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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印第二十03
对于灵冷幽所说的除契约,苍浪和苍海多少都有一些担心。
“哥哥,不用担心,”灵素儿道,“冷幽虽然说我会受些苦,想来应该不要紧。我又不是那种一点点苦也吃不得的人。”
“可是……”苍海有些纠结,“血之契,如此断开……”苍海想起当年他看到云霜受血契的影响痛苦的模样。
“海哥,”云霜拍了拍苍海的肩膀,“再痛苦,也不会比那个痛吧,挺一挺就过去了。”
看着云霜,苍海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当然,云霜有过最痛苦的经历。他总是对他说,人的一生有过最痛苦卓绝的经历后,再没有什么可以害怕的了。可是就是这样,云霜总是那种咬碎牙往肚子里咽的个性,让苍海觉得很心疼。
“冷幽,说吧,要如何切断我与云哥的契约。”灵素儿道。
“在诛仙台……”灵冷幽道,“吞噬天雷业火……”
听灵冷幽之言,众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冷气。
“可……可是……”苍海觉得头皮都是麻的,“霜……霜儿,真的也要吞……”
灵冷幽点了点头。“这血契是双向的,自然要两人同受。”
那时,在劫心台,看到灵羽寒受到涅槃劫时的痛苦,苍海知道这涅槃之火的威力。可是那时,有灵素儿的神木之力的保护,才不至于让灵羽寒灰飞烟灭。而此时,若让灵素儿与云霜一同去受吞噬天雷业火之苦,没有人敢保证,两个人都会平安无事。
众人沉默,想要解除这血契,竟然要如此之大的代价。
苍浪怔忪半晌,终于道:“素儿,这血契,不要解了。”
灵素儿看着苍浪,心中似有无尽道不出的苦楚。“哥哥……”
银月躲在一边不语。她来到灵谷后,因为她幽冥使者的身份无人可以见到她但一直东飘西荡,很少露面。此时,她却突然出现在门口。
银月抱着双臂,清冷冷地说道:“这血契,怕是玉神不止用来封印麟儿力量的。”
苍浪幽怨地看了看银月。“他封禁的,还有我与素儿的姻缘……”
“玉神如此做……”银月轻叹,“也太过决绝了。”
苍海看着云霜,眼中有些迷茫。“那霜的咒印……”
“别解了……”灵素儿道,“我和哥哥……不要了……”
灵素儿的眼中一丝苦涩。“我以灵族之力尚可保住自己,可是云霜却只是一个凡人。他……”
“素素……”云霜知道,灵素儿做这样的决定到底有多痛苦。自从他做为灵素儿的影卫以来,几乎与灵素儿形影不离。她的所想,所念,云霜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灵素儿为他也做了许多。而他心头的这个咒印虽封印着他的自由,却也封印着灵素儿的情感。
“素素,”云霜道,“我不能这么自私。”
云霜转过头,看着苍海,“海哥,”云霜抱住苍海的肩膀,“我觉得,我们这么做实在对不起素素……你就答应我,让我与素素断了这个血契吧。”
苍海看着云霜的眼睛。云霜一直在为别人想着,从小就是如此,直到此时,他依然坚持着。苍海笑了笑,将云霜抱在怀里,点了点头。“我陪你。”
“云哥……”灵素儿看着云霜。
“素素,不用担心我。”云霜笑笑道,“我本就是你的影卫,做如此选择,不是应该的吗?”
“也许,可以保命……”银月突然道,“只是能到什么程度,我不敢保证。”
“什么?”银月的话让大家似乎看到了机缘。
“心头血……”银月道,“都说濒临殒命之人,在这时喝下心爱之人的心头血可保一命不毁。可是这个做法却也只是传说,没有人能真正做到……”
“我愿意用我的心头血保霜的性命。”苍海忙道。
银月摇了摇头。“你连仙体都不是,何来灵力。就算如他们所说,你有灵脉,那又怎样,你终究还是人类的身体,你的灵力根本不足以护住你的心脉,让你取这心头之血。”
流商也拉住苍海劝道,“是啊,海兄弟,这剜心之痛不是人类所能受的。对于人类来说,那天雷业火或还有保命的机会,可这剜心之苦,人类是万万不能受的啊!”
苍海拉住云霜,“你们都在劝我,却从未考虑过霜儿。他从小就在为别人牺牲,在为别人考虑。好不容易遇到我,我愿意为他,可是我却做不到,做不到……”苍海边说,边哭了起来。他抱着头,跪在云霜的跟前,“霜儿,哥哥做不到……”
云霜亦跪在苍海的面前,将苍海抱住。“哥哥,霜儿说了,我要保护,我要罩你,一辈子。哥哥不用担心霜儿的,霜儿是战神大人,记得吗?霜儿不怕的。”
云霜端起苍海的脸,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和哥哥在一起,霜儿很开心,真的。一切都是霜儿愿意。”
“可是,我不能失去你……”
云霜笑了笑,“可是,我们也不能这么自私,对不对?”
“我一定不会有事的。”云霜抵住苍海的额头,“信我,一定不会。”
·
诛仙台前,众人看着云霜和灵素儿。
“三道天雷,三道业火。”灵冷幽道,“二位请小心。”
灵素儿实出神木之力,护住自己和云霜的心脉,“冷幽,开始吧。”
灵木冉冉地将云霜和灵素儿二人环绕。一声天雷之声乍现,劈到了灵木中心。灵火燃起熊熊烈火,那火将二人团团包围。
“霜儿!”
“素儿!”
苍海和苍海不约而同地向诛仙台大声呼喊。其他人立即将他二人拉住。
“不可去。”流商道,“里面情况不明,我们也不知他们二人的情况,冒然过去,不但帮不了他们,还可能会伤到你们自己。”
灵无尘也点头道。“是啊二位,现在我们只能在这里等了。”
看着灵素儿施术放出的灵木慢慢地萎靡,消失,烈火也慢慢地消殆。二人从火海之中慢慢露了出来。
云霜皱着眉,看不出他此刻的感觉。
“无尘大人……”几个灵谷谷民看到这里的景象跑了过来,见到灵无尘施礼道。
“那不是素姑娘?她怎么?”
“素姑娘也得罪了灵启大人吗?”
灵无尘摇了摇头。安抚道:“素姑娘在接受历练。毕竟她不是我们灵谷出生的,灵力总还有些不太稳定。”
“可是这不是天雷业火……”
“神木之力是可以阻挡天雷业火的,你们也看到了,我们只有用此办法,才能让素姑娘真正释放她的力量。好了,好了,你们快回去吧。这里危险。”灵无尘将那几个谷民敢下了诛仙台。
“你扯谎的功夫可真高明啊。”若湖斜眼看着灵无尘道。
“那我能说什么?”灵无尘看着诛仙台上的灵素儿,“我不能让他们对素儿有任何的质疑,毕竟她是羽寒的女儿啊。”
当第二道天雷降下之时,灵素儿再将暴起灵力,施出神木。可是这一次,灵木却要比第一次小了许多。
“这天雷……”灵无尘蹙了蹙眉,心道:“在吞噬素儿的灵力……”
灵无尘结印,“我且助他们一助。”说罢,一掌击在地上,诛仙台上竖起层层土台。
天雷再次袭来,将灵无尘的土台击穿,灵素儿的灵木再一次的燃了起来。好在火焰退去,二人看起来亦似无大碍,众人才得以放心。
灵无尘的手却微微抖了一下。
“无尘哥哥,怎么了?”若湖察觉到了灵无尘的异样。
“这天雷果然非同一般……”灵无尘抄着袖子,“素儿也真是厉害啊!”灵无尘感叹道。
终于,挨过第三道天雷,待烈火慢慢退去。苍海和苍浪都迫不及待地冲向诛仙台。
“霜儿!”
“素儿!”
云霜一口血喷了出来。“哥哥……我还活着……”说着,昏了过去。
灵素儿亦晕在苍浪的怀里。苍浪连忙将灵素儿带下了诛仙台。众人亦纷纷跟着苍浪离开。
而苍海抱住云霜,却在诛仙台上迟迟未动。
原来,云霜的心口竟又再一次泛出点点灵光。
苍海不由分说,对着云霜的嘴唇,渡气过去。
“云霜他……”银月站在那里,“没用的,他的魂魄散了……”
苍海听言,怔怔地看着银月。“不,不可能,霜儿补过魂的。他不可能就这么说散就散的……”
“也许之前,他的魂魄是被补过一次。可是,这次天雷业火将他的魂魄再次撕开了……”
“银月,你会补魂对不对?”
银月点了点头。“可是你已经为他补过一次了,这补魂太多次,对你的伤害也很大……”
“我不怕,”苍海道,“不过就是一缕魂魄,不要紧。”
“你确定?”银月道。
“来吧。”苍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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