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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痛缠绕
“阿倾?阿倾。”周宴在耳旁唤道。
陶子倾回过神,呆滞的看着周宴,“怎么了?”
“到了。”周宴下巴往窗外抬了抬,陶子倾看过去,是一栋老旧式别墅。
明明爷爷赚了很多钱,可他还是不肯搬离这里,这里的回忆是他所有的念想。
“阿倾,记住我跟你说的话。”周宴再三嘱咐。
陶子倾点点头,她不至于那么傻,过几天就是奶奶的忌日。
“爷爷。”陶子倾唤道。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出来,许是早就知道他们要回来的原因,特地在门外等着。
“爸。”陶父陶母异口同声道。
“诶诶诶!我的宝贝大孙女,你怎么瘦了啊。”老人看了看陶子倾瘦小的脸庞,往她身后一看,责怪道:“你们也真是,怎么不多弄点吃的,看把孩子瘦成什么样了。”
“一天不要只顾着工作,孩子最重要。”老人喋喋不休道。
陶子倾打住:“爷爷,是我自己在学校没怎么吃,学校的饭好难吃。”
陶子倾眨了眨眼,老人想了想说道:“那要不换个厨师?”
周宴笑了笑,“爸,别说这些了,我们进去吧,外面热。”
老人看了看外面红火的大太阳,点点头,牵着陶子倾回到屋内。
简单的问了几句她的情况后陶爷爷就直接和陶父聊起事业了,陶子倾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正好顾成帛也给她打电话来了,找了个借口开溜。
“喂。”陶子倾眉眼弯弯。
她知道医学生都是很忙的,就连暑假也都是忙里偷闲。
“到爷爷家了吗?”顾成帛温柔的嗓音传出来,虽然他们平时都有聊天,但是顾成帛很少发语音,陶子倾已经有好几天没听见他声音了。
陶子倾笑了笑,声音带着笑意:“刚刚到。”
顾成帛抓住她的笑意,问道:“笑什么?”
陶子倾被抓包了没有紧张,许是真的太久了,如实说道:“想你了。”
顾成帛没忍住笑出了声:“想我了啊?”
陶子倾点点头,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小声的叹了口气,“嗯。”
“我过几天就去找你,乖,等着我。”顾成帛像是在诱惑她一样。
陶子倾:“好,我等着你。”
“我这几天可能有点忙,不能及时回你消息,别担心。”顾成帛叮嘱道。
他一说这个陶子倾就知道他想到了什么,果然,这个人下一秒就说:“不要像上次一样哭了。”
陶子倾忍不住反驳:“我才没有哭,我那是晚上风大,被风吹的!”
顾成帛笑了笑,附和道:“嗯,风大,风吹的。”
“阿倾!”老人的声音传来。
“顾成帛,我爷爷叫我,我先挂了。”陶子倾急匆匆的挂断电话后往客厅走。
“爷爷,怎么了?”陶子倾一只手捏着手机走去。
老人喜笑颜开,说道:“上个月那个比赛你得了一等奖,还没来得及送你礼物,正好前几天我拍下一幅画,就作为我送你的祝贺礼物。”
说完他想了想,说道:“就在二楼那个画室你去看看喜不喜欢。”
陶子倾点点头,先道了谢,“谢谢爷爷。”
陶父说道:“去看看吧。”
陶子倾点头,往楼上走。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刚一上楼,心口就呲啦呲啦的疼,像是有无数根银针扎进心里。
那种感觉使她呼吸不畅,浅浅的吸一口气都疼,她认为还是同以前一样,过一会就好了,可没想到直到她上完楼了那股疼痛还未消失。
反而越来越疼,疼得她走不动路,银针扎得更深,心口疼的像是在流血,她扶着一旁的墙壁,准备回房间休息一下。
可还没走到房间的时候,一切都加重,这次不止是疼,还有头晕,眼睛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她越来越看不清。
“砰”
隐约之间她只听见了一声“阿倾”。
—
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是白皙的天花板,浓郁的消毒水,周宴坐在床边正低头削苹果。
陶子倾小声的叫了一声,“妈。”
周宴手上动作一顿,抬头看,眼里含着红血丝和泪珠,声音沙哑,“阿倾,阿倾你醒了啊。”
正提着水果的陶父进来触不及防看见笑着的陶子倾,眼眶顿时一红,手里的水果随意扔在一旁,走过来询问,“阿倾你有没有哪不舒服。”
陶子倾摇摇头,不知道是睡久了的原因还是什么,她脑子迟钝得很,“我这是在医院?“
周宴含着哭腔说:“在医院,你吓死妈妈了,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陶子倾想了想,还是问道:“我这是怎么了?“
周宴和陶父欲言又止,最终犹豫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说,“没事,你只是营养不良。”
陶子倾看出他们的犹豫,她自己的身体她清楚,绝对不可能是营养不良。
“不可能吧,我不是营养不良,我是生病了对吗?”陶子倾为了不让眼泪落下抬头看着头上的天花板。
周宴再也憋不住了,一把抱住躺着的陶子倾,哭道:“阿倾,你会好的,你爷爷有个朋友就是做心脏这一类的,很有名,阿倾你会好的,会好的。”
听到“心脏”二字,陶子倾并没有太意外,因为上次从江宁市回来之后,陶子倾心口疼痛次数越来越频繁。
她早就做好准备了,如果不是今天,那过几天她体检的时候还是会发现。
陶父没有抱着陶子倾,只是站在一旁无声的落泪。
陶子倾看着在自己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周宴,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背,安慰道:“妈,我没事的。”
回应她的是一阵哭泣。
半晌,陶子倾问道:“是心脏病对吗?”
站在一旁的陶父沉默的说道:“是。”
陶子倾点点头,皮笑肉不笑道:“妈妈,我有救的对吗?”
周宴松开她,抹了抹泪:“有救的,有的,一定会有的。”
陶子倾笑了笑,眼泪在眼眶打转,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她仿佛听不进去任何,耳边周宴的哭声变得模糊,陶子倾摇了摇头。
“我睡了多久了啊?”陶子倾虚弱的问道。
周宴:“一天了。”
陶子倾点点头,“妈妈,我手机呢?”
周宴从旁边桌子上拿起递给她,陶父说道:“你们先聊,我去外面给你爷爷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陶子倾虚弱的点点头。
她按亮屏幕,有十几个未接电话和几十条消息。
全都来自同一个人。
周宴余光一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饿了吧,你刚醒也不能吃油腻的,我去给你买个粥。”
陶子倾点头,周宴离开后,她才拨通那个电话。
响铃了好几声,对方才接通,入耳就是一句焦急的呼唤:“陶子倾。”
陶子倾勉强让声音带了点力气,“嗯,怎么了?”
“昨天下午,今天上午你都没接电话,发生什么事了?”顾成帛音带着疲惫和焦急。
陶子倾笑了笑:“我手机坏了,昨天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摔到了,刚刚才修好。”
顾成帛半信半疑,“真的吗?”
陶子倾笑道:“嗯,不是真的还能是假的啊,你那边怎么样啊?”
最近顾成帛忙的原因是因为有个课题研究,相当重要。
顾成帛随意道:“还行。”
陶子倾自顾自的点了点头,想到与他的点点滴滴,眼泪快忍不住了,她没在说话,怕一说话一切都崩塌。
顾成帛又嘱咐了几句,她时不时应道。
电话挂断后,在眼眶打转的泪水呼的一下掉落,她把自己埋进被子里,哭得压抑,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浮现。
就算有了心理暗示,可她还是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觉得难受,好难受,心口好疼。
“为什么啊。”陶子倾哭得哽咽。
她好想问一问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得心脏病啊,“为什么啊,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内心里的那股情绪愈发上涌,仿佛她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
那是她觉得这一生最槽糕的一天。
买完粥回来的周宴看见的是这一幕。
陶子倾拿着一把水果刀默默的流眼泪,周宴手里的粥“砰”的一下掉落在地上。
“陶子倾!”周宴急急忙忙跑过去抢过她手里的刀。
陶子倾一愣,从小到大周宴很少叫她全名,只有生气的时候才叫。
周宴把水果刀放得很远,抓着陶子倾的肩膀,质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啊!?一切都会好的啊!”
陶子倾摇摇头,眼泪一颗一颗的掉,掉在白色的被毯上,形成一滴又一滴灰色的光晕。
“妈妈,我好难受啊,为什么啊,为什么?”陶子倾抱着周宴哭得泣不成声。
周宴的心一下就沉了下去,轻声安慰:“ 阿倾,乖哦,会好的,别想不开啊,你想不开了妈妈怎么办啊。”
陶子倾摇摇头,“我没有想不开,我只是觉得好难好疑惑,活着真的好累,为什么会有病痛缠绕啊。”
“妈妈,我好累啊,真的好累。”陶子倾说完这句话就沉沉的昏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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