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零二当男娘

　　洪叶的注意力转移得飞快，刚才还在惊叹排名，这会儿又为秦晓月“打抱不平”起来。她轻轻“唉”了一声，手肘撑在秦晓月的桌面上，托着腮帮子，语气带着几分夸张的惋惜：

　　“说起来，还是有点可惜呢。晓月你要是再当上语文课代表，那可就是身兼三职了！学习委员、英语课代表、再加语文课代表，多威风啊！”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谭欣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忍不住看了洪叶一眼，心里吐槽：“好家伙，你这思维跳跃得比刘炜还快！身兼三职？你这是想把秦晓月当生产队的驴来使唤啊？”

　　没等秦晓月开口，谭欣便摇了摇头，接过话头，语气带着他这个“过来人”特有的、略显老成的冷静：“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职务在精不在多，如果因为职务太多，分散了精力，反而影响了自己的学习，那才是得不偿失。”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晓月，语气诚恳地继续道：“秦晓月现在既是学习委员，又是英语课代表，这两个职务本身就需要投入不少时间和心思。能把这两项做好，已经足够锻炼她的能力了，而且也不会太过影响学习。”

　　秦晓月原本听到洪叶的话，只是微微蹙了下眉，似乎并不认同这种“威风”的说法。此刻听了谭欣的分析，她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认同。她转向洪叶，声音依旧轻柔，但带着清晰的理性：

　　“谭欣说得对。贪多嚼不烂。” 她看着好友，耐心地劝解道，“而且，职务并不是用来比数量的。你现在也是劳动委员，负责的事情同样很重要。只要我们把本职工作做好，一样能赢得大家的认可，没必要追求身兼数职。”

　　洪叶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得有些讪讪，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我……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嘛……”

　　而一直旁听，身为“无职一身轻”代表的刘炜，此刻却听得格外认真，甚至随着谭欣和秦晓月的话频频点头，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学到了人生真谛”的郑重表情。

　　谭欣看着他这副仿佛参透了什么职场哲学般的模样，心里顿时觉得一阵滑稽：“喂喂，刘炜同学，你一个啥职务都没有的‘平民百姓’，在这儿跟着点什么头啊？这心得体会有你啥事吗？”

　　这小角落里的讨论，最终在刘炜这略显脱线的反应中，带上了一丝轻松诙谐的色彩，悄然落幕。

　　上午第四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生物老师收拾好教案离开了教室，也宣告着半天的学习暂告一段落。

　　谭欣将生物课本塞进抽屉，正准备和刘炜一起起身，与照旧等在过道一侧的王平汇合，然后一起出校门。

　　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

　　“谭欣！”

　　谭欣动作一顿，扭头看去，叫住他的正是秦晓月。她似乎也刚收拾好东西，正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平时少见的、不太好意思开口的迟疑。

　　“有事？”谭欣有点好奇地问。

　　“嗯。”秦晓月点了点头，那份迟疑只存在了极短的时间，便被一贯的落落大方所取代，她清晰地说道，“你的语文试卷，中午能借我看看吗？”

　　谭欣先是一愣，随即几乎是秒懂了她的“需求”，心中暗道：“得，不就是想看哥的那篇满分作文嘛。还好写的都是正经内容，没掺杂什么不能见人的‘私货’。” 他心里这么想着，手上动作却没停，一边应着“没问题”，一边已经利落地从桌上那叠课本里精准地抽出了刚刚下发不久的语文试卷，递了过去，“喏，给你。”

　　“谢谢。”秦晓月接过试卷，小心地夹进了自己的书里，动作轻柔。

　　这时，坐在里侧的刘炜也“自觉”地凑了过来，脸上带着憨笑：“蛙哥，那下午也借我看看呗~”

　　谭欣想都没想，直接嫌弃地瞥了他一眼：“看什么看，下午还要上课呢！要看等郝老师晚自习讲完，贴到教室后面墙上后，你自己去看。”

　　刘炜被拒绝了也不恼，只是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仿佛早就料到会这样：“不给就不给嘛，小气！走啦走啦！” 他说着，已经开始催促谭欣赶紧起身，别耽误了出校门的时间。

　　他们这边的对话，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旁人的注意。不只是等在过道旁，原本就准备和他们一起走的王平投来了探究的目光，连前排正准备离开的洪叶也好奇地转过身来。

　　王平和洪叶的目光在谭欣、秦晓月以及那张刚刚完成交接的试卷上快速逡巡了一圈，两人眼神都闪了闪，脸上几乎同步地浮现出一种带着了然和促狭意味的笑容，但彼此都极有默契地什么话都没说。

　　谭欣将这两人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心里顿时拉响了警报：“得，这两家伙的脑内小剧场肯定又开演了，指不定又加工出了什么离谱剧情。尤其是王平这货，那笑容一看就没憋什么好屁！”

　　他无奈地在心里叹了口气，感觉中午放学路上，怕是又不得安生了。

　　果不其然，三人刚走出教学楼，还没到图书馆，王平就憋不住了。他眼珠子一转，脚下快走两步，灵活地溜到了刘炜的另一侧，成功用刘炜隔开了他自己和谭欣，然后一手就亲昵地勾住了刘炜的脖子，语气夸张地感叹道：

　　“炜哥啊~”

　　这个刻意加重了某个字音的称呼让谭欣的眉头下意识地皱了一下。他已经为此“纠正”过王平好几次，但这家伙总是抓住机会就夹带“私货”，加上刘炜本人对此浑不在意，谭欣也实在懒得再为这事浪费口水。“我总不能当那‘皇帝不急太监急’里的太监吧。” 他只能在心里无奈地吐槽一句。

　　王平见谭欣没立刻发作，更加来劲，故意拉长了嗓子，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地在谭欣耳边响起：“唉，你发现没有？蛙哥现在这是‘有了老婆忘了娘’、‘有了女友忘了郎’咯~”

　　这话听得谭欣额头瞬间冒出三道黑线。“这货皮又痒了啊！” 他恶狠狠地瞪了王平一眼，眼神里充满了警告。

　　被勾住脖子的刘炜似乎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刀光剑影，还傻乎乎地顺手也搭上王平的肩膀，颇为认同地附和：“可不是嘛！试卷都不借给我看！” 语气里居然还带着点小委屈。

　　谭欣听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银牙暗咬：“好你个王平！这才几天，刘炜这傻小子都快被你带歪成‘帮凶’了！”

　　王平见效果显著，更是玩心大起，竟然夹着嗓子，故意模仿起谭欣刚才递试卷时的语气，只是那声音被他拿捏得格外腻歪：“‘喏~给~你~’啧啧啧……” 学完还自己打了个寒颤，仿佛被肉麻到了。

　　“够了啊。” 谭欣出声制止，感觉自己心态有点被这连环招搞得破防。他不得不承认，“王平这家伙的‘阴阳怪气’功力是越来越炉火纯青了，深得‘膈应人’的精髓。”

　　王平对谭欣这不算严厉的“警告”毫不在意，反而变本加厉，继续对着刘炜煽风点火：“看到没？太伤我们哥们儿的心了！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得道歉！” 他说着，促狭的目光转向谭欣，起哄道，“蛙哥，快！快给炜哥道个歉！态度要诚恳！”

　　“我道你妹的歉！” 谭欣终于火起，懒得再跟他废话，作势就要抬脚朝王平的屁股踹去。

　　王平早有准备，怪叫一声，如同受惊的兔子般猛地朝前窜去，边跑还边不忘回头对着刘炜喊：“炜哥！救我！有人要杀人灭口啦！”

　　正午的阳光洒在少年们追逐嬉闹的身影上，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

　　下午第二节课的铃声响起时，二十七班的同学们已经自发地在操场上那块熟悉的区域集合完毕。阳光依旧带着些许灼热，但比起正午已温和不少。

　　杨老师迈着矫健的步伐来到队列前，目光扫过一张张面孔，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人都到齐了。今天我们继续学习《时代在召唤》的后续小节，大家打起精神来！”

　　随着杨老师清晰的口令和标准的示范，新的体操动作逐渐展开。这次的动作更侧重于躯干的扭转和四肢的协调配合。

　　谭欣发现，由于动作模式改变了，刘炜那标志性的同手同脚这次竟然没有明显暴露，虽然动作依旧僵硬得像根木头，但至少左右顺序是没错的。

　　然而，有人“好转”，就有人“变本加厉”。王平的“自由发挥”天赋在这节课上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当其他同学都在努力模仿老师的标准动作时，他仿佛自创了一套“王氏广播体操”，动作幅度夸张，节奏诡异，时而像在打太极，时而又像触电般抽搐一下，尤其是在需要连贯流畅的转身动作时，他总能做出一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停顿和附加动作，成为了二十七班队列里一道无比“靓丽”的风景线。

　　周围不时响起其他同学压抑不住的嗤笑声，甚至引来了隔壁班队伍好奇张望的目光。面对这些关注，王平非但不以为耻，反而像是受到了莫大的鼓舞，脸上带着些许得意的神色，动作越发地“挥洒自如”，几乎进入了某种忘我的“表演”状态。

　　谭欣一边努力跟上节拍，一边用眼角余光看着，心里嘀咕：“这家伙，再这么跳下去，离被盯上不远了……”

　　这个念头刚闪过，就见杨老师那锐利的目光已经如同鹰隼般锁定了王平。在王平完成一个极其夸张的、仿佛要把自己甩出去的侧身动作后，杨老师快步走了过去，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那个同学！对，就是你！出列！”

　　王平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动作卡在了半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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