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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回国前的那两年(一)
法国的天气比较善变,过年的时候还下了场大雪,现如今才过了一个多月就已经是阳光明媚完全感受不到寒冷的气息了。今天是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难得大家都没什么事明台又是个待不住的性子出去找同学玩儿了,而明楼则坐在书房的沙发上读信,一周前他们才收到大姐的信,不想今天一大早的又收到了一封而且还写着明楼亲启,只是信里的内容让他有些意外。
此时阿诚正背对着他站在书架前找书看,明楼看着阿诚的背影,清俊又挺拔的样子一直就很招女孩子喜欢,往日里给阿诚写情书的姑娘不少,这其中也不乏胆子比较大的中国姑娘但是都被阿诚一一拒绝,似乎阿诚自三年前谈过那次恋爱分手之后就再没见有动静了,这次莫不是红鸾星动了?
明楼又看了一眼手中的信确认自己所想无误便清了清嗓子状似无意道,“阿诚,我有事问你,你坐到我身边来。”
阿诚点头如大哥要求的坐在了他身边,“大哥怎么了吗?”
“你最近交女朋友了吗?”
阿诚摇头,“没有啊。”
“那你,有喜欢的女孩儿了吗?”
“…没…有吧…”这话就有点儿违心了,阿诚还记得去年在南京遇到过的那个女孩儿,只是应该没机会再见面了吧。
这犹犹豫豫的样子还嘴硬说没有呢,明楼也不拆穿他只抛出自己的杀手锏,“你那块怀表呢,怎么最近都没见你戴过了?”
“唔,在房间里吧…之前天气太冷戴怀表会凉…”阿诚有些不敢对上大哥似乎能洞察一切的视线,只挠了挠头垂下自己的眼眸,怀表被他送人了,而且对方并不想要是他自己硬塞给人家的!
明楼笑了,把信递到阿诚眼前,“大姐的信,你看看吧。”
明镜来信只为一件事,问阿诚是不是认识一个叫李灵兮的女孩儿,女孩儿很年轻只有二十岁,但是因为没有征得本人的同意所以没有照片,之所以问这个是因为她手里有阿诚那块从小戴到大从没离过身的怀表。
明镜会认识灵兮,是年前她带着人去矿山巡视,这个姑娘躺在路边当时已经奄奄一息了,这段时间矿场的工人在山里也陆续的捡到过一些人几乎都是从南京逃出来的,明镜也是不忍同胞遭难,但凡遇到了活着的就带去医治一番给一些钱财路费,死了的就帮忙掩埋不让曝尸荒野,只是这个女孩儿又与其他人不同,她的脖子上挂着的是阿诚的那块几乎从不离身的怀表。
她把这个姑娘带回了老宅,下人们费了一番力气把人打理干净了才发现,这是个极其美丽又年轻的小姑娘,只是发着高烧连大夫都说不一定救得回来了,能不能活下去就要看造化了。好在经过七八天的精心养护用药,这个姑娘终于是被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但也就是脱离了危险期人还是很虚弱,最后明镜就干脆把人带回了上海。
现在已知的信息有限,只知道名字年龄以及是南京人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其他的亲戚了,之前是在美国读的大学今年刚大学毕业,出现在矿山也是因为跟着一群学生从南京逃出来最后就剩下她这一个人。关于怀表她的解释是帮一个流浪汉买了饭,对方没有钱给就拿了怀表做抵押,她想把怀表还回去但是找不到人。
阿诚看着信上的李灵兮三个字傻笑,他觉得这个名字好听极了,只是不知道灵兮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呢,突然好想给她写封信啊,只是这个信用什么理由写这个得好好想一想才行!
明楼敲了敲桌子,“回神了流浪汉,天气虽然好了可现在也还是冬天呢,可别思春了!”
被大哥揭穿了心思阿诚脸颊有些发烫,他把信又折好放回信封里,“咳咳,怀表是我送出去的。”
阿诚觉得这大概就是缘分了,他跟大哥解释了他和灵兮相识的经过,有一些匪夷所思又似乎带了一些命中注定,曾经以为是大梦一场他再也不会遇见那个美丽的女子了,可是大姐的信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那个他想了许久的姑娘出现了,那不是一场梦他真的有和她相遇过,而现在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李灵兮!
他就见过灵兮一回,现在快两个月了也还忘不了当初那惊艳的模样,眼神清澈又灵动皮肤细腻红润五官精致不施粉黛,真应了那句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的美是阿诚以往见过的任何一个女性所比不上的。
“后来我从那个墓园出来,回头就再也找不到那个地方了,我一度怀疑我遇到的是女鬼精怪,或者是仙女下凡亦或者是西方世界里的天使。”
“见色起意?”明楼现在有些好奇,这个女孩儿到底长得什么样啊,能让大姐赞一句极其美丽,还能让阿诚以为是仙女下凡。
“大哥!”阿诚有些恼了,怎么也是一见钟情吧,哪有见色起意这么难听!
“好好我不说了,你自己去给大姐回信吧。”虽然这个事情存在各种疑点,可是难得阿诚有了喜欢的姑娘,明楼也不忍心打破他心中的美好向往。再说这个姑娘对阿诚的救命之恩是实实在在的,而给不给怀表的主动权也在阿诚手里,看来他得找人好好查一查这个女孩儿的背景,如果真的没什么问题的话那他还是支持阿诚的,这年头山河破碎风雨飘摇,还能遇到自己喜欢的人那也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
阿诚年前回国去南京的事情是因为任务的需要,是绝对不能告诉大姐的,所以他没办法跟大姐承认怀表是他自己送出去的,只能把这个事情安在朋友身上,说怀表是借给朋友了,此前朋友在南京得到过这个女孩儿的帮助,如果她真的已经无家可归了,那就请大姐代为照顾。
只是回完信阿诚又有些怅然若失,他想让灵兮也认识他,他想给灵兮也写封信可是他找不到由头,他编造出了一个莫须有的朋友的身份,但是他又不想以假的身份来跟她联系,他好想站在她面前跟她说一句:你好,我叫明诚。
也许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阿诚以为他和灵兮的缘分就此打止,却没想到他之前随手做的一支小书签,会成为他和灵兮联系起来的桥梁,在他给大姐回信不过十来天的时间,他居然收到了灵兮专门写给他的信。
信的内容其实很简单,他送给大姐的太阳花书签灵兮很喜欢大姐就直接转赠给她了,但是她还是觉得应该征得他本人的同意才行,所以才写了这封信,并折了一只小蝴蝶算是作为交换。
她的信跟别人的不一样,全篇都是白话而且是横着写的,阿诚想来她20岁就大学毕业,大概是出国比较早受了外国思想的影响,不过她的字很好看,女孩子的字一般相对比较绵软娟秀,她写正楷但是骨骼清秀下笔有力想来是常年练习的结果,而且笔画之间不勾不连也能品出其性格,大概是干脆利落不喜拖泥带水。
有了正经由头,阿诚高高兴兴的回房间给灵兮写回信了,只是他来来回回的写了很多个版本,有活泼的稳重的还有花式炫技教她怎么做书签的,但是最后都被他一一否定扔进了垃圾桶,阿诚有些头疼这个信到底要怎么回,才能够既不突兀又能让他们继续保持联系呢,只是他一直磨蹭到深夜十一点多了也还是没有写好这封回信,阿诚长叹一口气丢下手里的钢笔,先这样吧要睡觉了回信的事情还是明天再想好了。
当天晚上阿诚做了一个梦,梦里还是在那个墓园灵兮也还是那天的灵兮,只是他自己不再是之前邋遢的样子,而是穿了一身笔挺的西装,他走到灵兮身前亲自把怀表戴到了灵兮的脖子上,阿诚仿佛看到了灵兮低着头娇羞的样子。他把女孩儿拥进怀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想要亲吻她,两人的距离一点一点靠近眼看着就要亲到了,却不想砰的一声响怀里的姑娘突然就像一块玻璃一样,从中间裂出了蜘蛛网然后碎成了一块一块的落到地上变成了一堆玻璃渣,阿诚被吓了一跳然后从梦中惊醒。
阿诚睁开眼看了看床头的闹钟已经是九点半了,好在今天是周末没什么事情,他揉了揉脸起身拉开窗帘看着窗户上那个明显的洞和一地的碎玻璃渣,他推开窗户楼下大哥似乎在教明台打网球,听到声音的明台还拿着球拍朝傻笑着跟他挥手呢,这倒霉孩子就不能晚两分钟再砸他的玻璃吗!
“阿诚哥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终于起来了,今天天气这么好不要睡懒觉了你快下来教我打网球吧,玻璃晚一点再修呗。”明台最近迷上了网球,所以一大早的明楼陪着他练习,只是新手不太会控制力道,一下没注意就把阿诚的玻璃给砸了。
“好啊,你等我,马上就下来。”阿诚捡起被窗帘兜住的网球丢回楼下,他看着明台那没心没肺的笑容表情有些狰狞了,等着看吧臭小子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阿诚飞快的收拾了房间的玻璃渣,洗漱完毕换了一身运动服来到楼下,明楼本来还在教明台控球见着阿诚笑眯眯的过来,便把手里的球拍丢给了他。
开始之前阿诚特地跟明台说好了,不能因为输球就甩性子不练习,毕竟初学者输球是很正常的事情,明台觉得阿诚哥说得非常对毫无防备的就答应了,然后在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明台被阿诚打自闭了。
他跟大哥打球也一直输,但是大哥以教学为主所以会打得很温和,而阿诚哥今天不知道抽了什么风虽然嘴巴里也在教他,但是一个一个的球打得非常的狠,好几回都像是照着他身上打的,明台被球砸了还要去捡球心里那个不痛快都要溢满整个院子了。
但是明台认为自己男子汉大丈夫,既然答应了不能随便放弃就真的一直在坚持被虐,直到两个小时过去了明楼都看不下去了,才以吃饭为借口才让阿诚结束了这场网球教学。
阿诚心里的邪火算是发出去了,把球拍丢给大哥一身轻松的做饭去了,只是可怜了明台下定决心这辈子都不打网球了,明台也把球拍和球塞到大哥手里,气冲冲的回房间换衣服,明楼一脸无语的看着手里的球拍和球心想现在年轻人啊心思可真难猜,不过心眼儿也是真的小!
之后阿诚的回信还是憋出来了,他又写废了好几个版本最终还是决定用回第一次的版本,回得很是冷静客观和理智不会让人产生一丁点的误会,阿诚想现在灵兮已经在明公馆住下了吧,以后他们互相写信的机会就很多了他现在应该克制一些不能唐突了,不然说不定就把人给吓跑了。
之后连着三天,阿诚每天晚上都做回了那同一个梦,还是那个墓园他把灵兮抱在怀里想亲她,但是每次都是眼看着要亲到了就出了意外,第一回是他自己醒了,第二回是墓地里冒出一男一女自称是灵兮的父母追着他打,第三回是灵兮自己把他推开了,说压根就不喜欢他请他不要再纠缠了把阿诚给吓醒了。
连着四天没睡好,阿诚顶着黑眼圈去给学生们上课,课后学生们都很关心他们的老师为什么这么累被阿诚一一敷衍过去了,只是回家的路上又被大哥问了一遍,阿诚依然没敢跟大哥说实话,总不能说他连做四天春梦欲求不满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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