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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
（一）
许心暖27岁的时候跟韩文清领了证，29岁的时候怀孕了。她非常喜欢孩子，所以那个时候觉得幸福死了。
她问韩文清：「你希望是男孩还是女孩？」
其实她问这话也没什么别的意思，包括韩文清和他父母，都没有重男轻女的思想，真要回答肯定是“都喜欢”这种答案，许心暖就是单纯好玩问问。
结果韩文清真的思考了很久，然后很正经地说：“女孩。”
许心暖万万没想到：「为什么啊？」
“如果是曹慕韩那样，我会忍不住……呵斥。”韩文清把到嘴边的“揍”换了个委婉的说辞。
「慕韩多可爱。」
韩文清正色：“一个男生要可爱有什么用。”
……慕韩，舅妈尽力了。
怀孕期间韩文清对许心暖十分纵容，早上困可以赖床，在医生给出的饮食范围内想吃什么就给买什么，情绪偶尔波动也由着她闹一闹。
临产前韩文清看了一篇微博，有很多吓人的产房真实图，还有各种产妇的亲身讲述，让他这样的大汉都觉得心里一颤。
“你害不害怕？”
许心暖摇头：「害怕什么？」
“你不是特别怕疼吗？”
许心暖愣了一下，然后笑起来：「这时候你赚的钱有用了，我要无痛分娩。」
“这个肯定的，但网上说就算无痛分娩也会非常疼。”
「你会不会安慰人？成心吓我吗？」
“只是实话实说。”
「……孩子以后我教，我红脸你黑脸，让她随我性子吧。」
韩文清挺心塞的。
随许心暖的性格他觉得挺好，可为什么他要对女儿唱黑脸？他就算很严肃很严厉看起来很凶，但也幻想过女儿伸手、软糯地喊“爸爸抱”，然后他心满意足抱抱女儿的场景。
如果真要唱黑脸……那要不然就男孩吧，大概不会太心疼。
估计是夫妻俩都挺盼着要女儿的，最后果然生下了一个健健康康的女孩儿。两家人都开心，连名字都提前想好了。
——韩温宁。
“温”是许心暖父母想的，出自《诗·大雅》里的一句“温温恭人”，希望他的外孙女纯粹又温和；“宁”是韩文清父母定的，希望孩子一切顺遂安宁。两个字一碰还挺好听，就这么定了下来。
至于小名，倒是一个挺平常，但是又特贴切的——甜甜——许心暖自己起的。原先韩文清那帮荣耀队友知道了还在群里说，嫂子本来就特别甜，如今又多了个小甜甜，老韩真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啊。
韩文清才不理他们的调侃，反正妻子女儿都平平安安的就行了。
等许心暖看到群的时候，笑着回复道：「那我一定是上辈子拯救了全宇宙~」
隔着网络的张佳乐看了许心暖的回复捂住胸口，艰难地打字。
张佳乐：老夫老妻了居然还在虐狗吗？
（二）
虽然生产平安，但打麻药还是影响了腰，许心暖从此落下了容易腰疼的毛病。韩文清很主动地把拖地、洗衣服这种需要弯腰的活儿都揽了下来，基本家务这方面许心暖就剩下一个做饭。
许心暖哄着女儿睡了，出来就看到韩文清在擦地，想接过来结果被挡了回去。
「基金会的事你最近忙，别弄了，我来吧。」
“你腰不行。”
「可什么活儿都让你做了。」
“你不是做饭吗？还有带孩子。”
许心暖顿了顿：「等甜甜大点，该学说话了就还得你教。家务还是我来吧，不然你太累了。」
“擦个地就几分钟的事。等孩子大点就让我妈过来帮着带，反正她成天没事。而且你以后得教甜甜写字，还有辅导作业什么的，这方面你擅长，也闲不下来。”
许心暖抿嘴一笑：「什么辅导作业，那得好几年之后了。」
“小孩长得快，也没多久了。”
许心暖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小时候跟博远的事。小孩子不懂事，最纯真，也最容易戳心。
如果甜甜长大些，也像博远那时候……
她快要疼死了真的是拼了命才生下来的孩子讨厌她……她一定会，崩溃的。
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淡了下来，许心暖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你说，甜甜以后会不会不喜欢我？」
许心暖自从结婚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胡思乱想过了，韩文清停了手里的活儿沉默了很久，才开了口：“你是她妈妈，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你更爱她，哪怕是我也一样。”
韩文清没有像之前那样说”别瞎想“之类的话，他也明白了，非逼得她跟自己一样的性格是不可能的。但是她遇上想不通的会告诉他，也听得进去劝，能走得出来，这就够了。
“孩子既然已经要了，就努力教养好，其他的事现在想没有意义。”
许心暖两只手叠着，用手背抵着额头，闭着眼睛，自己安静了好久才把手放了下来。
「好像还自己还是孩子一样不成熟，就已经有孩子了。」
“谁都是第一次，不用焦虑。”韩文清左手绕到许心暖后背轻轻拍了拍，“人得向前看。”
许心暖一直点头，伸出手搭着韩文清肩上靠着。
“五一把甜甜送我妈那儿，让她们帮着带几天，我带你出去转转。”
许心暖抬起头，略显惊讶地看着韩文清。
上一次两个人一起出去还是两年前了，后来韩文清的事业初创，再后来许心暖怀孕了，就再没有出游的经历。
「去哪儿？」
“敦煌，鸣沙山，去看看沙漠。”
许心暖笑了，虽然已经30岁还生了孩子，可看上去依然有种青春的痕迹，笑起来的酒窝还是显得整个人都鲜亮起来。
她打了一句话给韩文清：「大漠孤烟直，是吧？」
“没想那么多。”韩文清看到“大漠孤烟”这几个字，短短几秒回忆起曾经的征途和荣耀，随即又沉淀回去。
“西北比较开阔，适合你现在去。”
谁说只是现在适合她，明明一直都适合，以前也是，未来也是。
只要是大漠孤烟，她的喜欢就会像星星，从眼睛里悄悄跑出来。
（三）
6岁的韩温宁心里一直有个小心思——她觉得她家很穷。
但甜甜小朋友从来都没有跟家里任何人抱怨过，所以韩文清和许心暖都不知道自家闺女有这种想法。
直到有一次临近十一长假，韩文清家、许心暖家还有韩文清姐姐家一起大聚餐，计划着一起去夏威夷旅游。
已经上初中的曹慕韩特别兴奋：“舅妈，我要住最好的海景房！”
许心暖笑着点头，看了眼自家皱眉的老公，胳膊肘顶了他一下，韩文清才无奈地应了下来。
结果这时，韩温宁搂着许心暖的脖子，软绵绵地小声问：“妈妈，是不是要好多钱？”
另一边的韩文静听了直接笑着接话：“是呀，要好多好多钱，咱们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吃的东西，甜甜开不开心？”
韩温宁眼睛水汪汪的，咬着嘴唇苦着脸，小脑袋直摇晃。
“不开心……妈妈，不去……”
这下一屋子的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小孩子谁不喜欢出去玩，吃好的住好的？
“甜甜为什么不去呀？”韩文清妈妈问。
韩温宁缩在许心暖怀里不出声。
许心暖妈妈也问：“是不是不喜欢大海？甜甜喜欢哪儿？咱们换个甜甜喜欢的地方。”
韩温宁还是抱着许心暖，一个劲儿地摇头。
韩文清看着女儿畏畏缩缩的，有点不满意，声音也沉了沉：“姥姥和奶奶跟你说话，怎么不吭声？”
这一下韩温宁直接哇得哭了出来，弄得大家都急了，许心暖赶紧轻轻拍着女儿的背，又给她擦眼泪，韩文静和老公曹健在一边哄着，许心暖父母递过去好多面巾纸，韩文清父母直接说道儿子。
“你会不会好好说话？看把甜甜给吓的！”
“她胆子太小。”韩文清说。
“她才6岁你以为跟你一样胆子上天啊？”韩文清妈妈看着孙女掉眼泪就心里难受，说完了儿子，就从许心暖怀里接过孙女轻声细语地哄。
“甜甜不哭，奶奶抱，奶奶一会儿给你做最喜欢吃的糖醋鱼。不哭，不哭，乖，再哭你妈妈多心疼。”
韩温宁超级委屈，哭着还奶声奶气地说：“我不想去……我不去……”
“好好好，不去，都听甜甜的。”
有人塞好吃的，有人抱着，有人哄着，有人从房间里拿玩偶……三大家子齐心协力逗家里的小宝贝，可算是把甜甜哄不哭了。
许心暖这时候把孩子轻轻拉过来，用手顺了顺女儿有点乱的头发，然后就很慢很慢比划了几个动作。
「告诉妈妈，为什么不去？」
韩温宁低头，又想去抱，但是被许心暖拦下了，双手轻轻扶着女儿的两个胳膊，让她站好。
「为什么不去？」
韩温宁怯生生地哼哼了两下，才小声说：“好多钱……”
这下大家有点明白了，原来之前孩子问是不是很多钱，不是他们想的“吃住都要最好”这个意思？反而是担心……花太多了？
这……孩子是不是……想太多了？
曹健忍着笑，问道：“甜甜是觉得家里没有钱吗？”
韩温宁小心翼翼看向爸爸，见他黑着脸，直接就抱着许心暖的胳膊，跟蚊子一样地“嗯”了一声。
曹健和韩文静哈哈哈笑了起来，两家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都无奈，曹慕韩大喊“舅舅最有钱了”，许心暖哭笑不得，只有韩文清的脸彻底黑了。
女儿觉得他没钱？
他就是不缺钱好吗？
为什么女儿会有这种错觉？
韩文清爸爸觉得孙女这想法太有意思：“甜甜为什么觉得没钱？”
韩温宁眼睛红红的：“同学的衣服都贵……”
“他们的虽然贵，但是面料都不是最舒服的，甜甜还小，得穿舒服的衣服，长大了就让爸爸给你买漂亮的小纱裙。”韩文静乐着解释。
“……可是……爸爸给妈妈的戒指……才20……”
这下韩文清彻底无语了。
对戒还真的就20块，无法反驳。
许心暖父母倒是还算看得开，毕竟有个定制的钻戒在那儿。但韩文清妈妈一提这事就恨铁不成钢，当初知道儿子居然拿20一个、40一对的戒指求婚，简直快要打死他了。他那些钱不给媳妇留着干嘛？喂猪吗？
韩文静继续充当和事佬：“你爸爸给妈妈的钻戒可贵了，三十多万呢，能顶普通人二十多个。”
韩温宁对太大的数字还没学明白：“……很多钱吗？”
“超级多，有那——么多！”韩文静比划了一个手势，“爸爸可是千万富翁呢。”
韩温宁眨眼：“不是百万富翁吗……？”
“千万比百万还要多很多很多。”
那……那是很多钱。
韩温宁扭着小脑袋看着一脸严肃的爸爸，缩了缩又仰头看笑盈盈的妈妈，觉得还是不对。
“可是，买糖葫芦……都只买一个……”
“什么糖葫芦？”许心暖爸爸问。
“就街上卖的，每次都只买一个，妈妈吃一半就举着给爸爸喂……”
许心暖脸刷得就红了，抿着嘴偷偷看了韩文清一眼，眼睛里全是笑意。
韩文静一捂眼睛，生无可恋：“甜甜，这不是穷，这是你爸妈的夫妻情趣……”
（四）
韩温宁自从知道家里不穷之后，又陷入了新的困惑——她觉得她爸爸不爱她。
妈妈经常说喜欢她、爱她，姥姥姥爷，爷爷奶奶，还有姑姑都说过，就连姑父都夸她可爱，只有爸爸没有说过。
爸爸会做什么呢？在她想要ipad看动画片的时候，阴着脸；她英语单词背错的时候，阴着脸；她跟班里小伙伴玩玩闹闹的时候，还是阴着脸……
爸爸一定不喜欢她吧。
本来她挺喜欢爸爸抱的，但现在一看到爸爸阴着脸，就心里难过，委委屈屈找妈妈抱。
有一次晚上去姑姑家吃饭的时候，饭后韩温宁拉着曹慕韩悄悄问。
“哥哥，你是怎么让姑父喜欢你的？”
曹慕韩觉得自己妹妹脑子有点问题：“我生下来我爸就喜欢我啊，你问这干嘛？”
“……”韩温宁抱着曹慕韩屋里的靠垫，把脸埋在里面，闷闷地嘟囔，“我爸爸不喜欢我……”
“我舅不喜欢你？别逗了，谁不知道你是舅舅舅妈的宝贝。”
“妈妈喜欢，但爸爸就是不喜欢我……我做什么他都不高兴，从来都不夸我。”
“不是吧？私底下他这么恐怖？虽然他对我也挺凶的，但大部分时候还行啊，前一阵我生日还给我买手机了。”
这么一说韩温宁更难受了，她爸爸连她想用ipad看动画片都不让！越想越委屈，眼圈都红了，咬着牙忍着不哭。
“你这情况我还真不知道，反正我爸妈挺喜欢我的。”
曹慕韩觉得舅舅太不地道了，妹妹虽然蠢了点还特别爱哭，但是可爱啊，不至于这么不喜欢吧。脑袋里转了几圈，突然就想起最近沉迷的网络小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情节，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一拍大腿振振有词。
“我知道了，我舅肯定喜欢男孩，不喜欢女孩。”
韩温宁懵了：“为什么啊……”
“哪有为什么，小说里都这么写，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呗，可能舅舅在等舅妈给你生弟弟吧。哎，就我舅现在这样，万一有了弟弟，那你可就真的没地位了。”
“我不要弟弟！我不要！”
韩温宁终于绷不住了，嚎啕大哭，一直喊着“不要弟弟”，引得在客厅聊天的几个家长赶紧冲进屋。许心暖抱着女儿着急死了，韩文静一看就觉得是自己的皮痒痒的儿子把妹妹惹哭了，二话不说就让曹慕韩道歉，韩文清阴沉着脸，就等着曹慕韩怎么回答。
曹慕韩哪儿能认这个罪名，是他舅舅太渣，不是他啊，初中的孩子正值胆子最大的时候，气儿一上来就给他妈妈顶了回去。
“凭什么我道歉？！又不是我惹甜甜哭的，都是我舅的错，谁让他重男轻女不喜欢甜甜的！”
“瞎说什么！谁跟你说你舅舅不喜欢甜甜的？！”
“甜甜自己说的！”
这话一出，许心暖心里都咯噔一下，韩文清的脸冷得快要结冰渣，只有韩温宁哭得崩溃，嘴里一直喊“不要弟弟”。
韩文清和许心暖没说什么，自己家的纠纷在别人家处理怎么都不合适，就立刻回了家。
本来路上韩温宁哭得差不多了，想回去跟妈妈睡，结果一到家，韩文清关上大门就直接让许心暖自己回屋，自己拉着女儿去了她的房间，把韩温宁吓得立刻蒙上被子就又开始新一轮大哭。
韩文清皱着眉，什么话也不说，就在一边看着女儿哭。
女儿的性格一点都没遗传他，跟她妈妈简直一模一样，特别温柔懂事，但是也特别爱哭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越长大好像跟他越不亲。
这么哭，说心疼那也是真心疼，但是女儿觉得自己不喜欢她，甚至觉得嫌弃她是个女孩子，这就非常严重了。
韩文清觉得今天必须得事情弄清楚。
哭了有5分多钟，韩温宁终于没力气了。韩文清把被子撩开，不顾女儿抵触，把她架起来坐好。后来看着女儿眼睛红的跟兔子一样，心里一叹气，把旁边一个熊猫的毛绒玩具拿过来让她抱着。
“为什么跟哥哥说我不喜欢你？”
韩温宁搂着熊猫吸鼻子。
韩文清耐下心，继续问：“跟爸爸说，爸爸不生气。”
“就是不喜欢我……”韩温宁声音小小的，“你喜欢弟弟，不喜欢我。”
韩文清真的快无语了。到底哪儿来的弟弟？他怎么不知道？
“我跟你妈妈就你一个孩子，没有弟弟。”
“哥哥说的……妈妈要生弟弟，你就更不喜欢我了。”
……
很好，曹慕韩你可真是亲外甥，不坑你爹专坑你舅舅。
韩文清觉得聪明又可爱的女儿快要被那个不靠谱的哥哥带偏了，再不拉回来自家姑娘就要飞走了，于是难得柔和一次，伸手拉着女儿的手，声音努力放缓。
“哥哥说的不对，爸爸和妈妈没想过给你生弟弟。”
“那……为什么不喜欢我？”
韩文清心塞。
“为什么觉得爸爸不喜欢你？”
“凶……”韩温宁手指搅来搅去，小眼神看一眼韩文清就迅速躲开，“给哥哥买手机，都不让我用ipad看动画片。”
“老用电子产品对眼睛不好。”
“跟别的同学玩你也不高兴。”
“没有不高兴，只是怕你不安全，跑来跑去的，还有好多男生。”
“英语单词拼错了也不高兴……”
“……这个爸爸以后注意。”
这么好说话的爸爸，在韩温宁看来太稀有，小姑娘终于胆子大了一点，往旁边韩文清坐的地方挪了挪，攥着他的手指不放，声音却还是那么委屈。
“爸爸你从来没说过喜欢我……”
韩文清愣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女儿说的一点都没错，他确实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些。韩文清不善表达这种直白的情感，对许心暖如此，对女儿还是如此，只是没想到女儿会误会。
仔细想想也是，孩子还小，对喜欢不喜欢都是靠最直观的感觉，他不说，孩子就觉得他不喜欢，这也是很自然的事，只怪他不懂跟孩子相处的方式。
韩温宁哭了那么久，又说了好久的话，觉得特别困，肿着眼睛就跟树袋熊一样抱着韩文清的脖子靠过去，奶声奶气地说：“我以后赚好多好多钱，给爸爸和妈妈买东西……”
“嗯，甜甜聪明。”
“爸爸，爱你……”
韩文清抱着女儿，轻轻拍了拍她的背：“爸爸也爱你。”
等女儿睡着了，韩文清回了屋，许心暖正着急呢，看着人回来了赶紧就起身迎上去。
「甜甜怎么了？」
“没事了，已经睡了。我平时对她太严肃了，也没跟她说过喜欢什么的，她觉得我不喜欢她。慕韩又不知道哪儿看的乱七八糟的，说我们要生个儿子，以后对她更不好了，就给惹哭了。”
许心暖有些惊讶，但更多是舒了一口气，真是谢天谢地全都是误会。
「甜甜还小，她懂什么，你别跟她生气。」
“没有，跟她聊明白了，甜甜一直挺懂事的。”韩文清换了睡衣，把顶灯关了开了床头灯，“过来趴着，我给你上药。”
许心暖安安静静趴在床上，把腰露出来，韩文清就把药膏给她涂上，稍微用了点劲揉了揉。
“礼拜六去医院再看看，这回好像疼的比上次严重。”
许心暖点点头。
“好了。”
韩文清把衣服给她放下，许心暖爬起来靠在床头，韩文清看她没有要睡的意思，就拿了个靠垫在她腰后面垫着。
「甜甜说不想要弟弟，你怎么想的？」
“你想再要一个？”
「也不是，之前没想过这个事儿。」
韩文清没什么犹豫：“不要了，就甜甜一个挺好的。”
许心暖想了想也觉得这样挺好，而且她的身体要再生一个应该挺难受的，老公没有要二胎的意愿她其实也松了一口气。
「以后多给甜甜买点漂亮的东西，哄哄她。」
“嗯。”
「也多陪她玩玩，别板着脸，胆子不是吓出来的，还是得积极引导。」
“好。”
许心暖还是淡淡笑着看着他，韩文清就想起女儿刚刚的话，仔细一想，他从头到尾也从来没对许心暖说过喜欢或者爱什么的，交往的时候没有，约会的时候没有，求婚和结婚的时候都没有。
也很奇怪，许心暖也从来没问过他这个。他妻子对很多事都容易瞎想，偏偏这件事没有过疑问。
思考间韩文清感受到手臂被摇了两下，看到许心暖的手势，才回了神儿。
「怎么了？」
许心暖眼睛很明亮，韩文清很少会有情绪波动，每次有些许波动，看到她的眼睛就会平静很多，有种“一切都很好”的感觉。
“没事，睡吧。”
韩文清关了灯，两个人躺下盖好了被子。
许心暖总喜欢蜷着身子睡，从小的习惯也不好改过来。韩文清以前也不管，但自从她有了孩子伤了腰，就总是嘱咐她。
几年了一直如此，好像这句话就是晚安的夜话一样，一日一日，不厌其烦，简单又好听得很。
——别蜷着，对腰不好。
——嗯。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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