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孰为因(二)
画面一转,沈云青穿上了白孝服,与萧容二人各自手捧灵牌缓缓走于人群前方,身后一前一后跟着两个乌木棺材,天上飘下的黄白钱纸穿过了洛禾的身体。
忽然天地变色,众人被妖风吹得东倒西歪,杠夫们不慎将两口棺材落到了地上,唯独沈云青静立在最前方看着远处出现的人影。
沈无尘目不斜视与他擦肩而过,挥手间带走了云薇的身体。
妖风过后,萧容扑向空空的棺材嚎啕大哭,而沈云青则冷漠地站在一旁,对这个噩耗毫不关心。
再一转。
沈云青面色苍白手中长剑斜指地面,剑身上流下细细血线在剑端凝聚成珠,滴落在白雪皑皑之间。
他的前方骨醉风背手而立,平静的应对沈云青眼中汹涌澎湃的戾气。
沈云青收了剑直径走向一处山洞中,那是弟子们关禁闭的地方。偶尔明镜会上山来看他,直到那天她换下了弟子的服饰而是穿上了常服,从此再也不见。
他的生活像是老化生锈般,机械地日复一日得修炼,年复一年得进锁妖塔。
渐渐地,他杀的妖越来越多,冷漠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笑容,而后这笑容越来越深,越来越温柔。
就像,洛禾初见他时那样。
忽然,她的脚踝一紧,似乎有什么抓住了她,刚反应过来时尖锐扎入了她的腿,刺痛猛地袭来。
她低头看去,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贴在她腿上,张开嘴用力撕扯她。
耳边一阵风吹过,皂角香扫过洛禾的侧脸,她腿上的东西消失了。
她看着前方模模糊糊的黑色人影,消散的血雾随着他的突然闯入被卷席着跟随在他身后。
黑色人影手抓着方才怪物的脑袋,手一收紧,脑袋瞬间如西瓜般碎裂。
黑影逐步靠近她,沈云青的脸渐渐浮现在她面前。
他身穿墨色长袍,半边头发被墨玉簪挽在脑后,身子隐在血雾之中,苍白得近乎透明的脸上沾了未干的血迹,他的双瞳幽黑如林中野兽,眼中布满血丝,嘴角牵起温和乖顺的弧度。
“是你吗?洛洛。”他的声音又轻又冷。
洛禾愣愣地看着他,刚张开嘴,方才被咬出的伤口突然变得灼热,伤口被炙烤的感觉令她眉头紧蹙。
忽然天旋地转,她被沈云青拦腰抱在了怀里,她看向那绷紧的下颌线和紧抿的唇,方才看见的一切又重新引入眼帘。
沈云青将她带回了最初的地方,正要将她放回棺材中洛禾连忙拉着他道:“我不要在这里,太冷了。”
他脚步一转,将她带得更往里走了,这时洛禾才发现这屋子里还有一处隔间,似乎他常常在这里看书,此刻地板上、书案上堆满了书籍。
他将洛禾放下后伸手撩起了她的裙子,手法娴熟似乎这件事做过无数次了,洛禾连忙按住他的手,惊呼道:“你做什么!”
“我要看看你的伤。”沈云青抬起头,神情理所当然。
洛禾见他这样理直气壮的模样猛然想起浑身的符文以及莫名换掉的衣裳,燥热渐渐爬上她的脸颊,心跳得快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她推开沈云青的手,低声道:“我自己来。”
沈云青盯着洛禾沉默片刻,一双眼如深潭一般沉沉浮浮着莫名情愫,他哑着嗓子道:“好。”
等她撩开了一段裙摆,纤细的小腿上赫然出现四个深深的血洞,血液诡异地凝固在了伤口周围,一阵阵地灼伤感再次袭来。
沈云青转身在身后的银盆里洗干净了手,又在柜子中翻箱倒柜起来,没多久便拿出个蓝瓷裂纹瓶,他打开瓶口没等洛禾反应过来时便抓住了她的脚踝往他怀中一拉。
轰得一下,洛禾整个脸如煮熟的虾仁般红了个底朝天,她用力回缩却纹丝不动,便伸手去推搡沈云青的手,他甚至不抬头看她一眼,动作也一点不见停,抓着脚踝的手向上握紧了她的膝盖窝。
“别动。”声音轻柔缓和但不容置否。
他认真专注且小心翼翼地将瓶中的药粉倒在伤口,因为离得太近,一眼看下去筋骨分明的手轻柔得圈住她的小腿,再看那黑蝴蝶般的双睫下挺立着雪峰一样的鼻梁,湿热的气息一下又一下吹在腿上,她羞得缩起了脖子不敢看沈云青一眼,被置于他腹上的脚也尴尬地蜷缩起来。
药粉洒下一股舒爽的凉意在伤口上慢慢浸入体内,但洛禾觉得这股炙热一点都没有消失,甚至还更热了!她就像是被人绑着在火堆上转圈的烤全羊!
“这个只能暂时缓解,热毒还要逼出来才行,你在这儿等我。”
沈云青看了眼满脸通红的洛禾,以为是热毒太重,立马放下瓷瓶匆匆向外走去。
等他走了,洛禾才感觉她活了过来,她放下裙摆伸手在脸边用力扇风,不停深呼吸让她放松,身上的温度也渐渐降低。
片刻后,她在这屋子里四处转了转,发现这些书全是古籍,而书案上打开的这些古籍上所绘制的符文有些眼熟,她撩开袖子对比一二,发现正好与她手上的一模一样,而另一些打开的古籍上的符文则能对应上地板、墙壁、棺材上的,但古籍上的字像鬼画符一样,她根本看不懂。
如果系统在就好了。她想。
呆得太无聊她又绕回了铜门,伸手往外用力推了推却发现铜门纹丝不动,她用肩膀抵住铜门继续蹬腿,可这铜门就像是地上长出来的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怎么回事?
她撑在铜门上气喘吁吁,狐疑地从铜门缝隙里往外看,但入眼什么都没有。
空旷的走道寂静祥和,铜门上一道隐秘的流光若隐若现,每当洛禾推动一次,流光便闪烁一次。
半晌后,铜门缓缓打开,沈云青站在门外看着坐在石梯上的洛禾眉眼柔和。
他再次附身要抱起她时,被她伸手阻挡。
“你为什么要锁门?”她神情认真严肃。
沈云青无奈笑道:“外面很多妖物,我怕你受伤。”
不等洛禾说话,他又道:“你想去哪儿?以后我带你去。”
洛禾语凝片刻,她总不能告诉沈云青她要去找系统吧。
最终沈云青还是如了她的意,不抱着她走路。洛禾跟在沈云青身后向上走去,不一会儿眼中出现一方温池,浓郁的药香随着袅袅白雾充斥整个屋子,温池不远处挂飘逸轻盈的蓝白绣莲罗裙和放着一副银制头面,还有一对银鱼细镯和一条缀满银铃的细链。
洛禾不明所以地看着沈云青,他道:“这是我寻墨夫子要来的药剂,进去泡半个时辰便好了。”
墨夫子...
她怔愣片刻,两人才离别没多久,因此她无意识地点了点头。
“你记起来了。”
沈云青忽然转过头静静地看着洛禾,嘴角噙笑,看起来像是在笑但双眼之中却乌云翻涌,他没有问洛禾记不记得墨夫子,也没有对她解释墨夫子是谁,而是非常笃定地下了定论。
洛禾心中一惊,神情慌乱地想要解释什么,可沈云青并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什么?我...”
噗通一声,水花四溅。
她猛地坠入温池之中,这温池看着水浅但双脚竟然踩不到底,她在水中扑腾着挣扎时手被人紧紧抓住向前一拉,而后腰间被一只手用力缠绕,两人紧紧相贴。
洛禾呛了好几口水嗓子难受得不行,趴在那人的肩上用力咳嗽,一只手轻柔地拍动她的背,待她缓和下来时,带着怒意看向沈云青笑意吟吟的眼,因为她的挣扎沈云青环着她的手臂更加用力。
“放开我!”
沈云青漫不经心地道:“不行,我怕你淹着了,师姐。”
最后两个字又轻又缓,几乎是在唇齿中碾碎了再轻轻地吐露出来,尾音绵长带着无形撩拨。
洛禾听得耳朵发软,沈云青怎么变成这样了!她想。
此时温池之中只有水流碰撞在石壁上的溅起的水花声,两人因为身体贴在一起而能感觉到对方呼吸的幅度。
沈云青双眸紧锁洛禾眼睛一眨不眨,明亮黝黑的双瞳如漩涡一般要将她吸进去,几屡碎发乖顺地贴在他的侧脸,温池的水将他的嘴唇染上了血色,下巴的水滴落下没入墨袍之中,墨袍因为湿透了而紧紧贴在赤热肌肤之上,湿透的衣裳混合着水流勾勒出若隐若现的紧实肌理。
洛禾手下触感坚实又不失柔韧,因为沈云青手臂发力而微微隆起触感极其明显,她连忙松开了手但正好没有了手臂的阻挡,两人贴得更近了,脸与脸几乎只有一寸的距离。
氤氲水汽将她的双瞳洗得如镜子,镜子上浓密纤长的睫毛挂着几滴水珠,一颤一颤地等待着有缘人去将它们采下,沈云青垂眸看向那饱满红润,微微侧着脸向前勾下头。
洛禾吓得赶忙将头往后仰,她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她抗拒地不停推搡沈云青的肩,想要挣脱出一点空隙让自己呼吸。
忽然沈云青扶着她后背的手向上抬,圈住了她的后劲猛地向前按动,她的脑袋被强行按在了沈云青的肩上,耳朵紧紧贴在沈云青的脖颈之上,沙哑难耐的声音在她耳中嗡嗡震动。
“别动了。”
怀里的人终于不动了,他轻叹后将头轻轻放在洛禾侧脑,侧脸轻轻摩擦着湿润的头发,放在洛禾后颈的拇指微微按压又上下摩挲,感受她颈中跳动的鲜活生命。
“我好想你。”
侧颈温软的触感如蛇一般从洛禾侧颈往上爬,一直爬到了后脑勺又撩拨着她的背心和后腰,让她浑身都软了一瞬。
洛禾用力咽了一口唾沫,颤着嗓子道:“你将我放在池边,我自己可以扶着的。”
耳中传来阵阵轻笑,身前也随着轻笑起起伏伏,这下刺激地洛禾浑身燥热,脑子都转不动了。
“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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