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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个游戏
第二天的时候,闻春在房间里磨叽到中午,才不得不下楼。
好在额头上的伤,经过闻春一早上不间断的冰敷,已经消肿了大半,现在看起来倒也没早上那么骇人了。
下楼时,闻春特意将额前的头发放了下来,刚好将伤口的位置遮住。
但也因为不怎么“精气神”的发型,引起了赵喜梅的注意。
坐着吃饭时,闻春疼兮兮的脑子一个没注意,就被想帮他整理发型的赵喜梅看了个正着。
一片青紫红肿的额头,到底还是把赵喜梅吓了一跳。
她摸着闻春红肿的额头,心疼的不停的追问这是怎么了。
“怎么一晚上不见就伤成这样了!怎么的?”
赵喜梅拉着闻春,担忧的将他上下打量,想看看还有没有其他受伤的地方。
闻春只好搬出昨天晚上,搪塞宋程风的借口说:“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墙上了。”
“你这孩子,这么大人了怎么还这么不小心。”
赵喜梅一边埋怨闻春的毛毛躁躁,又一边嘱咐杨姨。
“小杨,等下你就找人来,把家里的墙都装修一下,包个软面。还有这些桌桌椅椅的,都别忘了。”
闻春哭笑不得,解释:“母亲,真不用这么麻烦。昨天晚上是我自己不小心,走神了,没看路才撞到的。”
赵喜梅努努嘴:“谁说是为你装的了。”
她从闻春的手里接过乖巧的小宋弋,乐呵呵的说:“家里这不是还有两个小宝贝吗!”
吃完午饭后,闻春把小宋弋交给了赵喜梅,他则借着头上的伤口去了一趟医院。
看伤口当然只是借口,他的目的是找人。
到了“昌华信息素疗养中心”,闻春的脚步没有停顿,没有迟疑,直接迈向了一号楼。
昨天他从一号楼回到闻家后,守在这里的安保就撤了很多。
这会儿,自从闻春的脚步踏进一号楼的范围之内,还是感受到了很多来自四面八方的“监视”。
很显然,这里还有许多的安保在自己的岗位上坚守职责。
哪怕他昨天才从这个地方出来,现在也要被当成“贼”一样的防范,不难想象这到底是谁的杰作。
但这并不能阻挡闻春前进的步伐。
走到一号楼的正门前时,闻春果然还是被人拦住了。
闻春挑眉浅淡的笑了一下,身体站的板直,看着其中一个安保的眼睛,目露强势,似笑非笑的对他吐出了两个字。
“让开!”
安保没有动,仍尽职尽责的伸着胳膊。
不过从安保纠结的脸上,也不难看出他的为难。
毕竟闻春的身份摆在这呢,闻春就算是硬闯,他们这些安保也不会拿他怎样。
两个安保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出面做回应道。
“抱歉,闻少爷,我们这边接到的命令是,没有接到通知,谁也不能进去。”
闻春皱眉问:“谁的命令?”
安保犹豫着开口:“严院长。”
“所以你们是打算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命令吗?”闻春冷着脸说:“还是你们觉得我没有开了你们的能力?”
闻言,两个安保瞬间变了脸色。
“行吧,那你现在就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有什么问题直接让他过来找我。”
闻春不欲与他们这些下面人为难,交代了一声后,就直接越过两个让开路的安保进了门。
只是让闻春没想到的是,他前脚刚踏进一号小楼的大厅,呼啦啦地就围上来了好几个小护士。
左一句,闻少爷您怎么来了?
右一句,闻少爷您喝茶吗?
前一句,闻少爷您累吗?
紧接着后面又跟上了一句,闻少爷您需要按摩放松吗?
……
叽叽喳喳地跟那稻谷场子里的麻雀似的,叽叽喳喳个没完。
吵得闻春本来就痛的脑袋更痛了。
闻春被这群小护士吵得烦了,走不动路,便不走了。
抱臂,原地站立。
他也不说话,就冷淡一双水亮的黑眸,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小姑娘们喋喋不休。
闻海狄的基因好,闻春、闻秋两兄弟都遗传了他的好身量。
就闻春的这个身高,在大多数的Beta中也算是拔立的。
现在又站在一群Beta小姑娘中间,视线自上而下的睥睨,气势全开,还真的不费一口一舌,就把刚才还叨叨不止的小姑娘们镇住了。
一个个很识时务的,闭上嘴,像是鹌鹑似的,缩着脑袋一点点的站到了一起。
她们害羞着,彷徨着,全都红着脸站在闻春的面前,紧张的低垂着头,时不时的拿眼睛瞧闻春的反应。
这几个小姑娘,都是闻春住院的这段时间照顾过他的人。
可能是自认与他有几分相熟,便“热情”了一些。
当然,闻春知道也可能是受了某人的指使,监视他的一举一动而已。
小姑娘们有什么错呢,不过就是听话行事罢了。
闻春也犯不着与她们计较。
“请问,我现在可以上楼看望我的弟弟了吗?”
闻春转变态度,嘴角噙着笑,声音温和的与小护士们说话。
不意外的,得到了小护士们的一致点头同意。
“行,那你们忙。”
闻春再次对她们笑笑,笑意进了两分入眼底的同时,他话音一转。
“我想好好的陪陪哥哥,这段时间内不希望有旁人打扰,可以吗!”
小护士们点头如捣蒜,答应的利落。
闻春满意的点点头,走至楼梯口,抬起脚,拾级而上。
病房内。
床上的人,还是如同以往一样,闭着眼睛,深陷沉睡中。
午后的阳光下,万物俱静,屏住呼吸的那一刻,好像时间也跟着停止了。
只于呼吸机五秒一响的“滴滴声”,不间断的敲打人的耳膜。
空间中,声音相对静的可怕。
静的人,心生恶念。
闻春在床边站立了片刻,从进入房间后,就一直面无表情地盯着床上人的脸看。
看着那两颗“摇摇欲坠”的小泪痣,闻春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露出了一抹玩味的笑。
玩个游戏吧,严律。
严律接到安保电话的时候,他刚刚结束一场从凌晨开始的紧急抢救手术。
患者是一名看着年龄不大的Omega,是他凌晨加完班回去的路上,在路边捡到的。
路边随便冲出来的一个人,还阻拦了他车的去向,放在平时,别说是活人了,就算是死人,严律看见了也懒得搭理。
转个方向盘,就可以直接忽视对方,心无旁骛的回家。
这名Omega之所以能牵动严律的心,让他大发善心的伸出援手,当然不是因为他良心突然发现。
而是这名Oemag伤的真的很严重。
身上不止有多处被性虐待的痕迹,后颈的腺体更是可以用“稀碎”来形容。
还是被人齿咬破的。
但看齿痕形状,可不太像是Alpha的犬齿。
不是发情期的Alpha咬破的,却伤的这般严重,那就有了几分意思了!
更有意思的是,这种程度的腺体损伤严律几乎还没有遇到。
毕竟法律对Omega的保护还是挺健全的,除非意外,一般很少有Omega会重伤至此。
因此这对严律来说,很有“研究”的价值。
这便是严律愿意对Omega伸出援手的真正原因。
一般的腺体修复手术,严律最多只需要五个小时就可以完成。
时间再短的话,就以患者的伤势情况而定。
而这场腺体的修复手术,从凌晨开始,一直持续到午后。
所占用的时间,甚至大大的超乎了严律的预料,整整用了十二个小时。
并且结果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的美好。
人倒是还活着,腺体也还在。
只不过腺体外形的复原程度,不太符合严律心中的预期。
Omega后颈的皮肤破损的太严重了,需要重新植皮。
包括Omega的生殖器官也布满伤痕,生殖腔内内里有大量积血。
与严律一同手术的妇科医生,也是清除了Omega生殖腔内的血液才发现,里面竟是有一枚尚未成型的胎儿。
不过很可惜,出血太多,胎儿已经没办法保住了。
为了使残损的腺体外形看起来更美观,严律花了很大的力气。
仔细算来,他已经快超过二十四小时没睡了。
正是精神极度疲乏的时候,很需一个高质量的深度睡眠。
可在一号楼的安保打来电话的那一刻,严律几乎没有犹豫,匆匆换下手术服,就以最快的速度赶往了一号楼。
把一同参与手术的医护人员看的一愣一愣的。
他们何时见过冷静自持的严院长,表现出过这样一种急迫的神情。
慌乱的连手术室的鞋没有换下来就走了。
出现在闻秋的病房门前时,严律等不到呼吸平稳,就按下了门把手。
只不过打开门的一瞬间,严律有了片刻的恍惚。
恍惚到,他以为自己的眼睛产生了幻觉。
因为他见到他的小秋,正安静地坐在沙发上,用一双他再熟悉不过的明亮目子看着他。
明明是一双忧郁不安的眼睛,却非要装出一副倔强孤傲的神态,坚定不移的向外人传达着他的坚韧。
“咚、咚、咚……”
对上这样熟悉的目光,严律的大脑仿佛不会思考了一样。
他的世界,他的眼里,只看得到面前的人。
“小秋!”
严律几乎是哽咽着嗓音,喊出了这个他在每个午夜梦回时,喊过无数遍的名字。
闻秋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这些天,他何尝不是深深的自责着自己的无能。
他恨着自己的医术不够高明,让他的小秋在移植腺体后,因此受到那么多的伤害。
每日都需要忍受信息素强烈的排异反应,强笑着忍耐痛苦,依靠吞服大量的止痛药度日。
直至身体产生抗药性,吞下的药也越来越伤害身体。
而他却无能为力挽救。
闻春的腺体已经与闻秋的身体完美融合,只是Beta的萎缩后修复的腺源,即使使用了外部信息素添加的方式,也根本没有办法满足优级腺体对信息素的消耗。
腺体只会通过不断摄取Beta的健康,来满足自身的生存需求。
就像是身体里长了一个恶性肿瘤,一直不停的消耗生命力。
等严律发现情况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
闻秋的身体已经虚弱到,再一次的腺体切除手术,对身体造成的伤害根本无法预估。
这也是为什么严律只能生生的看着闻秋痛苦,身体越来越差,甚至是影响生命,却束手无策的原因。
这一次的腺体切除手术,是严律“瞒着”闻秋做的。
再不将“病变”的腺体切除,再要不了半年,就会完全的吞噬掉闻秋的生命。
严律不能在任由闻秋胡闹下去了。
这一次的腺体切除手术,本就是严律做过万全准备之后的结果。
只是没想到,还是产生了严重的后果。
闻秋,昏迷不醒了。
面上不管表现的再如何淡然,严律的内心都无法原谅自己曾经的鲁莽。
午后的阳光很大,大到房间中都蔓延着彩色光芒的形状。
他们之间的距离虽只有短短的两三米,可对此刻的严律来说,却又像是隔了一道海岸线一样触不可及。
他生怕有一个多余的举动,眼前的人就会消失不见。
严律僵持着身体站立在原地,一顺不顺的看着眼前的人,真怕是一场梦。
怕梦醒后,他的小秋又会变成没有生气的样子,躺在他的面前。
忽而,站在彩色光斑中的人笑了。
对着他,像是一朵绽放到极致的百合花,绚放出七彩的圣光。
纯洁中透露出妖冶的魅惑。
只见眼前人睁着一双含笑的眼睛,轻喊他的名字。
“严律。”
只这两个字,严律的所有冷静便土崩瓦解,脑袋里中只剩下面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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