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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吃
齐娅叫住褚禹尧的声音很轻。
直到舒母问她人去哪儿的时候,才发现他没有跟着自己身后进来。
面对舒母有些指责的眼神,她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想干嘛又不是她能控制的。
怪她做什么?
舒喜伊一把扯开椅子坐下。
不在正好,她还没想好要怎么把他劝回去。
省得一会儿两人又要吵架。
舒母觉得她最近越来越没有礼貌了。
她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比如现在唯独她面前的筷子被舒母收走。
抱胸盯着她的意思不言而喻。
趁母爱还没有落到她脑袋之前,连忙举手投降,认命地朝门口走去。
她故意放慢脚步走得很慢,好不容易磨蹭到门口,跟刚刚回来的褚禹尧撞了个满怀。
“你怎么走路没有声音的?”
“我只是刚好开个门而已。”
他一脸无辜地低头看着揉着鼻子的舒喜伊。
怕真的幢疼了,伸手想看看情况,一把被还在气头上的人拍掉。
眼眶微微泛红,似乎真的被撞狠了。
即便这样也没见她消停,一口一个全是都怪他。
捂着鼻子声音嗡嗡的,生理盐水在眼眶里盘旋,一张嘴就跟在撒娇一下。
偏偏当事人还意识不到。
她一直盯着那个害她撞疼的罪魁祸首,丝毫没有注意到头顶处滚动的喉结。
“都是我不好。”
“怪我,都怪我。”
他哪儿受得了这幅模样。
舒喜伊怎么说他,他都跟着附和。
就差把脸伸到她面前让她打回来。
一副做了天大的错事一样,旁人看了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谁又知道,只是不小心把她鼻子撞红了。
可这又不完全是他的错。
他只是正常开门罢了,甚至是一个外开门。
是她自己走路不看前面,硬生生撞上的。
可他甘之如饴。
面前的人这会儿倒是有够顺着她的。
她这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冷静下来后倒是生出几分尴尬。
既然人来了,她想马上进屋吃饭去。
褚禹尧似乎还在担心她有些泛红的鼻子,不顾她的阻挠捧着她的脸贴近自己。
“你好端端出来做什么,喊我就是了。”
“...”
“还是说,是来找我的?”
啪的一声,饶是他在皮糙肉厚手臂也红了一块。
她自己手心里也火辣辣。
舒喜伊不说话,可眼前的人嘴角反而上扬。
活脱脱像上碰上好事。
她一脸莫名其妙,从头到尾看了他好几遍。
“你吃错药了?”
“你不好奇我去干嘛了?”
“要不是我妈叫我来,我才不管你。”
实在不知道面前的人到底在笑什么,赏了他一个白眼就往屋里走去。
她一早就盯上了那条色泽诱人的松鼠桂鱼。
跟齐娅推心置腹了一个下午,她早就饿了。
中午吃的是漂亮饭,光顾住氛围好看压根就没吃饱。
此刻她也不管身后的人,趁舒母不注意,一把拿过自己的勺子。
“饿死鬼投胎你,家里什么时候少过你一顿饭了。”
“是我耽搁了。”
舒母用手指戳着她的脑袋,一脸嫌弃。
舒喜伊不服得很,撅着小嘴死活不低头。
褚禹尧见了好笑,侧了个身悄悄把舒母隔绝开来。
几句话轻轻把事情揭过,不经意间揉了揉她被舒母戳过的地方。
舒喜伊微微一愣,他的手没有听留很久。
只有残余的温度提醒她刚刚确实有人轻抚过她的头顶。
“怎么还不吃。”
他在她身旁坐下,没有动筷像是在等她。
舒喜伊回来神来,也不跟他客气,伸手直接夹了一块最鲜软的部位。
浸在油里炸锅的鱼肉外表焦脆酥软,内里绵密鲜嫩,糖醋酱汁紧紧嵌入酥脆的外壳中,一口咬下全都冒了出来,满嘴酸甜鲜香。
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升华了,这菜做起来麻烦舒母曾经做过一次就不做了。
再一次在家里吃到此等美味,她甚至都有些感动。
“好吃吗?”
她嚼着腮帮子连连点头,什么回不回筑飞,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全都抛之脑后。
也不嫌褚禹尧烦了,更不对他横眉竖眼了,甚至开始思考把他留下来的可能性。
她的反应狠狠取悦了一旁的厨子。
两个人难得吃了顿没有硝烟的晚饭。
舒喜伊揉着肚子搬了小椅子做到坐到池塘边喂鱼。
自从褚禹尧接管她家的厨房之后,她吃撑的概率明显变高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站到了舒喜伊身后。
这次他故意制造了点声响,她撒鱼食的手指微顿,接着继续投喂一池嗷嗷待哺的小家伙们。
身后的人也不扰,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
鱼儿不像人知道饱了就会停。
为了不嚯嚯舒父这些宝贝,她及时撤回了手头的食物。
她盯着水里的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褚禹尧盯着她的后脑勺同样不知开看什么。
半响,舒喜伊主动打破后院的安静。
“褚禹尧。”
“嗯?”
“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他上扬的嘴角微微一僵。
没有说话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褚禹尧认为自己在昨天晚上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她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褚禹尧,你不可能这辈子都待在这里。”
“你怎么知道不可能。”
“自己家不要了?”
“不要了。”
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她看。
眼神中充满坚定和固执。
褚禹尧本就打算来真的。
舒喜伊觉得他疯了。
“你真的就这么厌恶我吗?”
“也不是。”
他猛地靠过来。
舒喜伊下意识往后退一步,可她忘了身后就是池塘。
就在她已经准备好要压死几条鱼的时候,被一股力道直接拽进对方怀里。
明明已经稳住身子,可她身上的力道却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让我再抱一会儿,就一会会儿。”
身下的人在挣扎,他反而抱得更紧了些。
像是在询问,更像是在祈求。
他是洗完碗出才来的,这个点舒父舒母都出去了,现在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
“不会有人看到的。”
褚禹尧头回把自己活着这副样子,小心翼翼的像是在偷情一样。
更可笑的是他们连这种关系都没有。
把脸深深的埋进舒喜伊的头顶,像是要把她的味道刻进自己的身体。
他找她来主要还是想确认一件事情。
褚禹尧回想起齐娅单独同他说的话。
心里有了别的思忖。
主要是他并不觉得齐娅能对他说些什么好听的。
直到现在他都记得,那天在公司楼下齐娅对他说的话。
偏偏他昨晚刚和舒喜伊吵了一架,今天还躲了他一天。
好不容易在晚上见到人了,还没说上两句又被人拦了下来。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他心中徒增烦躁。
“如果是合作上的事情,你可以直接找宋文义。”
褚禹尧跟齐娅之间向来没有什么可聊的。
即便两个人在签合同的那天握了手,丝毫没有影响两人互相抱有很大的意见。
他现在就是个甩手掌柜,心思全都放在了舒喜伊身上。
要放在古代他就是一个妥妥的昏君。
上面的办公室有褚父在坐着。
下面的项目收尾了也不需要他必须出现的场合。
他对筑飞来说也没那么重要。
又不是少了他一个就不会转了。
褚禹尧脸皮很厚的给自己请了个长假。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情找他最好,这样他就可以直接让齐娅去找其他人。
但如果是跟舒喜伊有关的事情,那她最好闭嘴。
他可从来没在她嘴里听到一句好听的。
“和喜伊有关。”
“如果你是想重复之前的那些,那我建议你不用说话。”
“你只知道当初她拼尽全力也要进筑飞,可你想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停下脚步,冰冷的视线和刚刚看向舒喜伊的完全不同。
这就是齐娅最不喜欢他的地方,仅仅一个眼神就能让她汗毛四起。
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他在舒喜伊面前太能装了。
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
听到齐娅的话,他嗤笑一声。
筑飞本就是无数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的企业。
舒喜伊想进去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齐娅,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问这么一个毫无悬念的问题。
“可她现在不愿回去了。”
“那是因为她放不下家里的工厂,只要我能让她放心,她就会跟我回去。毕竟你也说了,那是她拼尽全力要去的地方。”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她确实再也不会跟你回去。”
齐娅斩钉截铁的语气,不像是在吓唬他。
她作为舒喜伊最好的朋友,自然没有理由跟他把话说到这份上。
他收起那股风轻云淡的模样,站直了身子。
“什么意思?”
“褚禹尧,你一点都不了解他。”
如果是之前的褚禹尧,他可能就这么认下了。
可现在跟舒喜伊在同一屋檐下住了这么久,他有足够的信心认为自己已经对她了解颇深。
他知道她最喜欢吃糖醋口的菜。
所以在他和褚父两人双双空军的时候,他花了比大价钱直接从其他钓鱼佬手里买了一条看上去最好的鳜鱼。
跟着做饭阿姨苦学成才的褚禹尧,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看她刚刚急吼吼进去的样子,显然他做到了。
“你可能不知道不只是筑飞,跟你们现在正在合作的那个项目同样对她无比重要。”
齐娅看着自信心莫名爆棚的他,只觉得无语至极。
看样子今晚她这通劝解发挥不了一点作用。
她实在不想跟面前这个男人在同一空间里继续呆下去。
明明现在天气还很热,可她始终觉得周围凉飕飕的。
在踩下油门之前,她摇下车窗。
“告诉你一句实话,喜伊去筑飞的理由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
“如果没有那件事,你这辈子都不会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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