捂嘴

　　只是问清楚现场情况的警察没有刁难她们，不过饶响留了很久。

　　齐萧和派出所的人还是蛮熟的，便随口问了几句。

　　“怎么饶响问了那么久。”

　　一个路过的女警接话：“本来没什么的，但是饶响的直播间关注度太高了，所以留多了一会儿。”

　　两个人也还算耐心，都等着饶响。

　　但派出所的琐碎案子太多，大厅不只有她们两个人。

　　她们就在角落边的一排座椅上，静静地等待，也看到了世间百态。

　　一会儿是喝醉酒的男人来闹事，一会儿是互殴的人来讨说法，还有一对情侣不知道在争执些什么。

　　“姚芳！没事，我们还可以复合，复合之后这些你都不用还了。”

　　这个在前台说话的男人故意扯大嗓子，想要所有人都听得见。

　　离这个男人有些身位的女人应该就是他口中的姚芳。

　　姚芳翻了一个白眼，也不理这个男人，说着：“我看你是真的哪里都很小啊！”

　　她大声地讽刺着这个男人，一时间，男人无地自容，又马上怒气冲冲：“老子不调解了，调个屁！老子就要让这个婊子一无所有！”

　　听上去，这个男人显得特别无知。

　　齐萧和陆三时只能在一旁先观察一下到底是什么回事。

　　被骂的姚芳也不怕这个男人的攻击，“杨威我告诉你，一无所有的不是我，是你自己。”

　　简简单单的一句，惹得其它案子的当事人纷纷回头盯着这个男的。

　　“兄弟，你叫杨威啊？该不会又小又……”另一个持刀伤人的男人调侃着。

　　杨威现在更加无地自容了，“警官！警察呢！手续好了没！”他很急着要走。

　　丢了面子的男人想要找回自己脸面的时候，更像一个小丑了。

　　“姚芳，我刚刚和你说复合都是抬举你了。要不是我，哪个男人看得上你？”

　　听得在场的人都很气愤。

　　不知从哪来的人，突然给了杨威一个耳光，威胁到：“我警告你，别再纠缠我女朋友。小不点。”

　　这个霸气十足的人看样子有一米九，光看衣着猜不出她的职业，但应该是个很有底气的人。

　　不知丢了几次脸的杨威还在挣扎：“你们！”停滞了一会儿，他又开始找补，用不知哪里来的自信嘲笑着：“我都不知道你们两个女的能干些什么，能刺激吗？”

　　那个刚才调侃杨威的男人也不插嘴了，在一旁看热闹。

　　杨威还插上一句：“你！姚芳，记得还钱。调解？狗都不调！”

　　说完，那一米九的女人却笑了，“小不点，我说你真的什么都小啊！你的钱拿来的都不知道吗？拿对象的钱买礼物送给对象，分手后还要折现还给你。空手套白狼算是被你玩透了。”

　　杨威也不管，只说着还钱。

　　在场的人没一个劝和的，只有角落边的二人，站了出来。

　　“先生，你好，听了你们这场对话，我建议你还是调解比较好。”齐萧一开始，语气还算平和。

　　“怎么还来了个多管闲事的，我说你们女人真是小肚鸡肠，呸！”

　　陆三时也不忍说着，“先生，我是一名律师。我可以很专业地和您说，你要是起诉，不仅拿不到钱，还得赔钱。还是调解的损失比较小。”

　　那男人听到这话有些心颤，但还是装着胆大地说：“律师？我管你律师还是法师，我偏偏就不调解！”

　　一名女警出来了，维持着秩序：“都别吵，派出所呢，吵什么吵。”

　　女警走到齐萧身边，习惯地称呼着：“齐庭，我们问完饶响了，她可以走了。”

　　同一时刻，杨威的朋友也来了，看上去比较斯文。他偷偷地和杨威说：“我说兄弟，你别说话了！这人是法官啊！”

　　有些震慑的名号吓得杨威屁滚尿流地离开了。

　　齐萧也不加以解释了，她问女警：“巫亚怎么了？”

　　“还在等法医鉴定结果，但我们目测像是枪击。”

　　看样子，巫亚真像广播里说的那样，被杀害了。

　　饶响一出来，显然还是愣住的，还没有逃出巫亚倒下的那一个画面。

　　一些无处不在的领导总会挑时候来打扰，饶响接通了来自直属领导的电话。

　　或许是这一次突如其来的命案太过震惊，显得工作的指责不再突显。

　　“饶小姐，你还好吧？”陆三时关心道。

　　饶响弱弱地点头，但随后又长叹一口气。

　　眼下，再怎么安慰都是无果的，陆三时试探性地问着饶响：“饶小姐，刚刚在场馆那你说你和巫亚的关系，能方便透露一下吗？”

　　听着这话，饶响睁大了双眼，抿着嘴唇，彷佛失忆那般：“我说什么了？哦！开场前不是说了，我经常采访巫亚吗！”

　　“不对劲。”齐萧听着，和陆三时对了一眼。

　　还想着追问，另一个人进来打断了整个场面，她径直走到饶响身边，估计是饶响的朋友。

　　“响，走吧。”那人安抚着，看上去两人非常亲密。

　　拉着饶响的手，那人或许也察觉到齐萧和陆三时对饶响有些友善，便也顺道打过招呼后，离开了。

　　没有找到官方的答案，齐萧和陆三时也只好暂且作罢。

　　车上，司机不再是齐萧了。

　　“三律，你觉得饶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齐萧闲下了双手，不由得环抱起来。

　　“提起巫亚那一句？”陆三时驾驶经历没有齐萧丰富，注意力还是得放在马路上。

　　“我觉得？嗯……”开着车的陆三时总是停顿，“应该就是字面意思。”

　　“就是说，这场演唱会结束以后，巫亚就会和饶响在一起？情侣关系的那种？”齐萧在请求确认。

　　“照饶响的说话，就是这么个意思。”

　　还打算细挖的齐萧突然间反应过来，“哎呀！我们又不是公安，等侦查报告出来再说吧。”

　　说的也是，陆三时专注开车，“嗯”了一声。

　　原本还想享受一场顶级演唱会，结果却被命案卷了进来。

　　“也可惜了崔小姐的好意，唉。”齐萧叹气道。

　　一个盯着前方，另一个朝着窗外，望着掠过的各式风景。

　　“那我们现在直接回家？”遇到了分岔口，陆三时淡淡地问。

　　现在的时间不算早，但对于年轻人来说，也不算晚。

　　“要不然？再找点节目玩玩？”

　　两个人都没有一丝的睡意，倒是特别精神。

　　“这个点，热闹的地方，不是酒吧就是大排档了。”陆三时琢磨着。

　　说到酒吧，陆三时想到了一些事情。她放慢车速问道：“萧老师，我很好奇，上次我们不过是喝了点米酿，你怎么就倒下了呢？”

　　齐萧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对着陆三时随口答道：“那不是看到你就醉了吗！”

　　说完，两人都不作声了。齐萧也不知怎的，咳了两下，回补道：“嗯……那个，要不我们还是回家吧。”

　　弱弱的一句，两个人都同意了。虽然今晚不能尽兴，但她们都知道，最重要的是庆祝二人合办的案子总能顺利进行，回到家里稍微整一整仪式，也是一样的。

　　好不容易有个空闲的晚上，她们似乎都想要解开一些疑惑。

　　“那个，三律，那天崔菡媛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哪天？”

　　“就是，卓冉和我吃饭的那一天。”齐萧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吐出口。

　　陆三时也被唤起当时的记忆，不紧不慢地说：“怎么这么问？”

　　齐萧也不清楚，这是一种直觉。

　　“就，感觉你俩说了些什么。”

　　“也，没什么。”陆三时低头细语。

　　听语气，齐萧更加感觉有事瞒着她，但不方便说的话，齐萧也就不勉强了。

　　或许换一个角度，会更加顺利。

　　“三律，会不会我们就真成了律师界的情侣档了呢？”

　　“不知道。”陆三时不太敢现在想这些事，那天，崔菡媛引导着她一步一步地了解自己的感情，她感觉自己，对齐萧太不一样了。

　　没有肯定的回答，齐萧作罢了。

　　次日，工作中的陆三时收到了新的委托，是饶响的。

　　“这么说，你俩看演唱会遇到的人，变成了你们的当事人？”

　　“三号法庭”包厢，崔菡媛听了一连串的描述，总结道。

　　二人点头，二郎腿都是同一方向的。

　　“警方怎么说？”崔菡媛又变成了那个主持人。

　　但这只是案发的第二日，按道理，效率再高也不会那么快的。

　　不过，有点迹象的是网上的人。

　　陆三时拿出一早就打印好的资料，一一摊开，指着说：“饶响找我，除了昨晚她接受了调查，但今天她又被叫去审问了。她那边，我知道的还不算太多。但是网上的舆论，我们可以先看看。”

　　齐萧补充着：“昨晚我就注意到，事故一发生，饶响就手忙脚乱的，不像是凶手。”

　　崔菡媛听着，“那么说，饶响现在很有可能被误解成杀害巫亚的凶手？”

　　陆三时继续指着那几张资料，一一说着：“你们看这些言论。”

　　“这个主播不会是为了博取流量，故意杀了巫亚吧？”
　　“2亿+的在线人数，哪个明星能有啊，何况这主播见都没见过。”
　　“我想起来了，各位！这个主播之前还采访过巫亚呢。”
　　“你们看！你们看！我找到主播的小号了！”
　　“咦惹，小号原来就是巫亚的追星号啊！”
　　……

　　还有很多诸如此类的言论，不同角度的，但共同点都是将矛盾指向了饶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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