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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客
云舒摇头,“没有。”
但这种宴会对于她来说,确实是个不怎么喜欢的差事。
她难免有些想念扬州想念陆明浅。
谢砚观她面带愁绪,心头不禁一紧,迅速道:“你若是不喜欢,往后这种场合推了便是。”
他娶云舒,自不是用来让她和这些夫人们打交道,为难的。
云舒明白他的好意,单是听他这样说心情便好了不少,但她也还没到这种地步,便笑了声,“那怎么能行,到时别人岂不是要嘲笑大表哥了。”
前世她刚嫁给谢之远的时候也不愿意和那些夫人小姐们有什么交集,这些人阴阳怪气不说,还总是翻来覆去的把她是个罪臣之女挂在嘴边,偶尔还会装作一本正经的问她是如何让谢之远娶她的。
她将此事告知谢之远,但那人整日带兵训练,对于这些妇人家的事情并不在意,只当是女人们之间的一些嬉笑打趣,甚至还揶揄的调侃她,说她小气。
一来二去的,云舒就不与他抱怨了。
后来被他关在听月轩,和这些夫人们没了交集,自是不再为这种事情苦恼,除了偶尔得应对一下前来挑衅的虞盼。
可眼下要嫁给大表哥,需要应付的这些事情应当更多才是。
便是大表哥不说什么,谢夫人和谢太师应当也会提醒她的吧。
云舒的心思全都写在脸上,谢砚都不需要询问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眼看这人的心思已经不知道飘到了哪里,谢砚迅速抬手弹了下她的脑门,无奈道:“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若是你不曾出现,我或许不会娶亲,难不成也要寻个人来特地去与那些夫人打交道不成?”
哪里是或许,他前世确实未曾娶亲。
云舒低了低头,一时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瞧了眼那边与顾瑛交谈的人,眼看那男子的脸越来越红,不停地朝谢砚这边看来,一副求救的状态,云舒问道:“这位是?”
“吕家二房的吕呈安,先前在滇阳任职,也是刚回来不久。”
那就是当年顾瑛救过的那位了。
吕呈安其实比顾瑛还大一岁,但当年他体质较弱,总是生病,个头看上去就比同龄人小上许多。
这些年吕家爹娘为他寻医问药,加上让他拜师学艺锻炼体质,整个人变化可谓是巨大,若非是他上前来自我介绍,顾瑛压根就认不出来这是自己当年救过的那个小弱鸡。
和吕呈安寒暄片刻,瞧这边云舒和谢砚似乎也交谈好了,顾瑛正要过去,余光瞥见不远处走来的齐灵。
顿时一个激灵,迅速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也拉住了一点眼色没有,还要往上凑的吕呈安。
手腕被攥住,吕呈安浑身一僵,耳朵尖红的快要滴血,小声问道:“怎么了?”
“别着急,看看这种场景谢砚要如何处理。”
齐灵对谢砚的心思昭然若揭,眼下云舒和谢砚站在一处,齐灵却还是走了过去,也不知是何用意。
但如此,正好也能看看谢砚面对这种事情如何处理。
顾瑛是个分得清的,谢砚是她爹的弟子,勉勉强强算是自己人,但眼下云舒成了爹的义女,她的义妹,加上这段时间她跟云舒的相处,简直是相见恨晚,恨不得两人是一起从顾夫人肚子里出来的。
以至于这两人之间,她迅速就站在了云舒这一边。
要是谢砚不护着云舒,任由他人调侃奚落,顾瑛保证,这桩婚事她就要做第一根打鸳鸯的棍棒。
习武之人耳力好,顾瑛又拽着吕呈安往两人那里挪了挪,为了防止谢砚驱赶自己,心不在焉的跟吕呈安搭着话。
“你怎么跟谢砚在一起,听你母亲说,往后你就要留在京城任职了是吗?”
吕呈安扭扭捏捏的回答了,等了一会儿没听到顾瑛接话,抬头一瞧,见她正竖着耳朵听谢砚那边的交谈。
“……”
齐灵远远的瞧见谢砚与云舒站在一处,本是应该躲开的,否则难免显得她太过不知规矩。
可人有时候难免会出现丧失理智的时刻。
比如现在。
她与谢砚已经三年未曾见过了。
扬州的三年经历,好似将他从一块完美的玉石雕刻出了些模样,更加坚硬,更加引人注目。
可他身边,却已经有了别人。
她依旧不解,这疑惑让她迫切的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尤其是刚刚她走来时,瞧见这两人交谈时的模样。
齐灵何曾见过谢砚露出这样的表情来。
无可奈何中又带着无限的宠溺。
这两人站在一处,一齐看向她,让她的脚步变得蓦然沉重起来。
待她到了跟前,谢砚面容不冷不热的微微颔首,“齐小姐。”
齐灵笑笑,自幼的教养不允许她面上露出什么不该有的表情来,眼神甚至算得上温和的看了看云舒,随即道:“我能和谢大人单独聊聊吗?”
谢砚神色不动,垂眸看向身侧的云舒,见她并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眼中浮现一抹满意,朝齐灵道:“齐小姐若是有事直说便可,这里并没有外人。”
不用想也知道,齐灵找他自然不会是为了公务上的事情,可若是旁的事情,云舒是他未来的妻子,有什么不能听的。
对于那些不该有的桃花运,谢砚掐灭起来向来无情。
到了这个份上,齐灵哪里还能看不出来,这二人之间哪还有她能插足的地方。
若是如此她还要说下去的话,实在是像个小丑了。
齐灵后退一步笑了笑,“倒也没什么可说的了,如此,我便不打扰二位了。”
她转身而去,待人一走,顾瑛便兴冲冲的跑了过来,看谢砚的眼神勉勉强强还算满意。
谢砚和吕呈安还有事要做,那边抓兔子的谢清婉朝云舒招手,云舒刚一过去,谢砚就拽住了顾瑛,“你等等。”
“干嘛。”
这两人自小就属于话不投机半句多的类型。
顾瑛调皮捣蛋的平日里最烦谢砚这种年纪轻轻就古板迂腐像她爹一样的人。
谢砚早已经习惯了她这副状态,也不恼,叮嘱着,“一会儿宴席上你呆在泱泱和师母她们身边,回去告诉师母她们,莫要乱走动,也莫要离胤王妃太近,今日有专门为了胤王妃前去的刺客。”
事关正事,顾瑛自是也正经起来,“那此事胤王妃可知晓?”
“不知,”谢砚道:“你不必管旁人,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你只需看着清婉,泱泱她们莫要受伤便是。”
“我知道了。”
顾瑛是习武之人,此事与她说能先有点防备,但若是告知云舒和谢清婉,怕是要因为慌乱导致不自在惹得刺客警惕了。
顾瑛点头,虽有些不解,但对于谢砚的吩咐言听计从。
怕呆在宴会上的母亲和谢伯母走动时撞上刺客,顾瑛有些等不及,连忙就拽着云舒和谢清婉回去了。
倒也是巧了,三人回来时谢夫人确实正在与胤王妃交谈。
顾瑛眼皮跳了跳,想法子把谢夫人弄了回来,随后一双眼睛都没闲过,盯着自己这边的人,防止一会儿乱起来出什么纰漏。
先前对她指指点点的那位霍夫人倒是凑过去在和胤王妃交谈,顾瑛看都不看。
心道一会儿那刺客小小的给她一点教训也挺好。
顾夫人见她对着霍夫人撇嘴,知道她受了委屈,眼下难免有些心软,叹了口气轻声道:“不必理会她,往后再遇到,她若是还敢那般对你说话,你也不必客气。”
若非是先前顾夫人看重了霍大公子,想着此子与自己女儿一文一武算得上互补,不愿意与霍夫人闹僵,让顾瑛忍着,哪里能让她这么嚣张。
今日她这个当母亲的亲眼看着霍夫人刁难自己这个自小张扬的女儿,言语中多是鄙夷看不上,而顾瑛又因为她的话而生生忍着,顾夫人心中当然不是滋味。
她顾家的女儿,别说是舞刀弄枪了,就是跑江湖上去行侠仗义,又有什么不可?
也轮得到她来看不上。
云舒转了一圈,没瞧见姨母,小声询问谢夫人姨母去了何处。
但谢夫人一时间也有些答不上来,思索了一会儿才道:“刚出去不久,应该是去后花园逛了,一会儿应当就回来了。”
云舒莫名想到姨母托她帮忙约谢之远到假山见面的事情,心中隐隐有些不太好的预感。
虞府明面上是节俭清白之家,席上的菜系并不算奢华,但味道还算不错。
宴席过半,谢姨娘还没回来,云舒有些不安,好在谢夫人已经派了人前去找。
谢清婉见她面色不好,当即要陪着她一起去找,被顾瑛拦了下来。
不等顾瑛开口解释,那边虞少夫人就抱着孩子出来了。
襁褓里的婴儿可爱极了,就连谢夫人瞧着也露出了笑意。
胤王妃喜欢小孩子,府里的小郡主有孕在身,以至于胤王妃如今瞧见这些小婴儿便会期待起自己即将出世的外孙来。
有些喜爱的起身想要看一看这刚满月的小娃娃。
趁着旁人的注意力都在那小婴儿身上时,谢清婉拽着云舒的手要往外溜。
变故就在一瞬间发生。
虞少夫人身后挂着慈祥笑意的奶娘不知为何忽然变脸,自腰间抽出把匕首来便朝着胤王妃刺去。
目睹此情景的夫人小姐们惊恐后退,尖叫声四起。
云舒连忙把谢清婉拉回来推到顾瑛身边。
这片刻的功夫,不知又从哪里冲出来几个与那奶娘一伙的人,几人的目标直勾勾地似乎都是胤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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