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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人亲出问题了?
时间就在云灿每天都想揍系统的心情中一晃而过。
“三天了。”云灿一手撑在碧玉池边,弯腰朝池中望去,眼神微亮。
仅剩的一块碧玉髓颜色已接近灰白,除浅表一层微弱光芒,与其他能量耗尽的碧玉髓并无二致。
而碧玉池上方,悬浮的黑色圆球则相反,荧光环绕,生机盎然。
秦星洲两指卡着云灿的后颈,提溜猫似的,将半个身子都探进池中的人拎出池外。
“别靠太近。”
“知道了知道了,松手!你礼貌吗?又拎我!”云灿扒拉开秦星洲的手,搓了搓后颈,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碧玉髓上,一看就知道没听进去。
秦星洲又在他后颈捏了下。
云灿回头,没好气地瞪了秦星洲一眼。
秦星洲掀起眼皮,状似不经意地问:“下次,用抱的?”
一副很好商量的样子。
识海中冒出一句相似的声音,跟复读机似的重复了一遍。
【下次用抱的?】
接着是一句响亮的口哨,不是系统那家伙又是谁?
云灿:“……”
云灿一口气哽在喉咙,三天了,从那件事发生后到现在,天知道这三天他有多想打系统,有多想找个医院给秦星洲看看脑子。
他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扫描仪似的上下扫了两遍秦星洲,心底忍不住犯嘀咕:难道……他真把人亲坏了?
秦星洲对上他的视线,又缓缓移开,目光定在前方的碧玉池上,语气带着淡淡的困惑:“在看什么?”
“看你。”
云灿从牙缝挤出两个字,维持着原来的姿势,状若淡定。这家伙,顶着一张冷冷清清的脸,到底是怎么面不改色说出“用抱的”这句话的?
最近也太奇怪了。
怪像一。
“事发”当晚,为防止尴尬,他另找了一件屋子收拾干净,准备一个人待着。没一会儿,秦星洲拎着蒲团站在门边,面无表情道:“两个人待一起更安全。”
只能将自己蒲团挪挪挪,移到墙角的他,默默抱住自己,内心升起无数个问号,他不尴尬吗?他不尴尬吗??
他不尴尬的吗???
狗熊咆哮.jpg
怪像二。
“事发”后第二天,他取出回灵糕,准备补充灵力,瞄了眼朝他这边看的秦星洲,将糕点朝秦星洲那边送了送:“来点?”
秦星洲摇头,糕点被推了回来:“你吃。”
他享受着体内灵力恢复的快乐,吃得正香时,旁边一股不容忽视的渴望目光落在他啃着的糕点上。
这家伙,刚还跟他客气呢!
他咬了口手里的糕点,无声将左手托着的纸包递过去,再次发出邀请。
这次秦星洲应了:“多谢。”
但却没接递过去的糕点。
秦星洲抓住他的右手,附身凑近。
那张眉目疏冷的脸忽然放大了数倍,眼睫轻颤了下,咬住他手中糕点的另一端,呼吸喷洒在手上,痒痒的,他刚要缩回手,就被牢牢固定住,冷白的肌肤与指尖一触即离,微一用力糕点便被叼走一半。
“……”
他当即就傻眼了,手中糕点剩下不足一半,一头是他咬的牙印,另一头是糕点断裂的痕迹。
侧目,身侧秦星洲薄唇合着,流畅的下颌随线随着咀嚼一上一下动着。
见他看过来,秦星洲细嚼慢咽的动作停住,喉咙滚动几下,咽下糕点,用那双深邃的眼无辜回望,似乎在问“怎么了?”
“……”
云灿红着耳朵狠狠咬了一口糕点,表情像是在咬人。
等他手里空了,身旁的人很有眼力见地从纸包中取出一块糕点放到他手里,顿了顿,道:“抵消。”
云灿被噎了下,一口糕点卡在嗓子里,不上不下,脑海不受控地想起某些对话。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
“什么?”
“抵消了。”
这家伙,还学会阴阳怪气了。
怪像三。
终于有床了,但他远远躲着。原因嘛,一看见床,总会受到某些记忆的无端攻击。
他这几天也格外注意距离问题,但是……睡觉前他与秦星洲的蒲团明明相隔几人远,每次睡醒,蒲团却紧紧挨在一起,这也就罢了,最奇怪的是……
秦星洲居然开始睡觉了,睡得很死的那种。
夜半,他是被耳朵边麻麻的扰人触感惊醒的,迷迷糊糊摸到什么,吓得倏地睁开眼。
秦星洲身体倾斜着,额头抵在他的脑袋上,睡得正香,清浅且有规律的吐息吹在他的耳朵上。
他肩头一松,又靠回墙上,活动了下身体,调整好坐姿,木着脸将秦星洲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上。
没忍住歪了歪头,揉了下发麻的耳朵,叹气:出来混,早晚要还。
正准备闭眼继续睡,身侧那人翻了个身,胳膊搭上他的腰,将他整个抱在怀里。
他刚把那两只胳膊挪开,又搭了上来。
整一个倔强。
他推了推人:“秦星洲?秦星洲?”
那人眼也不睁,只哑声模糊吐出一个字:“睡。”
说完又把他团吧团吧圈住,不动了。
半点没有苏醒迹象。
这家伙不会装睡吧?
怀疑的念头一闪而过,转瞬被他抛在脑后。
应该不会吧,好端端的,秦星洲装睡做什么?
想起这段时间的奔波,他歇了把人拍醒的心思,望着屋顶,陷入思考,宋轻雪是对他们下了不同的药吗?
还是,他把人亲出问题了?
这家伙,不太对劲儿。
不过这个姿势,睡觉还挺舒服。
大抵是云灿盯得久了,秦星洲绷紧身体,不自在地错开与云灿的对视,目视前方,手掌准确落在云灿脑袋上,微用力将那颗脑袋转向碧玉池所在的方向。
云灿霎时回神,抬眼瞄了秦星洲一眼,将注意力放在了碧玉髓上。
短短一会儿功夫,碧玉髓上的光芒彻底暗淡下来,黑色圆球缓缓下沉,下一秒就要落入池底。
秦星洲眸色微沉,拿剑的手环住云灿的腰,一手挡在云灿眼前,带着人迅速后退。
两人飘然落下的瞬间,地面轻颤,池底一瞬光芒大盛,刺目的光照得人睁不开眼。
云灿双眼被挡着,只感受到周围细微的波动,他问:“怎么了?”
秦星洲垂眸,凝视着怀中的人,仗着对方这会儿看不到,从侧脸到鼻梁,再到唇畔,来来回回描摹着,心底有什么蠢蠢欲动。
空气像是混入了什么,粘稠起来。
云灿没等到回答,一颗心紧张得怦怦直跳,他拉下秦星洲的手,便被眼前的变化吸引了去。
恰逢光芒散去,此时碧玉池中,那枚黑色圆球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株及腰的灵植,周身荧光环绕,一眼便知绝非凡物。
云灿向前几步又停住,诧异地回头问秦星洲:“这里的灵气……”
秦星洲收住脚步与他并肩站在一起,远远观察着那株灵植,给了肯定的答案:“灵气在恢复。”
滞涩的空气流动起来,新鲜的空气不断涌入,带走地下空间的潮湿憋闷。
云灿深深吸入一口气,肺腑间一股清气游走,仿佛体内的污浊都被带走,他正陶醉着,一团黑影从忽地飘了过来。
秦星洲神色一凛,待看清那东西模样,拔出一半的剑重新归鞘,抬手一把接住,还未来得及细看,一股无形的力量卷起两人,等二人反应过来,他们已被传送出地下空间,站在一片宽阔的原野之上。
“可有事?”
“没事吧?”
云灿看着两人互相抓着对方小臂的手,紧张散去,与秦星洲相视一笑,松开了手,转身打量周边的环境。
秦星洲追随着云灿的身影,唇边一丝笑意久久未消。
云灿环顾四周,眼底满是疑惑。
这地方,他越看越眼熟,甚至站在这里还可以看到他们进入地下通道时的那堵山崖。
显然,整个区域的灵气都在恢复。
短暂愣神的时间,他脚下新生出的这片浅嫩稀疏的绿,又发生了变化,像是吃了灵丹妙药,疯狂生长着。原本的荒芜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勃勃生机,以他们所在之地为中心,向周围扩散。
“先离开这里。”来不及做过多解释,秦星洲揽住云灿上了飞剑,两人迅速离开。
他们刚离开,半空中数道人影浮现,显然已有修士察觉此处的异常,正朝这边赶来。
秦星洲与云灿避着人一路疾驰,直至抵达区域边缘,寻一处僻静之地落地,把怀中的人放下。
脚刚着地,云灿手里就被秦星洲塞了一个瓶子。
秦星洲:“收好。”
云灿不明所以地拔开瓶塞,眼睛顿时亮了,有些不敢相信地道:“碧玉琼浆?”
“嗯,还有这个。”秦星洲伸手,一枚黑色的圆球躺在手心,与那枚浮在碧玉池上方的种子很像,只是体积缩水一半有余,外表也有些干瘪。
云灿拿起那枚种子,一股残存的意识传入识海。
“送你们,帮忙……养……”
从断断续续的表达中,云灿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当时碧玉池中的能量仅能供应一枚种子发芽,为确保万无一失,另一枚则被封存起来,保留至今。但这枚种子放置过久,活性一直在降低,因着对方目前也没有促使这枚种子发芽的条件,只能送给他们,搏一线生机。
而碧玉琼浆,便是报酬。
火属性向来克木,想起洞府里那株被他养得半死不活的灵植,云灿怕这种子最后那点活性也在他手里消失,忙不迭将种子放回秦星洲手中,道:“师兄你来保存吧,缺什么和我说一声。”
拿了人家的东西,自然要尽心尽力。而且这不知名的灵植若能发芽,光看这一域勃发的灵气,必然不凡。
“嗯。”秦星洲用灵力护住那一丝活力,自储物袋中寻了一特质的盒子,将种子放了进去。
云灿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冲秦星洲示意:“这个……真的都给我啊?你不留点儿?”
里面的碧玉琼浆大约够炼制两次通脉丹了。
秦星洲嗓音淡淡:“不想要?”
“要的要的。”云灿将瓶子收进储物袋,笑着撞了下秦星洲的肩膀,觉得这不足以表达他的感动,又费劲儿地揽住人拍了拍,“谢了,师兄,我以后不叫你秦扒皮了,绝对不叫了。”
秦扒皮今天好大方,感动!
秦星洲睨他一眼就知他在想什么,似笑非笑威胁道:“……不想要了给我?”
云灿嗖地收回胳膊,捂着自己的储物袋:“那不行,进了我的兜,都要跟我姓,你叫它一声,它是不会应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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