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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3 章
希森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站在尼布尔海姆的魔晄池边，自称为魔晄之神的路法斯问哪个是她掉的萨菲罗斯，左边的少年英雄还是右边的神罗英雄。她回答都是，结果路法斯说她在撒谎，然后捞起一个拥有漆黑单翼和面带自信笑容的萨菲罗斯，说这一个才是你掉的，另外由于他破坏了神罗的设施，所以你需要上缴五千万Gil作为罚款。
她立刻被吓醒了。
因为她根本没有那么多钱。
好在W.R.O给出的待遇无可挑剔，上下班时间自由，薪酬足够她在这颗星球上衣食无忧。世界的重建已经接近尾声，无论是本体还是思念体，灭世的灾厄都没有再出现，她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好像也不错。
——像普通人一样，平凡又宁静的生活。曾经向她许下这个愿望的人已经抛弃了自己的初心，但她并没有忘记。
随着星球的恢复，世界各地的时空裂缝也在逐渐减少，已经拖了半年的金蝶乐园团建活动终于在第二年夏末实现。爱丽丝和蒂法拉着她把每个游乐项目都尝试了一遍，她们假装没发现伪装成工作人员的凯特西每次都在后台绞尽脑汁地放水，而男生们则成为了各种奖品和纪念品的搬运工。
乐园的庆典于夜间开始，类似于一场大型的狂欢舞会。主办方利用全息投影技术把现场打造成一片淡金色的百合花海，由仿真技术制作的萤火虫如同一片浮动的星河，在夜幕下随风流淌。
“情侣入场的话可以获得限定纪念品哦。”
乔装打扮后的猫型机器人送给克劳德两枚吊坠，后者的耳根瞬间变得通红，好几次望向身旁的蒂法，又迟迟不敢开口。扎克斯已经迫不及待的给自己和爱丽丝领了一枚，还不忘留给希森一道鼓励的眼神。
“哦——”凯特西的声音里透着几分意味深长，“两位也是情侣吗？很般配呢。”
“三位，”希森纠正，“安吉尔和我们是一起的。”
猫型机器人的程序似乎发生了什么故障，在一阵奇怪的声响后卡在原地。
“三个人不可以吗？”她用恳求的目光看向对方。
“……也、也不是不行，”凯特西终于恢复过来，“总之、那个、祝你们三位幸福。”
猫型机器人将纪念品塞进她手里，抱着脑袋飞快地离开了。安吉尔颇为无奈地扶额，杰内西斯早就用诗集挡住了自己的脸，但微微震动的胸膛还是出卖了他。
希森不擅长跳舞，所以对这方面的活动也没有太大兴趣，抱着免费的冷饮和小蛋糕在花海边缘看来来往往的人群互邀共舞。骑士打扮的克劳德终于鼓足勇气牵起了蒂法的手，而另一边的扎克斯正像小狗一样快乐地抱着爱丽丝转圈。
“我和安吉尔，”杰内西斯抬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头，“选一个吧。”
希森花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转过身时安吉尔已经消失不见，只剩红发青年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她眨了眨眼：“你会跳舞？”
杰内西斯挑眉反问：“你觉得呢？”
“……1st的课程还包括这个吗？”
“既然是商品，当然要发挥最大价值。我以为你比我更清楚。”
红发青年伸出手，向她行了一个标准的请舞礼，如同暮夜中一团张扬的烈焰。
希森弯起唇角，然而她的指尖刚触到对方温热的掌心，不远处便骤然炸起一声巨响。人们兴奋的欢呼化作惊恐的尖叫，世界开始摇晃，全息投影模拟出的美丽花海随着爆炸产生的火焰四分五裂，崩溃的粒子夹杂着尘土如雨点落下。巨大的时空裂缝横贯于金蝶乐园上空，随之出现的还有三道银白的身影。
——准确来说，是三名长相酷似萨菲罗斯的少年，拥有相同的银发与竖瞳，却在外形和气质上又有着明显的区别。他们的状态看起来并不是很好，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痕，为首那名拥有齐肩银发的少年正谨慎地打量着四周。
“我感受不到妈妈的气息了。”少年像猫科动物般眯起双眸，丝绸般平滑的声音穿透迷雾，“那家伙把妈妈藏了起来。”
一旁的长发少年侧了侧头：“这里是‘那个人’的世界吧？”
“不管是哪个世界，既然妈妈不在，那么毁掉就好了。”
银发齐肩的少年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颗散发着蓝色光芒的魔石。巴哈姆特庞大的身躯在烟雾中逐渐凝聚成形，却在即将现身的那一刻被从天而降的雷电打断。
“抱歉，我不能让你们这么做。”希森穿过撤离的人群，不紧不慢地停在三名不速之客身前，“刚来就要毁掉我的世界，这样不太礼貌吧？”
“——你又是谁？”
为首的少年神色慵懒地转过头，却在看见她的那一瞬间顿住了。猫一般的碧绿竖瞳骤然收缩，如狭长深渊的眼底先是闪过几分震惊，而后是几分不易察觉的恐惧，最后一同化为了浓烈的愤怒。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少年已经提着双刃的武士刀冲了上来。一同赶到的克劳德和杰内西斯见状立刻挡在她身前，兵刃相接激起刺耳的金属嗡鸣声。
“……等等！”
她不认识眼前的少年，也不知道对方那莫名其妙的敌意从何而来，正试图问清楚缘由。然而剩下那两名银发的少年也不由分说地加入了战斗，全然不理会她的话语。于是这场纷争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最后演变成一场多对三的混战，绚烂的魔法在半空中交织，目之所及的乐园设施都被牵连摧毁。
在人数和实力的压制下，三人最终被爱丽丝的魔法阵困在了废墟深处。为首的银发少年拭去唇角的血丝，哪怕处于绝对劣势当中，身上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倨傲却半分不减：“要动手就别磨磨蹭蹭的。”
……太像了。
不管是外貌、神态还是性格，这三个人都和萨菲罗斯太像了，就像是各自继承了他的某部分特点。
希森皱起眉，不顾克劳德的劝阻走到少年身旁：“我们对杀人没兴趣，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们是谁，又为什么要攻击我了吗？”
一听见她的声音，少年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浑身的毛在刹那间全部炸起：“哈……还在这里装模作样呢？你身上有那家伙的气息和力量，你们两个明明就是一伙的，串通好把我们扔进这个鬼地方！”
希森沉默了片刻：“啊？”
她是不是跳过了什么剧情，为什么看不懂现在的发展了。
“我根本不认识你们。”她面无表情地开口，“你口中的那家伙是谁，萨菲罗斯吗？”
听到这个名字，三名少年明显顿了顿，似乎对于银发的灾厄有着某种天然的忌惮和恐惧。为首那名拥有齐肩银发的少年警惕地端详着她，语气冰冷：“你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想毁灭星球，所以我把他妈妈炸成了碎片，和其他人联手把他送回生命之流。”她抬起手，涅墨西斯随着一声破空的嗡鸣出现在掌心，“不管萨菲罗斯对你们做了什么，如果你们再不回答我的问题，我会做出更过分的事情。”
“所以，再问一遍。”她冷静地说，“你们是谁？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三名少年瞪大了眼睛，满脸震惊地看着她。整个世界随即陷入到一片压抑且诡异的沉默当中，唯有晚风卷起碎石发出的轻微声响。
没有人开口，她一时间有点尴尬。可狠话已经放了出去，她只能露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微笑，把人生如戏贯彻到底。
在一片寂静中，那名体格最强壮的短发少年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抽噎。
——然后哭了起来。
……
第二天晚上，卡丹裘、亚祖和罗兹坐在她家的沙发上，碧绿的竖瞳一眨不眨，像三只刚来到陌生环境所以精神紧绷的猫。
她当时只是想问清楚真相，并不打算真的对三名少年动手，更没想到罗兹会当场哭出来，留下她一个人在晚风中不知所措。
那晚的战斗结束后，作为三人组首领的卡丹裘依旧对她非常警惕，不愿多说一句话，反倒是看起来最冷淡的亚祖主动开口。他们来自一条已经崩坏的世界线，是另一个「萨菲罗斯」失败后创造出的思念体，哪怕原本的世界已经不复存在，三人还是在杰诺瓦细胞的本能引导下找到这个世界已经成神的萨菲罗斯，并要求对方带自己去见「母亲」。
结局自然是交涉失败，他们被银发的灾厄一刀送进时空裂缝，掉到金蝶乐园上空。而她身上有萨菲罗斯的标记和愿望魔石留下的力量，于是卡达裘理所当然地将她当成对方的同伙。尽管这个误会已经解除，但她在几名少年心中残忍暴虐的形象已经无法挽回了。
“……是你毁掉了妈妈，”罗兹哽咽着说，“我们再也找不到妈妈了。”
“别哭了，罗兹。”卡丹裘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打断了他，“母亲不会消失，她永远和我们同在。”
亚祖望着客厅里摆放着的合照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并没有加入同伴的对话。
希森的头开始隐隐作痛，不得不给他们解释：“这个世界的萨菲罗斯已经和杰诺瓦彻底融合，现在的他就是你们要找的「母亲」。”
罗兹小声反驳：“他明明是男的……”
“那又怎么样？”她理直气壮，“他只是以这个形象现身而已，杰诺瓦可以拟态成任何生物，性别和外貌不是想怎么改就怎么改？”
银发的少年愣住了。
思念体们的沉默震耳欲聋。
“可是妈妈不会抛弃我们，他才不是妈妈……”罗兹眼底又开始泛起水光。
卡丹裘抬起头，对她说了离开金蝶乐园后的第一句话：“萨菲罗斯为自己保留了「母亲」，但是我完全有权见到她。”
“那你们就去找他算账，”眼见他终于愿意和自己沟通，希森也问出了心底的疑惑，“跟着我回家干什么？”
了解完真相以后，克劳德就表明只要三人不再伤人和破坏星球，他们就不会继续追究，当时三名少年没做出任何答复便消失在原地。然而当她第二天回到边缘城时，却发现客厅的沙发上长出了三团思念体。
“仅凭我们无法打败他。”卡丹裘环抱双手，刻意拖长的语调慵懒而危险，“但是你身上有他的标记，他迟早会来找你的。”
她丝毫不为所动：“我要是有能力打败他，就不会让他到处毁灭世界线了。”
卡丹裘盯着她看了片刻，随后一言不发地别过头，显然是不打算离开的意思。亚祖依旧没有说话，罗兹强忍着泪水，看上去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声。
她感觉自己好像成为了什么恶人，先是和其他人一起欺负几个刚出生没多久的思念体，现在又要把无家可归的他们赶出去。
“……你们可以留下。”
三名少年瞬间看向她。
“但是有条件。”希森说，“我现在很穷，养不起三个人，所以你们必须支付住在我家的费用，没钱就为我工作。而且在这个世界不能伤人，也不能破坏任何设施。”
卡丹裘神色渐冷。不等他回答，她再次开口：“如果不能接受就马上离开，我可以打开时空裂缝送你们走。”
寂静的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安的沉默，亚祖再次主动开口：“如果是其他人先对我们动手呢？”
“特殊情况下你们可以自保和反击。”她从沙发上起身，“现在把你们弄乱的东西全部收拾回去，然后把床铺和被子搬去一楼尽头的客房。以后没经过我的同意不许乱翻我的东西，弄坏了要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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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舞会珍珍邀请季节的那段剧情需要结合第40章末尾的回忆来看，是很重要的伏笔。
三只思念体眼里的季节：冷酷无情猎妈人
老萨出场倒计时。
请多多评论支持孩子！谢谢大家的评论和营养液，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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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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