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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她
白子画离开长留已经一个月了,沁语每日无事便在露风石呆坐,心中总是幻想着,那抹白色身影能够从天而降,温柔的拥她入怀。可是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除了偶尔幽若会来和她说说天宫近况,她竟是半点消息也不知道。
前几日,幽若与她说,三月初一尊上去皇城赴约,回来时好似受了些伤,可是尊上向来少语,具体情况谁都说不准,沁语听了只想上九重天去看看他好不好,却被幽若拦下,“九重天有药君在肯定不会有事的,你去了尊上还要照顾你。”
沁语听了想了想之前两人在人间游历的过程,好像是他照顾自己多一些,红着脸嘴硬道:“我还是可以照顾他的起居,给他做饭!”
“尊上需要么?”幽若愣愣的抛出一句。
“……”沁语默默无语,好像是不需要,那自己还有什么用?
幽若看她一副受伤的表情,也觉得自己说的过了些,“你好好照顾自己和盼儿,尊上才能安心打妖怪。”
点了点头,沁语黯然回到房间,桌上放着做好的衣服,是他喜欢的白色,从里衣到外衫,整整一套,她做了一个月才做好的。伸手拿起外衫抱在怀里,眼泪默默的滴在上面,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幽若想着那日话说的重了,惹得她的亲亲师父几日未展欢颜,这一天趁着天气晴好,硬是拉着她下殿散心,她带着沁语从后山逛到前殿,从九阁逛到弟子们的教室,走了两个多时辰,看着仍旧闷闷不乐的沁语面露倦色,心中更是焦急。
两人走到了教室旁的长椅上休息,耳边传来舞青萝和乐清舞的声音。
“尊上,是不是在九重天受了伤?”
“不大清楚,传回来的消息说休养了几天,已经无碍了。”
“三月二十三快到了,尊上应该会回来了吧?”
“清舞,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你也知道,尊上心中只有千骨,旁的人是入不了他的眼的。”
“师叔,清舞没有奢求,只求尊上安好便是,即便我不能侍奉左右,总也要有个人能照顾他。只是夫人的生辰快到了,过去三百年,尊上这一天都会待在殿中怀念夫人。”
“应该会回来的。”
“师叔。”
“嗯?”
“我听九阁的弟子说,沁语姑娘长得酷似尊上的夫人?”
“胡说什么!”
沁语愣住了,后面他们说了什么,她已经听不见,耳边重复回荡着的只有一句,沁语姑娘酷似尊上的夫人。
她想起了,白子画看她的眼神,像是看着她,又好像透过她看着别人,那眼中的苦痛,悲伤,柔情和爱意原来都不是为她,她只是个替代品……
她想起了,织机山上,白子画倒下前眼中的释然,口中唤着的小骨,那就是花千骨么,那时他的眼中到底看到了谁?
她想起了,长留众人的言辞闪避,他们的眼中我又是谁?也许,他们是希望我就是花千骨的吧。
僵硬的转过头,大大的眼睛盯着幽若,“她们说的可是真的?”
“师父,不是那样的,你不是,你,尊上……”幽若慌了神,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沁语打断了她,“我回去了。”看着幽若欲言又止的样子,她什么都明白了,可她还是想亲口问问白子画,为什么把她当个替代品,难道除了脸,她就没有一点点值得他喜欢的地方么?
独自返回绝情殿,沁语摇摇晃晃的走在殿中,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娘亲!”盼儿从后面追了上来,小小的孩子并未发觉娘亲的异常,“你的生辰快到了,今年爹爹可以看着你画画了。”
“画?”
“嗯!爹爹每年都画一幅爹爹娘亲还有盼儿的画,爹爹说过,只要盼儿乖,娘亲就会回来,果然娘亲就回来了。”盼儿天真的说着。
无力的闭了闭眼,她怎么就这么傻,小孩子不会说谎,为何他却一见面就喊自己娘亲?“带娘亲去看看好么?”
“好啊。”盼儿拉着沁语跑到书房,熟练的拉出了存放画卷的箱子,献宝似得拿出一卷展开给沁语看。
画卷上相依相偎的一家人刺痛了沁语的眼睛,那巧笑嫣然的女子,那深情脉脉的男子,那顽皮可爱的孩童,那画中的绵绵情意,他应该很爱她吧?
阻止了盼儿想要继续打开画卷的动作,她只觉得冷,疲惫的转身想要离开,衣角却被拉住,盼儿举着一个小铃铛给她,“娘亲不在的时候,爹爹每天都带着这个铃铛。”
迟钝的接过铃铛,轻点了下,一个明眸皓齿的少女出现在眼前,清脆的嗓音说不出的婉转动听,“师父,小骨爱你……”
如果画卷还可以骗自己只是神似,那这活生生的影像瞬间击碎了她所有的自欺,她们的确一模一样。
“我不是她!”转身飞快的跑出书房,不在理会盼儿的呼唤声,她只想躲起来,还未回到房间,远远的便听到幽若的声音传来,同来的还有笙箫默。沁语心烦意乱,转身飞出绝情殿,也不辨别方向,只一味的前飞,不知飞了多久,头晕眼花,气力不济,从空中坠落下去。
沁语闭上眼睛,这样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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