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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
张怀整个人气势陡然一变。
显然又是从那个翩翩公子变成了被离恨控制的疯狗。
易禾感觉到他的变化,有些不安:“张怀?”
张怀缓慢的转过头来,那双赤红的双眼盯了他一眼,易禾瞳孔骤缩,往后退了一步。
这个人,不是张怀。
或者说,这个人只是一个被离恨剑控制,被离恨剑上成百上千年的怨气邪气充斥着的躯壳。
现在的张怀,很危险。
比当初在宗门大比幻境里的张怀,危险百倍。
谢休时脸色凝重的拉着易禾的胳膊,将人往身后藏了藏。
两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下一秒眼前这个张怀就朝他们杀来,友军变敌军。
好在,张怀只是看了他们一眼,并没有对他们动手。
黑衣人也感受到了张怀的变化,眉心一沉,在张怀看向谢休时他们时,心里百转之后,提剑出招。
显然是准备趁其不备先下手为强。
不过,他到底是低估了此时的张怀,兵刃交接,张怀看都没看,抬手就挡住了他的攻击。
张怀赤红的双眸看向他,对他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像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黑衣人的心彻底沉到了谷底,一个念头在他脑海闪过:他打不过张怀。
此念头一出,他整个人的气势就先矮了一截。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竭,三而衰。
战斗时失去了斗志,可不就像是丢了枪的士兵,没带笔的考生,泄了气的皮球。
不出所料,很快,黑衣人就败下阵来。
此时的张怀却是越打越兴奋,手中的离恨挥出残影,脸上的表情亢奋不已,衬的那双赤红色的眼睛越发的妖异。
黑衣人勉力应对,额间冒出细密的汗水,明显应对的越来越困难。
他在躲避张怀的又一击间隙看向了大殿中心,此时的君拭雪已经伙同江妄拆了佛像的第二只佛手了。
“你还有余力看别处?”张怀阴冷的声音响在耳边:“看来,我还是太手下留情了!”
黑衣人心下一惊,不待他反应,离恨剑以一种不同寻常的角度刺中黑衣人腹部,鲜血顿时涌了出来。
黑衣人闷哼一声,退后数步,额间冷汗直流,背后也沁出了密密麻麻的细汗。
张怀将染了血的离恨剑凑到鼻尖,深吸了一口,始终挂着笑意的脸上表情变得更加夸张。
张怀看着黑衣人道:“啊,真甜。”
大概是这疯子摸样彻底将黑衣人吓到了,黑衣人捂着腹部的伤口,忍着疼痛,猛地朝佛像身后奔去。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哈哈哈哈,想跑?”张怀站在原地,看着逃跑的黑衣人,脸上露出古怪的表情。
像是猎人对猎物的戏弄。
下一秒,他足下用力,提剑追了上去。
“仙君。”易禾从谢休时身后探出一个头,看向张怀的背影担忧道:“张怀师兄还能变回去吗?”
黑衣人的危机倒是解决了,而且看样子黑衣人马上也要被解决了。
但是,张怀的危机又该怎么办?杀疯了的张怀是真的会敌友不分。
“阿禾别怕,为师自有方法。”
自从张怀被离恨控制后,谢休时的视线就再也没有离开过他,右手拇指与食指之间不知何时紧紧捏着一根银针。
只等一个时机。
黑衣人想要逃走,却被张怀紧追不放,在他几次要快要逃脱之际,张怀又会像是一个鬼魂一样缠上来。
在他觉得自己逃生无妄,想要和张怀拼个鱼死网破之时,又会寻得一线生机。
然而,狩猎者只会玩弄猎物,从不会让猎物从手中逃脱。
直到,被张怀从后背一剑穿心之前,黑衣人始终都觉得自己还有能逃走的机会。
“嗬嗬……”他似乎想说什么,但被喉间涌上来的血盖住了,只能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张怀拔出剑,鲜血喷涌而出,他带着不敢置信的表情倒下,失去焦距陷入黑暗的最后一眼,是金色佛像夺目的光彩。
张怀嗅了嗅剑上的血,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对地上躺着的尸体道:“诶,你的血不甜了。”
说罢,他抬头,赤红色的双目正对大殿中心的君拭雪和江妄。
“啊,他们的血一定很甜。”他又重新露出刚刚和黑衣人对战时候的兴奋表情。
这不过这次他看上的对象不是敌人而是自己人。
就是现在!
谢休时运转灵力,足尖起落,在大殿内的承重柱上借力,速度极快的接近张怀。
手起手落,手中的银针泛着寒光。
下一刻,一只手握住了谢休时的手腕,银针没能如愿的扎进张怀头顶的百会穴。
易禾惊道:“仙君!”
谢休时也是一愣,没想到张怀反应这么迅速。
张怀侧着头眯着赤红的双眼看向谢休时:“你想对我做什么?”
谢休时不答,手腕翻转,从张怀手中挣脱,反手又是一针。
张怀也是反应迅速,两人一扎一挡,有来有回。
不知道是张怀觉得有趣,还是内心有什么促使他始终没有动那只拿着离恨剑的手。
几次之后,张怀收敛了表情,有些严肃:“你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谢休时动作没停,笑眯眯看向他道:“你累了,该睡一觉了。”
张怀愣了一下,又露出那副诡异的笑容:“不,我不累,我现在很兴奋!从未有过的兴奋!”
好机会!
“啪”一声谢休时趁他分神之际,左手一巴掌呼在他脸上,右手猛地扎下银针。
“你!……”
张怀瞪着他,来不及做出反应,被扎了个正着,下一秒双眼缓缓闭上,全身瘫软倒在谢休时的怀里。
谢休时接住倒下的张怀,悄悄松了口气。
一直紧张的看着这边的易禾也松了口气。
易禾跑过来和谢休时一起将人抬到大殿一侧安全位置,将人安顿好后。
易禾看着昏迷不醒的人问道:“仙君,张怀师兄没事吧?”
谢休时:“问题不大,他只会被离恨剑反噬,还死不了。”
易禾:“……”这还叫问题不大?
谢休时无所谓道:“等为师回去就给他练两炉治疗反噬的丹药。”
他们算是短暂的告别危险了,现在麻烦的还是江妄他们。
那佛像被断了两只佛手,像是被激怒了一般,攻击更加凌冽。
而且自从被君拭雪拆了两只胳膊后,大概是知道自己打不过君拭雪,趋利避害,所有的攻击都朝着江妄而去。
这下,倒是让君拭雪为了保护江妄有所顾忌,剑招也畏首畏尾起来。
佛手的攻击速度快到都出现了残影,就算有君拭雪给他抵挡,江妄也有些招架不住力道。
渐渐的,两人被佛手逼到大殿门前,退无可退。
“糟了。”谢休时见两人的处境,惊呼出声。
大殿门无法打开,两边的退路都被佛手封住,现在两人怕是躲无可躲。
情况紧急,江妄额头渗出冷汗,视线扫过整个大殿,试图能脱离困境。
突然,他眼睛一亮,急道:“君师兄,西北方向!”
那边是原本被佛手弄坍塌的一角,后面有个呈现三角的空间间隙,将佛手往那边引,在佛手攻击时,可以躲进间隙。
这样他们也可以借机和佛像拉开距离。
君拭雪闻声瞥了一眼,却道:“来不及了。”
佛像大概也知道两人无处可逃,佛脸上的表情又重新往上扬起一个笑。
君拭雪突然抓住江妄的手腕,对他道:“注意脚下。”
江妄没太理解这句话的意思:“师兄?”
时间紧迫,君拭雪没给他解释,只是一个用力将人从地上抓了起来。
下一秒,天旋地转,江妄被甩到半空,从佛手攻击的上方翻身而过。
他本能反应在半空中稳住身形,落地时用手撑住,安全着地的同时耳边传来剧烈的撞击声。
他猛的抬头,就见两只佛手劈开了大殿的大门,激起了一层烟尘,却不见君拭雪的身影。
江妄瞳孔骤缩,心口似是被什么扎了一下:“师兄!”
好在,下一刻君拭雪就从一块破碎的门板后出现:“我无事。”
江妄松了口气,按了按刚刚疼痛的胸口。
两个人都没有受伤,反倒是它被砍掉了两只胳膊,大殿也被拆的七零八落,还都是自己拆的,佛像彻底愤怒了。
佛脸上的表情变得出其的愤怒,被砍掉的两只手臂处冒出大量黑雾。
霎时间,被砍掉的地方重新生出两只胳膊来,只不过却不是原本的金色,而是诡异的冒着黑气的黑色。
见到佛像重新长了两只胳膊出来,江妄目瞪口呆,喃喃道:“佛像也能断肢重生呢?”
这哪是什么佛像,是壁虎来的吧。
君拭雪眉心沉了下,这黑色的手臂,应该是由邪气组成,比金色的手臂更加危险。
他还能应付,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谢休时,你先带着他们出去。”他提着剑,身姿笔直站在佛像面前,与之对峙。
“好。”谢休时给易禾使眼色,两人抬着昏迷的张怀离开大殿。
江妄却是走到他身边站定,同样的手握长剑,目视佛像,不卑不亢道:
“我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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