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

　　当晚，野香蛮在酒店里和范景延絮絮叨叨微信聊了很久，门外敲门声响了好几次，她都没有听到，直到谢芜芓的电话打了进来，她才匆忙挂了电话，赶紧接了起来，“你在房间吗？”

　　野香蛮狐疑，“在呢啊。”

　　“我在你门口。”

　　野香蛮倏地从床上弹了起来，连忙汲上拖鞋，冲过去拉开了门，一天都没见的两人，一时都有些愣住，谢芜芓提起手里的打包袋，“我带了烤鸭。”说着又抬起另一只手，“还有驴打滚和糖火烧。”

　　野香蛮双眼顿时一亮，“我也买了驴打滚和牛肉饼。”

　　话毕，两人看着对方，都笑了，野香蛮侧开了身，做邀请状，谢芜芓勾唇走了进来，一眼就瞄到桌上放着的白色盒子，她狐疑回头，野香蛮说：“我问酒店要了保温盒，我回来的早，怕凉了。”

　　谢芜芓赶紧伸手摸了下自己手里的东西，还好，热乎着。

　　她将东西依次拿了出来，没想到来北京第一顿烤鸭竟然是在酒店吃的，野香蛮帮着给她拿毯子，落地窗外，灯光璀璨，红色的车灯像一道笔直的红色警戒线，警示着每个人都要在框架内遵守规则。

　　“野香蛮。”

　　野香蛮头都没有转过来，手腕就被一股力量挟持，紧接着整个人撞上一处温软的躯体，脚下踉跄了下，谢芜芓眼疾手快伸出另一只手托住了她的屁股，让她稳稳坐在了自己腿上。

　　一天的疲惫，在此刻累积成巨大的能量，从内到外，谢芜芓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野香蛮有些无措，“干嘛？”

　　“对不起。”谢芜芓开口，说着抬了下膝盖，顺势将野香蛮另一条腿挡在了另一边，让她横跨着坐在了自己身上，将人紧紧拥住。

　　野香蛮身子顿了下，而后抬手抚摸上谢芜芓的头发，忍不住凑近，有一股淡淡的橙子味道。

　　谢芜芓低垂着脑袋，埋在野香蛮胸前，许久也不说话，野香蛮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下巴，有意无意的在她胸前的柔软处一下一下的磨蹭。

　　刚想开口，突然被谢芜芓推开身来，“先吃饭。”

　　两人起身洗了手，第一口卷饼喂到了野香蛮嘴边，“张嘴。”

　　野香蛮吃着吃着不自觉眯起了眼睛，眼睫忽闪忽闪的，像只小馋猫，嘴边沾了些粉沫，谢芜芓伸手，这一次她没有后退，主动贴近自己的脸，任谢芜芓指腹将唇边的粉沫抹去。

　　吃饱喝足，野香蛮起身收拾，谢芜芓则坐在原地望着窗外出神，许是觉得野香蛮晃来晃去的身影碍眼，谢芜芓突然伸手将人拉着坐了下来，从身后环住了她，“北京的夜色这么美，我们一起看看。”说着下巴抵在了野香蛮肩上。

　　两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窗外灯光不断变换，映在她们脸上，衬得两人像了科幻影片的未来女性样子。野香蛮渐渐放松下来，任身体靠在谢芜芓身上，这光怪陆离的世界里，她们这一对小情侣，也应该是被允许的吧，她这样想。

　　不多时，身后的人渐渐不安分起来，鼻尖一点一点磨蹭着她的耳廓，“今天从实验室出来的时候，外面的夕阳很美，可我都没有和你一起看。”

　　野香蛮想到自己和好同学在街巷乱窜的时候，碰到了好看的景色，也有一种谢芜芓没有在身边的失落。

　　她突然转过头来，在她的下巴上轻啄了下。

　　随即又转过身来，任她抱着自己。

　　——

　　野香蛮的生日是十月五号，谢芜芓以最快的速度，赶在四号晚上完成了最后一次复核，数据无误后，将最终的成果打包，发给了高涵。

　　高涵收到文件时，既惊讶又佩服，她计划最快也得五号才能出结果，没想到谢芜芓会这么快。

　　她有些激动，在群里回复大家，【这几天大家辛苦了，接下来几天，大家难得来趟北京，好好玩玩吧。】

　　她又在群里发了好些景点和美食，最后附上最重要的一句，【每人上限800，子尧收好发票，回来去财务报账。】

　　群里一阵欢呼，大家各种表情包轮番轰炸高涵的手机，谢芜芓急匆匆出了实验室，这个点恰好是北京的晚高峰，好不容易挤上地铁，换了两趟，出了望京南，她怕人家蛋糕店打烊了，赶紧扫了个小黄车，八点多的北京大街，车水马龙，灯红酒绿。谢芜芓将小黄车踩出了火星子，因为没来过这边，第一次还没找对地方，前前后后又耽误了快半个小时，总算在九点前赶到了杜夫朗格，如愿取到了自己先前预定的蛋糕。

　　蛋糕拿到手里的一瞬，谢芜芓慌乱的心跳才渐渐平息下来，不敢想象今天要是没有取到蛋糕的情况，出了798，沿路拦了辆出租，这会她也不着急了，低头看了眼里面的蛋糕，是她想要的简约款，低调中又有暗暗的高级。

　　一路走走停停，北京的交通真的不敢恭维，到了酒店已经十一点多了，她开门进去，床头灯映照在野香蛮的小脸上，她已经睡得迷迷糊糊。

　　这几天野香蛮也没闲着，赵睿在律所接了几个小案子，有些忙不过来，请野香蛮帮忙，这种机会，对现在的她来说很难得，所以她也很上心，谢芜芓忙的时候，她就在酒店查资料，理头绪，不懂的就和赵睿沟通。

　　谢芜芓轻手轻脚走近，将野香蛮手边的笔记本小心翼翼拿开，生怕吵醒了她，没想到刚一挪，她就睁开了眼，整个人有些懵的盯着她看，“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睡着了？”

　　说着她便爬了起来，“你吃饭了吗？”

　　谢芜芓下午哪里还顾得上吃饭，这会她只想洗个热水澡，“我吃过了，你继续睡吧，我去洗个澡。”

　　“好~”野香蛮困乏的又躺了下去。

　　拿起手机看了眼，才发现赵睿给她发了好几条消息，是一些相似案子的资料，让她参考。

　　谢芜芓洗着洗着，突然留意到大腿上的红肿，她愣了下，倒也没有在意，想着可能是白天着急磕碰到了哪里。不过最近稍微有些情绪波动，老是心口不舒服，就连洗澡的时候，升腾的雾气也会让她感觉不舒服，她举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心情莫名有些懊恼。

　　等她洗完澡出来时，野香蛮又拿着电脑，在那忙。

　　听见动静，野香蛮抬头，看到谢芜芓穿着宽大的条纹睡衣，头发湿漉漉的正往下滴水，她将电脑放到一边，起身走过来，拿起谢芜芓手里的毛巾，帮她擦拭，“怎么不吹头发。”

　　“我胸口闷，不想待里面。”

　　听她这么说，野香蛮立即紧张了起来，“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啊，就只是里面太热了。”

　　“我帮你吹。”

　　野香蛮起身从卫生间了拿出吹风机，开了小风，让谢芜芓枕在自己腿上，指腹轻轻的拨弄着她的发根，仔仔细细，一处不落，将谢芜芓乌黑的长发吹到了半干，吹着吹着，谢芜芓早已眯起了眼皮，一脸困乏。

　　“谢芜~”她小声唤她。

　　“去床上睡。”

　　谢芜芓眯了会，刚才那股困乏劲才散去了些，她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起身，“几点了？”

　　野香蛮抬手，看了眼时间，“再有六分钟，十二点了。”

　　“你们项目怎么样了？”

　　野香蛮神色有些凝重，她能明显感觉到谢芜芓这几天很累。

　　“弄好了，今天已经发给高老师了。”说到这里，谢芜芓撑起双臂，倾身凑到野香蛮面前，狡黠的冲她眨了眨眼睛，“明天我们就能好好玩玩了，高老师还给了每人800块钱经费。”

　　说到这里，谢芜芓乐呵呵痴笑，野香蛮帮她捋头发，“你都瘦了，明天在酒店里好好歇一歇，我们哪里也不去，就窝在酒店。”正说着，野香蛮突然想起，“景延说明天过来找我们，你都拒绝人家两次了，明天再怎么说，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我又不是真想拒绝，不是没时间么。”两人正说着，谢芜芓的闹铃声响了，她一个激灵翻身爬了起来，哒哒哒的跑过去，从衣柜里拿出了蛋糕。

　　野香蛮看着突然出现的蛋糕，一脸的惊讶，但她仅愣了一秒，就控制不住红了眼眶。她想到谢芜芓会给她过生日，会给她订蛋糕，但是不是现在，不是这么准时的十二点整，一个精致的白色蛋糕出现在她面前。

　　“你什么时候订的啊，你这么忙怎么还有时间去取？”北京的交通，野香蛮是知道的。

　　“我想去取，那肯定有时间。”

　　白色的曼陀罗象征着永恒，也是谢芜芓对她们这段关系的期望，她点了一根银色蜡烛，昏黄的台灯和窗外的五光十色给这个特别的夜晚赋予了更多的浪漫，谢芜芓谨慎的端着蛋糕，“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亲爱的蛮蛮生日快乐，祝亲爱的蛮蛮永远快乐……”她轻声吟唱着再熟悉不过的生日歌，一步一步朝她走近，每一步都是她对她们未来的确认。

　　蛋糕小巧精致，稳稳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野香蛮眼里有泪花，尽管她极力忍着，可还是感动的一塌糊涂，谢芜芓是除了姥姥以外，对她生日最重视的人了。

　　泪花模糊了谢芜芓脸上的笑意，“好啦，野香蛮，你的主场开始，尽情许愿吧，希望你所有的愿望都能成真。”谢芜芓侧身退到一边，看着野香蛮闭上双眼，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咖色的桌面上。

　　谢芜芓一时看的有些出神，直到野香蛮睁开双眼，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伸手剜了一块蛋糕，抹在了野香蛮鼓起的脸颊上。

　　“祝你生日快乐呀。”

　　“谢谢。”

　　野香蛮想说的很多，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她拿起叉子抹了一块慕斯，白巧味，口感很好，细腻绵密又多了点果冻的Q弹质感，甜度也刚刚好，她抿了一口，又叉了一块，吃进嘴里，上前双手托起谢芜芓正小的满足的双颊，没等她反应，将一口绵密的慕斯兑进了她的嘴里，甜味在交织的口腔中划开。

　　她一边吮一边咬，谢芜芓被她撩拨的情动不已，亲吻的力度开始加重，一边亲一边抱起她，野香蛮俯身，两人激烈的纠缠，直到被扔进了大床上，她才清醒了一些。

　　很明显，谢芜芓故意味十足，她要让她清醒，要让她明白自己在干什么。

　　可此刻野香蛮一点也不想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现下，她只想与她好好接吻，她只想拥抱她，只想拥有她。

　　野香蛮躺在大床上，扬起了双臂，迷离的盯着谢芜芓红晕泛滥的脸颊，呢喃出声，“抱我，求你抱我~”

　　一声一声的鼓舞，一个动作接着一个动作的暗示，谢芜芓红着眼睛忍到最后到底还是被击溃的一塌糊涂，她倾身上前，有些蛮横的压在了野香蛮身上，近距离的直视她的眼睛，她还是做最后的挣扎，“你爱我吗？”

　　“爱~”

　　“有多爱？”

　　“很爱~”

　　“很爱是多爱？”谢芜芓不知何时，也变成了夹子诱哄声。

　　野香蛮撑起身子来，仰着脖子自己吻了上去，支撑不住后，又退开身，“就这样爱~”

　　她的眼尾早已是情欲上头的不正常潮红，声音中夹杂着情不自禁的喘息，想再次证明自己很爱时，谢芜芓没有给她机会，低头重重的吻了上去，太过猛烈，听到了牙齿碰在一起的响声，两人对视嗤笑。

　　随即便是一场你追我赶的角逐，想以此证明她们谁也不比谁爱的少。

　　只是这一次，谢芜芓始终紧紧攥着手指，控制着自己没有再做不该有的举动，野香蛮在身下，难耐的扭动着身体，迟迟没有等到之前每一次忐忑的触碰，她突然推开了谢芜芓，嘴唇被亲的红肿，泪渍挂在眼角，眼神中多了些疑惑，可看到谢芜芓紧皱着的眉头的一瞬，她就明白了。

　　侧脸看过去，果然每根修长莹白的手指都在紧紧的蜷缩着，不让它们有任何放肆的机会。

　　野香蛮喘息着直视着她，在谢芜芓的注视下，一点一点掰开了她的手指，拉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柔软处。

　　并以眼神鼓励她，再次仰头吻了上去。

　　只是才刚舔舐，就被谢芜芓推了开来，她的表情隐忍又严肃，“你认真的？”

　　“不然呢？！！”

　　谢芜芓笑了下，勾起了唇，任她注视，直起身来，一颗一颗，缓缓解开了自己的衣扣，白到晃眼的肌肤在昏黄的吊灯下，像镀了一层霜，清冷诱人。

　　野香蛮有些不好意思，又忍不住想多看两眼。

　　她这小模样逗笑了谢芜芓，只听她轻笑出声，“想看就看，我没那么小气。”

　　说着再次附了上来。这次，不再是小心谨慎，进攻性十足，嘴巴，下巴，脖颈，再到那处柔软……每一处她都没有放过，这些在她梦中无数次出现的部位，谢芜芓整个人就像那泄洪的闸，汹涌猛烈。

　　头顶传来野香蛮难耐的喘息声，谢芜芓一边亲吻一边伸手探了去，触碰，她先是一愣，而后回味过来，惊喜到眉尾上挑，指尖开始愈发温柔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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