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回]这坑爹的术式

　　“hihi~这里是在京都超级无聊的五条，蛋糕好吃吗？”
　　早上五点被电话吵醒的时候，小林时是懵逼的，一时间没搞懂电话那边的人是整晚没睡还是贯彻了早睡早起的精神。
　　然后很快地想起来之前伏黑惠和津美纪抱怨的内容，什么世家大族规矩多，各种活动安排紧凑，三四点起床都是常事，还好他们辈分小年纪轻，白天忙完了，晚餐一结束就可以睡觉休息。
　　小林时：非常庆幸自己不是出身于大家族！
　　“……多谢，很好吃，我要继续睡了。”现在挂了电话还能睡个回笼觉。
　　被各种祭祀活动搞得焦躁的五条家主才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出气的机会，往年伏黑惠在的时候总能分担点火力，现在他们一家欢快团圆他自己一个人受苦真是过分：“喂喂，听说八个月后小惠他们要换成你的姓氏啦？唉，辛辛苦苦养大的孩子居然没办法冠上五条姓氏，真是太——伤心啦。”
　　啧，一看就是要聊很久的节奏，回笼觉没了。小林时怏怏地缩进被窝，小声嘟囔：“那时候他们就不记得了……”
　　“嘛，这个事情成功之前不要往外说，不然我没办法保护你的安全。”毕竟每家都有自己的底牌。更何况是御三家之一的禅院家。
　　天色阴沉无光，五条悟端坐在棋盘边，神色晦暗地盯着一边倒的棋局，玻璃灯罩里的烛火投下柔和的暖光，拉长了剪影。
　　想起自家弟子前段时间找他商量的入籍决定，以及最近几天家中长老明里暗里的暗示，五条悟的手指点了点乘着黑子的玉碗，最后还是没有为已经胜局在握的黑子一方火上浇油。
　　算了，目前咒术界的状况已经上了正轨，各方面的平衡达到了预想的效果，没有必要再把伏黑惠拉进来，正式拥有一个毫不相干的姓氏不影响之后的结果。
　　再说了，稍微满足一下孩子的愿望也是一位老师该做的么。
　　“你通过杰传回来的消息已经在查了，不过很奇怪，那个人的资料显示半年前就已经去世，目前在职的咒术师和任职人员里没有额头上有缝合线的特征。”
　　发现资料库被渗透以后，五条悟迅速地撤下可能接触到档案的人员，同时再次感叹京都这边科技落后到还是在用纸质档案保存，以及那些人对这种不起眼的地方的忽视。
　　总以为家族名姓能让人忠诚地，不惜一切地奉献，结果各个部门都多多少少出了问题。
　　“也许……是尸体失窃的问题。”小林时想起了那些结界受害人，以及贯穿她胸口却风化的手臂：“总之请你们继续大力搜查，名单可以扩大到最近几年过世的人身上。我会尽全力破坏他的布置。”
　　两人又聊了一会任务的分工，结果话题绕来绕去，又回到了小林时身上。
　　“真的很好奇啊，为什么是夏天呢？难道不会因为疲累更加依靠你吗？”五条悟快好奇死了，如果同意入籍，现在冬天不忙，各种手续很快就能办好；不同意入籍的话为什么还要给个确切的时间？
　　小林时假笑道：“真没想到五条先生还是个好奇宝宝呢。”
　　“看在我之后要替你抵挡火力的份上，满足一下好奇心才是正理。”
　　“非要说的话……不想让他们为了一时冲动而后悔。”而且她完全不想知道改姓以后时间法则要怎么修补这个漏洞。
　　真是个中规中矩的回答，也非常合理，不过总觉得小林时隐瞒了点什么。五条悟想了想还是没有继续追问，总之不耽误任务，也不影响学生们的心情就可以了。
　　“相对的，五条先生也可以满足我的好奇心吗？”
　　“唉？请讲。”
　　小林时装模作样地问候道：“请问你是一夜没睡还是因为工作必须早起呢？”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这种寒冷的冬天还要早起工作，真是辛苦啊，请继续加油。”小林时继续装模做样关心道：“总之我先在开足暖气的屋子里，裹着舒服的被窝继续休息了，提前祝你圣诞快乐新年快乐。”
　　成功地报了早起之仇后迅速地挂掉电话。
　　显然某位五条家主相当记仇，新年一过就催促小林时继续执行任务，还特意选了几个风大寒冷的城镇。
　　小林时：二十八岁的人了还这么幼稚，没救了。
　　不过偏僻的地方更不容易产生咒灵，大半年的任务下来，小林时勉强摸到了一丝规律，有传出类似“那个楼很不对劲”，“这座桥看起来非常恐怖”的流言的地方更容易有结界存在，人烟稀少的乡镇不可能有设立结界的价值。
　　毕竟那些结界是相当与捕兽网的存在，人类越少，入套的可能越小。
　　很快就到了伏黑惠的毕业季，之后他将成为东京高专唯一一名新生，这个数量倒是常态，上一届有五名学生算是罕见到值得载入校史的程度。
　　在之后就是……昙花一现的，两面宿傩的受肉。
　　“时……他死了，为了救我们。”
　　小林时沉默地听着电话另一头传来的消息，伏黑惠一贯清朗的嗓音变得沙哑低沉，从他的描述中能听出那位名叫虎杖悠仁的男生那强烈的正义感，以及最后只身赴死时的悲壮。
　　“他救了我两次，但是我不了解，真的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人仅凭【要去拯救他人】的念头就能做到这一步？”
　　伏黑惠对死亡并不陌生，心理上也早早地做好了同伴死亡的准备，只是这两年身边的人实力超群，因此这个概念更多的是抽象的，无法具体到方方面面。
　　虎杖悠仁救了他两次，第一次见面和最后一次见面。
　　“他是个笨蛋，哪有人吞下不明的手指，白白地让诅咒之王受肉，最后送了命。”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单凭虎杖悠仁的身体素质，就能成长到不亚于禅院真希的咒术师，但是到底是被同心协力地陷害了啊。
　　特级咒灵出现的那一刻，就注定虎杖悠仁永远无法离开那栋大楼。
　　呼——小林时长舒一口气，开口道：“你现在和校长请假回一趟家吧，我现在就去坐快捷。”
　　全体二年级出集体任务，无法脱身，而现在伏黑惠需要有人在身边陪伴。
　　她环视四周，这里是离东京不远的一个县城，因为地势的原因山坡很多，因此供奉了许多神龛，绝佳的环境滋生了很多等级不高的咒灵，也为搜寻结界支撑物增加了不少难度。
　　小林时即将踏入结界前接到了伏黑惠的电话，想了想决定让监督先联系当地的警署把这片土地圈起来防止人误入，然后自己赶回家里同次子见面。
　　天空染上深灰和赤红的颜色时，小林时顺利地回了家，伏黑惠神色茫然地坐在沙发上，旁边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台灯。
　　边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厨房也是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人气。
　　伏黑惠对玄关的动静毫无反应，直到小林时坐到他旁边才微微挪动身体，换成仰靠的姿势。
　　“他真是个不错的孩子呢，虽然只听你提过几句。”小林时靠上伏黑惠的肩膀，握住他的手默默地给予支持，陪伴是亲人能做到的最大程度的鼓励了。
　　“……我以为我能习惯这种事情。”
　　“没有人能习惯人类的死亡的，除非是抛弃人性的家伙。”小林时轻声道：“你做不到，五条先生和夏油先生也做不到，他们只是习惯了自我消化而已。”
　　是啊，那个家伙仅仅因为他是个好人，所以舍弃性命帮助他们，但是他却三番两头地迟疑，真是，羞耻……
　　伏黑惠沉默半响，道：“为什么是我们呢？”为什么活下来并背负同伴性命的是他们呢？
　　这个问题她也很想问啊，为什么最后倒霉的，被坑的都是她？小林时突然有些啼笑皆非，道：“这个问题可能只有神明才能解答了。”
　　“那又为什么是你呢？你现在进行的任务并不是非做不可，危害性不大，如果仅仅是为了保护津美纪这个理由，太牵强了。”
　　一直以来伏黑惠对身边的危险并不敏感，从小就开始接受训练，出各式各样的任务，总觉得既然有这份天赋，那么走上咒术师的道路是理所应当。但现在破天荒地，他有了“不想让珍视的人出任务”的想法。
　　“嗯……怎么说呢，其实上个冬天之后，五条先生说过我可以选择继续或者不继续。”其实在确定误入结界的人没有任何回旋余地时，五条悟表示这个任务实在是鸡肋，幕后的人可以随时设立大量的结界，而有能力进入结界安全归来的人只有小林时一个。
　　看似是非小林时不可的任务，在结界危害性和不可逆性之前，优先级已经不那么高了。
　　“但是我觉得你们都在为了未来努力，为了确认前进的道路，如果我还是乖乖地呆在家里等你们回来，感觉是很悲哀的样子啊。”
　　小林时侧头，借着昏暗的灯光温柔地看着伏黑惠，她温柔，心软又坚强的次子：“所以，让我继续吧，我保证我会没事的。”
　　“……好的，请保重。”
　　距离小林时回归主时间线：三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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