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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图自杀
第六十四章:意图自杀
“不敢动我就敢动青阡了是吧!元朗,你当青阡是什么?是朋友吗?还是你的下属,是你在底层的眼线,还是你无聊时候的乐子?”
“丁月,你怎么说话的?”
“我一说一说的,装什么听不懂,青阡根本不喜欢判案你知道吗?他之所以来是因为你来请他了,所以他放弃了本来安稳的生活毅然决然的跟你来了,那件案子他说过很危险不想参与劝你也不要参与,他都给你说了你拿去给皇帝看这样你不是主谋还得到了你想要的结果,那么个两全的法子你为什么不采用?你去逞什么个人英雄主义,你的背后是元尚书你可以肆无忌惮,但是青阡呢?他只有一个人!”
“你呢?对于他的离世你伤心吗?因为你的坚持间接导致青阡丧命你说过一句抱歉吗?你没有,哦,或许你会说你在判案你在工作你很忙,你需要借着判案来让自己麻痹进而忘记青阡离世给你带来的痛,是吗?元大人?”
元朗是欲言又止,她说的很对。
他的确是故意用案件麻痹自己,因为此次刺杀中崔志扬露出了马脚他必须乘胜追击,不然青阡的牺牲就是毫无意义。
元朗足够理性,也只有这样,他才能在大理寺在那些案件中查明真相,才能在官途上走的越远。
丁月没给他说话的机会,又道:“元朗,我他妈真想骂你,你很快投入了案子当中,甚至比之前还要激动投入,我从你的身上看不到你的伤心,还有和你的婚事,我祝你有一个永远不会美满的婚事。你配不上青阡的友情,也不配和我做朋友。”
“你!无理取闹,真是唯女子难相与也。”
元朗一甩长袖,受气十足的走了。
丁月站在原地吃吃的讽刺笑出声,恼羞成怒?落荒而逃?
哈哈哈。
像是被抽了灵魂的木偶,暗色衣裙的女子摇摇晃晃的磕到椅边,神情厌厌,青阡的离开,竟带走了丁月几分生机。
卫霆看不得她这样恹恹度日,从后揽住她,低叹妥协道:“月娘,爷给你道歉,你别这样了好不好?是爷考虑不全了,我不该说那些激你的话,我道歉,是我的错。”
丁月缓缓闭眼,抿唇不语。
都没关系了,都不需要了。
“爷带你去散散心,月娘听话,”
丁月反讥的看他,嘲讽意味十足。
只要他想要的,她怎么可能不听话。
卫霆去的是临山的郊外,他自请去剿匪,暗地里带上了丁月一起。
在稳固占地很大的马车上,丁月软软的瘫在毛毯内,手脚全然无力,卫霆给她下了软骨散,说是怕她趁乱跑。
丁月冷笑嗤他,此处是山原,人迹罕见,不小心就会碰到土匪,她是傻了才会跑。
卫霆直接调用了周遭的人力蛮力围攻上了山头,自己在马车内闲坐。
马车内架着小桌,卫霆伸手倒了两杯茶,推到了面前女子的桌前。
“月娘,待会爷带你去集市,好吗?”
丁月缓了些力气,冷言道:“我身子还没恢复过来,劳烦您自己去。”
“呵。”
卫霆叫来赶车的霖雾,说:“等会到了陈留郡停下,爷陪夫人去逛逛。”
“是。”
丁月默不作声的翻了个白眼,她的话是风吗?刮一刮就过去了?
大半的贼匪都被剿灭了,卫霆一声令下清缴余匪,他们先走。
马车还没有走出这座山脚,就遇到了逃出来的土匪的袭击。
卫霆在马车内待不住,提剑杀了出去,杀的剩余两个首领,卫霆收了剑,一副不着急猫捉老鼠的悠闲模样。
丁月是在后者举起箭的时候下了马车的,箭矢被架了起来,丁月瞅准了时机,想也没想的扑了上去。
卫霆猝不及防的抱住她,只来得及向右翻身堪堪躲过那支箭。
“都给爷杀了还留着干嘛!”
箭头擦着她的胳膊划过,转身的那刹那只有卫霆看见了她眼底的决然。
丁月想死。这个念头震惊了他。
把人举到马车上坐下,卫霆的手还紧紧的箍着她的腰,他颤着声音问:“月娘,你想干什么?”
丁月平淡的回望他,平静道:“脚滑,抱歉。”
“呵,脚滑?你,你以为……”你以为我信吗?
距离那么远,你还是扑过来的,你告诉我你是脚滑?
可卫霆看着丁月梗着脖子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就说不出来了,万一是他看错了呢?万一真的是意外呢?
就按她说的吧。
既然是脚滑,那就只可能不小心一次!
*
太师府举行夏宴,请了歌舞唱跳各方来助兴。
卫霆一直都看着丁月的表情,希望能哄得她开心,后者面色淡淡,倒也看不出喜欢哪个不喜欢哪个。
等到好多舞姬一起献舞的时候,丁月这才看了会。
那是一群亮蓝色衣裙的女子,头发扎成高髻,露出窈窕的背颈。
吸引丁月的是她们先用衣带飞舞着,竟又换成了软剑,拥挤间又井然有序,丝毫没有碰到两臂之内的对方。
一个转身向前间,其中的舞姬竟排成一列举剑刺了过来,面露凌厉,赫然意欲刺过来,前面的舞姬是先锋被杀了,后面还有好几个接着扑上来。
丁月一动不动的待在座位上,甚至还热切的看着把柄铮亮的剑光。
再快点,剑尖再锋利点,她就这么坐着不躲一丁点,她期待着她们的剑刺中她的心脏。
卫霆离得最近,侧身面对丁月,以背挡剑。
软剑入骨,他闷哼一声,抱起丁月后抬脚踹飞那舞姬。
借力旋转一圈离开刺杀漩涡,卫霆从容吩咐道:“霁风,全部不留。”
“是。”
回到蓦居,闻盛之还没来,卫霆身后的深衣还殷着血。
每用力拥抱她他的后背都会殷出血,可是卫霆不在意,比起流血,他更乐意浑身是血的去拥抱她。
丁月杏眸瞪着他,嫌恶的说:“你怎么不去死?”
“爷可舍不得过早的离开娇娇。”卫霆叹息着回她,又一次按着丁月的头把她揽在怀中。
卫祈年龄履历尚且不够,还不能撑起门楣,她又是这个性子的,他怎么放心的了。
“卫霆,我不是你的菟丝花,只要你死,只要我逃,我一定会与你划清界限。”
“呵呵。”
卫霆寂寥的目光看向远处,眼神里是痛苦,十二年过去了,丁月还是不肯低头,不肯放下自己的一身刺。
刺得他鲜血淋漓,可卫霆宁愿这样也要抱紧丁月,这世僵局已成,他情根深种,哪怕丢命也绝不可能放手。
*
丁月在枕下放了把匕首,在她第一次放的时候他就知道,但是卫霆没有拆穿,想看看她会用这把匕首做什么。
不过第二夜,卫霆刚一躺下,脖间就泛起了一抹凉意。
卫霆眼眸浸了笑的看着她,没有被人拿着刀架在脖子上的窘迫。
“月娘,人熟睡的时候最脆弱,也最好杀,你力气小,只需要把刀刃放到我的脖颈处,对,就是这,手腕轻轻一摁,你就杀了我了。”
匕首又向前送了送,成功的滑破表皮,沾上点点鲜血,卫霆没动,嗤笑了声,“怎么,这么快就等不急了?爷至少还以为你要等爷熟睡了之后再杀了爷呢。”
“你监视我?”
丁月手下一送,男人的脖颈殷出了血迹。
她想带着他一起死,就算杀不成,总不会轻饶了他。
她是这样想的。
卫霆不顾刀尖向上伸手,触碰到丁月的脸颊微微摩挲,呢喃道:“是保护。毕竟,爷的娇娇带刺儿。”
丁月脸色难堪,欲加大力气的时候却被人箍住手腕,一个用力,卫霆单手抽出沾了血的匕首。
“咣当”的,利器被丢到地上。
“娇娇,爷的命是你的,你可以取走,但还不是现在。”
朝堂未定,各方虎视眈眈,留下身后儿弱母烈的,卫霆死不瞑目。
“呵,大人说的还真高尚,且冠冕堂皇,月娘佩服。”
卫霆手搭在了她的眼睛上,不想看她充满嘲意的目光,他哀求着,“月娘呐,别这么心狠行不行?”
心爱之人想要他死,丁月恨他,卫霆从来没有这么心痛过。
卫霆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这么卑微,他年少高中,虽童年有缺憾,也算的上是一生骄矜,可为何到了心爱的女子面前处处碰壁。
难道一开始的错不能弥补吗?知错就改还不行吗?
卫霆已经知道当初强行得到丁月是错的,之后的种种都想要弥补,可是丁月不给他这个机会,他无门。
“月娘,你看看我……”也爱爱我好不好?
清冷的双眸缓缓对上男人哀伤乞求的脸,丁月一字一顿坚定说:“除非我从没来过。”
*
卫霆担心于丁月最近的表现,他更多的要看到女子在他的视线中才心安。
城内的一处湖面里,丁月步行到拱桥上,呆呆地望向无波无浪的湖面,眼神孤寂。
她真的闹不动了,能牵动丁月情绪的东西越来越少,心中弥漫着的只有无限的悲悯,对这个时代的,还有对她自己的。
只一眼卫霆便涌上无数的不安,快步走过去揽上衣衫单薄的女子,他紧张的说:“月娘?”
“无事,走吧。”丁月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先抬脚走着。
丁月陪着小孩玩捉迷藏,意外走进了卫霆的书房。
躲在柱子的帷幕后面,丁月不小心碰到了旁边的花瓶,墙上蓦地弹开一个暗格,里面是个瓷瓶,瓶身有张白纸黑字的标签,写的是毒药。
心下闪过什么,丁月看着那瓶子像着了魔般,眼神直直的受了蛊惑一样,拿起来塞进了袖间。
回去之后丁月对雀琵说:“我身子不适先睡了,你守在门口任何人别来打扰。”
雀琵应是,熄了蜡烛,屈膝退了出去。
没有再找时机同归于尽,丁月怕药效不够强劲,四颗药丸全部吃了。
人是卫霆察觉到不对的,他以为丁月累了在床上睡着了,可是他叫了丁月好几声没有回应,动她也没有反应。
掰开她被子里的手就发现了那个瓷瓶,卫霆大惊:“月娘?丁月!”
卫霆怎么也想不到丁月这么决绝,宁愿舍弃生命,宁愿舍弃这里的一切,也要决然地走。
“快,快叫闻盛之过来!都给我去!”
卫霆后面的吼声已然带上了哭腔,胡乱跪在脚踏上,卫霆捧着女子满是凉意的手捂在心口。
他急急的哀求道:“月娘,月娘,别走行不行?你别走阿,爷离不开你,丁月……”
真的是我做错了吗?就算是我错了也请月娘你醒来告诉我好不好?别这样突然离开我,别一声不吭的就离开我,心太痛了受不了啊。
在等待的一刻钟里,卫霆心犹油煎,他想了很多,情绪波澜犹于猛然坠入冰河,又像全身高热,直面扑入炽热的岩浆之中。
冷热两重天。
闻盛之携着药箱急急的赶来,诊了脉之后问道:“夫人为何会服了毒药?是误食吗?”
“书房里的封喉散。”
卫霆不得不承认那个事实,道:“月娘不想活了。”
闻盛之眉心一紧,手下拿出银针,贴近丁月眉心处手下稳稳的扎针。
一炷香悠悠燃尽,闻盛之的银针也依次收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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