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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稷病重
杨墨尘看着高喜十分不解的问道:“高喜,怎么回事,说清楚。”这么多年来,杨墨尘渐渐心如止水,气息内敛,性格沉稳,此刻却是慌了神,从那年后,杨稷再也没来过云舒山,他本来想着可能是国事繁重,而如今高喜如此慌张,他断定杨稷肯定出了大事。
“陛下不行了,殿下快随我回宫啊,陛下就等着见你一面了。”高喜此刻是痛哭流涕,杨墨尘犹如雷击一般,满眼的不敢相信,随后急忙朝着外面跑去。
“安儿,快随我走,你皇叔出事了。”杨墨尘来到药园,看到那倾城脱俗的少年,焦急的开口喊道,杨若安此刻正在收取晨露。
听到杨墨尘话后,手中东西应声落地,杨若安显然是慌了神。
“师父,怎么回事,皇叔他?”杨若安无比焦急的问道,满脸不安之色。
原本淡然出尘的父子二人此时因为一道消息皆都是乱了心神,随后一行人快马加鞭朝着云舒皇城而去。
一路畅行无阻,他们赶回皇宫,这是十年来杨墨尘第一次踏进这里,踏进这个曾经的家,然而此时他却没有精力关注周遭熟悉的环境。
“殿下!”一众老臣看到杨墨尘回来,皆都朝着杨墨尘躬身跪拜,杨墨尘却是视而不见,朝着里间而去。
此刻所有文武大臣,后宫妃嫔,皇子皇女皆都在这天舒皇宫,全部守在这里,太医院众太医此刻全部在原地踌躇不前,纷纷面露苦色。
“皇兄,你可算来了。”皇后齐瑶已是眼睛红肿,看到杨墨尘后,慌张说道,显然已经是六神无主,杨墨尘的到来,让她感觉有了主心骨一般。
“皇后娘娘。”杨墨尘行了一礼,随后看到龙榻之上躺着的杨稷。
“稷儿,这是怎么回事,稷儿为何如何虚弱?”杨墨尘特别心疼,随后转头,冷漠的看着一群人质问道,而杨若安看到杨稷后,一瞬间便红了眼眶。
“皇叔!”杨若安声音颤抖的喊道,他怎么也没想到过,有一天杨稷竟然会如此虚弱。
“皇兄,是陛下不许我们告知你,其实陛下五年前就已经发过一次病,后来听说安儿出事,他刚刚痊愈就去了天舒山,回来以后,一心扑在国事之上,前几天病倒了,我这才慌了神,让人去请你回来。”齐瑶一边擦拭泪水,一边诉说,杨墨尘脸色再次苍白几分,难怪那一次他感觉杨稷怪怪的,神色也有些不对,怎么自己就没有细想呢。
此刻最自责的莫过于杨墨尘,五年前杨稷曾言,让他下山回朝来帮他,结果他拒绝了,如果他同意了,是不是今天杨稷就不会这样了。
他镇定心神,随后取出项链,打算以返魂丹给杨稷续命,其实他很清楚,杨稷已经是油尽灯枯,哪怕是返魂丹也只能延长几日时间,然而他舍不得,就在这时,杨稷缓慢醒来,或许是听到了他的声音,杨稷努力的睁开双眼,眼神中满是不舍,看到他手里的项链,杨稷便知道他想干嘛,随后便握了上去。
“皇兄,你回家来了,我一直在等你,我害怕等不到你…咳咳…”杨稷虚弱的声音,更加刺痛了杨墨尘,内心都是抽痛起来,如今他悔不当初,他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他支持不住的时候发现,自己当时为什么不答应呢!然而现在说这些终究是为时已晚了。
“陛下,你可得好起来啊!”齐瑶看到杨稷醒来,颤抖着声音哽咽道。
“皇后,辛苦你了,你带着其他人先下去,我和皇兄有话说。”杨稷看着齐瑶,目露柔色,随后低声说道,齐瑶听到后,微微点头,面露不舍的招呼众人离开,而身为太子的杨锋却有些好奇的看了看杨墨尘。
“母后,你说父皇留皇伯伯在里面会说什么?”杨锋有些疑惑,齐瑶却是摇摇头,他知道杨稷和杨墨尘的关系,此时兄弟二人怕是已经在做最后的告别了,想到杨稷不行了,她就感觉心痛难忍。
而在室内,杨稷拉握着杨墨尘的手,抓住了杨墨尘的项链。“皇兄,你还是这般傻,返魂丹如今仅剩一颗,万不能随意使用,幸好我醒来了,否则就被你浪费了。”杨稷虽然已经到了药石无医的地步,然而神识却还算清醒的,看到杨墨尘为自己如此伤心,杨稷觉得就很值了。
“稷儿,放开,跟你比起来,区区返魂丹又算得了什么呢!”杨墨尘挣扎的想要脱开手,却被杨稷紧紧抓住。
“皇兄,你听我说,其实我早就该走了,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上天保佑,给了我足够多的时间,我问过他们,就算有返魂丹也没用了,如今我的五脏六腑怕是已经烂得差不多了,你知道的,返魂丹救不了我,好好留着,希望你们一辈子也用不上它。”此刻的杨稷气虚无力,这几年因为病痛折磨已经是瘦了一圈,如今更是有些骇人,然而杨墨尘看到这样的杨稷,只觉得心痛难忍。
“稷儿,你为何不告诉我?如果当年你告诉我,就来得及啊!”杨墨尘眼含热泪,后悔不已,他不由得有些责怪躺着的杨稷。
杨稷听后嘴里扯出一丝笑容,由于病相,看起来竟有些恐怖,杨墨尘和杨若安看到后,泪水止不住的滴落下来。
“皇兄,我也没想到只能撑到现在了,人固有一死,皇兄不必难过,当然,看到皇兄为我如此伤心,稷儿此生无憾了!”杨稷微咳嗽的说道,哪怕他做了十余年的皇帝,在杨墨尘面前依旧还是那个杨稷。
杨墨尘听到后可是再也没有憋住那一抹热泪,前五年他其实一直排斥杨稷,哪怕是他亲手将杨稷推上哪个位置,他还是防备着,“皇室无亲情”他不敢不妨,然而杨稷对他始终是抱着那一刻赤子之心,想及此处,他就更加内疚。
自从杨稷去了天舒山,二人就太子一事发生分歧,又重归于好,自那以后的五年他放下前尘种种,在天舒山每日打坐练武,不问世事,怎么也想不到如今再见,已是生离死别之际。
“皇兄别哭,别哭啊,你知道的,稷儿最怕皇兄的眼泪,想我们幼时,稷儿只有皇兄,皇兄从小教育稷儿为君之道,稷儿无一不记得,渐渐的我就习惯了每日跟在皇兄身边,还记得父皇和皇叔那时候最喜皇兄,爱屋及乌,我竟然也有一份父爱和母爱,稷儿不亏。”杨稷忆起少年之时,神色满是幸福,虽然他娘早早就没了,然而因为杨墨尘,他有了世间最好的母后,毕竟墨婉琳带他在身边的时间比杨墨尘还长,而且确实将他当做亲子一般疼爱,这些话却更加刺痛了杨墨尘。
“对不起,稷儿,皇兄太自私了,对不起,如果我早知道,我就不会将一切丢给你了,对不起。”杨墨尘哭到不能自已,声音都有些颤抖,他是真的特别后悔。
“皇兄,稷儿不怪你,稷儿说过,此生为你守护江山是稷儿的使命,那日我去云舒山,真的想将安儿接回皇宫,真的!”杨稷生怕杨墨尘不信一般,特意强调了一下。
“稷儿,如今太子已经快成年,我刚刚看到了,你教得很好,稷儿,皇兄只怪自己太过软弱,最终害了你呀。”杨墨尘有些语无伦次,杨若安在一旁早已经是泪流满面。
“皇兄,如果能回到过去多好啊,当年父皇听信谗言,萧相公含冤而死,将定北侯府下狱,是你拔剑将那奸贼斩于朝堂之上,人人都说你是为了宣瑾,我却知道,你是为了我天舒百年基业,最终父皇在形式之下被逼写下罪己诏,将你太子之位废了,如果那时我代替你做了那件事,是不是今日的天舒就会更加强盛。”杨稷嘴角含笑,满是憧憬向往之色,那时候的杨墨尘真的好威风,何等的意气风发,是他此生最敬佩之人。
“稷儿,你太傻了,如今的天舒在你的治理下,已经强盛数倍,一道赐封圣旨将我天舒震动,参军之人达到顶峰,如今的天舒真可谓兵强马壮,此乃不世之功,人人都在称赞我的稷儿为千古明君,天舒之福啊,稷儿这些年所做所为必将万世传颂,你比我更加适合,我的稷儿长大了,真的长大了。”杨墨尘牵着杨稷的手,苦笑着说道,十年来,天舒日渐强盛,百年之内无人可撼动,这是多么自豪的事。
“皇兄,我好怕,好怕我不在了就没人可以护得住你了!如今天舒强盛,然而锋儿年幼,做事尚不周全,外戚势大,我就怕他………!”杨稷提到此处特别担忧,齐瑶乃是国公之女,兄长齐剑是定北军大将军,手下也掌管了自己的一批人,可谓是位高权重,他在时,并不担心,这些人他都可掌控,然而如今要去了,就有些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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