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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1
我无法直视你那双潋滟的眼眸,它们总是饱含真诚与希望。
而我,是一个骗子。
63
陆见渊回到京城的时候,整个人兴奋到发抖,在他到京郊的木屋处时,身下的宝马不堪驱使,早已口吐白沫,不省马事。
因为许久没有住人,他的屋子都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需要仔细打扫。但是陆见渊没有办法理会。
陆见渊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他从井里舀上来些水,又将带回来的葡萄吊到井里冰镇,连将烧热都来不及,迅速地将自己清理干净。
他可快要疯掉了。西域路途遥远,对他来说不是什么大问题,可是平安,那漂亮的意中人,连一封信都没有给他写,甚至他写来的信也没有回音,这真是要叫他疯掉了!
他急急忙忙将葡萄捞起来,挑了最大个包满的,匆匆就雇了匹马往裴府跑去。
想到待会儿能够见到平安,陆见渊就快乐得像一只刚刚学会飞翔的鸟儿!
这快乐持续到了他见到裴府门上的封条。
他大惊,不知道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
他环顾四周,拉了个正在叫卖糖葫芦的小商贩,给了他些银子,打听这宅子为什么封掉了。
可巧,那商贩当初就是裴家铺子里的伙计,是那个目睹了裴光启被抓,又急忙来通知裴夫人的伙计。
“哎呦,那你可算问对人了!裴府的事,我最知道了!”
“当年,裴光启来我们铺子查账呢,突然,就冲出来一路官爷,说他偷税漏税,然后,一鞭子,就给他打趴下了,再然后就抓起来,到牢里去了!害得我也失业了。那家的夫人,哎呦,那样漂亮的人,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好看的人,你绝对想象不到......”
“裴光启入狱了,那裴家其他人呢?裴夫人怎么样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你说命运弄人,那美丽的夫人,听说这个事之后就晕倒了,后来听人说还生病了呢!裴府抄了之后,还给裴府的工人分了金子呢!好像......好像是大不好了,还怀着孕呢!反正之后没有再听说。可怜的夫人呐!”
陆见渊被吓到了,平安.......大不好了?他摇摇头,不,不可能,谁都可以短命,唯独平安不可以!
他看这个商贩,就像看什么仇人,怎么可以乱传谣言!诅咒平安。平安身边那么多人爱着他,一定会把他保护地很好,平安一定是搬家了,对,对,一定是搬家了!
他要去找平安!他要去找平安!
陆见渊踉跄着上马,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
先去牢里,去问问裴光启。对,就先这么干。
他找到看门人,“裴光启在这关着吗?”
“大人,”看门人恭恭敬敬行了礼,才答道,“之前在的大人,后来,可能是放出去了?他夫人来了一趟,然后他就被带出去了。”
“他夫人来了?”陆见渊听到平安没死这个消息,激动地紧紧扣住看门人的肩膀,“人在哪里?你可知道?”
看门人显然被吓坏了,紧张不已,“小的不知道,夫人.......夫人很伤心,我们就建议他去找安王求求情,但是......”想到这个,看门人显然有些担忧,“听他们说,裴光启就是安王点名要抓的人,不知道夫人有没有被为难。”
“谢谢......”陆见渊连说了几个谢谢,安王!他要去找安王,去碰碰运气,他喃喃自语,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一定能找到!
陆见渊又往安王府跑去,到安王府门口,只见到乌乌央央一群人,手里还提着菜篮子的大妈大爷们窃窃私语,夹杂着几个哭得撕心裂肺的人。
陆见渊凭着自己身强体壮,直接挤了进去。
皇帝的锦衣卫来了一排,安王垂着头,跪在中间。
陆见渊拿着自己的官员令牌挤过去,跟打头的锦衣卫搭话“大人安,请问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一问才知,安王竟然犯下如此多的恶行!
谋害身为皇帝的长姐企图操控新帝,此为一罪。
纵容手下横行霸道,大行垄断,破坏商业市场,此为一罪。
强抢民女民男,将多人凌虐致死,此为一罪。
借青苗法之由行放高利贷之事,搜刮民脂民膏,此为一罪。
......
陆见渊听不下去后面的,他着急跑进安王府,原本想要在这里得到平安下落的心思变成了“千万千万不要在这里看见平安。”
他刚进去,就止不住干呕,安王府的地面上摆着一排又一排的尸体,那边的锦衣卫还在树下挖,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挖完。
后院站着没有舌头,戴着镣铐的哥儿。
不要在这里,不要在这里......
陆见渊不知怎么到了书房,里面挂着安王画的各种各样的,不堪入目的画。
陆见渊直挺挺走到一幅画跟前,安王画的不好,谁都认不出来他画的是谁,但是......陆见渊认出来,画上的人,带着一个水晶葡萄串!
陆见渊一把将画扯下来,跌跌撞撞,跑到安王面前,这个葡萄串,全国都只有平安有一个,陆见渊确认过的,只有平安有!
“画上的人在哪?”陆见渊喘着粗气,“画上的人在哪?说!”赤红的双眼,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
安王抬眼,模特是他的宠妾,虽然画的时候想的是将军府的漂亮哥儿,但是认人.......他就说这蹄子有姘头!
第几个宠妾来着?好像是一百六十多个,那应该......入土了?
他“呸,”一声“你是他哪个姘头?”
陆见渊听不见他说什么,只是追问着“他在哪儿?说!”
“院子里最大的桂花树,掘地三尺,你说不定还能看见。”安王满不在乎,甚至有些恶劣地说。
陆见渊抖着手,怀里的葡萄散落一地。
“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突然从旁边拔出剑,将刀往安王脖子上一横,“你去死,你去死!你给他陪葬!”
等到看见安王倒地,陆见渊缓缓平静下来,或者说,在别人看起来,他平静下来。
没等锦衣卫将他压住,他已经一口血吐出,等有人去探他鼻息,不住惊讶,他已是气绝身亡!
发生在好友身上的事,陈子维无法知情。
他只能感受到,杭宴清今日格外高兴。
杭宴清含着热泪,他该怎么说,这么多年,终于大仇得报!当年,若不是安王不怀好心地追杀,他又怎么会将小维藏在山洞中,小维又怎么会不知所踪,他们如何会分别如此之久?
杭宴清叹命运弄人,好在现在,一切又回到了正轨。
他紧紧搂着怀中的美人,亲吻着他的额头,心猿意马。
突然听见怀中的人说,“宴清哥哥,我好像......记起来一点点了。”
杭宴清顿了顿,继续舔着他的耳垂“记起来什么了?”
“我记起来,我们婚后很恩爱,”陈子维头有些疼,他努力回想着,那些零碎的,像是蒙上一层雾的画面“突然闪过一些片段,我记得.......我们成亲的时候,你好想也是这般抱着我,你跟我说,我们会很快有宝宝......”
陈子维断断续续,“宴清哥哥,我好爱你。”
杭宴清,感到深深的绝望。
他颤抖着,只是更加用力地亲吻陈子维,吻他红润的唇,漂亮的鼻尖,“小维,宝宝,我好爱你。”
陈子维记忆里的杭宴清,总是恪守礼仪,虽然总会带他找各种各样有趣的玩意儿,但是从来不会说这样露骨的话。
他捂着脸,原来成亲前后,变化这么大吗?
“什么都不必想起来,小维,漂亮的宝宝,”杭宴清轻触他肩膀上的淤青,病啊,灾啊,都从小维身上走开吧,“我们会有很长久的未来。”
陈子维喜欢动听的情话,笑着蜷缩进杭宴清的怀里。
杭宴清这些日子总是时刻提心吊胆,夜半,突然惊醒,一摸额头,满是汗珠。
香气钻进鼻腔,右手轻轻抚摸着身旁人柔顺的长发,悄悄摸着他可爱的睫毛,蹭蹭他白皙柔腻的肌肤,心中才渐渐宁静。
他挑起陈子维一缕头发,抵在鼻尖,他做了一个,好可怕好可怕的噩梦。梦里,小维想起了一切,怒斥他的恶行,而且......狠心地说,“宴清哥哥,你爱我,就放过我吧。”
梦里他拼命在摇头,他一直在跟小维表明自己的爱意,一直在求他,他跪着,求他不要走,可是小维一直在问他裴光启在哪里。
然后......然后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小维知道裴光启死了吗?应该是吧,然后,然后小维就变成了蝴蝶。
杭宴清想要抓住那只蝴蝶,消失了。蝴蝶,消失了。
然后是断断续续的画面,一会儿是幼时,他和小维,青潋,三个人在一块玩闹,一会是母亲临终前抓着他的手,想说什么却无法开口,一会儿,是铺天盖地的红,红的腻人,他好像成了新郎,是谁家的新郎?他好像很高兴。
掀开盖头,是漂亮的小维,他捂着嘴笑。喝合卺酒的时候,,小维突然叫了他一声;“裴哥哥。”是裴哥哥,不是宴清哥哥。
再然后.......再然后他醒了。
如何都睡不着,他不敢睡了,怕再做梦,又怕这是梦,他睡了,就醒了。
即使他没有动来动去,还是吵醒了身旁的人。
陈子维伸出手,搂住他,轻轻拍着他的背。陈子维摸到他脸上的泪珠,“是......做噩梦了吗?”
陈子维哼着漠北的调子,轻轻的,柔柔的,权当是摇篮曲。
杭宴清弯着嘴角,他又有了睡意。
半梦半醒间,却听到一句细小的气音,“好像......好久之前,我也是这么哼曲子给你听。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是哪首调子了,真奇怪。”
杭宴清于是又睡不着了。他总是,总是,惶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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嗳,一下子想起来多没意思。这样一点一点,慢慢地割,有意思嘿嘿



(会不会太残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