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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63 若早些相逢（四）
“你怎么在这？”
苏慎玉同时开口：“你怎么在这？”
清晨和煦的阳光照在苏慎玉的脸上，清清楚楚呈现出他几乎碎了的表情。
程栩脑子很乱，简直无法理清目前的状况。
苏慎玉昨晚住在他的隔壁……
昨天他隔壁的房间传出了那样的声音……
所以，如果把两个式子画等号，那么苏慎玉等于……
不对不对，一定有哪里推导错了！
这时，他看见苏慎玉的脚动了动。
下一秒，苏慎玉就消失在了他的面前，他匆忙抬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见他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疯狂逃窜的背影。
程栩之前只是惊讶，但看到这一幕，他心里的怀疑陡然加深了。
如果他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会如此慌乱，甚至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口？
可如果他真的是昨晚的人……
这可能吗？
程栩自认为了解苏慎玉，他就是一个典型的乖乖男孩，从小被娇宠长大，习惯了所有人都围着他转，所以养成了有些骄纵的性子，但他的本质性格却不坏，既单纯又爱相信别人，这也是程栩把他作为目标的原因。
程栩思忖了片刻，还是拿不定主意，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隔壁的房门上。
他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烦躁，敲响了房门。
“请问有人吗？”
他敲了好几次，房门里一丝回应的声音都没有。
他将耳朵贴在房门上，又仔细听了听。
里面仍然一丝声响都没有。
程栩舒了一口气，或许昨晚是他听错了，其实隔壁只住了苏慎玉一个人。
.
苏慎玉坐在庭院的花坛边，一脸闷闷不乐，手中拿了朵花。
这几天，苏慎玉整个人都要郁闷死了。
自那日夺路而逃之后，他一直没想好如何向程栩解释。
所幸，程栩也没催他。
但就算他不问，这个解释早晚也得做吧！
苏慎玉叹了口气，对着手中那支花说了声“抱歉”，然后扯下了一个花瓣。
“说。”
他又扯下了一只花瓣。
“不说。”
“说。”
“不说。”
……
“不说。”
他的手里剩下了一个光杆，摘下来的花瓣全都堆在了一个袋子里——回头陈妈会把它们积攒在坛子里，发酵成酒。
所以最后还是不说实话吗？
这时，苏慎玉听到手机振动了一声，他打开手机，看见了一条来自陌生人的短信：
“那天早上你的男朋友没有看见我。我可以编一个理由，说我那夜未归，而你只是走错了房间。另外，我非常抱歉那晚我因为冲动做出的事情，希望不会影响你们之间的感情——奚。”
苏慎玉的目光在“奚”字上停留了片刻，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还不知道那个罪魁祸首的名字。
不过这个姓氏很少见，回头找一下宾客名单就行了。
苏慎玉叹了口气，花瓣让他说假话，那人也主动提出来要帮他做伪证。
似乎所有的迹象都为他指明了一个共同的方向。
可是……
几秒钟之后，他回复了那条短信：“不用了，谢谢，我会如实和他说的。”
苏慎玉想要得到毫无保留的爱，那么按照对等原则，他应该首先对他的爱人毫无保留。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程栩遭遇了这样的事，他也会想要得知真相，而不是一个被精心粉饰的谎言。
在得知真相后，他可能会难过，会愤怒，但更重要的是，他一定会安慰他的爱人，在情感上支持他，成为他坚强的后盾，而非背他而去。
他相信，真正的感情是建立在真心与诚实上的，而不是用谎言勉强维持的。
所以，他会和程栩说实话。
如果程栩无法接受，他会道歉，然后分手。
苏慎玉点开了程栩的对话框，打出了几个字，又删删减减了几次，最后只剩下一句：“你有时间吗？我们见一下吧。”
.
苏慎玉和程栩约在他们常常一起用餐的一个餐厅，正值晚餐时分，食客很多，但大多是上流社会的人，环境很安静。
苏慎玉心不在焉地扒拉了几下小蛋糕上的奶油，把蛋糕上的小猫造型磨平，他悄悄抬起眼皮，去偷瞧对面的程栩。
程栩脸上一丝异样也无，仿佛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面前的意大利面上，正在有条不紊地吃着。
自从他们见面，程栩完全没提起那日的事，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他还是和往常一样，先点苏慎玉爱吃的菜，再随意给自己点个主食。
苏慎玉心里有点堵，眼睛也有些干涩。
程栩越是这样，他越不能瞒着他。
否则，他就变成坏人了。
苏慎玉咬咬唇，轻声唤道：“程栩。”
“嗯？怎么了？”
程栩抬头看向他，眼中是化不开的温柔。
一对上程栩这样的眼神，苏慎玉的心里又打起退堂鼓来。
真的要告诉他吗？
如果告诉他，对于这样无辜的他来说，贸然遭受这样的打击，是否也很残忍呢？
可是要是不告诉他……
就是完完全全的欺骗了。
苏慎玉再次咬了咬唇，力求让自己多一分清醒，他轻声说：“程栩，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哦，你要说的是那天晚上的事吧？”
苏慎玉简直感觉晴天霹雳，他难以置信，声音都颤抖起来：“你知道……”
程栩的面色却很平静：“你是走错了房间？”
“对，我是走错了房间……可是……”接下来的话苏慎玉却再也说不出口了，因为他看见程栩长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
“我猜也是，你总是迷迷糊糊的，肯定是把我的房间号记成了别人的，还好那晚那间客房没人住。”
苏慎玉仿佛看见眼前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延伸出了两条方向迥异的路——
往左走，他可以一声不吭，程栩什么都不会知道，这件事终将翻篇，他还可以和程栩订婚结婚，安然享受着他的一切温柔和照顾。
往右走……一切美好的假象可能都会破碎。
苏慎玉咬了咬唇，他的眼前逐渐朦胧起来，一股自心而生的难过逐渐弥漫至他的胸腔，又堵又涩。
“你怎么了？”直到一张纸巾被递到他的面前，他才发现蒙住他视线的是泪水，他哭了。
苏慎玉没有接过那张纸巾，他眼睫稍挂着泪水，望向程栩关切的脸，然后尽可能冷静下声线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
十分钟后，程栩的神色变了，由微红转成了青色。
他的嘴张张合合，反复了几次后，他依旧什么都没说，但即便是眼角的末梢也能透出他的怒意，他胡乱用手一挥，就把桌子上的玻璃杯挥到了地上。
“砰！”玻璃杯砸到地上碎裂溅起的碎片划破了苏慎玉的手指。
他的手指一缩，好疼，眼眶中的泪水又沁出了一些。
苏慎玉咬了咬唇：“程栩，如果你接受不了的话，我们可以分手……”
“为什么要分手？”
苏慎玉期待地抬起头，却正撞进程栩带着恶意的眼神。
“你难道以为我没有别人吗？”
苏慎玉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瞪大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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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塌了，竟然距离上一章又隔了那么久！
我错了，下次不会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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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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