你件事。”徐影顿了顿,“你对沈清越是什么感情?”
“我对个小孩该有什么感情,你到底想说什么?”江宥有些不耐。
“你要对她没那种意思的话,我准备要追她了。”
江宥眼里终于有了些许错愕,默了会,扔一句“随你”便要挂断电话,想了想,终是补了句,“我喜欢的人从来没变。”
—
江海廷的生日宴就是个生意场,汇聚了各色商业人士甚至媒体人。
江宥到后和几个人客套几句,坐到江海廷旁边的位置。
“怎么现在才来?”
“办了点事。”
江宥见江海廷神色不同以往,问,“是出什么事了吗?”
“也没什么。”江海廷目光落到一旁,看不出什么心思。
“江成洲他妈得了脑癌,我也是前段时间才知道。江成洲一直没人影,你这些日子见到他了吗?我给他打电话发消息他都不回,真是越来越不把我这个父亲当回事。自己在外面搬出去,也不回家,怎么,他是想跟江家决裂吗?就凭他那点本事?”
他说到后面情绪激动,旁边有人看到才收了音。江宥没应声,过了会儿道,“他妈妈的病很严重?”
听他说起这个,江海廷不免想起他母亲的事,觉得他是有点触景生情了,说,“我跟医生问过了,自然是要把最好的医疗条件都找了,尽人力吧。虽然和她分开了,但毕竟这么多年的夫妻了,能做的我还是会帮着做。”
“说起来。你母亲也走了那么多年。”
江宥垂眸,“是。”
他母亲当初从发病到离世,不过7个月。江宥多饮了几杯酒,推辞说晚上还有应酬便先行告退。
江海廷没说什么,知道从他母亲去世后他一直是这个冷性子。
—
再到江成洲住的地方已经是晚上。
路上路过一家咖啡馆的时候,江宥不可避免想起了前几天的一次对话。
是洛冉主动约的他。
江宥自然有几分意外,想起上次两人见面是在一家餐厅里,洛冉看到他和孟晚霜接吻之后慌忙转身的场景,虽然被一个小姑娘约见有点奇怪,还是在这种时候,江宥还是去了,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这个姑娘会说些让人意外的话。
江宥到时那姑娘撑头看向窗外,似乎在出神。见到他最后连忙起来打招呼,“江宥哥。”
“你找我有事?”江宥开门见山。
“是,江宥哥,你知道我和江成洲的事情吗?”对方显然也很直接。
江宥微微向后倚,表情令人难以捉摸。
顾梅之前找洛冉和之后出事的事,他自然都有所耳闻。所以这次,这姑娘找到他,难道……
“知道一点。”他说,“你们在一起了,所以现在是,想让我帮你和家里说?”
说实话,江宥觉得对面的姑娘是个聪明人,不像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人。因为聪明人不会找他。
“不是这个意思。”果然,洛冉否认,“我们已经结束了。”
江宥面上显出几分意料之外,对面又重复,“我们已经分手了。”
“那你今天找我……”
“我其实是想了很久,才决定来找您的。觉得有些话,江成洲可能不会说,但我觉得还挺重要的,虽然不知道他会不会生气,我还是想说。”
“什么事?”
“江成洲性子里是很傲气的,所以有些时候他只是用一些话语和行为来保护自己,并非出自本意。”
江宥微偏头,目光停在洛冉脸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江家的事情,想来江宥哥比我清楚。关于江叔叔,还有……顾阿姨。其实这之前在江家时,我也能感觉出来,江叔叔对江成洲是很严苛的,和对江宥哥你很不一样。虽然江成洲嘴上不说,可他其实还是在意的。所以,江宥哥,所以他对你的态度,就像我刚才说的,不是为了针对你,他没有恶意,做出这些只是骄傲和别扭。从和他的相处里,我其实知道,他心里是很看重您这个哥哥的,出了这么多事,他自己也许很难一下接受,这需要时间,希望如果可能的话,他如果遇到什么困难,你能不能……帮他一下?”洛冉话语恳切,“……他是很在意你想法的。其实在那个家里。他最信任的人就是你。”
江宥良久没出声,好半晌薄唇微动,两手搭在膝上,“孟晚霜在哪?”
“什么?”洛冉脸上显出几分错愕。刚刚一直平静到甚至有几分老成的脸上终于出现点生动情绪。
到底还是个小姑娘。
江宥说,“那天你看到了。”
是肯定句,这种时候说出这句话,洛冉反应了会想起来他指的什么,装傻充愣显然没意思。
“哦。我看到了。”
“这两天我联系不上她。”
洛冉垂头,“她之前就从学校离开了。”
“所以你知道她在哪?”江宥追着问。听着他这话的意思……洛冉瞪大眼睛。
所以他是想用孟晚霜的下落,来换刚刚的问题?
她抿了下唇,再次抬头时眼里多了份坚定,“不好意思江宥哥。我不清楚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我觉得晚霜姐如果没有告诉你她的消息,应该是有她自己的想法。所以我不能没经过她同意,就把她的消息告诉你。如果,如果……你想拿这件事来做条件的话,抱歉。”
“这样。”江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显出几分笑意,“条件?你觉得我们是在谈条件?”
“不是。”洛冉看着他的表情,猜不出他的意思,“只是这件事真的没办法。”
江宥在洛冉注视下起身理袖口,走之前只说,“你刚刚有一句话说错了。”
“什么话?”
“你说他最信任的人是我。错了,不是我。”
—
江宥再次到江成洲门口,发现门竟是开着的。推门进去,入鼻就是一股浓重的酒气。
屋中一片漆黑,只能借着楼道的光看轻点轮廓。他在门口站了片刻才伸手开灯,迈步进去。
江成洲手搭在一个空酒瓶上,一腿曲着倚在床边,看着有股散傲劲儿,连人进来都不察。
“你门就一直这么开着?”
江成洲闭眼后倚,并不说话。
江宥偏头看到桌子上的医药单,日期是今天,明白江成洲可能是刚从医院回来。
他一言不发盯着江成洲看了会,看着旁边东倒西歪的酒瓶和烟蒂,然后慢条斯理的卸下腕表放在旁边桌上,挽起袖口走上前。
拽着人领子啪一拳锤在侧脸。
江成洲终于被这一拳打回了神,实际上本来无以复加的躁郁劲全都显出来了,红着眼看面前的人,但身子还是有些颓。
“我早就想这么干了。”江宥冷声说,“你是不是以为自己特惨?”
“做出这副样子来给谁看?你以为就你惨吗?就弱成这样?遇到这么点事就这幅惨样,真TM让我看不起。”
“江成洲,你对得起谁?你妈?还是洛冉?”
酒劲上来,某个词触到他疯燥的弦,可说的不可说的,压抑心底的隐秘的痛苦的,难以言喻的,一发不可收拾。
血性彻底激了上来。
“你是老子谁?谁TM用你管?!”他回了江宥一拳,力度不轻,第2拳出手便被江宥拦下,两人就这么对上了。
“他TM再敢提那个名字试试?!”江成洲怒吼。
“就凭你现在的能耐?”江宥嗤笑,“你能对得过谁?”
“你就有多大能耐了?你又有什么本事?”江成洲回怼,这才明白过来,其实江宥也是练过的。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才停手,一起沉默坐在地上,脸上多少都挂了点彩。只是江成洲第一拳被打的重了些。
他微偏头,看见江宥额角有一片他刚刚的划痕,他从没见过江宥这副模样。心中有股说不上来的滋味。
两人始终没有交谈,直到最后江宥起身,一边带着表一边说,“你觉得以你现在的能力,就算她留下来了,你能解决什么问题?”
江成洲抬头,这次看到的竟不是讽刺的神情,而是从江宥目光里看到更深的意味,只是他还看不出来究竟是什么。
“你有想过吗,她为什么要走?或者就算留下来,你们真能走到最后吗?你妈的事你也知道。你自己尚不能给出什么承诺,把问题处理好,又凭什么让别人冒险?凭你现在这副狼狈样吗?她看到只怕更庆幸自己没留下吧,因为很显然,你目前的能力就是应付不了局面,你甚至连你母亲的现状都接受不了,看看你的样子吧江成洲,你觉得别人看轻你了吗?别整出一副被全世界抛弃的样子,比你不幸的多了去了,除了证明你自己的软弱别无用处,只能人更看轻你。”
“可她就能一句话不说结束我们的关系了吗?之前的努力算什么?我们经历的事对她就那么不值一提吗?”江成洲这话不知在问谁,怒声到后面竟带了几分强压下去的哽意。
“江成洲,你太幼稚了,而她也太成熟了一些,所以现在你们走不到一起,因为你根本就不懂她。”
江宥抬步往门口走。
“……哥。”
极其微弱的一声。
江宥被这一个字狠狠掷在原处,然后即刻转身,犹疑看着刚才出声的江成洲,眼里闪过几次复杂的情绪,安静等他的下文。
“也许你说得对,我不懂她,所以,我的坚持一直是错的是吗?我们真的没有以后?”
“所以我们分开,对她更好是吗?”
江宥吸了口气,良久没吭声。
“江成洲,你得先自己站起来,再来问我这句话。”
他转过身走到门口,不知想到什么,偏头,“事情不到最后没有定论,而这个前提是,你有能力在想要的时候终止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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