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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三)
(六十三)
再踏上故土总让人近乡情怯,启正从上飞机就一直紧握住我手,安慰鼓励我,我呢,经过几次内心鼓劲,终是洒脱朝他笑笑,他低头在我耳边悄声说:“大方点,今天市里一套班子全来接机,我走路还不太稳,该紧张的也是我吧。”
我努他一眼,抬起拉着的手,说:“我怕高调,‘班婕妤尚懂不与成帝同辇’,这种热闹我不想去凑。”
他愣了下,才明白我说的意思,讶然笑道:“你要试着习惯,林邹雨。”
“就算答应嫁你,也不要冠上你的姓,都新社会呢。”我忙辩解,心里顿时放松不少,话出口脸倒红了。
接着仿佛听到他得逞的轻笑,此时也渐到VIP出口,前面隐隐一丛领导在等,我只好咽回要出口的气话,用力收回手,他想必也知道影响,说了句:“让傅哥送你回去,中午见。”
走几步,又不舍地回头看我。
“中午见。”我笑笑。
远远看到他一出走道就被那丛人簇拥上了守候的车子,一种怅然涌上心头,随即自嘲地摇头。邹雨,这是你的选择,不是吗?
傅哥这几天总是笑容可掬,此时也一样挂着笑意,我不解,放慢步子等他,问:“傅哥,你家什么喜事呀?看你我都想笑。”
“喜事,喜事,大喜事。这样,我也可以放心了。”傅哥忙不迭说,“不过林总不让我先透露。”
我不善于盘问,忍住好奇打住问话。
回到阔别的家,桌椅还在原来地方,没有很多尘,想是邹天经常回来照料房子,我简单收拾了下,就坐着静等中午的来临,发觉自己手心微微是汗,心情有点烦躁不安,踱到窗户看看楼下,自认无聊只好又踱回沙发里,转转电视台,台台看不下去,转眼看到他的旅行箱居然也被傅哥搬进了我家,竟带些期待,还带些害怕,这种感觉就如……小女生发花痴,一想到此我就暗暗恨起自己来。
很久,听到敲门声,我立即奔去开门,嘴里嚷道:“怎么这么早就……”
还没说完就伸进一个脑袋,接着看到高展旗挤眉弄眼地喊:“哎~看来我是不速之客,害我还亲自来送大礼呢。”
语气不免大大地失望。
我也如此,可我立即转上笑容,退到门边,做了个请的手势。
高展旗溜进来左看看右瞧瞧,嘴可不停:“你家还没镀金啊,我还想来开开眼界那,上头不是疯传你修成正果了吗?怎么没搬到自家开发的别墅区去?以后再搞出个小小正来这儿哪住得下?”
我关上门靠在门框不满地盯着他边环视四周,边拿个文件夹敲着桌子,直到他喋喋不休几分钟发觉没有下文转而看我为止。
“高展旗,让你失望了,我从没想过住豪宅,原来怎么过现在就怎么过。要不你自个找个富婆,少奋斗十年?”我诘问。
“没你这么好命,天下好男人都让你撞上了,真所谓‘黄山归来不看岳’,哪有富婆看得上我。”高展旗转了一圈倒在沙发里,语气酸酸的。
我今天总想笑,看到他那傻样更笑着丢了个抱枕过去,大叫:“姓高的,我警告你,别乱猜我的事好不好!你自己不也供了房子准备同张奕结婚了吗。再说,我准备同他进行婚前财产登记。”
高展旗听到“婚前财产登记”直接掉到地上,等合上嘴巴时才一拍文件夹,说:“邹雨,这登记我看免了,我此行目的就是传经送宝来的,”
特意顿了下,加重语气郑重声明:“那就是——你被获赠雨林公司35%的股权,成为该公司的第二大股东!”
然后等着看我惊喜的表情,我心噗咚撞了一下,启正,你干嘛要为难高展旗呢?问出口却是另一个问题:“第一大股东是谁?!”
“林启正。”高展旗有点失望地补充,露出你也太OUT的表情。
“雨林公司董事长不是傅长义吗?”我承认的确OUT了。
“都什么年代的事情了,你到成都后就暗中转了股,傅长义就是傅哥的大儿子,借壳上市的事多的是,我以为你早料到呢,我都差点被骗。大人物我见过不少,最佩服就是此人林启正,以前看他是少年老成,现在想想,真TM的深藏不露,”转头看我要发作,补充一句,“当然,还有情深意重,行了吧!”
然后忿忿打开文件夹让我签字,此时电话到,一看,果真是他。
“不好意思,现在吃午饭有点迟了,我刚从饭局出来,你在哪里?”他声音有些嘶哑。
我能想象那些高官轮番敬酒的情形,不由心痛他身体,刚才的不满消散了不少,只委婉说:“在家里,我吃过饭了,你酒后开车小心点。”
“以后你要天天叮嘱我。”
“嫌我烦了吗?”
“不,我感觉很幸福。从母亲去世后,就没有人每天叮嘱我‘小心’了。”他说得平静。
听他提起母亲我也想起了我在天国母亲,……还有邹月。妈妈,女儿要结婚了,要嫁给我此生深爱着的男人,你应该放心了吧;邹月,姐姐要结婚了,要嫁给你也最最喜欢的那个人,你,还恨我吗?
仿佛读懂了我心意,他在电话那头温柔地说:“我们抽空一起去看看我们的母亲,好吗?”
“我们的?你指哪一位?”我一时转不过弯。
“当然两位,不都是我们的母亲吗?”他亲昵地反问。
“对,对。”我在这边一个劲点头,好像他能看到。
电话那头传来喇叭声,还有醉酒的吼声“我没醉,林总,我再敬你一杯。”
他只能匆匆跟我说下午见就挂了电话,他的繁忙如昔,我还在努力习惯融入他生活。
“哎,别在我面前晒幸福了,我鸡皮都落了一地,快签字我好回去交差。”高展旗冷不防递过文件夹和笔。
“我不同意,你回去可以交差了。”我推回去。
高展旗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拉开门倒退出去,嘴里还低叫:“邹雨,你可别后悔,当今社会可是商场无父子。不是那个林启重帮牛肉保贩毒洗钱进去了,太上皇为了致林前程也没表示什么嘛,所以说钱可是好东西。”
幸亏今天心情爆好,我换上笑脸推他:“知道你用心良苦,拜托!以后这种公事所里签,好不?”
高展旗一边下楼还不时回头咕嘟着利益关系,我直到目送他车子开出马路才坐回沙发,问自己,邹雨,你会后悔吗?启正为我而绽开的笑容漾在脑海,一股暖意传遍全身,也许,这就是幸福吧。
我傻笑着摇摇头,望着窗外艳阳高照,今天真是个好天气!
当终于听到楼下示意地响了两声喇叭时,知是他在楼下等我,我按捺不住奔了下楼,看到他带着墨镜靠在驾驶座上,隐约看到他在微笑。
“今天天气真好。”我叹道。
“是啊。我推掉了下午的应酬,我们接下来去哪里?”他扭头问。
一时间我也想不出来,如今可以无所顾忌地走到一起,没有躲在暗处的镜头,没有需要忌讳的熟人,竟觉得只要他在我身旁,去哪里、干什么都无所谓了。
他在墨镜后看着我,等待我做决定。
“随便转转就好。”我如实回答。
“那么,我们做些一般情侣都会做的事情吧。”
话刚说完,一个吻轻轻落在我的唇边,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他已经转过脸去,松开手刹把车子开出去。
“去看电影,怎样?我还欠你一场电影。”他突然沉下脸闷闷说道。
我真不知道他是不是永远记得我们曾做过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场景,就如我一样,永远记得那场只有我们两个观众的《世界大战》。
“好的,这回没让傅哥包场吧?”我迟疑了下,点头同意了。
气氛渐渐变得凝重,我扭头默默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灯柱,才发觉车速很快。
“不会了。”许久他才回答,然后快速问道,“为什么你还是不肯接受我的‘惊喜’。”
“还不习惯啊。”我宽他心。
“你有的是时间习惯,那份赠送协议的时间没填。”
“Oh , My God !你这不是让高展旗天天来逼我么。”我摇头大叫,终于换来他的轻笑,车速在缓缓减慢。
“你总得让我心安点。”他伸手过来握住我手,带着深深的内疚。
“我会慢慢努力习惯的。”我看到他眼中的歉意,感觉我也一样满是愧疚,于是下了保证。
他这才满意地慢慢缩回手专心开车。
中山广场很快到了,还是如往日一样人山人海,长长短短的人影投射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
我们紧紧拉着手,缓慢前行,我看着我俩的影子挤在一起,变成一间房子一样的外廓,我眯起眼睛望着远处喧闹的人群,问道:
“启正,你说我们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过一般人的生活。”他思考了下才答。
“那要年复一年地过着每天回家后分担家务,每天接触柴米油盐酱醋茶,夫妻俩可能有时还会吵点小架,还要包容各自的亲朋戚友,无论城里的还是乡下的。”
他停下了脚步,眼睛认真搜索着我脸,仿佛我脸上写着他要的答案。
片刻,他才重重点头说:“我明白。”
“如果有了小孩后,家里还会增加奶瓶尿布玩具书,屋子因此乱成一团,孩子会在你专心工作时需要你给他换尿布,在你安静思考时缠着你陪他玩耍,在你劳累不堪时吵着你讲故事。”
“这情形早在我对未来生活的规划中。”他的语气很笃定。
“无论你走到世界哪个角落,永远都牵挂着地球某个角落里的家。”我快速地列举着种种情形,同时用探究的眼光看他。
“是的。这几年我无论走到世界哪个角落,永远都在牵挂着地球另一端的你。相信我,虽然我不能每时每刻都陪在你身边,也不能每天朝九晚五地准点上下班,甚至可能还不会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但我会尽力经营好我们的家,在家里,我只是你的丈夫林启正。”
他把手放在我双肩上,紧紧压着,给我他的郑重承诺。
我昂视他,在蔚蓝色的背景下,他的脸只是一个镶着金边的轮廓,突然意识到,这个男人,正在用他的行动实践他的承诺,三年之约已了无遗憾,那我还有什么不能交付于他的呢?
我眼眶再一次湿润了,但我保证这一次是为了我与他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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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以后的番外会陆续出来。
就让他们在和暖的艳阳下拥抱前行吧。这一幕在我开篇时就在脑中定格,其实这一幕也只是他俩生活中千千万万个帧中的一个,只不过是个关键帧而已。
也许邹雨同林启正是完全不同的两种元素,可谁敢肯定两种迥异的元素经过无数次砺炼碰撞后不会产生一种新鲜元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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