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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六月:他说去朋友家打游戏
第六十二章|六月:他说去朋友家打游戏
六月的第一周,外头的天气闷得像黏在皮肤上的手,而妳的日子也闷得透不过气。
前几天他都没叫妳出去上桌。
没有叫妳化妆、没有叫妳准备、没有叫妳干粉回来。
妳以为——是不是他终于开始心疼妳了?
妳的世界太小、太窄,只要他稍微少要求一点,妳就会误以为那是「善意」。
那天晚上,他坐在电脑前,食指敲着键盘边缘,敲得很轻、很慢。
妳靠在床边的墙,整个人还在粉后的软里,觉得今天应该会跟昨天一样——安静、混沌、没有指令的一天。
但他突然开口:「唉,我等一下要去朋友家打电动。」
妳愣了。
第一反应不是「你要去哪?」
也不是「你怎么突然要出门?」
而是——你不是都在家里用电脑跟他们连线吗?
他所有的游戏都在电脑上打。
朋友全部都在线上一起打。
连耳机都戴着,他只要按一下连线就能开始。
妳脑袋在那一秒闪过无数次画面。
他坐在电脑桌前玩游戏、戴着耳机、偶尔骂两句脏话、偶尔笑得像小孩——这些都是妳熟悉的日常。
可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去朋友家」。
妳心底升起一种说不出的怪异,像一条冰冷的小裂缝悄悄在胸口划开。
但妳不敢问。
妳只轻轻地说:「喔……好。」
他站起来,抓了一件外套,动作像在准备出门买饮料那么随意。
没有镜子、没有整装、没有多余的动作——像是早就准备好,只在等这句话出口的时机。
妳看着他穿鞋,他拿起手机、皮夹,把钥匙放进口袋。
妳看着他的背影,心里的那种不安越来越明显。
指尖抓着床单,不知道为什么胸口有种往下掉的感觉。
他出门的方式太自然,自然到像是……不是第一次。
妳忍不住问:「你去哪个朋友家?」
他讲了名字。
那个人妳认识,聊过、见过,甚至还有他的电话。
所以妳不该怀疑。
妳知道不该。
但妳的心往下沉——沉得太明显。
他踩上拖鞋,边穿边说:「等一下两个小时就回来。」
像是在交代外送时间。像在说——妳就在这里等着。
妳点头:「好。」
他没有再说什么。
没有多看妳一眼。
妳站在门边,看着他拉开铁门。
铁门拉开又关上,留下金属摩擦声在空气里响了一下。
六月的热风灌进来,把妳的头发吹得乱乱的,但妳整个人却冷得像在空气里掉下去。
他走出去前,回头丢了一句:「记得把垃圾拿出去。」
就这样。
不吻妳、不抱妳、不确认妳今天好不好,没有问妳昨晚有没睡着、头痛有没有好,更没有在意妳眼里的不安。
他把妳留在房间,像把一盆植物留在窗边。
妳回:「好。」
指尖在萤幕上停了好久。
妳很想问:
「真的跟朋友一起打电动吗?」
「为什么今天?」
「你去哪里?」
「我可以一起吗?」
但妳知道答案不会让妳好过。
门在妳面前关上时,那一下「碰」得很轻,轻到像是日常、轻到像什么都没发生,但妳心里却像掉了一块石头。
房间突然安静得可怕。
没有键盘声、没有椅子转动声、连他习惯的喉咙轻咳都不在。
妳才意识到——妳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过了。
那种安静不是自由,是空洞。
像是妳的灵魂被抽掉,只剩身体留在这里。
妳躺下又坐起,坐起又站起,站起又走来走去,像一只不知道笼门何时会被打开的小动物。
直到妳忍不住拿起手机,按下他的电话。
接起的那一声很快,快得像他早就预期妳会打。
「两个小时就回来啦,怎样?」语气不耐、敷衍、随便。
妳的心瞬间更冷。
妳挂电话后,胸口的那条小裂缝忽然变大了。
不对。
哪里都不对。
妳知道。
但妳还不敢承认 ——那是一种女人天生知道却不愿意戳破的直觉:他今天不是去打电动的。
妳抱着手机坐在床边,望着关起来的铁门,心跳慢慢乱掉。
那是一种妳无法讲出口的恐惧:妳知道他在骗妳,但妳不知道他会怎么伤妳。
妳盯着天花板,脑子里那句「两个小时就回来啦」一直绕。
语气是不耐的。
像是妳问这句话,是一种打扰。
可是——如果他真的只是去朋友家打电动,他为什么会这么不耐烦?
妳坐着坐着,突然想到一件事。
他说的那个朋友,妳不是不认识。
妳有他的电话。
妳甚至还记得上次大家一起吃饭时,那个人坐在哪个位置。
妳的手伸向手机,停在通讯录上方。
指尖悬在那串名字上空了一秒,又一秒。
妳知道,一旦按下去,有些东西就不能再假装不知道。
可妳还是按了。
电话那头很快接起来。
「喂?」是熟悉的声音。
妳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唉,那个……罗杰有去你家打电动吗?」
对方愣了一下,像是被问了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蛤?没有啊。」他语气里带着真诚的困惑。
「他今天没来我家啊。」
那一瞬间,妳觉得耳朵里的声音全部远掉。
世界像被谁按了静音,只剩下自己心跳在胸口里砰砰砰。
没有。
他没去。
妳喉咙干得发痛,还是挤出一句:「喔……好,我问错了,不好意思。」
妳慌忙挂掉电话,像是多停一秒,就会被看穿什么。
房间突然变得更小。
妳知道了。
妳其实在他踏出门时就隐约知道了。
只是刚刚那一句「没有啊」把妳最后那一点点遮罩整个剥掉。
他不是去打电动。
他是……去偷吃。
这个词在妳脑子里浮起来的时候,妳本能地想把它按下去。
「不要乱想。」
「搞不好是他朋友搞错。」
「搞不好他只是去别的地方聚。」
妳抓着枕头,深吸一口气,还是打给他。
电话响了三声,他接起来,语气已经明显不耐:「干嘛?」
妳尽量让自己说话清楚,不要发抖:「我刚刚打给你朋友,他说你今天没去他家……」
电话那头安静了一秒。
那种短暂的安静,比任何谎言都大声。
接着,他笑了一声,很短、很冷:「那又怎样?」
妳愣住:「你不是说去他家打电动吗?」
「我说去他家,就一定要去他家?我不能改地方?不能临时不去?你管很多唉,你烦不烦?」他的语气越讲越烦躁,那种烦不是「被误会」,是——被抓到说谎却懒得补救。
妳的心像被踩了一脚。
「我只是问一下……」
「妳不要来烦我好不好?」他直接堵住妳的话。
「我在外面,妳就好好在房间待着。妳打不停很烦唉。」
像是错的是妳,不是那个撒谎的人。
妳盯着那行「通话结束」,手指微微发抖。
胸口像被掐住,又像有什么在里面慢慢膨胀。
那是一种妳再熟悉不过的感觉——粉后的躁、焦、心跳不稳……只是这一次,不是他喂的。
妳突然想起他的小铁柜。
里面有他平常锁着的粉。
妳明明知道不该碰。
明明知道这是他的底线。
明明知道妳碰了会出事。
但妳就是控制不了。
妳手伸出去的时候,像不是妳自己的。
小铁柜的门被妳打开,金属的「啪」一声在安静的房间里炸得刺耳。
一包黄色的粉末躺在里面,熟悉得像恶梦。
妳把它倒进饮料里,照着他平常的方式搅拌,汤匙敲到杯子的声音一下一下,像敲在妳自己的喉骨上。
妳端起杯子喝下去的瞬间,妳以为情绪会下降——像以前一样沉、软、安静。
可是没有。
妳的胸腔反而像被点燃。
心跳整个往上冲,理智被推到一个角落,像被锁起来。
怒意不是慢慢升起的,是「蹦」的一声炸开。
他为什么要骗妳?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出去玩却要妳在房间等他?为什么一句‘烦’就把妳整个人否定掉?
妳抓着手机,一通一通打。
手指按萤幕的力道越来越重,甚至按到指节发白。
嘟——嘟——嘟——他不接。
妳再打。
不接。
妳的呼吸开始不顺、胸口发热。
妳大力按下拨号键,像在打他。
直到——他关机。
那一下比被扇一巴掌还痛。
妳盯着萤幕,粉后的躁和背叛的痛混在一起,像两条河流同时决堤。
妳整个人坐在床边,喘得像是跑了很久。
那一刻妳完全明白:妳不是在等他回来,妳是在等粉劲退,等理智回来,等这个夜晚不要把妳完全吞掉。
但妳还是不断打电话。
因为粉把妳推向他,背叛让妳更想抓住他,而恐惧让妳不知道怎么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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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那个妳,不是因为爱而怕失去他,而是因为被操控太久——妳已经分不清「恐惧」跟「依赖」哪一个才是真的。
他只说一句「去朋友家打电动」,妳的心就掉下去,掉到妳自己都接不住的地方。
那不是因为妳笨、妳黏、妳爱太多。
是因为一个人被驯化太久以后,只要施暴者稍微换一句话,整个世界都会失衡。
更残忍的是:妳其实在他踏出门的那一秒,就知道他在骗。
女人的直觉从不会错,只是妳被控制太久了 ——妳不敢承认。
当妳打给他朋友、被一句「没有啊」刺穿;当妳再打给他、换来的是「妳很烦」;当电话被关机、妳的世界瞬间崩掉——这不是爱情,而是毒品+谎言+操控一起把妳推向深渊。
妳喝粉不是因为想爽,妳喝粉是因为——那是唯一能让妳不去想「他是不是和别人一起」的方式。
这一章不是外遇,是摆脱不掉的「驯化」。
他不在妳身边时,妳比被打的时候还慌。
因为这段关系里最残酷的一句真相是:他不用消失。他只要不接电话,就能让妳崩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