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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第二十一01
灵素儿睁开眼睛，坐起身，向周围看了看。“我这是……”她轻轻地揉着头。
若湖扑了过去，“师姐，你醒啦！怎么样？没事吧？”
灵素儿摇了摇头，摸着若湖的头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素儿，”苍浪亦上前道：“你怎么样？”
灵素儿转头看着苍浪，表情有些漠然。她看了看若湖，又看了看苍浪道：“你……是谁？”
灵素儿的反应让所有的一都吃了一惊，苍浪更是有些不知所措，他一把掐住灵素儿的肩膀，道：“素儿……你……你不记得我了？”
灵素儿挣开苍浪的双手。向若湖的身后躲了躲，“云哥，云哥呢？若湖，云哥呢？”
若湖有些怔然。她指着苍浪对灵素儿道：“师姐，你真的不记得大狼哥了？”
灵素儿看了一眼苍浪，摇了摇头。
这时，苍海满脸疲惫地抱着云霜从外面回来。路过敞开着的房门时，见大家看他的表情有些莫名，他皱了皱眉，似乎意识到出了什么问题。
他低着头，向他与云霜的方向走去。
“云霜他怎么样？”苍浪问道。
苍海瞟了一眼苍浪，又低头看了看怀里的云霜，摇了摇头，眼睛里有些湿润。“他太累了，让他睡会儿吧。”
“云哥……”灵素儿站起身，有些踉跄地向苍海这边走过来。
若湖一把拉住她，道：“师姐，你先休息，我去看看云哥吧。”
灵素儿点了点头，又倚着榻边坐了下来。
若湖走到苍海的跟前，“云哥怎么样？没事吧。你带他去休息吗？”若湖一边说着，一边对苍海使了个眼色，将他拉开。
回到云霜和苍海的房间，苍海小心地将云霜放在房上。
他坐到床边，将云霜的头发捋了捋，道：“说吧。怎么了？”
若湖揪着衣角，低头吭了半天，道：“师姐她把大狼哥忘了。她现在心里惦记的只有云哥。”
“忘了？”苍海一怔，有些疑惑，“怎么把我哥忘了？”
“忘了就是忘了，还有什么怎么忘了？”若湖嘟着嘴道。“我怎么知道师姐怎么就独独把大狼哥给忘了。”
若湖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一边的小凳上，低头道：“看来大狼哥和云哥这结，是解不开了。”
若湖说着，抬头看了看苍海，“狼哥哥，云哥要是把你忘了，你怎么办？”
苍海低头苦笑了一下，叹息道：“还能怎样？我会想办法让他重亲记起我。一个人的记忆总有它特别的轨迹。忘记了的，不过是因为那些轨迹偏离了原来的方向，找回原来的方向，自然就想起来了。我与你云哥相识这么多年，就算忘记又如何，我在他身上留下了那么多的记忆与轨迹，我总会想办法让他记起来的。”
若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从小，我还小，总是不明白你与云哥之间的感情。”若湖歪着头，看着苍海，“我只知道，你救过我，我就是喜欢你。我也知道，你与云霜从相识开始，云哥便保护你……”
“一开始，我以为，云哥于你，就好像你于我一般。”若湖低下头，两个脚不自然的摆动着，“但是，我发现，从来都是让人远远注视的云哥，却是那样的信任你，支持你……甚至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你……这一点我做不到……”
苍海抬头看着若湖。“因为惦记他，想着他的，只有我……他活得太累了。”苍海看着云霜，轻轻地在他的脸边上轻轻摩挲，“只有在我这里，他才能真正地做回他自己。”
若湖站起身，“狼哥哥在这里照顾云哥吧。我回去看看师姐。”
苍海点了点头，回过头看着云霜。也不知道云霜和灵素儿之间的那道血契，经过这一次是否真的断开。“霜儿，我不想你再有任何顾虑了，你活得太累了。”
苍海就这样一直安静地坐在床边，直到云霜醒来。只见苍海一直握着他的手。
许是有些疲劳，苍海坐在那里低着头，头一点一点地垂着。
“哥哥，”云霜坐起身，抱住苍海，“我还活着。”
苍海登地从半梦半醒之中苏醒过来，抱住云霜，“霜儿，我好怕……”苍海的声音有些哽咽。
“怎么了？”云霜正过身，端着苍海的脸，“哥哥怕什么？我们不是说好了，我罩你，一辈子罩你。”说着，云霜向苍海的眼角吻去，轻轻舐着他眼角那清咸的泪。
苍海的身体有些颤抖。“我以为你会和小妹一样……把我忘了……”
“素素她怎么了？”云霜问道。
苍海擦了擦眼解，“小妹把我哥忘了。”
“怎么会这样？”云霜亦有些惊讶。
苍海摇了摇头。“现在我还不知道。只是若湖说，小妹现在心里惦记的只有你。你还是别去找她了，我想我哥连想吃你的心都有了。”
云霜尴尬地笑了笑。“可是，我和素素……”
“你的咒印？”苍海纠结道。
云霜低头，脸红了红。“不……不知道。”
苍海捏着云霜的下巴，轻轻地嘬了一口道。“你先在这儿歇着，我去看看小妹。”
“我也……”
云霜刚想下地，却被苍海拦住，“你先歇着吧，我怕我哥咬你。”说着，苍海瘪嘴眨眼瞟了瞟门外。
云霜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好吧，素素有什么事，便尽快告诉我。”
“好好好！”苍海按住云霜的肩膀，“你就在这儿好好休息吧。”
·
当苍海走进灵素儿休息的房间时，众人都是一片沉默。
见苍海进来，灵素儿马上道：“海哥，云哥他怎么样了？”
苍海点了点头，“霜没事了。你还好吧？”
灵素儿点了点头，道：“海哥，云霜他真的没事了？”
苍海笑了笑。“你放心，真的没事了。”
苍海见苍浪阴郁着脸坐在一边看着灵素儿，便指了指苍浪，道：“小妹，你还记得哥哥吗？”
灵素儿又看了看苍浪，“不记得。”
苍海低了头。“怎么可能，他可是你从小最信任的哥哥啊！”
灵素儿摇了摇头。“我真的一点也想不起来。”
苍海耸了耸肩，看向苍浪，“哥，我们出去走走吧。”
苍浪看了看灵素儿，对若湖道：“照顾好你师姐。”说着，便跟着苍海去到外面。
苍海和苍浪在小溪边慢慢踱着步。“哥，霜他没事。我想，也许是玉神在小妹的身上做了什么吧……”
苍浪点了点头。“可是为什么？”
苍海撇嘴摇了摇头。“不过我相信，小妹还是会想起你的。记得吗？小妹的记忆曾经就被玉神封印过。”
苍浪点了点头。苍海清楚的记得，在灵素儿五岁那年，森林被人类入侵，灵素儿因苍浪的受伤而暴走。因此，玉神封印了灵素儿的记忆，将她带离了森林而躲入忘忧谷，直到十年后才重回森林。也许，若不是灭林之劫灵素儿的再次暴走冲破了记忆的封印，她还想不起从前的事。
“我想，小妹还是会想起你的。”苍海幽幽道：“毕竟，对于她来说，你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不是。”苍浪否定道。
“什么？”
“是云霜，”苍浪回道，“那天从麒麟洞出来，素儿对我说，她欠了云霜几世的债……”
“嗯？”苍海没太明白苍浪的意思。
苍浪沉沉道。“素儿对我说，其实，她欠云霜有几世的债，是命债。”
“那又怎样？”苍海反问他。“难道今生的情便不是情了？”
苍海的话让苍浪有些怔然。
苍海却喋喋道：“如果说，前世的债今世还，那今世的债呢？来世的债呢？永远都还不完不是吗？上辈子的债都一定要今世还吗？那你们今世欠云霜的，都要等云霜来世还给他吗？如果说，来世遇不到呢？你有没有想过，上一次云霜若真的灭飞烟灭了，没有了来世，你们又要如何还？”
苍浪哑然。苍海说的没错，他们每一个人都欠云霜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资格要求云霜什么。
苍海拍了拍苍浪的胳膊，“霜从来就没想过要你们还什么。人生不就是如此吗？本该由自己承担的东西，就不该交给别人。不然，欠下的债，根本就还不清。”
苍浪点了点头。“小海，你果然同从前不一样了。”
苍海笑了笑。“我有我想要保护的人，当然！霜让我懂得，就算前路满是荆棘，我都要坚持我要走的方向。”
看着远处的雪峰，苍海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哥，你看这里多像碧瑶山。”
“是啊。”苍浪一抬头望了过去，“好像冰镜……也不知爹娘他们如何了。”
“是啊。”
“以后，你回去吗？”苍浪道。
苍海低头苦笑了一下。“我还回得去吗？”
苍浪不语。
苍海笑了笑，道：“哥，别放弃，小妹会想起你的。也许银月会有办法，你去找她试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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