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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局
俩人交谈期间,霜墨一直在她们身后不敢出声。
闻听此言,他扯了扯嘴角,无奈说道:“我也是……来渡劫的。”
善从薇遥指着他的鼻子:“你跟我来到了同一个虚妄之地!还被天道安排成了一对!”
霜墨故作淡定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善从薇上下打量着他:“你也是九重天际的?那个宫?那位仙君?”
蒋瑶在天上时其实与霜墨并不相熟,只是点头之交。
蒋瑶凑在善从薇耳畔:“他就是听雪殿的霜墨仙君。”
善从薇听到解释更加地吃惊了:“听雪殿!他!”
蒋瑶颔首。
“可……可听雪殿那位不是性格孤僻,高贵冷傲,极其缄默之人吗?你看看他,他那点像不爱说话不爱出门的,他……”
善从薇无比严肃的掰正蒋瑶的脸蛋,盯着她的眼睛:“你跟他很熟?”
蒋瑶老实作答:“不熟,不过同在一处共事,见到之时不能越过不理,算是点头之交。在九重天际时,我只知道听雪殿那位的性格,不知道名字究竟是何。”
“如今呢?”
“额……”
霜墨竖起耳朵。
冗长的沉默。
善从薇放弃了,她拉着蒋瑶的手:“甭管他是谁,如今虚妄已破,我们先回雪莲阁。”
蒋瑶跌跌撞撞地被她拽着踏上了登天梯。她偷偷撇向身后。
霜墨觉察到她的视线,温柔的与她对视,落后她们数步,也踏上了登天梯。
三人每上一阶,登天梯的灵光便乍然闪烁。待他们踏出下一步后,登天梯的台阶也随着他们的更上一层而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片如云雾般迷蒙地虚空。
浩瀚的九重天际,时间如流水般悄然无声的匆匆而过。
雪莲阁内,蒋瑶坐在院内花树下的秋千上,慢慢晃荡着。善从薇修剪着院内的花枝。
“从薇上仙,从瑶上仙,你看我带什么好东西来了!”长源仙君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都是老相识了,两人便没动。
长源熟门熟路地来到院内,把好不容易寻到的烈酒小心的摆在石桌上,随手一伸,变出四个白玉酒盏。
“忙什么呢?好不容易渡劫归来也不寻我喝酒玩耍了,没意思啊!”
善从薇直起身来刚想回讥却突然愣住了。
院内除了长源外还有一人。那人一身绯红锦袍,坐在石桌旁右手端着酒盏,眼神却一直看往前方,他正在与秋千上的蒋瑶含情脉脉地对视。
善从薇指着霜墨:“长源仙君今日带了人来?这是何人?”
长源喝了一口小酒,先是感叹了几句:“不亏是残书酿出来的酒,清香甘烈,回味无穷啊!”
然后才放下酒盏介绍道:“听雪殿的霜墨仙君,同你一样刚刚渡劫归来。你不认识吧?”
善从薇冷笑:“不认识。”
“从瑶上仙也不认识吧?”
“……不熟。”
蒋瑶这个名字被叫惯了,她对从瑶这两个字产生了一些陌生和不适应的感觉。
长源是九重天际做媒的一把好手,与他相熟之人众多。这两位性格好、长得美且单身了十几万年的上仙他怎么可能放过。
他左右瞅了瞅,善从薇面冷心硬,霜墨也是如此性格之人。
嗯!这两人不合适!
长源把目光对准了秋千上的蒋瑶,端起酒盏走到她身旁,一边小酌一边开始了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
蒋瑶双手握着秋千的绳索,额头轻轻抵着支撑的绳索,耳边听着长源喋喋不休的声音。
同时,与霜墨的目光相触,两人深邃的眼神里皆藏着无尽的柔情与热枕,他们无奈地相视一笑。
善从薇面无波澜地观察着这一切。
就这样吧!
经过这百年的相处,霜墨这种人勉强还算可以。瑶瑶喜欢他,他亦对瑶瑶情根深种。
就这样吧!挺好的!都……挺好的。
善从薇倒了杯烈酒,仰头一干而尽。
中秋节已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月饼与桂花酒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欢声笑语传遍了街头巷尾。
夜幕时分,街上热闹非凡。
街头两边的摊贩们热情的吆喝着自己的商品。各色行人穿梭其中。孩子们拿着自制的灯笼在街头巷尾跑来跑去。年纪大一些的,坐在角落里喝着小酒,品着小菜,笑呵呵的看着这一切。
霜墨指着旁边的摊子:“还吃吗?”
蒋瑶摸了摸肚子:“不了,太撑了。”
霜墨凑近调侃:“怀上了?我养!”
蒋瑶娇嗔地捶了他一拳,冷“哼”一声前往下一个摊子。
前方的善从薇轻纱遮面,面纱下的表情毫无波澜。
熙熙攘攘的夜摊夜市上灯火辉煌。灯笼琳琅满目,形状各异,灯火照亮了每一个角落。
蒋瑶以一袭白纱遮面,与其他普通百姓一道漫步在喧嚣的街市上。她的眼神流转于街头巷尾,一旦发现令人眼前一亮的稀罕之物,便会立即上前,毫不犹豫地将其买下。
蒋瑶满意地打量着手中的东西:“没想到凡间的夜晚会如此热闹。”
霜墨的左手提着一堆点心,右手一直放在她的身后,他眼神专注地看着蒋瑶:“嗯,你要是喜欢我们时常下来玩。”
蒋瑶把东西递给霜墨,目视前方:“上仙不宜随时下凡,如今的时光还是我用长源仙君的机关撬开天际一角,偷偷下来的。”
霜墨不客气地扶在她腰身上:“嗯,娘子厉害,我如今是占了娘子的光。不过……”
蒋瑶稍微动了动,没有挣脱,便任由他抱着:“想说我渡劫的事?”
霜墨双眸中满是担忧和略微的不甘心:“你觉得此次会渡什么劫?要是情劫?”
蒋瑶勾起唇角:“天道随意安排的,我怎么会知道呢?”
“我陪你去!”
“别了吧,我心有牵挂不能成神,这次渡劫时间不会太久也不会太难的,你就放心吧。”
霜墨心里划过一丝暖流,他心满意足地颔首,低头凑近蒋瑶的耳畔:“娘子的牵挂是什么?嗯~我~”
蒋瑶被耳畔的热气熏得发痒,她眼神飘忽,四下随意扫视着,语气支支吾吾:“自然是…………”
话没有说完,她看见什么似的突然愣住了,张口结舌,眉毛扬起,满脸的不可思议。
霜墨担心问道:“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蒋瑶抬起手臂竖起一指,手指颤抖地指向前方,音色更加颤抖:“霜……霜墨……你……那……”
“……什么?”
霜墨顺着她的手指向前方看去,然后……
“啪嗒——”
手里的点心小食全部落地,霜墨瞪大了双眼,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置信。他的双唇微微张开,发出一声惊呼,声音因紧张与激动而变得沙哑如破锣。
“乾临!!!!!!”
善从薇的手心被指甲划破,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血痕。
她平息着紊乱的呼吸,缓步走到临近的摊位前,拿起摊位上的东西左右瞅着,故作不解地问道:“老人家,前方那位身着玄色刻丝锦袍,头戴赤金素纹冠的男子……是何人?”
老人家抬起眼,随意一撇便毫无犹豫地开口说道:“姑娘,那位公子可不是普通人,那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当今皇上的亲外甥。”
善从薇好奇接道:“哦……原来是金尊玉贵的小王爷。我从外地而来,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尊贵之人。只是,不知这小王爷姓甚名甚,性情如何?”
老人家连忙摆手:“皇室的名号岂能随意提及,这是要砍头的大罪。”
善从薇扔给老人家一大锭金子:“我只是好奇,老人家可以小声一点。”
普通百姓什么时候见过如此多的钱财,这一锭金子够他们全家活上几辈子了。
老人家怕她反悔似的急忙拿起摊位上的银子,咬了咬确定它足以保真。这才眉开眼笑地应答:“我也就与你说了,你可千万不要传出去。”
善从薇笑着颔首。
老人家双手拄着摊位凑上前来:“那位的名字叫乾临,乾乃是皇家的名号。乾临小王爷的性格可是极好的,从未仗着身份欺辱过任何平民百姓。不过他的性格太过肆意潇洒,时常外出游玩,甚少在都城内。今日你能见到他,想必是因为中秋佳节,长公主特意把他传召回来的。”
善从薇眼神平静,面纱下的表情淡然如水,她低头呢喃:“乾临……”
随后她抬起头来,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既然是皇室中人,想必这位乾临小王爷的侧妃妾室不少吧?或许……他已有正妃?”
老人家再次摆手:“一个都没有,这乾临小王爷最是洁身自好了。皇室一族十四五时便要定下正妃,但这乾临小王爷却死活不肯,哭闹了好长一段时间后长公主才勉强妥协。小王爷自那以后便开始游山玩水,除了重大礼节之外,甚少回京。前段时间小王爷刚行完加冠礼,长公主殿下又提及了此事,小王爷又是死活不肯,当时就想离京出走。长公主殿下好说歹说这才勉强留下过节。”
善从薇歪了歪脑袋疑惑道:“如此位高权重,他为何不肯?”
老人家道:“这小王爷也是位奇人,生在妻妾成群的皇族却非要追求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不乐意让长公主给他随意挑选不认识的女子,非得要自己看上的他才会娶。”
善从薇莞尔一笑,她无奈道:“听起来……很幼稚……”
一条偏僻的胡同内,善从薇换了一身月白色鲛纱长裙,为自己用了数次清洁咒。又随手一摊,变出枚通体透白的羊脂玉玉簪,别在了乌发上。
琳琅满目的灯笼如同璀璨的繁星,将整条街装点的像是身在仙境。
长公主府内的侍卫愁眉苦脸,斟酌着话语,笑眯眯道:“小爷,今儿是中秋节,王妃给小的传话希望您回府与她用个团圆饭。”
乾临漫无目的地在街市上踱步,无聊的把玩着腰间的玉牌:“回府?宫中不是设了宴席吗?我母亲现在该是在宫中吧。就你这样的,还敢来骗小爷!”
侍卫连忙附和:“那是,小爷才高八斗,智深勇毅,无所不能。才智就犹如那山间的清泉,源源不断,令属下敬佩不已啊!”
乾临停下脚步,转身抬起手掌给了那侍卫一拳。
“小爷我的好还用你说,我告诉你,今日少跟我提母妃,天天在我耳旁催我成婚烦都烦死了。那些世家女子身娇体贵的,风一吹就倒,小爷我才不喜欢那样的。小爷我有钱有势,这辈子游山玩水好不快活,干嘛非要找女子成家。我可不喜欢处处被人束缚着。”
侍卫捂着额头假意求饶,随后说道:“小爷,您这话可千万不要对长公主殿下说啊,她会揍你的。还有,哪有男子不成家的,每日回来屋内多一人与你谈心温情多幸福快活啊!”
乾临又给了那侍卫一拳,这次下手比较重,侍卫被打的“嗷嗷”叫唤。
“小爷我就想游玩一生,恣意山水。天大地大,去哪里不好,成家?那是不可能的!”
说罢,不顾侍卫的唠叨转身抬头,迈步欲走。
就在这时,一道宛如白云般轻盈的身影,从乾临身侧飘然而过。乾临转身之时未曾察觉,猝不及防之际,他无意间撞上了那道洁白的身影,一股淡雅清新的香气扑鼻而来。
那道身影实在太过孱弱,摇摇欲坠片刻,终是摔倒在地。
乾临顿时意识到自己的失礼,观其衣裙竟是位女子。他急忙蹲下身去,伸手想要把那女子扶起,却又觉得不妥。
他手忙脚乱期间,侧头凝视着那女子被长发盖住的脸颊,不知所措地开口问道:“姑娘,你还好吧?能起来吗?要我扶你吗?”
“多谢公子,那便有劳了。”
说罢,那女子抬起如玉般莹润洁白的纤纤玉手。
乾临先是被那清冷空灵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呆滞一息后,他蓦然反应过来,目光登时转向了那只手。
他的双手小心翼翼地搭在手臂上,动作轻柔而稳重,稍一用力,便把那女子从地上扶了起来。
乾临看着那女子的长发,温和说道:“姑娘可有受伤,刚刚是我……我……”
他陡然间停止了话语,瞳孔瞬间放大,脑海中一片混沌,无法思考,犹如一座没有呼吸的雕塑般被定在了原地。
只见那位白衣女子抬起了头,露出了一张绝世倾城的容颜。螓首蛾眉,樱唇玉齿,静若幽兰,冷艳冰清,双眸如盈波流星,腰身堪堪一握。
女子面色淡然,朱唇轻启:“多谢公子相扶。”
乾临没听清她说了什么,只知道自己的心脏跳的快要迸发出来了。那女子美的让他完全无法用言语形容出来,他觉得无论什么样的词用在她身上都显得格外俗套。
此刻的乾临思维模糊,思路混乱,脑海中只剩下了一个词。
他梦呓一般地呢喃道:“好美……”
他们彼此对视着,目光在空气中交织碰撞。
夜晚的清风温柔地吹拂而过,使得那洁白如雪的衣袖顺势搭在了乾临的玄色长袖上,两股衣袖黑白交叠,在夜风中轻轻飘动,翩然流转,缠绵悱恻。
目睹一切的蒋瑶忽而笑了起来。
她伸出左手回抱住霜墨,语气轻快道:“看来,我们要在凡间待上几十年了。”
霜墨了然轻笑。他俯身靠近蒋瑶,在她的侧脸上留下一个温柔的吻。
“是啊,跟你在一起,真好。”
街道上的灯笼熠熠生辉,中秋佳节,熙来攘往家户同庆,一切都那么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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