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学渣奋斗日常

　　店小二去的快回的也快，他垫了垫肩上的白巾笑着弯腰道：“客官，还请这边走。”

　　秦简和秦襄随着店小二的指引绕过大厅，去了楼上的包厢处。

　　待得落座后，店小二拿出菜单请秦简二人先行点菜。

　　“客官，这是我们明月居今日的菜单，点菜时若是点了后头的排序，店里可是不做的。”小二笑道。

　　这今日的菜单足是将秦简听得一愣一愣的，笑问道：“这今日菜单的意思是？”

　　“客官，我们明月居的掌柜请了八个后厨。分别为川、湘、粤、闽、苏、浙、徽和鲁，每位大厨当值一天，今日的菜便是浙菜。”小二拱手答道。

　　秦简微笑只道：“你们明月居的掌柜可真是个奇人。”

　　她接过菜单，葱白的手指指着菜单上的菜名笑道：“今日即使浙菜，那当然少不了先点一盘西湖醋鱼了，你且记上一记。”

　　小二应声，站立再包厢门旁。

　　秦简将菜单打横，复道：“姐姐，这桂花糕也来上一份，我记得你最是喜甜。在添上一份藕粉如何？”

　　“小妹，我还要再加上一份桂花蜜糖，加入这藕粉里头去。”秦襄看了一会儿菜单，笑道。

　　秦简抬眸，抿唇笑道：“姐姐，这藕粉里头本就有加红豆，再加上桂花蜜糖也不怕齁着。”

　　“那是你可不是我。”秦襄摇头道。

　　因着是两人吃不了太多，秦简又同小二道：“在同我添上一份龙井虾仁、叫花鸡，这些共几些钱？”

　　小二弯腰两手相握道：“客官我们明月居今日诗膳会的规矩就是银钱餐后算。”

　　“听闻诗膳会是先出题后用膳，每道菜都是有定数的，我们这包厢的题是什么？”秦简略一皱眉，复而笑问道。

　　小二听此，先推开包厢的房门，随后拿着纸笔进了包厢。

　　他笑道：“客人，题目便是无题。”

　　无题，秦简琢磨了一番。

　　腹诽道，可真是有意思，这题目也不知有没有明月居掌柜的主意。

　　因着秦襄她们要的是个包厢，在大厅的上头。

　　大厅的台中有说书先生正在说书，一纸折扇把台子拍的是“啪啪”作响。

　　“辛十四娘后来还替冯生寻了一位妾室，这妾室名儿意头倒也是好，选的是福禄寿中的禄，名唤禄儿”

　　讲的是聊斋异志中的辛十四娘将冯生从狱中救出以后的故事。

　　说书先生讲的精彩，将辛十四娘与冯生的故事讲的传神，自是赢得满堂学子的喝彩，秦简听得入迷一时不察竟过了小半个时辰。

　　秦襄在后头拍她道：“小妹，你说这明月居可真是奇怪，不同我们算银钱不说，时间都过了那么久了，竟然连一道菜都未曾上。”

　　秦简回神微笑道：“姐姐，定然是不能同我们算银钱的，若是连这题都未曾回答出来，明月居的菜也是上不了，还收我们银钱作甚？”

　　“小妹，那这题你可有想法？”秦襄颦眉，后释然。

　　秦简抬眉，与秦襄对视避而不答，只道：“这诗膳会真是折腾人....”

　　她叹息一声，后将架在笔杆上的笔先在纸上随便写了几个字“热热身”，全当润笔。

　　“可不是折腾人嘛，能进来要考你一回儿，进来以后又要考你一回儿，兴许待会儿吃上了到结账时又要考你一回儿。”秦襄是两眼一抹黑。

　　秦简一边写一边笑道：“姐姐，别急我现在写了，只等几盏茶的时辰，这菜就给我们上全了。”

　　她思衬片刻，提笔便接着方才写的几个润笔字写了几行诗词。

　　一会儿功夫便将答案写于纸上。

　　秦简拿起白纸，先是抖了抖页面，待得墨迹干些便唤小二进来。

　　秦襄见了笑道：“小妹，你这字是写的越发好了。”

　　白色的娟纸上让人用簪花小楷写了几行诗词，字迹圆润却又气韵生动更带着一种平和畅达。

　　“姐姐，只是随手一写，你竟又夸上了，怪让我不好意思的。”秦简满脸赧然。

　　秦襄见状抿了一口茶，笑了笑不再说话。

　　娟纸上的字迹已干，若是用手擦拭不再会擦出墨汁的墨迹晕染纸张。

　　秦简将娟纸平铺在桌上，将包厢内的房门推开，向外唤了一声“小二”。

　　声音不大不小，但明月居的店小二却立即出现在包厢门旁，随即低垂着眉眼恭敬的讪笑道：“瞧着客人大的样子，这题目是答出来了？”

　　好巧不巧，竟然这么及时，应是就在不远处等着自己呢！

　　秦简笑了笑，将桌上的娟纸递给店小二。“这题目我答出来了，你且拿去问问你们明月居诗膳会请来的先生，我这菜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上？”

　　店小二一个应声，接过纸张随即踏着黑布鞋便出了这间包厢。

　　秦襄拉她，“小妹，这包厢的房门，店小二居然没替我们关上，莫不是等着让我们空腹而出？”

　　“姐姐谁同你说的，要我说这包厢门开着是同我们送菜的。”秦简笑着为自己的茶杯斟上一本茶。

　　“小妹，你如此有把握么？”秦襄忧愁，攥紧了帕子。

　　秦简呷了一口茶，只觉得舌尖甘甜回香。“姐姐，你只等等。”

　　话说那店小二取了秦简作答的纸上，顺着秦简她们的包厢径直去了三楼后头另一间最尾端的包厢。

　　他先站立门前后轻扣包厢门道：“太守，“无题”又有一位客人作答出来了 。”

　　房间内悠悠传来一位老者的声音。

　　“哦？是哪位客人？”

　　小二回道：“是先前作答出绿杨烟外晓寒轻，红杏枝头春意闹的客人。”

　　老者将门从内打开，包厢内显然另有一名客人，两人正煮茶谈话。

　　小二弓着腰、垂着眼，一脸的恭恪，将手中的纸张递上。

　　老者身着常服，发髻仅用一只玉簪别住，留有一长长的美须赫然是百越李太李审言。

　　李审言摸着美须略一沉吟先向后道：“这便是你说的要我推荐的孩子？老夫在这连茶都喝了两壶她方才作答成功只怕是资质堪忧。”

　　里头洗茶的男子听此先是笑了一声，后道：“是不是资质堪忧，先生一看答卷便是。”

　　李审言听此一说，微微一皱眉从小二手中取走了那张娟纸。

　　仔细查看后，方失笑摇头道：“你说的没错，真是个妙人啊。”

　　厢房内的男子发出一声轻笑，并未答话。

　　只见娟纸上头写被人用一手瘦金体先在答案前潦草地写了几个字。

　　——折、腾、人。

　　后又用圆润的簪花小楷接上。

　　净洗铛，少著水，柴头罨烟焰不起。 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时他自美。①

　　李审言笑道：“原是反将一军，故意等着呢。”他看着这字后又道：“真是奇怪的人，你瞧她“净洗铛”说的是做好烹调的准备，其实这正是做事或修养身心时虔诚、认真态度的体现。②这字迹也是平和畅达。”

　　他略一停顿又补充道：“我只凭这答案原以为答者是个平时修养身心之严谨、真诚的人，偏偏她上头又写了三个字折腾人，这可真是.....”

　　男子重新泡茶答道：“太守，我现在泡的是第四壶茶了。”

　　“你去给她将菜上了，我一会儿在给她出一道题我看她回什么。”他这般说李审言才似想起些什么，笑着对店小二道。

　　若是秦襄在这里定是万般不会想到，自己方才的话竟然一语成斐。

　　店小二抖了抖身上的白巾笑着应了一声，随后便向后厨走去。

　　李审言将厢房的门关上，将纸抖落至泡茶的男子身上，笑骂道：“你且看看你举荐的人作答，我是不甘心一会儿我还要出她一题。”

　　男子捡起纸张，细细看了一翻倒是笑道：“这倒是和她平日的作风相差不多，贯是狡黠。”

　　包厢内，秦襄和秦简刚刚饮完一壶菊花茶饮子，便见得一直未曾关上的包厢房门被店小二呈上方才早就点好的菜色。

　　她细数了一番，拦住了要走的店小二不解的问道：“小二，你这是不是有道菜上错了？”

　　秦襄指了指桌上的一盘未曾点过的色泽呈现糖褐色、香味扑鼻的红烧五花肉。

　　“客官，这才是方才我们明月居的先生见您回答的好，特意要我添上的呢！”小二笑着回答道。

　　秦襄这才松了一口气，笑着点头道：“原是这样，且替我和妹妹谢过先生。”

　　秦简从中竹筒中抽出了一对木筷子，先从糖醋鱼中挑了一块肥美的鱼腹，又蘸了糖醋汁夹进秦襄的碗里。

　　“姐姐，这鱼腹的肉嫩，你尝尝。”

　　店小二见她们品尝饭膳，向后微微一退，将包厢的门关上。

　　秦简见店小二出去后哼笑一声。“这猪肉说是送的，只怕又是一个坑呢！”

　　“如此这可怎么办？”秦襄闻言紧张的抬头。

　　秦简咀嚼完一块五花肉，一抹嘴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左右不是害人的损招我自有办法，姐姐你只尽管吃罢。”

　　她复而又夹起白瓷盘上的糖醋鱼赞叹道：“怪不得魏别雨同我说这明月居的糖醋鱼一绝，这样一尝确实不虚此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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