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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储?
康熙皇上深思熟虑之后下旨召见被拘禁的废太子胤礽,虽然这次召见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但是这些年他对胤礽的感情不是其他阿哥可比,两人一见勾起父子情肠,心酸不已。他对胤礽的生活状况着意询顾,并告诉胤礽最近他常会梦到胤礽的亲生额娘。胤礽自被拘禁受了许多苦,看他的皇阿玛还肯关怀他,他终于找到了亲人不禁痛哭失声,他深刻忏悔自己以往行为不检点不上进让皇父失望,并一再肯求他皇阿玛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胤礽能有悔悟之心,康熙皇上的心里好受了一些,想到胤禔和其它用心良苦的皇子们的心肠和手段,康熙皇上对太子胤礽的怒气减轻了许多,正所谓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胤礽已经为他的错误付出了代价,甚至差点儿被害死,康熙皇上已经不想再给胤礽更多的惩罚,只是希望他记得这次的教训能够改过自新。
按照计划康熙皇上在之后的时间里又多次召见胤礽,并多次在与重臣议事时流露出欲复立胤礽之意。如此过了近一个月,康熙皇上估计满朝文武应该都明白了他的心意,于是他召集朝会,下旨“令文武大臣于诸阿哥中择立一人为新太子”。
圣旨一下满朝轰动,上至爱新觉罗家亲王下至七品小吏,包括后宫的嫔妃,都对这件事异常重视,这正是康熙皇上想要达到的效果,他派出了所有的眼线盯紧阿哥们的一举一动,他要好好看一看他们的忠心、孝心是真是假,大清的权柄到底掌握在谁的手上。
康熙皇上用议储的旨意探路,想看看会引起怎么样的轩然大波。他的皇子们却并不知道他的用意,他们多年对太子占据储位心怀不满,皇上终于要重新立太子了让他们异常兴奋,特别是胤禩,这些年他处心积虑苦心经营等的就是这一天,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放过。在诸阿哥中无疑他是威望最高的一个,尽管皇上最近频繁召见胤礽流露出有复立胤礽之意,可是皇上也说过会重视百官的意见,立太子立德不立长,在这个不争斗就会没有存活空间的皇家,胤禩不肯低调,也不能低调。今天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来自他的不低调,在争取登上太子之位这样的事情上,他当然更不会选择低调,他决定要为自己的梦想奋力一搏。
支持胤禩的人很多,而且多是在朝中举足轻重的老臣,安亲王家族、裕亲王家族、简亲王家族、以佟国维、马齐、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为首的内大臣,多年来他们与胤禩的来往或明或暗,在这个关键的时刻效忠的表示异常明确地向胤禩发来,让他越发自信,他是太子的不二人选。
做事要讲求方法,越到紧要时候越要表现得恭敬谨慎。既然皇上要求让百官推荐,就不能行事失当留给人串通官员谋取大位的把柄。在百官联名举荐的过程中,胤禩不与任何官员有明显的亲近、走动,他暗中与主要谋划者的来往都是借玉人来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把消息传递出去,玉人来是他的天下,就算别人知道也无据可查。他庆幸当初办这个玉人来,在关键时刻派上了大用场。
在自我布局的同时他也关注着其他阿哥的动向,前太子胤礽几次受到皇上的垂询,他是有一批誓死追随的人在的,但是官员们的忠心耐心并非无极限,胤礽做事昏聩,让他失去了大部分人心,只要皇上不偏心,他现在根本算不上是一个对手;三阿哥胤祉向皇上告发大阿哥胤褆镇魇胤礽,可以看出他是有野心的,这些年他稳稳地以学者一样的德高望众经营他的一批支持者,若说相互抗衡,胤祉是一个强劲的对手;四阿哥胤禛每天守在上驷院里为胤礽保命,胤禩奇怪胤禛一向是重视权力的,这次百官推荐他却毫无动静,或者是因为年初时接清欠的差事让他得罪人太多,他自知这样的事只会让他出丑,不敢有动作吧。少了他的参与,胤禩觉得轻松不少,许多官员对胤禛的评价还是不错的,胤禛要是力争,虽然不能胜过他,也一定分走一些官员对他的支持,那样等于分减了他与胤祉相争的实力。
胤禛依旧安守在上驷院里,对于皇上推荐储君的旨意,他是这样想的: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皇上应该会复立胤礽为太子。如果皇上不是打算复立胤礽,断然不会这么快就商议确定太子人选的事。因为既然皇上认为胤礽为太子是个错误,那么他选择下一个储君人选必会多方求证,认真甄别,唯恐再次出现太子失德,贻笑大方的事情发生,那么选定新的太子最早也要几年考察之后,才会在多方授意的情况下,下旨让文武大臣参与议论,这才是皇上做事的风格。现在皇上在两个月的时间里,废了太子之后议起立太子之事,这样不慎重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复立胤礽,一种是皇上早就选好了其他人为新太子的人选,如果是第一种,无非是恢复原来的样子他不必参与,如果是第二种,皇上心中已有定论,他去争只会让皇上反感,并不会改变皇上的心意。
胤褆的前车之鉴让他时时提醒自己,不是你在皇上面前进言就能改变什么,所以他选择沉默在上驷院守护胤礽,一方面这样做赢的机会很大,另一方面知其不可为而为之,太愚蠢,他不允许自己盲动。
他在意皇位归属,那是性命攸关的大事,他当然不敢有丝毫怠慢,而他也更清醒不是今天争得太子之位,就一定能够最终登上极尊的皇帝宝座。胤礽可以废,近日将由百官推出的太子同样可以废,在皇上的羽翼下作太子,跟皇上百年后名正言顺君临天下是完全不相干的两回事,他要稳住自己,去争取最终的荣光。
他早早递上了自己的折子,历数胤礽三十多年中仁孝之心,忧心天下家国的种种功绩,诚恳请求皇上复立胤礽为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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