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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上（修）
冒险者们再次见面的地点还是在公会酒吧，奈吉尔来确认抄录卷轴任务，而埃德加三人则是不死心地再次来寻找长角团队的消息。
“真是抱歉，那位罗莎琳德小姐并没有再次出现在这里，关于‘长角’团队公会方面也没有新的消息。”八字胡办事员一脸的面无表情。
卷毛大叔啧啧几声，一脸不爽地回到其他同伴身边，“好吧，一个下午都没有找到长角的人，难道他们真的进森林去了？”
“现在还不好说，不过我们也不能放弃，明天不是还有一天的时间吗？”大胡子战士放下手中的麦酒，他们三个人下午几乎跑遍了镇上每一家旅店，还去了商业街打探情况，米兰妮还跑去和小镇的守卫们寻找线索，这种情况下还没有找到长角团队，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个团队根本没有留在橡木镇。
“好了，别想太多，我们这一下午也不能说一点儿收获也没有啊。”半精灵小姐嘴里说着安慰人的话，还拍了拍怀里小心抱着的牛皮背包，可她脸上的表情却并不算轻松。
双手捧着一杯果汁正小口小口喝的奈吉尔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抬眼看着她：“事情不太好办？是钱不够的问题吗？如果不够的话，我这里还有些金币，这是刚才拿到手的任务报酬。”
“奈吉尔谢谢你，不是钱的问题，你之前投入的金币已经很足够了。”米兰妮摇摇头苦笑一下，小声向他解释起来：“从上午听到这个任务到现在，我们三个人前前后后一共从其他冒险者手里买到了六十二朵紫锥菊，这部分是没有经过处理的新鲜花朵，花了二十一枚金币，还从商业街里收购到了二十三朵，这部分则是经过处理的精制花朵，花了十三金八银。”
“但是最大的问题不是在这里……”半精灵小姐甩了甩长发，并不算明显的尖耳朵轻轻抖了一下，“奈吉尔，今天上午我记得你对马里南说紫锥菊有三个品种，这么说起来你对这植物很有了解是吗？”
“呃……我？”精灵少年有点错愕话题为什么会突然回到自己身上，连忙摆摆双手，动作大得让蜷在他腿上的兰斯洛都差点滑落地上，“没有啊，其实我还没有怎么学习药草学，调配药剂和炼金术也没有学习。”
听到这个回答半精灵小姐神情有些失望：“可是上午那会儿……”
“那个，我曾经看到过族里为希姆霍尔森林——就是你们人类说的克鲁克森林——制作的地理志。”银发少年连忙解释起来，青蓝色的猫咪呼地跳到了桌面上，配合着主人一起上下摇晃毛茸茸的大脑袋，“我们族里每年都会以希姆霍尔为中心，向外延伸一个范围进行勘察，包括森林里的各种动物和魔兽，有用的植物和矿物，地形的改变什么的，然后整理出一份地理志提供给所有有需要的族人。这种勘测活动其实是族里给我们这些年轻人的小锻炼，只不过我的岁数还没有到，也就没有参加过，只是看过一些，所以才能记住。如果你要我去亲自采集或者分辨，我还要想想书里是怎么写的才行。”
“原来是这样……”其他三个人听到这解释，齐齐叹了口气，米兰妮转头看向一旁的埃德加，“队长，我想了一下，如果今晚找不到长角团队，我准备去药草商店，出点钱请店主哈里里老爹把这些新鲜花朵做一下精制处理。”
大胡子战士伸手蹭了蹭下巴上浓密的络腮胡子，另一只手轻轻地敲打着木质的酒杯：“好吧，如果找不到对方，那就这么办吧，毕竟我们大家都不太了解药草学，与其让这些新鲜花朵在我们手上效力流失，不如多花些钱，反正只要后天坐上马车，我们就能保证一份酬金了。”
“唉，说来说去，委托人为什么不多提供些便利袋嘛，一个队领一个，这不就解决问题了？哪儿像现在，一个队拿走了便利袋，就让其他领任务的人都一团乱。”卷毛大叔满含怨气地嘟嘟囔囔，大家会接下这个任务，说来说去还是他上午的提议起了作用，谁知又出现这种事情。
“等一等，你们刚才是在讨论紫锥花的保存问题？”精灵少年眨眨眼睛，忍不住开口插话。
听到精灵美人的疑问，卷毛大叔再次露出自己猥琐的一面，狼血上涌地握住他的手开始热情介绍：“没办法，还不是因为那个奇物霍华德便利袋，不然这花朵又怕碰又怕压，要是有了什么损伤也许就会影响委托方确认，那我们不就白白投入那么多金币了！话说回来，那个便利袋可真是个好东西啊，可以装重量不超过八十磅、体积不超过八立方呎的物品，两侧的边袋也可以装重量不超过二十磅、体积不超过二立方呎的物品，不管装多少东西，反正这袋子一共就是五磅重。而且只要你想拿某件东西，伸手进去就一定会第一时间摸到……唔唔唔咳咳！咳咳咳！”
额头爆出青筋的大胡子战士直接用手中的麦酒堵住了某个口沫横飞家伙的大嘴巴，他可没忘记上次冒险时奈吉尔那一身魔法制品，这小法师身上十有八九就有储物工具，再说了，精灵出身的人会不知道霍华德便利袋这种大路货一样的东西？克莱恩这种炫耀真是……色胆冲昏了头脑，太丢脸了啊！
半精灵小姐很想假装没看到这两个家伙，但是即使是差点被麦酒呛死，卷毛大叔那毛茸茸的狼爪还紧握住奈吉尔的手不放，她也只能一脸Orz表情地用力掰开他的手，还给小家伙自由。
克莱恩的举动弄得精灵少年小脸通红，只是不知是囧感还是忍俊不禁，他清清嗓子：“那个……我是想说，如果要是保存盛花期紫锥菊的话……我能做到。”
其他三个人的动作一齐停止了，然后……
“啊我的精灵！你果然吾神培罗赐予我的天使！任何问题在你面前都迎刃而解毫无困难！”——这种谄媚的语气自然是出自不知悔改的卷毛大叔。
“混蛋！快点闭嘴！”——被某人的行为再次打败的大胡子战士失去耐心。
“奈吉尔，我们换个地方坐着谈吧。”——这是忍无可忍的半精灵小姐。
◇ ◇ ◇
黑暗狭窄的街道，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凌乱响起，一个左手捂住右肩的年轻人踉踉跄跄地奔逃，灰白的粗羊毛外衣已经被浸成褐红的锈色，腥热的液体还从指缝间不停滴落，在地面上画出一道断断续续的红线。
年轻人剧烈地喘息着，黯淡的月光无法给他带来什么指示，可怜的人被脚下坑洼不平的地面碎石绊了一下，发软的腿脚使不出力道，一头撞上了前方的围墙。过量失血的状态与这个意外的撞击让这年轻人眼前阵阵发黑，他手忙脚乱地尝试要爬起来，却总是失败。
“有没有人！谁来救救我！”长时间的奔跑让咽喉涌出令人恶心的血腥味道，连呼救的声音都干哑得几乎听不清楚。年轻的男人伸手在滑落地上的背包里胡乱翻找，时不时惊恐不安地回头张望，仿佛身后紧跟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远处的夜空呈现出晴朗的靛蓝色，可是在他的身后，却是一片浓重的黑色天幕。
就在街角那棵并不算高大的椴树树枝上，倒吊着一只足有七八岁幼童大小的巨型黑蝙蝠，双眼闪动深沉的红色光芒，盯着那倒在地上的年轻人。
年轻人从背包里翻出水袋，咕咚咕咚地大口灌下，喝得太快太急却让他剧烈的呛咳，来不及咽下的淡麦酒顺着他的嘴角流进羊毛外衣里面，从肩头斜至胸前的伤口被冰凉的液体一激，肌肉不自觉地抽搐起来。
身体上的疼痛与早已疲乏的精神都让这年轻人难以继续自己的逃跑，直到现在，他依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打伤了自己，还执着地追在自己身后。在遇袭之初，他本以为是劫财的强盗见到自己落单起了心思，可是他连续丢出身上的钱袋和其他值钱的物品，对方却依然不肯放过自己，这才令他感到莫名的恐惧。
“有人吗？求你们了，来救救我吧！”年轻人颤抖又绝望地呼喊着，这片区域如此的老旧，这一路逃跑看到的都是半倒塌的围墙和结满蜘蛛网的腐朽木屋，连一盏灯火都没有亮起过……他不知道是这里的居民都胆小怕事地躲了起来，还是自己原本就跑到了无人的地区，只得恐惧地盯着那片异常的夜空，拼命地靠着墙试图站起来。
“我是辉光城大药师芬格里的徒弟吉尔伯特，有没有人能救救我！我可以给你们很多很多的钱！”
年轻人嘶哑而无力的呼救声回荡在空荡荡的黑暗街道，很快就被卷入寒冷的夜风中。
.
那只倒吊的巨大黑蝙蝠发出桀桀的怪叫声，啪啦啪啦地拍打着翅膀，一丝丝黑色的雾气从那厚实的膜翅下渗出，然后凝聚成巴掌大小的蝙蝠。黑暗中亮起一双双浑浊的暗红色光点，随着巨大黑蝙蝠张口无声的低叫，六七十只小型黑蝙蝠一拥而上，快速追上去那年轻人，吱吱尖叫着直冲面门，拍动的膜翅带着翅尖小小的骨节劈头盖脸地击打在他的脸上。可怜的年轻人看着不断拍在脸上的尖尖凸起，狼狈地闭上眼睛，一次又一次发出惊骇万分的尖叫声。
巨大的黑蝙蝠松开树枝，膜翅伸展开，滑翔落在年轻人所在的那处半倒塌的墙头，黑色的浓雾腾起，化为瘦削的男性人类形态，然后吸吮着手指上已经半干的红色液体。
“真是美味呀，人类的血液。”蝙蝠男——来自黑堡的吸血鬼安德烈，津津有味地将整只手上的血迹舔舐干净，这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叫，围绕年轻人的小蝙蝠们呼啦啦地散开。
那可怜的年轻人在地面上惊恐不安地蜷缩着身体，双手抱头，尽量藏在胸前，身上灰白色的劣等粗羊毛上衣此时已经沾满了伤口渗出的鲜血和地上的泥土，就连他毫无血色的脸上也是一道黑一道红，全身都在无法控制的颤抖着。
预想中的拍打并没有继续出现，年轻人战战兢兢地从手臂的掩护中露出眼睛，却看到自己的眼前出现了两只黑色的武士皮靴——
“啊……啊啊啊啊！！！”年轻人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自己面前出现了一个人，而那些蝙蝠也没有再攻击自己，也许，也许是听到他之前的求救赶来的人！一个来救助自己的人！
“有人在攻击我！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他激动地抬起头，顺着那两条腿向上看去……
纯黑色的修身武士服，俊秀的面容没有半分血色，苍白皮肤在黯淡的月光下近乎透明，一双眼睛闪动着深沉的红色光芒，又尖又长的青色指甲摸了摸鼻梁中段的突起骨节，猩红色的舌头从薄薄的嘴唇中探出，舔过左右两颗锋利的尖牙，露出一个狰狞阴狠的冷笑。而那些之前凶狠攻击他的小蝙蝠们此刻就聚集在这人的头顶，数十对暗红色的浑浊光点密密麻麻挨挨挤挤，不停发出细细的吱吱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年轻人嘴里发出更加凄厉的惨叫，没有受伤的左手胡乱抓起地上的土石向前丢去，瘫软的双腿试图发力，却完全站不起来，“怪……怪物！”
从以为得到救援的狂喜到看到安德烈的巨大惊惧，这个叫做吉尔伯特的年轻人在一分钟内经历了从绝望到希望再到绝望的急起急落，这种巨大的情绪冲击让他一时之间近乎失控，只能大张着嘴发出恐惧的尖叫，眼泪鼻涕口水在那张沾满血泥的脸上冲出一道道白色的痕迹。
听到年轻人的惨叫，面无表情的安德烈俯下身子，右手狠狠捏住对方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你就是芬格里的徒弟？”
“啊啊啊啊啊啊——————”年轻人混乱的大脑根本听不清面前这怪物在说些什么，只顾着不停尖叫，下身的棕色麻布长裤已经湿了一大块，发出腥臊的气味。
“哼，下贱的人类。”安德烈也发现对方被吓到失禁，伸出手左右开弓，毫不客气地扇了十来个耳光，长长的指甲在吉尔伯特的脸颊划出一道道深深的血痕，几乎将这年轻人的面孔划成粗麻布。
“不……不要杀我……”痛苦让这可怜的人稍微清醒了一下，他颤抖着身体，四肢并用，想要挣脱对方钳子一样捏住自己下巴的手，却毫无作用。
“我再问一次，你是芬格里的徒弟？”
“你……你认识我的老师？”熟悉的名字让年轻人感到一丝希望，他放缓了挣扎，抬头看向对方。
一双暗红色的、闪动着奇异光芒的眼睛。
吉尔伯特只觉得自己的精神仿佛被这双眼睛吸了进去，然后的事情，他再也不知道了。
◇ ◇ ◇
就在安德烈和吉尔伯特头顶上方的半空中，悬浮着十几个苹果大小的半透明小球，分别以这两个年轻人的位置为中心点，划出一道道圆形轨迹的弧线快速地旋转，每隔五分钟就会有一个小球转头向后方飞去，划过灰蒙蒙的空气，飞快钻入黯沉的夜幕——
就在安德烈身后隔了两条街、直线距离差不多五六弗隆（注1）的位置，一辆纯黑色小型马车平稳而缓慢地行驶着，比安德烈周身更加浓重的雾气环绕在马车周身遮蔽了可能透出的光线，惨淡的昏暗月光与残破废弃的建筑物阴影交错中，拉车的两匹白骨骷髅马时隐时现。
一颗远远飞回的透明小球径直钻入马车之中，那不算宽大的车厢里是与外表完全不同的奢华装饰。车厢的顶部居中悬吊着一盏工艺精美的金丝水晶灯，一团超小型火元素在灯盏周身八片毫无瑕疵的无色水晶包围中飘来飘去，在马车有规律的摇晃节奏中提供柔和的光线照明；水晶灯斜下方是被固定在车厢上的L形靠背椅，橡木椅子的高背和扶手上满满都是豪奢的象牙雕刻与各色金银珠宝装饰，厚实的紫色天鹅绒软垫上斜靠着一个全身都笼罩在黑色连帽斗篷下、连一丝皮肤都没有露在外面的人。宽大的兜帽以及垂下的阴影遮住了他的大半张脸，露出的半截鼻梁有一个怪异的扁塌再隆起的倾斜角度，似乎曾经被打断过又重新接上，而瘪瘪的嘴唇又呈现紫黑色。极度消瘦的身形让斗篷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显得过于沉重不协调。
整个身体都深陷在软垫中的黑袍人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书，借着水晶灯盏发出的光线神情专注地读着，当那个透明小球穿过雾气飞进马车车厢，悬停在他前方发出嗡嗡的声音，被惊动的黑袍人略微抬起头，懒洋洋地伸出了自己的左手放在扶手上——从指间、手掌到隐没进长袍中的手腕，干枯的皮肤显露出惨白的颜色，紧紧贴在骨头上面，被暖黄色的灯火裹上一层浑浊的色彩。
小球立刻落在这人伸出的手掌上，原本透明的球体爆发出一明一暗的蓝白色光辉，苹果大小的表面快速闪过一些凌乱的画面，最后发出细微的“滴答”声响，突兀地消失了。
如果安德烈在场，就会发现那小球闪动的画面竟然是他刚才指挥小蝙蝠跟踪、扰乱，以及自己出手袭击吉尔伯特的全过程，而不管是在场的两个人还是那群足有六七十只的小蝙蝠，竟然谁都没有发现这监视着整个事件的透明小球！
“哦？知道这种事情不能直接上门去打打杀杀，所以选了个迂回曲折的方法吗？没想到这小蝙蝠居然还算是有点脑子，没有选择蛮干。”干枯左手的主人口中发出几声嗤笑，空洞刺耳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嘲讽意味，随即黑衣人将手中的书本合起来放在一旁，露出书本四周的白骨边框和封面中心处一张狰狞的骷髅头，那白骨骷髅头的双眼时不时闪动着暗红色光点，可以自由活动的下颌更是不停开闭，发出咔哒咔哒恐怖的响动。
“有趣，真是有趣，看起来我还是小瞧了小蝙蝠的智慧，也对，跟在斯威格那老混蛋身边怎么也会学到一点儿狡猾的品性，哼哼哼哼……”黑袍人的手指随意地敲了敲镶嵌着淡黄色象牙雕刻的宽大扶手，枯瘦的指甲划过橡木的表面，发出呲呲的摩擦声，“随便你玩出什么花样，最后还不是一样要落入我的手中……斯威格，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折腾什么吗，哈哈哈哈哈，咱们还有的是时间，慢慢走着瞧吧。”
黑袍人一边桀桀怪笑着一边爱惜地拉平了因为坐姿而稍显皱纹的长袍下摆，干枯得只剩一层皮肤包裹骨骼的手指抬起，在空中画了一个简单的符文，那符文飞快带动周围空气旋转起来，成为一团小小的气流，绕着他旋转了一周，便钻出了这神秘的马车溶入外面的黑暗之中。
拉车的两匹骷髅马也像是收到了什么指令，突然无声地人立而起张口嘶叫，行动一致地加快了自己的步伐，马车迅速消失在低矮建筑间。
注：文中所用单位为英制单位：
1哩（英里，mile）=8弗隆（furlong）=1760码（yard）=5280呎（英尺，foot）=1.609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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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今天上半章有1K4，待会会补些内容在下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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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23：刚回来，赶了一节出来。明天要写点快节奏的~
09.24：来张货真价实的吸血蝙蝠~
09.25：补充一点资料：霍华德便利袋，请见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473642&chapterid=30
PS：今天上半章有1K4，待会会补些内容在下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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