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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暖暖打游戏打到深夜，看了下时间，两点多了。走到客厅想倒杯水，过了转弯处便瞧见瑾玉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急忙掉转身子要回头。却被他唤住：“暖暖。”
随着这一声喊，暖暖心一紧，脚丫子也跟着放下，却没有回头。心里一丝烦躁一闪而过，不知道他又有何指教。
“陪我喝一杯酒，可好？”
暖暖诧异回眸，正对上他的眼——杂乱、颓废，带着一点恳求。
暖暖龇牙一笑：“不好。”眼睛里未起一丝涟漪，两个字却伴随着心跳剧烈地跳动，正眸起步执意回房，躺在床上，了无睡意。
时间如同沙漏，静悄悄地在眼皮底下流动，每一粒都进了眼，揉进心里。未拉上窗帘的玻璃将天渐渐发白的信息传递于无眠的人。暖暖突从床上蹦起，高抬步挥袖，站立于主卧室前。手与门之间仿佛有一道阻力，只间隔5公分却似相隔两个时空。眼看手掌就要敲上门了，却猛地一颤收回握紧，拳头的方向就靠在近心处。
“你找我？”瑾玉的声音从客厅的方向传来。静寂的黎明，他身上的酒精味流转在空气里，随着脚步声挨着暖暖的方向涌动。
暖暖头微点：“嗯。”
“有事？”流动缓慢的空气里和着他身上的醉气，这声音到了暖暖耳里，略凸急促，在暖暖四周形成高气压空气，逼迫她速速决定：“我要跟你离婚。”
瑾玉眉色稍滞：“你说过很多次了，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我不同意。”
他原以为暖暖会与她纠缠于离与不离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她沿着墙壁慢慢滑下，蹲在地上，自言自语：“是啊，还是一样，我们之间没有平等。”迟缓的语速，消无声息的泪容穿过他的耳和眼像黑夜里的鬼魅掐着他的颈，挣扎不开。
“我们的婚姻，我一直都只是个局外人，嫁给你不是我愿意的。如今我想离，你一句不同意就轻易地打发我。你们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呢？！我有我要过的生活，我已经错过了太多，你在我身边，只会让我错过更多！这场婚姻让我很不快乐！你到底明不明白？”
如今，他明白了，原来她不快乐。
暖暖蹲在地上，睫毛颤动，渐哭出声音。
他也蹲下，轻抚她的头，却被她奋力躲开，指尖处落了空。他笑了，皱得如酸菜似的。
他伸手揽住她，声音亲昵温和：“暖暖，我们离。”可惜，眸中的宠溺背光。
“谢谢。”
灰白的天色，真切的致谢，再应景不过。瑾玉听这声谢，听得心灰意冷，心绪纷乱：“什么时候我们去办离婚手续？”
“越快越好。”
“也好，我也怕我会后悔。”瑾玉的视线整对上暖暖抬眸，眸里的雾气还没有散，却多了几分惊恐，似是怕自己反悔，“我开玩笑的。”
“那就今天吧。”暖暖并不放心。
“嗯。”他允诺的声音低沉，如铅沉入他的血液。
准备了些证件，已经快要七点，瑾玉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黑白条横的罗马t-shirt，深蓝色的牛仔裤，简单的装束，早侯在客厅。借着天亮骤然拉开的光线，暖暖这才发现他一脸倦容，眼睛红肿，心下有些愧疚，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和他闹的。然她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愧疚，并非心疼。如今闹到这份上，暖暖什么也不想要，就想要那张离婚书。
还记得她曾经跟如意说，结婚证书不过就值九块钱，连一本《风流才子》的十分之一都买不起。那时暖暖跟如意说：“我拼什么要求九块钱两本的东西坚强可靠。”
“我把你关进小黑屋饿你个三天三夜，买个九块钱的黑森林蛋糕给你，你吃是不吃？”
“噗，如意。没有这么严重。”
那时，多么轻巧。
如今，这纸纸书在经历了一场嬉笑怒骂之后在自己的心里已经不再是简单的九块钱。
——那是暖暖的划地为牢！
两人坐着电梯来到停车场，瑾玉却说：“现在时间还早，也不算太远。我们步行过去，怎么样？”暖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
两人并肩地走着，偶有摩擦，便会有一段刻意拉长的距离。两人终究是找不回原先的自在。那条路直直的，还记得那时暖暖跛脚，瑾玉背她。那个时候一切才刚刚开始，如今反向而行却是为了抹煞。
天色更白了些，在湿气颇重的早晨清楚可见路边的小推车上那热呼呼的包子还在冒着热气。暖暖驻足于包子摊前，问瑾玉：“你吃吗？”
“那就来两个吧。”
暖暖一拿到手便开吃，他却只是拿在手上，在暖暖吃完以后伸过来递给暖暖，问她：“你还要吗？”
暖暖摇了摇头，惊觉好好的离婚气场又被自己弄得有些诡异。到了民政局，人家还没有上班，等待办理结婚登记的人排了一挂的队。而离婚的窗口就冷清多了，当一场婚姻已经走到尽头，一起提前来等待公仆们开工大抵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场煎熬。
两人并排坐在等候的座位上，偶有几对新人过来搭讪，他们以为是同道中人，却没有想到是沦落天涯的人。回去以后，他们大概也会觉得晦气。
等到民政局上班的时候，暖暖和瑾玉便被请进一间办公室，一个老干事详细看了两人递上来的证件，抬了抬眼镜端着笑问：“为什么要离婚？”
“性格不合。”回答的是暖暖。
“婚姻是一件神圣的事，你们才结婚没有多久，确认要离婚吗？有没有调解的可能性？我看你先生还是很重视你的。”在刚才一问一答中，这位老干事便将目光锁定在暖暖身上。此时，连瑾玉也盯着自己瞧。
暖暖将头低下：“我们已经商量好了。”
那个老干事看向瑾玉，目光慈祥和蔼，问他的意思。
瑾玉也只回了声“嗯”，面无表情。
两人出办公室的时候，一个依然是龙先生，一个则已经恢复归小姐的身份。两人约定好，暖暖还是住在新家，离婚的事对外绝对保密。
出门口的时候，乐鱼早已等在门口，瑾玉嘱咐她送自己回家。因为公司就在附近，他直接去上的班。
暖暖坐在副驾驶座上，在只有两人的空间，不知道要如何化解两人的尴尬。倒是乐鱼先开了口，她说：“暖暖，我很抱歉。”
“和你无关的，只是我们两个一开始便不适合。你和其道什么时候结婚？”
乐鱼这时才知道原来瑾玉竟没有将其道的事告诉她：“……”一下子竟不知道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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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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