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套路
“是吗?”百里珩松开拳,又向外走去。
江焕本不想对他用强,但他若是再继续向前走,这一段剧情就废了。
百里珩刚迈出一步,脚边立即炸开一道白光,他像轻盈的鸟雀提身而起,却在半空中时胸口一痛,不受控制地坠倒在地。
“你身体无恙时功力尚且不如我,现如今又重伤初愈,逃不掉的。跟我修行有何不好?你如此着急离开,是家里有人在等你?那个荷包的主人?”
百里珩趔趄起身,捂着闷痛的胸口一言不发,阴郁的眼眸暗含凶光直直看向她。
江焕一哽,她怎么觉得自己后背有些发凉呢?
她撇撇嘴:“真是无趣。”与此同时,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几道劲气打在百里珩身上,才直起的身体又弯了下去。
江焕从树上跃下,从他身后漫不经心地靠近,就在离他三步之遥时,他突然一掌袭来。
江焕错身避开,瞳孔不自觉张大,掀起一拳,直击他的腰腹。
她到底还是一文官,近身肉搏这种野蛮事,她先前从未做过,情急之下忘了运用灵力。寻常攻击对付不了百里珩,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又忍痛出招试探。
腿扫过铺满落叶的土地,犹如扫帚将半圈的落叶归集于一处。
就在他的腿横扫而来时,江焕一跃而起,堪堪避过攻击,又于半空中双手掐了一个诀。一道金光乍现,如同掀起千层浪花,地上的枯枝败叶簌簌流淌。
那道金光不似凡物,如同佛像反射的圣光,瞬间照亮了她脸上的银色面具,花纹图腾交错,在四周渐渐暗淡下来后变得丝丝渗人。
百里珩此时没有武器傍身,靠赤手空拳连近身都难。
他阴沉地盯着黑暗中的人影,眸中渐渐泛起了混沌血色,浑身微微战栗,不是恐惧而是一种隐秘的兴奋。
江焕拧眉细看,他周身竟然浮起氤氲晦暗的气息,让他本就阴郁的神色愈加诡异。她从未见过这种气息,暗道不好,他不是没受岑莹的影响吗?为什么身上会出现这种气息?
百里珩看她的眼神越发幽深,如同一条隐藏在深林中的蛇。唇边勾起一个耐人寻味的弧度,不像是在笑而是透着森森寒意。
他向前迈了一步,那股诡异的气息立时向江焕逼近,竟然让她心里一颤,浑身像被野兽盯上一般毛骨悚然。
是魔气吗?
江焕神色变了变,说不紧张是假的,虽然她做神官已有几百年,也曾听闻大大小小神妖魔鬼的战役,但她从未去过一线。
如果百里珩此时入魔,她该怎么办?
江焕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心,渐渐升起一个同样诡异的念头,她能不能......能不能......
摊开的手心猝然攥紧,江焕闭上眼睛将脑海中的念头甩掉,她一定是受到魔气的影响,才会产生一了百了的想法。
江焕抬眼对上百里珩的视线,眼神变得锋利又果决,她扬袖一挥,几道白光瞬间击打在百里珩身上。
百里珩挣扎站稳,神情狰狞向她扑来,倏而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掀飞,落在了十米开外。
他缓缓从地上爬起来时,口中突然喷出一口血雾。眼中凝聚起的血色剧烈颤抖,一息之间好像变回了原本的样子,细看时还是一片猩红。
就在他勉强撑起身体时,一双挂着银铃的黑靴落在他眼前,带着面具的女人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看着他:“服不服?”
百里珩擦去唇角血迹,眼中渐渐恢复清明。他抬起头,岑莹正悬于半空,身后幽沉的黑夜如同一张无法挣脱的网,清冷的月色落在她的银色面具上,反射出疏离而坚硬的光。
他心中渐渐有了计较,这女人不知是练了什么法术,显然比他认识的任何修行之人都要高超许多。他若是能将她一身本领学到手......假以时日,天下还有谁能与他匹敌?
百里珩起身时眼神竟然平静许多,如一滩静谧的湖水,将所有的波澜都隐去。
“在下心服口服。”
他说完便往回走,刚与岑莹错身,就听她道:“等等。”
他脚步一顿,静候她要说的话。
“别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机,不然我就把你丢到深山老林里去喂老虎。”
百里珩唇角一弯,眼中却没有笑意,应道:“是。”
原文中,百里珩在岑莹的压迫下,被迫修习她的巫术。作者究竟瞎编了什么功法,江焕记不清了,她只好硬着头皮将自己所知传授给百里珩。学些无甚大用的仙术,应当不会对剧情产生影响。
百里珩在初初修习几日后便觉身体轻盈不少,越发明白岑莹的法术别有乾坤。
她究竟是什么人?从哪里习得这些法术?
她不说,百里珩也不再过问。
山中不知时日,只有日日下降的温度与漫山凋零相告,已至深冬。
不久,更是降下一场大雪,将大地也变作了茫茫的云海。
百里珩与岑莹修习数月,已能用真气护体,维持身上的体温,也不再依赖食物和水源。
这本该是他回京度过的第二个新年。
府上侍人先前与他报备新年的采买,他匆匆扫了一眼,以为此去剿匪年前应当就能回来。没成想,竟然在此处耽搁。
他攥着手中的荷包,上面绣着一双并蒂莲,针脚细腻,一看便是用心之作。
他遇袭坠崖的消息应当传回了盛京,戚夫人若是听说,不知是什么反应。
若是她悲痛欲绝之时,他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会是什么神情。
而此时“戚夫人”就躺在不远处一棵光秃的树杈上假寐。
百里珩其人聪慧非常,她随意点拨一二,他便心领神会,不得不让江焕多拿出了些看家本领,以免被他看出端倪。
她闭着双眼听见一丝细微的动静,睁开一只眼,隔着那银色面具瞥向树下的身影:“我吩咐的,你都做完了?”
百里珩道:“是。”
江焕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十分满意,放下翘起的二郎腿,从树上一跃而下。刚一着地,便与他动起手。
这一身鲜艳繁复的民族服饰,在雪中格外亮眼,她一脚踢向百里珩的腰腹,被他徒手挡开,翻飞的裙子如一柄展开的折扇。
她飞快向后跃起,灵力如同光点追着她没入林间。百里珩紧随其后,暗色衣袍从叶间缝隙一晃而过。
两道身影在林间飞快一触,又立即弹开,卷起飞旋的落叶,洋洋洒洒抛向空中。
落叶缓缓飘落土地,江焕隐于枝叶间,张望树下的动静。
突然一阵横风打来,她借力滚落树丛,手中浮现一道精光向来人送去。
手刀逼至百里珩颈间,百里珩偏头躲开,踉跄两步稳住身型又直追而上。
今日百里珩似乎格外焦躁。江焕心中疑惑,以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将灵力蕴藏在双掌之间,在百里珩袭来时一掌拍出,轰然将他打退数十米开外。
百里珩被猛击一掌,五脏六腑仿佛错位,胸口一震,喷出一口血水。让欲上前的江焕突然顿住脚步,完蛋,下手太重了。
百里珩擦了擦唇边的血迹,一双暗沉的眼眸藏着危险之色,唇边一抹森冷的寒意。
江焕故作没看见,轻巧地跃至他身旁蹲下,捧着脸将他左看看右瞧瞧,意味不明地轻笑一声:“我早就想问了,看你的衣着配饰,听你的口音,你是京中皇族吧?”
百里珩身上微不可察地绷紧,眸子一眨不眨锁着岑莹,平静道:“你真是高看我了。”
江焕扬声道:“你有过修行经历,而且时候不短,既然已出世又为何回去?修行重在修心,难道你对权力仍有欲望?”
百里珩不知自己哪里露出马脚,迂回的话到嘴边,就听她眼中划过一抹冷光,打断道:“别想骗我,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我一听便知。”
百里珩蓦地感到背脊一阵寒意,他与岑莹对峙片刻,突然肩上一松,唇角勾起:“你猜对了。”
他将后背抵着树干,脸上露出从未有过的疲惫。自回京后他便一直紧绷着,不得不承认,在这无人知晓的深山里,反倒生出几分安宁:“我出生在这个世界最尊贵的地方,本该享受所有人的爱戴,可出生后父王母后却将我关在一处冷宫,吃不饱穿不暖,无人照料。如果不是皇兄恰好发现了我,暗中帮扶,或许我早早夭折。
我六岁时被送到一处偏远的山中修行。山高路远,修行艰苦。父皇母后不曾来看过我,也不准我离开,久而久之,恐怕都忘了还有我这个皇子。”
“我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每日愈加勤奋修炼,以为只要足够努力就能回到盛京。可是就连父母逝世,也是半年后才知会我。我欲回京祭拜,皇兄却来信说父皇离开前让我继续待在山中修行,不要因为此事分心。”
百里珩眼中蓦地燃起丝丝恨意:“可那是我的父皇母后,为何他们离开都不肯让我回去,不肯让我见他们一面?既然他们那么不在意我,为何要生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平静之下是深藏多年的伤痛。
他有什么错?
江焕心中默默叹息,你没有错,但你若是不经历这些苦楚,是无法成为男主的。况且你还不是最惨的,小说中父母双亡不受待见的主角比比皆是。读者喜欢这样的故事,就会有这样的主角诞生,在书外仅仅只是一种套路。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回京?”江焕问。
百里珩胸口剧烈起伏几下,似乎要将那股从内心深处涌上来的愤懑再次降服:“我日夜盼望能得到京中的消息,多年来总是落空,却有一日哥哥来信说边境敌国骚乱,让我前去镇压。那是父母亡故后,京中来的第一封信。时隔多年,我已记不起皇兄的样子,至于敌国进犯,我山高水远又有何关系?可是,那是我唯一回京的机会。只有接受带兵出征,我才能再次回到盛京,回到原来的位置。”
“所以你接受了?”
他眼中划过一抹惨淡,反问道:“为何不接受?只要我打了胜仗立下功绩,皇兄就能看到我的价值。皇兄或许也在等一个能名正言顺将我接回去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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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焕:百里珩有魔气啊啊啊啊啊啊不如杀了算了
百里珩: ???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