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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罗起四海混战
叶凌稳下心绪,抬手,霜华乖顺地飞回他手中。
“你说我是战神叶凌?”叶凌苦笑着,“真是天大的玩笑。”
“你若不是,方才霜华重现后的余威已经足够把我们毁灭。你是他的主人,这还不明显吗?城主将它送给你,早有此意。”莲义说着话,惨白的脸颊上因雀跃之情而蹦上几分血色,“过往种种,等安全到达风都再说,这么大的动静,怀化只怕已在赶来的路上。”
此时不是追根溯源的好时机,叶凌点点头,扶起莲义便要冲出天牢。可才见天日,怀化天君已携天兵拦住去路,大战一触即发。
“师兄啊,我多想留住你这条命,为什么要与我反抗?静静待在那,不好吗?”怀化暗咬着牙,面色森然,“回去吧,听我的。”
“回去?回去看着莲义君苦苦耗死?你若愿意放他走,应允不再追究,我便不再反抗。”
此话却引来讥讽:“你在和我谈条件?好啊,我喜欢这种感觉,只要你答应永远住在我这九霄云宫,永世不踏出仙庭半步,我便依你所言。”
叶凌的指尖掐得发白,永远待在这里也没什么,可是风眠呢,他知道自己会想他,想得发疯。
“别听他的!”莲义大喊,“大人,风城主还在等你,你若抛下他,哪怕掀翻天地,哪怕永堕轮回他也要找到你,不要,千万不要低估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啊。”
闻言,叶凌眸光微闪,柔和又坚定。相反,怀化却倏地敛住笑容,目光狠辣,脾性大改。原先好言好语,现在突然像是换了一个人,不由分说便一道剑光直击莲义。
叶凌举起剑盾拦下一击,手中麻震良久。走到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叶凌自知尚且不是怀化的对手,当也能够搏个两败俱伤,届时,也许能为莲义寻得一线生机。
正酣战时,风云突变,光辉璀璨的仙宫霎时黑了半边天,黑云压城的气势席卷,天兵天将眼看着惶恐起来,这架势,不免让人想起曾经的仙魔大战,三界难道又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云雾之后,风眠带领风都城民寻声赶来,一支穿云九幽箭凌空射出,怀化提剑抵挡,两方气焰逼退叶凌,只见一席白衣飘零如叶,从空中徐徐落下,唯美如仙。
风眠手肘翻转,那叶子便被一种暗力吸引,悠悠荡了过来,落在他身边。目光落下,眼神凄切,百转千肠。
是那个朝思暮想的人啊,叶凌一高兴竟生生扑了过去,他不顾周围的异样眼光,抱着怀里的人不撒手,生怕眼前的人又是哪方神仙变换出来的新鲜花样。
环着风眠结实的脖颈,贴在他的肩头,听那有力又急切的心跳,叶凌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浮草,情难自抑。此刻,他绝不会再理会什么侠义道德、纲常法纪,他好喜欢他,好喜欢好喜欢。
风眠化去九幽,抽身抱住他,眼里的霞光印着面前人的身影,闪闪亮亮的,生出湖面般的氤氲。
“我来晚了,是我不好。”
叶凌拼命地摇头:“风郎,千万不要这么说,你不知道,我遇到了太多事,心里生出许多恐惧,没有你在,我不知道和谁说,苦得很,酸得很。”
“这样呢?”风眠未给他喘息的机会,微弯着脊背,落下一吻。吻在叶凌眼角,仓促而慎重。
叶凌呆住了,他自以为已经足够直白,可那人偏要胜他一筹。张狂又不可一世的劲道有增无减。只是要不是风眠的唇带走他眼角的水渍,他都不曾发觉自己欢喜到落泪。羞也悔也,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挺苦的。”这人还有闲情埋怨,不管风都城民和天兵天将的震惊之色有多剧烈,另一个吻又要落下。
叶凌连忙从风眠腋下抽出手掌,迅雷之势捂住了他的嘴巴,拧着眉头质问:“别,都看着呢,师兄还要脸呢。”
也许是下手太重,风眠斜斜挑眉,浮起笑意。唇下微薄的气息带着热量钻进叶凌手心,似有火舌顺着经脉钻进五脏六腑,强大的心动倏地将他的手弹开,绯红爬上耳后。
风眠很不甘心,顺势从叶凌的袖口捞回那只惊厥的手,握在手心。
“怀化,时至今日,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们。我隐在那弱水河畔,好不容易等来心上之人,从未想到与你争那些所谓的权利荣光,你又何必咄咄逼人,想方设法加害他们。”
叶凌心跳断了一拍,加上历经种种,他兴奋地觉得风眠所说心上之人也许就是自己,小小窃喜之余转而看向怀化,虽然依旧威严高贵,但其面色更加狠戾阴鸷,像是什么话什么人惹得他极其不快。
只见他手中蓄法,冷峻道:“师兄,不要怪我无情,你答应过师父,以你一命换他苟活,今日,你们二人只有一个能够走出我九霄云宫。”
风眠越笑越开怀:“承认吧,承认你后悔了,当初你的选择是错的,不要一错再错。师兄已然忘记过去所有,是你还没有走出来罢了,又或许你在妒忌,妒忌师兄的心里是我,站在他身边的也是我。”
这些话彻底激怒怀化,他眼神陡变,露出弑杀之色,一令号出,天翻地覆。
神官们与风都城民打得不可开交,怀化与风眠也是难分敌手,两大神器翻云搅雨,纵使天地变色也没有停下的意思。两败俱伤之际,一声巨响炸裂,撕裂了这份喧闹,世界安静下来,所有人均已停手,不多时,仙吏来报,东海之上,妖界骷髅将军大肆虐杀,生灵涂炭。再然后,西海、南海接踵般被妖界攻破,所到之处势如破竹,锋芒尽显。
定是仙界内斗被人传到了妖域,这次全力进攻,是韬光养晦了几百年后的伺机而动,想来必然做足了准备。趁着战力受损之际举兵侵犯,已是事半功倍。
叶凌横在风都和上天庭之间,主动开口言和:“再打下去,只怕要将一切拱手让人,容他人坐收渔翁之利。眼下形势危急,下界血流成河,未免牵连无辜生灵,不如共同对敌,再行后议。”
风眠转过身,拉回叶凌:“师兄,别担心,他比我们任何人都更着急,好不容易得来的天帝之位,怎会容得他人觊觎。”
怀化抹去唇角血迹,笑了笑:“那就待吾斩杀妖邪。”随后携千万神兵出发东海抵御,镇压妖魔攻势。
作为功德使,拯救天下苍生像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这种时候,风都之人又怎会弃百姓生灵于不顾,风眠读出叶凌的意思,立即传令至风都,集结力量赶往西南二海。
这场平叛战役在一场场拉锯之中足足走了月半时间,双方战力耗损了大半。几大海域血肉翻飞,红色染了一片又一片,腥臭和腐朽之味弥漫三界。
就在大家合力攻破并进行反击、绞杀骷髅将军的时候,五百年前的魔头--噬崛魔罗打破桎梏和平衡突然间冒出头,这一出现,让那些有经历过五百年前仙魔大战的神官望而生怯,他们明白那是怎样的不可控制,而那时战神横空出世,以一己之力解救苍生,才得以勉强保了世间五百年的太平。而今魔罗问世,死而复生,法力大增,他们的战神却早已不复从前风光。
怀化天君和骨华冥帝本就因为斗法两败俱伤,又经连日征战耗损元气。霜华归位,叶凌却始终没能恢复记忆。谁还能站出来拯救这一切,整个仙都的覆灭似乎就是结局。
果然,战败成了结局,也是从这一刻开始,叶凌与沈季白他们才明白万蛊妖窟黄沙下的洞穴竟是这个魔头曾经的老巢,他从未真正消亡,一如风眠的猜想。妖界极力搜索的弱水恒沙也是为了哪来供奉滋养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魔头。他曾天真的以为可以为长洲借来凝元珠,没想到他能保住自己性命的本事都没有,一切急转直下,早已大变。
“叶凌。”魔罗的嗓子里发出低低的声音,“当年你于蓬芜山修炼,我是你那黑水渊内的低等邪灵,受你点化才得以窥探天机。这份恩情本尊铭记于心,虽然五百年前你手持霜华击碎我的魂灵,但这不怪你,只要你能舍弃这些满口仁义道德的正道之人,我魔界依旧供你为上宾。对了,都听好了,所有甘愿臣服于本尊的皆可免于责罚,归顺、拥立我魔界称帝,成为三界之主。”
足下妖魔无不欢欣,举起武器振臂高呼。
“别听他的。”风眠看向叶凌,摇了摇头。
叶凌走近,伸手摸了摸风眠的脸颊,这是他想了很久的事情,眉目鼻峰俊如远山,只一眼就能叫人沦陷。
“风郎,别担心,为今之计,别无他法。我跟他走,答应我保护好自己,往后走下去,总会有办法。”
一滴泪从风眠眼角滑出,他的师兄,他的战神,就是这样,曾经也好现在也罢,永远也放不开他的天下苍生。
沉默良久。叶凌终于抬起头:“我跟你走,别伤害他们。”
魔罗长笑道:“放心,我还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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