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嘴

　　“网友都觉得饶响肯定参与进去了，除了流量的原因，更重要的是饶响和巫亚的确有着密切的关系。”陆三时总结道。

　　“那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崔菡媛淡淡地问。

　　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只是因为关联性而被搜集，并不知道这到底与巫亚被杀有没有关系。

　　二人被迫地等待着另一边的消息，齐萧抿了抿嘴，冷静地说：“见招拆招呗。”

　　“诶！那你俩走了以后去哪玩了？”崔菡媛急切地问。

　　但对面两人支支吾吾的。

　　“不会吧？就直接回家了？”崔菡媛显然有些失望。

　　“嗯哼。”

　　崔菡媛搅着手中的咖啡，无奈地摇摇头。

　　咚咚的敲门声中断了她们的谈话。

　　“老板！老板！外面有个客户特别奇怪，您要不要去看看？”

　　崔菡媛对了一下两个人的眼神，便出去了。但是，她先去看看监控，弄清楚这大概是个怎样的客户。

　　想着等崔菡媛回来，倒不如一起去瞧瞧。齐萧和陆三时一同前去，顺带着看看能不能帮上些什么忙。

　　虽然监控下的那个奇怪客户有些模糊，但职业病的齐萧总觉得在哪里打过照面。

　　陆三时也注意到了，她凑过去和齐萧耳语：“这和那天派出所来接饶响的人，长得好像啊！”

　　一言点醒了齐萧，她们在仔细看看，还到门外偷偷瞄了一下，确认就是那个人。

　　“这么说，这人和饶响是朋友？”崔菡媛不觉得惊讶，这种巧合是常有的。

　　“关系看上去还特别好。”齐萧说道。

　　店员一听，小心地说着：“老板，这个客户一直说要点龙舌兰，但是我们这里也不是酒吧，和她解释她也听懂了，但就是要龙舌兰……”

　　听着店员这么一说，这人倒像是来找茬的。

　　齐萧想着不对劲，主动提出先去问问。

　　那个客户选了唯一避开灯光大面积照射的座位，显得阴影更多了。

　　“您好！我好像见过你，你是不是饶响的朋友？”齐萧端着咖啡坐过去，很自然地搭讪。

　　这人记性也不差，认出了齐萧，“你是？哦，我想起来了，我去接小响的时候见过你。”

　　齐萧微笑着点头，将另一杯拿铁递了过去。

　　但好像被这人婉拒了，“谢谢，我不喝拿铁。”

　　“可这里也没有龙舌兰啊。”齐萧有些许的透露。

　　这人当然察觉出来了，“你不会是这儿的老板吧？我记得你不是……”

　　“法官”两个字刚准备脱口的时候，被齐萧止住了。

　　“我当然不是，不过老板是我朋友，见你有点眼熟，就先来问问咯。”

　　这人倒也没有那么刁难，“没有就算了，随便来一杯水吧。”

　　齐萧往前台那打了个眼神，店员随即便端来了两杯清水。

　　“小姐怎么称呼？”见是饶响的朋友，齐萧觉得有必要摸一摸这人的底细。

　　可能是看在和饶响有些交情的份上，这人慢慢变得友好，“肖才溢。”

　　听着有些耳熟，齐萧顿时就想起了饶响那时的闲聊，“肖才溢？你是？巫亚的专属作曲人？”

　　肖才溢见怪不怪，冷漠地喝了一口水，应声。

　　“肖老师真是人如其名，才华横溢。”齐萧夸赞道。

　　“那您怎么称呼？”肖才溢有来有往地问着。

　　“哦！我叫齐萧。”没有说出自己的职业，或许说，齐萧还没有想好，“无业”的状态该如何描述。

　　“肖老师是来这里找灵感了吗？”

　　肖才溢没有回答，但是长叹了一口气，想着齐萧也认识饶响，警惕心也放下了许多。

　　“听说公安要起诉饶响，我有些担心。”

　　说到了齐萧的专业，齐萧盯着桌下的手机，让陆三时过来。

　　“不知道肖老师记不记得那天派出所还有个人？”

　　“你朋友？”肖才溢还算尊重人，没有怀疑齐萧这番的插话。

　　“嗯，她是律师。而且，饶响也找过她了。”

　　一说到饶响，肖才溢眼睛都亮了。正好，陆三时也走了过来。

　　“真巧，陆律师来了。”齐萧说着，一边拉着旁边的椅子摆好，让陆三时坐下。

　　“介绍一下，陆三时，陆律师。”齐萧伸着手，以“请”的姿势。

　　陆三时顺势坐下的同时，齐萧又向陆三时介绍着：“肖才溢，饶响的好朋友。”

　　十分聪明，齐萧有些察觉，特地避开了知名作曲家的身份，用一个都认识的人作“中介”，更好地拉近关系。

　　陆三时明白齐萧的意思，这是大名鼎鼎的巫亚专属作曲人肖才溢。掩饰着自己的震惊，陆三时不过是稍稍睁大了眼睛。

　　“所以，小响找的律师就是你？”肖才溢再次确认。

　　陆三时“嗯”了一声，补充现在的可能性：“据我了解，饶响可能因为巫亚被杀案被牵扯进来了。不过，目前还在侦查阶段，不排除饶响会被起诉的可能。”

　　肖才溢边听着，微弱地深吸气。她抿着唇，装作淡定地问道：“那小响会坐牢吗？”

　　见状，两个人都打开了第一个疑惑——肖才溢特别关心饶响的状况。

　　“是这样的，肖老师。侦查阶段，我只能看公安那边的报告，而且案发不久，我也很难判断。但根据我办案的经验，最坏的可能就是会被指控故意杀人罪，可能判无期或死刑了。”

　　齐萧一开始愣住了，还以为陆三时在和自己说话。到后半句才醒过神来，这是在给肖才溢打预防针。

　　好像很多当事人的亲友总是会选择特别严重的部分，并且将此认定为事实。

　　“什么鬼啊，小响怎么可能杀人呢？！更何况巫亚还是她偶像，这群人有毛病吧！”肖才溢怒说，见还是公众场合，还压了一点的怒气。

　　无奈的齐萧和陆三时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像在交流——“连艺术家都不能摆脱这个现状。”

　　齐萧便又成为了那个中间人，“肖老师，您别急，这只是猜测，刚开始侦查，什么都有可能。饶响若是无辜的，陆律师肯定会竭尽全力帮她辩护的。”

　　谁知道，肖才溢又跑偏了。

　　“你们也知道饶响肯定不会杀人的，对不对。是啊！饶响怎么可能会杀人呢？她怎么可能会杀巫亚呢？她怎么可能……”

　　但是很快，肖才溢好像走火入魔了一样，一直重复着，却又越来越小声。

　　齐萧本来还想和肖才溢解释，没定罪就不能判定饶响的行为。可是肖才溢一直自言自语着，齐萧根本插不上话。

　　无助地和陆三时对上一眼，陆三时也觉得肖才溢特别奇怪——“她？撞鬼了？”

　　概率之所以称作为概率，就在于，即便那几率再小，也是有存在的意义。这一天明明晴朗无云，却在傍晚下起了大雨。

　　送走肖才溢的二人，还留在这里和崔菡媛聊着家常，但这下是真回不去了。

　　“算了，你俩待在这里看店吧。那么大雨，有伞也没用。”崔菡媛也不急，整条街，也就这一家店的灯是最亮的。

　　回家了也只是待着，不如等雨小了再说。

　　“来，试试我炮制的新品！”崔菡媛还特地端出了刚刚制作的两杯饮品，“甜醴拿铁！”

　　陆三时盯着，迟顿地说：“这不就是米咖嘛？”

　　但崔菡媛反驳，“我这可和那些连锁店的米咖不一样，我用的可是老朋友给我寄的纯正米酿！喝完了就没有了，外面的客人想点都点不到呢！”

　　说到米酿，陆三时将注意的目光投回齐萧。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小动作不再神秘，崔菡媛生疑，“你们干嘛？质疑我的水平？”

　　两人连忙摆手，一点都不协调地说：“没有！没有！”

　　试探性地喝了一口，齐萧也精神了，“真的不一样啊，崔小姐挺全能啊！”

　　可陆三时却有些担心，耳语道：“你不怕醉啊？”

　　不料，只有三人的空间，很容易被崔菡媛听到。

　　“什么醉啊？齐小姐不会喝点米酿就醉了吧？”还有些挑衅，崔菡媛笑着。

　　齐萧解释着，“没有，上次在酒吧喝了点，后来又喝米酿，可能是混着喝起了什么反应吧。这一点米酿，到不至于会醉。”

　　崔菡媛故作大声地回应——“嗯。”

　　陆三时想要扯开现在的话题，“聊点正事。你们觉不觉得，肖才溢确实有些怪。”

　　“可不嘛，酒吧离我这又不远，她来咖啡店点一杯特调就很奇怪。”

　　“而且，我们刚刚和她聊饶响的那些事，她跟走火入魔了一样，嘴上一直叨叨着‘怎么可能杀人……怎么可能杀人。’”齐萧无解。

　　崔菡媛听着她们的描述，不由得渗了起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那种偏执的艺术家？”

　　陆三时却不这么认为，“也不能以偏概全吧，可能她性格就是这样的。”

　　齐萧也说上一句，“我不知道，不过以前我接过的案子，很多艺术家都蛮偏执的。”

　　“我不赞同，萧老师，你接触过的也不能代表全部吧？”

　　害怕又要来一次无谓的辩论，崔菡媛赶紧说道：“唉！可能这些人的遭遇都差不多吧。所以齐萧会有一样的感觉。”

　　“但也不一定，那群艺术家是挺像的，不过有些许的差异。”齐萧说着，开始数起了案子，“比如说，有些艺术家是因为钱，但更多的反倒是他们之间的人际关系。每次我看卷宗的时候，当事人的背景都大同小异，不是被友人背叛，就是被父母抛弃。”

　　“他们犯什么事了？”崔菡媛好奇道。

　　“什么都有啊，就比如说好几年前有个杀人案，就是一个钢琴家看不惯自己的朋友诋毁，就杀害了那个朋友。后来我去了解，那个钢琴家的身世也蛮惨的。”

　　“想不到齐庭是这样的办案风格。”崔菡媛摸出了一点规律。

　　“什么风格？”齐萧不知道。

　　“上一次纵火案，大方向就是从当事人的背景剖析。你刚刚讲的时候，也是分析作案人的成长经历。看样子，齐庭还蛮讲究人情的。”

　　听上去是这个意思，齐萧不否认，陆三时只是多说了一句，“那也是得根据案件事实下判定，对吧，齐庭！”

　　其余人这么称呼齐萧，齐萧都习惯了，但是陆三时这样一叫，倒是让齐萧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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