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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道姑心思歹毒、手段下作
若真是这样,那么银沙口中的话就不一定全是实话了。面上不显,但是温安渝心中已经默默提高了警惕。
银沙摇了摇头:“不管你信不信,但是我现在并不想要你父亲的性命。”
“那你为何帮我?”温安渝更糊涂了。
银沙将手中最后一张纸钱丢进火堆里,然后侧过身郑重地看向温安渝:“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二公子帮我。”
“什么事,姑娘尽管开口。”
“我需要从安定候那里知道一件事情,但是这件事情我没有办法问自己问他。”
温安渝微微皱眉,他似乎明白了:“看来这是一个秘密?”
“当年虽是你爹领人去杀的我全家,但是他也不过是一柄明刀。暗中还有同伙,其中一个是宫里的福公公,我想知道除了他们俩人还有谁。”
银沙轻描淡写的话让温安渝大惊,没有想到当年的惨案背后还另有玄机。
“我帮你打探出他们的身份,这是你帮我的条件?”
“没错。”
“安定候、福公公……看来姑娘的仇人都是些大人物,姑娘若是知道还有谁之后呢?”温安渝怎么想都觉得一个女子孤身一人要对抗这么些人实在是痴人说梦。
银沙也不回答,只静静地看着他。
温安渝倒抽一口气:“你打算全杀了?”
“不然呢?”银沙的回答更是理所当然。
温安渝心里只觉得银沙是个疯子,不过细想,却又觉得她真的能办到。
银沙刚进京都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略一思索,温安渝不觉得银沙是疯子,只觉得自己是蠢货。
“若二公子不想与我合作,现在就去告诉候爷吧。我坐在这里等你。”银沙非常坦然地就地坐下,十分自在地借着纸钱的火光看向远处。
远处的密林里躲着明月与清风,只要温安渝想去告密,那他根本就走不出这片林子。
温安渝不知,他心里诧异银沙的坦荡又觉得自己爹杀了人家全家,但是人家并没有恨乌及乌,反而很尊重他,心中又是一阵感动。
“他害了我娘,我却还在为他考虑……”温安渝苦笑着摇摇头:“我是不是有些蠢?”
听了这话,银沙慕然心软:“真想不到我们俩有一天竟然同命相怜……”
温安渝不明所以地望过来。
银沙笑道,指了指自己:“温琏杀了我全家,我还要每日阿谀奉承寻机与他亲近,力争做他的心腹,而他又杀了你母亲,你每日也得承欢膝下,做他的孝顺儿子。我们二人真是……”
她苦笑着摇摇头不再多言,自己的心已经似一颗苦果,不需要再添一把抱怨的火。
“杀人偿命,不管我不管他是候爷、父亲还是什么其他角色,必须要有人为我娘的死付出代价。”
温安渝低头看着墓碑前的纸线。
橘红色的火苗轻柔地舔舐着纸钱的边缘,将其由外向内缓缓卷曲。
这烧得是纸钱也是他与温琏之间的父子情。
这十来的早已经淡薄的感情此刻因为杀母之仇就像这堆纸钱一样,统统化作带着金边的灰黑。
明灭闪烁的火光,映照着他凝滞的脸庞。
有夜风吹过,薄薄的、如蝶翼般的灰烬从火焰中升起,在热浪的托举下打着旋儿,不甘愿地飘向昏暗的空中。
温安渝侧头看向银沙:“我可以帮你去打探消息,只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帮到你。你知道的……”他苦笑一声:“我只是一个废物。”
纸钱的焦糊气在空气里弥漫开来,不好闻,就像温安渝自嘲的话一样让人不喜欢。
“是不是废物,现在说了也为时尚早。二公子到现在都没有去候爷面前告发我,我已经非常感激。其他的我不敢贪图,我在此向二公子保证,若是日后,二公子后悔了,我也绝不抱怨。”
但是会杀了你。
银沙抿着唇把后半句咽回肚子,郑重地向温安渝保证。
温安渝心中感激极了,他并不是一个意志坚定的人,对于未来更是惶恐不安,而银沙的保证带着一种令人安宁的温暖。
他郑重起身,格外严肃地向银沙行一礼:“安渝愿与姑娘结盟,请姑娘助我报仇。从今日起,我一切都听姑娘的。”
“自此,你我同心同理,荣损一体同担。”银沙起身回礼。
荒林孤坟前,除了几盘供果就是一堆未燃尽的纸钱。两人相对而拜,竟似拜堂一般。
远处躲在林子里的明月表情格外严肃:“我怎么瞧着有些不对味儿?”
清风傻乎乎一笑:“瞧着让我想起我们俩成亲的样子……诶哟!”话还没说完就被明月在腰上狠狠一掐,痛得他想叫又不敢叫。
“再乱说话我就把你舌头割了。”明月恶狠狠地凑到清风耳边吓唬他。
清风虽知他娘子说的是气话,但是这会儿也知道闭口不言才是正解。
“这个小兔崽子我怎么瞧着眼神不对劲儿啊?”
要不是担心暴露,明月这会儿恨不得贴到温安渝脸上去瞧他那不听话的眼睛,怎么看都是见色起义。
登徒子!在自己娘坟前跟姑娘拜什么拜?即便银沙现在瞧着是个道姑,但是明月知道这不过是她用来伪装的身份而已。这身道袍终究是要脱去的。
如果可以,她希望阿蛮报完仇后能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寻个男人,生个娃,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这个男人肯定不会是安定候府的二公子。
“长得这么俊俏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月在心里盘算着,即便是结盟,她也要在银沙跟前上眼药,让她知道就算是想生娃也得挑个好货色。
月氏一族的女人找男人不似普通女子,她们寻觅伴侣的时候一般都是为了繁衍后代。想要孩子了,就去挑一个健康的、皮相好的、脑子好的男人,生一个孩子。若是女孩就带回去教养,若是男孩子就留给男人。
如此反复,所以在月氏一族中是没有成亲这个说法的。
明月瞧不上温安渝这样的烂酒鬼,他可不配让月氏的女子亲近,更别说是她顶顶好的阿蛮师妹。
明月这会儿就似一个恶婆婆上身一般,对着温安渝横挑鼻子竖挑眼,怎么看怎么都不顺眼。
这边孤坟前结盟,另一边海镜也在寻求一个盟友,或者说一个新的靠山。
自从冯虎与严子书送命之后,他就再也不敢与那银沙针锋相对。但是一天天看着安定候越来越相信银沙,他终究还坐不住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丫头来势汹汹,躲着可不是他海镜的作风。即便现在安定候靠不住,那他就另觅山头。
海镜拎着自己的礼,小心地跟在侍从后面往里走。
他还是第一次来福公公在宫外的府邸,听说平时不当差的时候福公公就会在府里,不知道他今天能不能遇到。
侍从将人领到里间,海镜一看里头的人立马小跑着上前,然后谄媚地说:“些许微礼,不成敬意,还望千户大人笑纳。”
对面的人坐着的年轻人相貌清秀,只一双狐狸一样的眼睛让整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虽然脸上挂着笑,但是看起来气势颇为吓人。
这狐狸眼的年轻人名叫梅无双,是福公公的儿子,任镇抚司千户。
梅无双看了一眼礼物,又将目光落在海镜脸上。
海镜被这阴恻恻的目光看得后背发凉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下官许久未见公公,心中挂念,所以今日特来请安。”海镜一边说着一边将礼盒打发,一尊红珊瑚的摆件躺在里头,不行这是成色还是大小都是上成货色。
只是瞧着似乎还是没有入这位千户大人的眼,海镜心中有些忐忑,于是姿态愈发低了。
虽是个五品的小官,但是如此姿态也让人看轻。不过梅无双最喜欢看这些人对他卑躬屈膝的样子,他嘴上客气着,但是屁股动都没有动:“海大人如此就太客气了,这叫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海镜哪里不懂这就是假客气,他的腰弯得更低了:“应该的,应该的。是小的给大人添麻烦了,不知道今日能不能见一见公公?”
梅无双微微一挑眉:“看来海大人有求于公公?”
“下官实在是许久未见……”海镜还想溜须拍马,但是梅无双已经没有了耐心:“即便海大人没有什么事,那就请回吧。”
海镜见梅无双口气不好,连忙住嘴,小心地瞟了一眼分不清这人到底是真的生气了还是想再敲一笔。
心下一横,他径直跪下:“下官受人欺辱,想请公公为我做主。”
梅无双觉得好笑:“海大人五品大官,还有安定候和小温大人给你撑腰,你平时不欺辱别人就算是好的了,谁敢欺辱你?”
海镜是个没皮没脸的,他一听这话假惺惺地抹起眼泪来:“都是下官不争气,被一个叫银沙的候府门客给欺辱了。”
梅无双一挑眉:“候府的门客,银沙?”
“正是!大人,你别看她是个小小的道姑,她心思歹毒、手段下作,为了排除异已对严子书和冯虎下手,他们二人已经送了命,接下来只怕就轮到我了!求公公救救下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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