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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假玉碟
“玉碟?”
阮清嗯了一声对宣毅的疑问表示肯定,手上则重新拿起毛笔开始在纸上画些什么:“玉碟有两份,你要偷的是岁和宫密道里的那份。”
“当年龙凤胎刚一降生,先帝就准备好了名字,本想着你们满月的时候连着封号一起修撰玉碟,后来发现你被人掉包,先帝便暗中授意钦天监上奏太子名讳犯冲,给那冒牌货的名字换了,所以如今皇帝知道的那份玉碟上写的是他的名字。”
提起此事,阮清还是难以控制自己,控笔时不小心将墨点滴在纸张上,污了他本已快画好的图纸。
“慢些,不急。”
替他将手上的墨迹擦去,宣毅低缓地在阮清耳边安慰。
“......岁和宫里真正的玉碟上写的是你的名字,为了取信于众人,还是先帝亲手写的,只要让周观政看到这个东西,我有把握说服他。”
“既然只有你知道,之前为何不取?”
宣毅不相信阮清会放任这等重要的证据在宫里无人看顾。
“贵妃离开前,让人将密室封死了,除非火烧或者用火药炸开,否则想无声无息地进去根本不可能,玉碟之事又不能让旁人知晓,故而我一直没能把东西拿出来。”
“可我即便真做了四皇子的师傅,要在岁和宫做出这么大的阵仗也绝非易事。”
阮清从路线图中抬起头来:“所以我一直让暗卫营的人专门负责做一批腐蚀砖石木料的药水,这东西无色无味,明日你找机会和老六去取便是。不过,那暗道不小,你去宫中,无论是保护玉碟还是自保,最多都只能有老四老六两人接应,想把东西带出来十分困难。”
宣毅蹙眉研究着阮清未画完的图纸:“无事,我会想办法取出来。”
加快速度将图纸画完,阮清将暗道的细节一一讲给宣毅,末了还不忘再三叮嘱他小心。
“好了我的王爷,拿主意前我定会给你传消息过来可好?”
“不必,”阮清皱眉被他拥进怀中,闻言摇头,“京中多方势力盘踞,早就分不清谁是螳螂谁为黄雀了,若非十万火急,你不必给我传信,免得遇上危险。
“不收战报,可收家书?”
阮清一时没反应过来,宣毅含笑捉着他的手捏了两下他才轻咳道:“信鹰联系,莫要太过频繁。”
“遵命。”
“这种时候还胡闹?”
刚刚被捋顺了心事的男人忍不住心猿意马,阮清似乎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眼含桃花瞪人的样子有多招人,自顾自地盘算着岁和宫里的地道:“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这事,离京前我得到确切消息,昭阳、使臣和那些神秘人之间似乎互相不认识,只是凭借指令做事,若是能有办法接着他们的力把东西取出来,届时就算东窗事发,也自有人顶罪。”
“玉碟牵扯过多,让他们掺和进来到底冒险,这事还需从长计议,待我回去弄清楚各方情况,亲自回来与你说。”
“不然我易容和你一起回去?有我帮忙引荐,你和大臣们熟悉起来也容易些。”
阮清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让宣毅一个人回去冒险,但这提议刚说出来,就被宣毅哄骗着否了:“你眼下还是养伤最重要,等玉碟拿出来了,少不了你去和周观政周旋,等君意身体好些,想在这庄子上躲清闲我也是不许的。”
话是这么说,但这家伙在自己腰间游走的手可是一点儿正经样都没有,挣扎着将人推开,阮清直接把暗道图按在他胸前,转身就要走:“我这就告辞了,你也早些休息。”
伸手将人拦下,宣毅指着一旁的床榻:“宽敞得紧,我也自认睡相不错,定不打扰君意安眠。”
阮清好笑地眯眼:“你早算好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某人无辜举手:“可是君意自己过来的,莫要污蔑我啊。”
阮清点头,故意摆出一副要走的绝情样,被这人亦步亦趋地拦着,对峙到最后两人都忍住笑出了声。
“无赖。”
“王爷喜欢就好。”
-
次日,宣毅在宋步沉的提醒下走出房门,那慵懒餍足的样子直接把房顶上偷看的杨黎吓傻了。
“还不下来?”
宣毅挑眉看向某处,果然片刻后,杨黎有些狼狈地跳了下来,企图从他背后的门缝处看到里面的情景。
“主上,您和王爷这是?”
宋步沉也吃惊于自家主上的进度,欲言又止地指指门缝:“王爷旧伤未愈,可要属下把姜大夫叫来?”
“不必,”轻手轻脚地关上身后的门,宣毅将两人带到外面,“难得见他睡这么沉,你们都别去吵他。”
这话一出,杨黎更是一副天塌了的表情,也不知道是哪来的勇气,他大跨步走到宣毅面前:“将军!就算您身份贵重也不能如此欺负我们主子啊,昨日他是担心您才专程过来的,想不到您竟然!竟然、、”
宣毅好整以暇地抱臂看着他,全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竟然如何?”
“竟然大早上就说胡话,”身后的大门再次开合,阮清穿戴整齐从里面出来,无语地看着院子里的几人,“他故意逗你你也信?”
“主子您、、没事啊?”
见阮清神色如常地走出来,杨黎的气焰一下子就灭了。
“我能有什么事,少胡思乱想!”
“还有你,没事逗他们做什么?”
宣毅被横一眼也不恼,笑呵呵地吩咐两人下去准备早饭:“只是提前让他们适应一番。”
阮清懒得理他,看着鱼贯而入的小厮们送来清水,转身回房间洗漱去了。
早饭还算简单,两人今日又都有正事要办,话都没说几句宋步沉就带来消息称大军传信已经到了,两人必须立刻回去汇合。
阮清将人送到庄子门口,宣毅上马跑出一段距离后回头见他还在看着自己。
一身白衣,傲然而立。在众人的簇拥下更显清冷高贵。
宣毅心下一暖,掉转马头,朝着庄子加速奔去。
“还有事交代?”
见他着急的样子,阮清下意识上前迎他,却被下马的宣毅突然抱进怀里:“待大事做成,我们也像父皇母妃那样,谁都不带,去小院里躲闲。”
“......好。”
直到宣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远处,阮清才肯进庄子:“下葬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仵作都准备好了,刚才还派人过来传话,王爷直接过去就成。”
马车早就准备好侯在边上,阮清将众人都打发走,带着杨黎上了车。
小九下葬的位置是宣毅陪着阮清选的,说来也巧,正好在去山间小院的路上,宣毅昨晚还开解阮清说,这样小九带着兄弟们,无论是想见贵妃还是探望他们,都十分方便。
有宣毅指派的人手帮忙,小九他们的葬礼还算顺利,只是阮清回程途中明显情绪低落,到庄子的时候杨黎担心出问题,专门叫了姜昼前来照看。
“我看还不如让他跟着大军一起易容回京,有宣毅在身边他心里惦记的事也能少些。”
把完脉出来,姜昼在院子里边写药方边和杨黎吐苦水:“先煎一碗药给他喝了,你没事的时候多找他说说话,宣毅那烦死人的不在,王爷难免要跟着牵肠挂肚,不利于恢复,我再去小厨房看看,瞧他那样子,今日这饭又是吃不了几口。”
姜昼离开后,杨黎看着紧闭的房门,愁眉苦脸地蹲在门口叹气。
-
京郊,大军驻扎处。
宣毅和宋步沉在众位将军兵士的掩护下顺利进了大帐。
“那两个人处理干净了?”
“主上放心,剿匪时以他们其中一人的名义呈上去一份名单,把死人缘由解释清楚了,前几日我们特意途径一处时疫城镇,我又递上去一份折子,说剩下的那人染病没了,算下来时间,消息正好今日到宫里。”
“时疫?弟兄们可有伤亡?当地百姓如何?”
“主上莫忧心,我等也只是为了个名头,大军并未真的去城中,故而都无事。至于百姓,属下带着军医亲自进城查看过,已经有名医研制出了药方,病情有了缓解,并无大碍。”
宣毅这才拿过准备好的盔甲往身上套:“传我命令,即可归京。”
没了阮清震慑,皇帝对大军归京的态度也差了许多,只是让冯明之拿着圣旨在城门口等着,宣旨后不由分说便让宣毅跟着进宫。
“公公,大军还没回营,可否让本将安排一番再进宫回禀?”
冯明之拂尘一甩,尖着嗓子眼高于顶道:“圣旨在此将军还是莫要耽搁为好,我大梁军机整肃,怎会连归营一事都做不好?况且陛下今日刚收到将军的奏折,正等着您去解释呢。”
宣毅在心底冷哼皇帝果然急着想要试探他,面上却仍旧不显,只顺从着冯明之的意思跟人一起进了宫。
-
勤政殿外。
冯明之进去通传,宣毅在外面等了许久,皇帝才做出一副着急的模样走出来,他身后还跟着明显苍老许多的武相。
“微臣宣毅,参见陛下。”
皇帝故作亲近地将他扶起来:“爱卿一路辛苦,无需拘着虚礼,快快跟朕进来。”
见宣毅似乎一直在打量武相,皇帝故意叹气道:“武相被歹人重伤,身体不若从前硬朗,爱卿可莫要怪朕啊!”
“微臣不敢,”宣毅故意摆出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这些都是那阮清的错,与陛下何干,只是臣此次遇上时疫,护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谁料皇帝闻言,表情突然变得玩味危险起来:“朕从未说过谋反之人是谁,爱卿何故提起那罪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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