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

　　开学了。

　　周月说：“你记得上次带你去的那个台球厅不？”

　　季年点点头：“记得。”

　　周月笑了一下，说：“被方孩发现了，把我们几个处了个分，星期一可能会在国旗台前通报批评。”

　　季年啊了一声，随后又道：“我听说处分影响毕业？”

　　周月说：“处掉的分如果没有再补的话，那毕业证会推迟发，老师说以后还会在简历上记清楚这些，不好就业。”

　　季年皱了皱眉，却道：“我觉得是唬人的，除非很严重的才会往个人简历上记吧。”

　　周月也点头：“是，我也觉得是。但是……我还是得做好事补分。”

　　季年点点头：“懂了，你可以扶老奶奶过马路，路边捡到钱交给警察叔叔，去和政教处说。”

　　周月被逗笑了：“还是你会想办法。”

　　星期一时，国旗台前确实通报了此事。

　　“高三，对口六班，和对口七班，两个班级里有一些同学啊，把咱们学校西门那边的墙给砸了，大家猜猜外面是什么，外面通往的是台球厅！”

　　底下一片笑声。

　　“对口六班，周月，程杨，付浩东，对口七班，申皓宇，关琪，洪文俊。这几位人才。”

　　“不过，错他们是认了，检讨也写了，念在他们还知道错的份上，就不让他们上来丢这个脸了。”

　　季年问周月：“你真的知道错了？”

　　周月笑了笑：“我们干的什么事是好事儿？我当然知道这些都是坏事儿了。”

　　季年说：“知道是坏事为什么还要做？”

　　这一问，把周月问住了。

　　是啊，为什么知道是坏事还要做呢？

　　但思来想去，也无非就是“欲望”二字吧。

　　因为想，所以不管是不是坏事都会做。

　　周月说：“以后不会做坏事儿了。”

　　这一学期，周月在季年的监督下很爱学习。

　　季年给她做了只纸小狗，上面放了个牌子，写着“好好学习”。

　　季年说:“放在你桌子上，让小狗帮我督促你认真听课。”

　　周月说:“这狗好蠢。”

　　季年噎了一下，说:“和你挺搭的，你们俩一块儿努力吧。”

　　周月哈哈大笑。

　　她的确放在了自己桌子上。

　　小狗吐着红色的舌头，头大脚小，确实有点蠢。

　　付浩东眉心挑了挑，道:“这是……啥啊？”

　　周月翻开练习册:“学习小狗。不过它没我聪明。”

　　付浩东点点头:“明白了，爱情的力量。”

　　程杨看到周月正在做题，呆了一瞬，随后感到了一阵危机感，他道：“周哥，你别告诉我你真在在学习。”

　　周月头都没有抬一下，继续拿笔写着题，说：“就是在学习，你没眼瞎。”

　　程杨哀嚎一声，把付浩东拉过来，指着周月笔下的纸哀声哉道：“你看，周哥抛弃咱们一骑绝尘了。”

　　付浩东锤了他一下，说：“那词儿不是这么用的，周哥还没有一骑绝尘，只是觉醒了努力了而已。”

　　程杨说：“没区别！她就是学习了，我想不通，周哥，是什么让你良心发现了？”

　　周月依然没抬头，听见这话却笑了一下，道：“想被夸夸啊。”

　　程杨：“……啊？”他石化了。

　　付浩东：“……卧槽？”他定住了。

　　周月这才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道：“咋了，不行？”

　　程杨立马说：“哪儿啊，行行行，行。”

　　说完，他又佯装抹泪：“你抛弃我们改专业也就算了，现在还抛弃我们独自努力……”

　　周月笑了：“没事儿啊，你们音乐挺好的。要是你们想学也随时可以啊，反正我劝你们好好学习吧。”

　　挺神奇的，这种话居然可以从周月嘴里说出来。程杨想。

　　付浩东拍拍程杨的肩膀，说：“让周哥为了她的夸夸努力吧，和那只可爱的小狗一起，咱们别打扰她了。”

　　说完，就推着程杨走开了。

　　在这之前的某天晚上。

　　周月主动把数学老师给发的卷子做了。

　　季年洗完澡看到这一幕，惊喜了一下，夸赞道：“不错啊，居然知道主动写了。我还准备监督着你做完来着。”

　　周月呼出一口气，看起来十分疲倦：“我恨数学。”

　　季年抿唇笑了笑，去拿过她的卷子看了看，点点头说：“看起来写的不错，你去洗澡吧，我检查。”

　　周月有些紧张，说：“……好。”

　　季年开始认真检查，发现这段时间给周月讲的题型周月都掌握的很好，剩下几个不同类型的也写了一些字，总之比之前进步了不止一点。

　　周月洗完澡。

　　可能是因为季年太认真了，于是看起来格外高冷。

　　周月心里有些忐忑，走到她旁边，说：“还好吗？”

　　季年点了点头，夸赞道：“很好啊，比以前进步很多，这张卷子对的不少。”

　　随后又客观评价道：“不过对于高考来说还有很多不确定因素，你可以把掌握了的题型巩固，不会的题型多做做。”

　　周月笑着点头：“好。”

　　不得不说，夸夸确实让人高兴。

　　关于补分这件事，周月同学努力地在做。

　　比如路上捡到垃圾会捡起来，打扫卫生也打扫地很整洁。

　　老裴看在眼里，他笑着说：“这段时间怎么了？状态很好啊。”

　　周月眼中神采奕奕：“老师，我要考学校。”

　　老裴推了推眼镜，道：“不错，有这个想法就不错，现在还来得及，加油啊，老师看好你。”

　　周月说：“谢谢老师。还有就是那个处分，我这三年被扣的分太多了，想补回来。”

　　老裴说：“行啊，我看你这段时间表现得不错，我去跟政教处说说。”

　　周月笑道：“谢谢老师！那我去学习了。”

　　老裴说：“去吧。”

　　如果状态对了，那么学习就是一件上瘾的事情。

　　一旦什么东西上瘾并且规律了，那时间就过得很快了。

　　专业课考试和高考并不在同一个时间，在三月中旬就开始考试了。

　　周月也先把文化课放一放，专心复习专业课。

　　周月的专业课上的很不错，加上现实中也会一直拍东西，她的专业成绩名列前茅。

　　季年毫不吝啬地夸奖：“很好，真的，很好。周月，你会考个好学校的。”

　　虽然本科还是考不上，但是可以上一个好的大专了。

　　不负她的努力，考试的时候考到了80。

　　对口班的专业课很重要，因为如果专业考试考不及格的话，就没有参加高考的权利，于是少部分人都在这一关上绊住了，还没开始战斗就结束了。

　　周月很开心自己过去了，而且还是优秀的成绩。

　　季年赞道:“很好。接下来就准备文化课就行。”

　　期中考试是周月努力学习之后的第一次文化课考试。

　　最后的成绩在季年意料之中，她之前帮周月估过一点分数。

　　183。

　　季年说：“稳了。”

　　话剧比赛的时候，10班准备的话剧依然是传承红色精神的主题，6班依旧是童话风。

　　季年和周月坐在下面。

　　季年的头轻轻靠在周月肩膀上。

　　很黑，很安心。

　　周月说：“明年也想和你一起看话剧。”

　　季年说：“学校会让外校的人进来吗？”

　　周月笑了一下：“我翻墙进来。”

　　季年也笑：“我觉得应该会让进来，毕竟你是毕业生，曾经也是这个学校的一员。”

　　周月点点头：“行，到时候看看。”

　　学习这东西，有时候状态对了就很自信，有时候状态不对就想摆烂。

　　周月在这个晚上叹了第五次气之后，季年说：“革命还未结束，同志仍需努力。”

　　周月被逗笑了，她扭头去看她，说：“行，季同志，周同志会努力的。”

　　或许是周月变化太大，连带着程杨和付浩东都开始认真学习了。

　　这个班原本是全军覆没，周月一个人孤勇奋战，而现在多了两个人陪她一起努力，她状态更好了。

　　付浩东说：“我也觉醒了。”

　　程杨也说：“我也觉醒了。”

　　周月道：“加油，村花村草。”

　　程杨说：“你也加油，村抗霸。”

　　三个村霸头一起努力。

　　小型体育比赛的时候。

　　周月没有参与正经比赛，她去和朋友们打篮球去了。

　　季年拿着水杯站在篮球场围栏外边，看着周月在里面打球。

　　她站的这个位置旁边围栏上有一个洞，因为篮球场大，打篮球的少年们有时候懒得走路，就在这里挖了个洞，打完球直接从那里拱出来，方便。

　　周月在球场上分外认真，头上戴着绷带，新长出来的小碎发垂在前面，眼神盯着面前人的手。

　　季年从前看站在篮球场外的女孩们，有些不太明白，她们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一看就是好长时间，不嫌无聊吗？后来想想，也觉得大概是因为打篮球的那群少年很好看吧。

　　不过现在，她突然明白了。

　　是因为篮球场里有喜欢的人，看着喜欢的人，不管对方在做什么，都觉得很美好，所以才会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不嫌无聊。

　　周月投进了一个三分球，她往这边看了一眼，朝季年挑了挑眉。

　　一副想要让喜欢的人看到自己意气风发时候的得意模样。

　　季年对她笑了一下。

　　周月是女生，可是打篮球的男生们并不把她当女生看，就是把她当做球友，合作伙伴或者是对手。

　　周月也很喜欢这种感受，因为如果把她当女生就会让着她，打球水分太多，不过瘾。

　　自从季年和周月住在一起之后，她们就再也没有去过之前的那一家早餐店。

　　周月这段时间挺累的，不过她为了能和季年一起去那一家吃顿饭，在周末早早地就起来了。

　　虽然季年劝她在好不容易的周末睡个懒觉，但是周月执着地摇摇头。

　　周月高三，周末只放一天假，季年比她早放一天，于是第二天下午季年去接她，周月就说:“明天咱们去吃早饭吧。”

　　结果就是点头似捣蒜，右手中的勺子缓缓跌落。

　　啪。随着勺子的跌落，周月的脑袋终于落在了桌子上。

　　季年忍住笑意，帮她把面前的碗推到远处，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大概半个小时之后。

　　周月醒来：“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季年看她醒了，把让老板新上的馄饨汤推到她面前。

　　“给你拿盖子盖着保温了，还很热，喝一点吧，小笼包凉了，我现在让老板重新上一份。”

　　周月点点头，睡眼朦胧地拿起勺子喝了一口汤。

　　“好困。”她说。

　　季年说：“好不容易周末，你们高三还只放一天假，不好好休息休息，非要来吃早饭，说你也不听……算了，吃完饭回家继续睡觉。”

　　她这语气颇有训话的感觉，周月忍不住笑了：“季老师开始批评我了？”

　　季年看了她一眼：“我这是心疼你，饭什么时候不能一起吃了。”

　　周月一头扎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道：“知道了季老师，不会再让你心疼了。”

　　她起来。

　　季年看着她一头炸了的碎发，抬手帮她理了理：“嗯。”

　　今年的画展多了几幅新画风，是高一新生画的。

　　季年多看了几眼一幅纹理不错的卷云风景图，道：“这个很好看。”

　　周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拿起相机照了一张。

　　季年画了一副她和周月的速写。

　　和之前聊的一样，画中，是季年正在画周月。

　　余大伟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却没有去年那样的夸奖，只是说：“画的不错。”

　　季年的画也没有被摆放在大厅的最显眼处，不过周月还是一眼就注意到了她的，拿着相机咔咔一顿拍。

　　她的动作也引来了很多学生的注目，于是，这幅画还是得到了很多人的喜爱。

　　期中考试，这是周月努力了很久之后的第一次考试。

　　在这之前，季年一直在教她。

　　周月总是会有一些担心，最大的担心还是：会不会耽误了季年的学习。

　　而季年给她的答案永远是：不会，教她的同时自己也巩固了很多。

　　因为两个人学习的内容有部分是相似的。

　　周月说：“原来你们高二就要学习这个了。”

　　季年点点头：“对啊，只是因为你是对口班，所以就把这些内容留到高三了。”

　　尽管大多数时候都是这样，但也避免不了少数时候会有矛盾。

　　最严重的一次应该是一个星期前的一次。

　　题很难。

　　季年默默道：“你现在的成绩上大专都悬……”

　　“行了，我本来就知道自己不行。我让你专注自己专注自己，你一直管我做什么？”周月打断她的话。

　　“我谢谢你教我学习，但是我也知道我现在这样考不上学校，我考不上学校我还干什么努力？你管好你自己吧真的，你专注你自己行不行？万一你真的因为教我学习而影响到你自己，你的成绩倒退了怎么办？你不是说你想考大学吗？那你就专心学你自己的行不行？少管我了，真的，算我求你了。”

　　这是因为季年找了前几年高考的数学题目来让周月做，题目很难，再加上周月的老师会说高考会比平时的题难，于是周月刚建立起来的信心就被击倒了，“我肯定考不上大学”这个想法又一次卷土重来。

　　她的语气很冲，眉眼间也尽是不耐烦。

　　季年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

　　她从前就知道，周月不想耽误她的时间，不想让她空出自己的时间来教她。但是季年也跟她说过很多次了，不会影响到的，反而也会帮助她复习一点的。

　　周月也妥协了，这是第一次明目朝她发火。

　　季年低了低眼眸。

　　周月轻轻叹了一口气：“算了。”

　　说完，就出了房间。

　　季年低着头一语不发。

　　是不是真的逼得她太紧了？

　　她本来就不愿意学习的，只是因为季年，所以她才想努力一点的。

　　她或许应该再慢慢来的。

　　季年拿起周月没做完的卷子。

　　一开始的字迹还是很认真的，到后来肉眼可见地越来越不耐烦，一旁的草稿纸上也乱画了很多线。

　　她看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一个闷闷的声音：“我可以进来吗？”

　　季年说：“可以。”

　　周月推门进来，她低着头，现在像是一个来认错的孩子。

　　“对不起啊，我语气不好。”她说。

　　季年摇摇头，她并没有生气，只是有些惊讶周月会这样对她说话，之后倒也很理解她的心情，毕竟高考在即，紧张和压力很正常。

　　“没关系，我没生气。”她说。

　　周月坐在她旁边，默了默，道：“我压力有点大，我知道我的成绩一直很不稳定，题简单就考得好，题难就考得不好，高考一定是比平常的题难的，所以我还是觉得我考不上大学。你一直在费你的时间来教我学习，我真的很担心你的成绩倒退，比担心我考不上大学还多。”

　　季年说：“嗯，我知道，我明白，我理解。”

　　周月鼻子酸了酸，又道歉道：“对不起啊。”

　　季年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发丝毛绒绒的，像只小猫。

　　“没关系。”

　　季年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说：“不会影响到我的。我知道不管我说这句话多少次你都不会当真。你可以不相信这句话，但是你要相信我，知道吗？真的不会影响到我，我这段时间的成绩也很稳定。”

　　“你说题难就考不好，题简单就能考好。我想说，这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为了这个而烦恼的，题难当然会比平时的成绩下滑很多了，这很正常，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把那些绊住我们的题型给搞懂，直到下一次如果再遇到，这不也变成简单的了吗？”

　　她又把头抬起来，周月和她对视。

　　“题目不可能一直简单的，也不可能一直难，难题的作用就是让我们意识到自己不擅长的领域在哪里，然后让我们再在这个方面研究一下。”

　　“周月，你很聪明，你不要不自信。也不要一直想着自己不会考上大学，要一直想着自己能考上。”

　　周月身子往前倾了倾，抱住了季年。

　　“好。”

　　这次她们把话都说明白了，以后的每一次教学的质量都提高了不少，周月自己也很努力。

　　高三每个月的模拟考，周月都是当做高考来考。

　　而分数也很稳定，基本上都在180以上，最高的一次直接199。

　　季年点点头：“稳了。”

　　她庆幸，遇到了季年，是季年让她有了考大学的动力。

　　于是她说：“谢谢。”

　　季年朝她笑了笑。

　　季年说：“还有一个星期。”

　　还有一个星期，就高考了。

　　周月说：“我会加油。”

　　季年说：“我相信你。”

　　天气慢慢转暖，又是一年夏。

　　三节课后的校园依旧很热闹，有投机取巧溜出去玩的，也有在学校里打羽毛球，打篮球，和观战的，学校食堂那条街很宽，容纳了好多组打羽毛球的同学。

　　黄昏时的夏天总是又闷热又凉爽的，有风吹过就很凉爽，没有风就很闷热，而在吃烤肉的时候，尤其闷热。

　　季年时不时拿卫生纸出来摁在额头上擦擦汗珠。

　　她买的两杯奶茶都是冰的，于是又时不时拿起奶茶贴在脸上物理降温。

　　周月见状，把烤好的肉堆在季年碗里的小山上，起身移到季年旁边，拿过来了一份菜单，轻轻给季年扇着风。

　　季年说：“那我烤肉。”

　　周月点点头。

　　季年先是吃了一口肉，然后接过了周月的活儿。

　　烤完一个吹吹，给周月喂进嘴里。

　　周月被投喂的很是惬意。

　　季年轻轻吸了吸鼻子。

　　周月从旁边拿了一张卫生纸递给她。

　　“你也有鼻炎吗？”她问。

　　季年点了点头：“昂，从小就有，现在长大了好点了，小时候鼻子就没有通过，只能用嘴呼吸。”

　　周月笑了：“我也是。”

　　吃完这顿，两个人又往山上去了。

　　果然，山顶就是比下面凉快很多，虽然还是有点热。

　　季年推了推周月：“好热，你起开点。”

　　周月挑挑眉:“你起来。”

　　季年啧了一声：“我先坐这的。”

　　“明明是咱俩一块儿坐在这的好吗？”

　　“……那你先起来会儿，我一会儿起来你坐。”

　　“凭什么我先起啊？坏孩子。”

　　“凭我比你小一岁。”

　　周月笑了:“你的意思是让我让着你呗。”

　　季年挑眉。

　　周月无奈，起身:“行，谁让你是我女朋友呢？把你宠上天。”

　　季年哈哈笑了几声，说:“行，周霸总。”

　　周月眼睛弯着，笑得肚子疼。

　　毕业典礼这天，方孩和副校长讲了很多话。

　　“时间过得很快啊，仿佛上一届的毕业典礼还在昨天。该说的已经都说了，剩下的就靠你们自己了，我说再多，你们听的人更听，不听的人更烦。”

　　他停顿一会儿。

　　“高一高二的同学也不能放松，不要觉得这不关你的事，就高高挂起，不能！你们也要好好学习，明年迎来高考的就是你们了！”

　　高考的这天，季年看着周月进了考场，跟她说考完来接她。

　　考场外围着一圈父母家长，有警察在维持秩序。

　　季年站在一棵树下等着，只是阳光烈地连茂盛的树木都挡不住。

　　周月拎着透明袋子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季年。

　　她跑到季年面前，笑着和她说：“语文题很简单，题型也和之前我写的一样。”

　　季年和她并排走，说：“嗯，那就行，应该会考得很好的。”

　　烈阳灼烧着地面，大人们接到了自己的状元，一起回家的路上，心轻松也安静，于是又分外清凉。

　　周月牵着她的手。

　　“吃什么？”

　　季年想了想，道：“随便。”

　　周月笑了笑，道：“行，那就吃面条。”

　　高考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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