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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2
有时候我真想变成你怀中的小兔,而当我这么跟你说的时候,你总浅笑低语,说你也是。再然后,你说,你可以抱抱我,假装我变成了小兔......
其实我不想变成小兔,只是想要时刻在你怀中。
64
裴光启在牢中,日日受着凌迟之苦。原本皇帝下了命令,等凌迟了三十日,就给他赐死,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某天夜里,皇帝又吩咐下去,要留他一条命。
于是裴光启就每日每日地受着这凌迟之苦,看不到终止的日子。
浑身上下几乎没有一块好的皮肉,可偏偏就是挺着一口气,不愿意死。平安,他心上的人,一直没有联系他,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安好,那日有没有被吓到......
他就一直一直这样挺着,直到冬日,大雪纷飞,银装素裹。
牢里进来了个胡商,就住在原来那个砍人犯的牢房,也就是裴光启的隔壁。
据他所说,自己是因为走私数额过大进来的,但即使进了这里,还是该吃吃该睡睡,像是旅游一样。
后来,日子久了,那胡商嚷嚷起来,说认识朝中某个大人,一定要见人,说是那个大人见到他,一定能够保他出去。
那些锦衣卫原本不想管他,可他一直叫,一直叫,也就不得不象征性问两句,“你认得哪个大人?”
“陆见渊,陆大人!他一定能够救我出去!他见到我,我一定能出去!我在岭南那边帮过他!”
听到熟人的名字,原本紧闭双眼的裴光启将呼吸放轻了几分。
而后,却听见那锦衣卫轻蔑一笑,“可惜,我原是可以帮你这个忙的,但是......陆大人已经死了!”
“死了?为什么?”那胡商颤抖着声音,将裴光启心中的疑问一同问出。
“啧,情债吧,好像是情人死了,自己也就咽气了。”
那胡商“哎呀,”叹息一声,“可惜呀,那陆大人确实有个情人,听他说是个哥儿,身体不好,稍微受点惊吓就要生病的......我当时还告诉陆大人去哪里买葡萄最好呢,没想到啊!”那胡商心中竟也没有对出去的渴望了,剩下的是对好友的悲惋,和对有情人的感叹。
裴光启本来就担心平安,这回一听,更是止不住地忧愁。忍不住发问,“那位陆大人的情人......姓什么,叫什么,是怎么走的,有说吗?”一定,一定,不要是真的。心中有不好的猜测,所以下意识忌讳着“死”这个字眼。
那锦衣卫意外于裴光启的问话,毕竟那么多天,就连剜他肉的时候,他都是一声不吭的。
但那锦衣卫也懒得答话,无他,他总觉得面前这个狼狈的男人是肮脏污浊,因为哄骗了维公子用光了所有的好运,所以现在不配活在世界上的。而且,明明被那样的人关心着担忧着,为什么现在看起来这样关心别人呢?
他径直离开,要换班了,最近多在花园里走动走动,说不定运气好,可以偶遇.....
裴光启的心脏猛烈跳动起来,心慌到无以复加。陆见渊已经死了,如果平安没有......陆见渊怎么可能舍得去死呢?可是,可是,平安怎么会?不是说被家里人照顾的很好吗?不是有袁开在吗?
冬日里新结痂的伤口,突然又流出血来,说白了,他这些天也只是靠念着妻子才吊住一口气,现在,能令死者还阳的气已然消失......
裴光启死掉的消息传到杭宴清耳朵里时,已经是傍晚了。在那之前,他正陪着裴光启心心念念的人在雪地里赏梅。
那脆弱的人,却偏偏钟爱雪中的红梅,也不愿意让宫人折了放在花瓶里观赏,谁都劝不住地踩着雪就出来了。
昨日夜里下的雪,是今年冬日的初雪,昨晚还瑟缩地躲在杭宴清怀中,低声撒娇说自己浑身发冷,今日就连汤婆子都不愿意带了。
明明站在红梅前,他却像是素白雪中唯一的姝色,雪叹谓着贴在他比雪还白的肌肤上,开始祈祷着自己能在他身上化成水,融入他的骨血,嫣红的嘴唇弧度柔缓,垂下眼眸后,纤长的睫毛为梅花上积压的雪花提供了抢手的容身之所。
“宴请哥哥,你感觉到了吗,”水葱白瓷似的手指从斗篷里伸出来,非常小心地轻拂去梅花上的积雪,生怕自己动作大了,伤到花朵娇嫩的花瓣,却没有意识到,自己指腹的肌肤更娇嫩于花瓣,“真正站在雪地里,反而不冷了。”
“不冷?”杭宴清一把握住他冰凉的手,揣进自己怀中,用自己的胸膛暖着,望着他面颊上酡红颜色无奈,“你呀你,是现在高兴才觉得不冷,一会儿进了屋,可就要缩起来了。”
“那就一直不回屋好了。”陈子维冬日少有被允许出门的机会,一旦叫他得逞,自然要叫这时间更长些。
杭宴清只是笑,这种时候不能开口,一开口,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什么都应了他了。
陈子维太容易感到幸福,像这样素白的冬日,能静静看一会儿梅花,就被巨大的满足感包裹住。
杭宴清识趣地没再说话打扰他,只是不断为他搓着手指,皱着眉头轻触他有了伤痕的指尖,这笨蛋。
他没来得及催促陈子维回屋,对方却突然将脸埋进了他的衣衫中,被他握着的手抽出来,捂着自己的心口,另一只手紧紧拢住自己的斗篷,想要将自己整个人裹住。他敏锐观察到,怀中的美人有些发抖的身躯。
杭宴清吓得环紧他,也不敢轻易挪动,只一边叫太医,一边询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冷?是不是哪里疼?太冻了,对不对?回屋好不好?”
陈子维没有说话,面色发白,等太医过来了,还是说不出话来。杭宴清顺着他披散的墨发,摸到他后颈冰冷到吓人的温度。
当即再不敢耽搁,抱起他走到最近的寝殿,又轻轻坐在床沿处,哄着人说话,“怎么了?乖小维,我们已经到温暖的地方了。”
太医手忙脚乱地看诊,却找不到把脉的机会。
怀中人睫毛轻轻颤动,小口喘着气,也不发出声音,只是将自己整个人缩紧,看得杭宴清心疼到直骂自己刚刚的乌鸦嘴,也骂旁边不知道在干麻的太医。
等陈子维终于缓过来,已经不知道喝了多少碗汤药,天色也渐渐暗下来。他看着折腾坏了的杭宴清,和心惊胆战的太医,愧疚到不知道要怎么说话。他抿着嘴唇纠结了半天,才在杭宴清担忧的目光下告诉他,“不知道为什么,刚刚心口不太舒服,但现在已经好了。”
他向来是七分病说三分的人,难受到话都说不出来,现在也只有一句“不太舒服,已经好了。”
“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心口疼?”杭宴清不断搓着他冰凉的手,一刻不停。可是所有太医诊脉都没有诊出问题,难道,宫里的大夫都是些庸医?杭宴清不信任地扫过围了一圈的太医。
陈子维现在还是心慌,但看见双腿已然发软的大夫,便温声嘱咐杭宴清,去暖房抱两只小兔来。
杭宴清不想离开他,却架不住他一句,“好想要宴请哥哥亲自抱过来的小兔子......”
杭宴清自知没法争过兔子,咽下那句“抱我不是更能取暖。”只好动身去暖房,想着快去快回。
陈子维弯着眼眸,坐起来目送他,笑地拒绝了那些松了口气的太医们的陪护。
杭宴清甫一出殿门,就听见锦衣卫说,裴光启死了。
在今晨死的,而那时候,他跟小维在赏梅,赏梅的时候,小维说心口疼......
......
杭宴清将兔子拢在怀里,防着它们毛上带了寒气。
趁着恋人逗小兔的功夫,试探地开口,“小维,我们收养一个孩子,好吗?正好,山河郡王有个刚出生的哥儿,一出生母亲就没了,山河郡王人风流,孩子多,顾不上他.....”
本朝的皇位继承法采取性别轮流制,上一任是女皇,现任为男帝,下一任,该是一位哥儿,若是现任王的孩子中没有哥儿,需从旁支过继。
“啊呀,可怜的孩子,”烛火摇曳,映衬着美人悲悯的眉目,“宴清哥哥,我们一定要给他很多很多爱才行。”
杭宴清笑着附和,“当然,当然。”这回裴光启没有的,他有了。
可他很快又不满起来,那孩子都还没有到来,就已经分走了妻子大半的注意力。
比如,就连早晨醒来,杭宴清抱着人擦脸的时候,怀中往日会兴致勃勃扭动盆里雕塑的栩栩如生的小猫小鸭的美人,今天说,“这盆子会招孩子喜欢的,对吗?”
再如,往日见到漂亮的缎子,他都拿着城里时兴的裙子版型比对,现在比对的,却是孩童的衣衫,“这缎子颜色亮,要是孩子穿上,肯定特别可爱。”
再有,他连孩童爱吃的点心都央求着映荷教他了,“映荷,能给自己的宝宝做点心,一定会是特别幸福的事情吧?”
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自己脱离宝宝角色,开始把自己放在小妈妈的位置,等不及要照顾小宝宝。所有人都想变成他口中的孩子,又在他亮着眼睛问出各种各样的问题时不由自主地附和。
而陈子维又总是敏感的,意识到杭宴清可能惶恐,会主动亲吻,拥抱他,给予他恋人该有的一切,几乎也把他当作孩子。杭宴清这时候幸福着,想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血肉,与自己融为一体。
总之,那位国家未来的主人,历经颠簸,来到了柔弱母亲带着香气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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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个世界没看完的宝宝可能要快点,或者停一停了,应该会在两周或者三周之后把修完的放出来。这个世界大概下一章会结束吧~所以当初有猜二十三章的宝宝吗?二十章的宝宝?哈哈哈总之,下个世界要选ABCD哪个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