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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这无声的邀请,像是一把钥匙,彻底打开了林向安心底那扇禁锢着某种狂野冲动的门。
所有的理智、羞涩、迟疑,在这一刻被焚烧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原始、更为炽烈的渴望。
林向安的呼吸骤然加重,眼底那层水汽被猛然燃起的火焰取代。他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在宋宜带着笑意的注视下,猛地向前倾身。
他一手牢牢撑在小几边缘,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另一只手则精准地扣住了宋宜的后脑,指尖陷入他柔软的发丝,低头便重重地吻了上去!
不再是试探,不再是浅尝。
这是一个明确的、热烈的、甚至带着点凶狠的回应。
他的舌强势地撬开对方并未设防的齿关,长驱直入,急切地追逐着、纠缠着,仿佛要将他刚才那些撩拨的“利息”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唔......” 宋宜发出一声短促而愉悦的闷哼,显然没料到素来内敛的林向安会如此直接热烈。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不仅没有抗拒,反而放松了身体,一手顺势环住了林向安的腰,将他更紧地拉向自己,另一只手则抚上他的背脊,指尖带着安抚又煽情的意味轻轻摩挲。
唇舌交缠,气息交融,水声细微却无比清晰地在狭小的车厢内响起。
马车依旧平稳地行驶,车厢却仿佛成了另一个独立的小天地,里面春意盎然,温度灼人。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缓缓停稳。
车夫在外低声禀报:“殿下,成王府到了。”
车厢内,旖旎的气氛似乎被这声通报打断了一瞬。又过了片刻,车门才从里面被推开。
宋宜率先弯腰踏出马车。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他微微眯了眯眼,下意识地抬手遮了一下。
他眉梢眼角都舒展着,一看就知道心情不错。
紧随其后下车的林向安,状态就不太一样,虽然面上还是冷冰冰的,乍一看与平日并无二致,依旧是那位不苟言笑的林将军。然而,只要稍加留意,便能发现端倪。
他那张素来缺乏表情的脸上,此刻虽然极力维持着镇定,却透着一股不自然的紧绷。更要命的是,从耳根到脖颈那片皮肤,依旧残留着未能完全消退的绯红,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早已奉命在成王府门口等候的暮山,见状立刻迎了上来。他的目光先是在自家殿下那明显心情极佳的脸上扫过,随即又落到了后面的林向安身上。
“咦?” 暮山眨了眨眼,看着林向安那异常的脸色和脖颈,满心疑惑,耿直地开口问道:“林将军,你这是身体不舒服吗?脸和脖子怎么这么红?是不是这马车里太闷热了?还是染了风寒?”
说着,他还下意识地想伸手去探林向安的额头。
他话音未落,走在前面的宋宜脚步一顿,回头,毫不客气地一巴掌轻轻拍在暮山的后脑勺上,力道不轻不重。
“啧,” 宋宜斜睨了他一眼,“就你话多,眼睛还挺尖。林将军是你能随便打量、随便问的?是不是闲得发慌,管天管地还管起别人脸红不红了?赶紧前面带路,正事要紧。”
暮山被拍得一缩脖子,委屈地摸了摸后脑勺,看看自家殿下,又偷偷瞄了一眼闻言似乎连耳根都更红了一分的林向安,顿时恍然大悟!
他立刻闭紧了嘴巴,脸上却控制不住地露出一种贼兮兮的笑容,连忙点头哈腰:“是是是,殿下教训的是!属下多嘴!属下这就带路!”
说完,他赶紧转身,快步走在前面,肩膀却可疑地耸动着。
宋宜这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林向安,眼中笑意未减,却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用眼神示意:走吧。
门内,得到通报的余云已经匆匆迎了出来。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素净装扮,脸色苍白,眉宇间带着挥之不去的忧色。看见宋宜和林向安,余云的脸上露出来不及掩饰的惊讶。
宋宜看在眼里,看来宋危还没来得及同她同步消息啊。
他走过去,脸上挂着一贯的笑,“父皇有旨,命本殿与林将军继续追查世子遇袭一事,务必查明真相。今日特来拜会世子,询问一些细节,还请余姑娘行个方便,代为通传一声。”
余云闻言,明显地愣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柔弱忧虑的模样。她微微蹙眉,“九哥,林将军,实在抱歉。世子他伤势未愈,精神不济,太医叮嘱需绝对静养,不宜见客,更不宜劳神回忆那等可怕之事。不如等世子身体好些了,再......”
她话未说完,宋宜却仿佛没听见一般,忽然抬高了声音,朝着内院主屋的方向,清晰而有力地喊道:“宋钰!堂兄来看你了!”
他这一嗓子中气十足,穿透力极强,暮山在后面差点没憋住笑。
余云脸色变了变,似乎想说什么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
只见主屋的门“吱呀”一声被从里面拉开,一个婢女探出头来,朝着宋宜和林向安的方向,低声道:“九殿下,林将军,世子殿下说请您二位进去。”
余云脸上的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但众目睽睽之下,她无法再阻拦。
宋宜这才好整以暇地转过头,对着脸色不佳的余云,故作无奈地耸了耸肩,摊了摊手,“你看,堂弟还是念着兄弟情分的。余姑娘,我们这就进去了,你...自便。”
主屋内,光线被厚厚的帷帐遮去了大半,显得有些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味。
宋钰半靠在床头,身上盖着锦被,脸色确实比那日清晨在门口见到时更加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一副重伤未愈、元气大伤的模样。见到宋宜和林向安进来,他努力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声音也有些沙哑:“九哥,林将军劳烦你们又跑一趟。”
宋宜的目光在宋钰脸上停顿了片刻,又扫过他露在被子外、缠着绷带的手腕,似乎也没想到是这样的场景,仔细打量了半天,才一脸学到了的表情,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好生躺着便是。看你气色,比前两日似乎更差了些,太医怎么说?”
“多谢九哥关心,太医说失血过多,又受了惊吓,需得慢慢将养。”
宋钰咳嗽了两声,气息有些不稳。
“那就好生养着,别的事暂且不必费心。” 宋宜语气温和,随即话锋一转,“对了,父皇记挂你的伤势,更关心那日惊险。特意命我和林将军再来详细问问当时情形,也好尽快缉拿凶徒,让你安心。”
他说着,目光转向林向安,自然而然地让出了主导位置:“林将军,你心思缜密,善于问询,具体细节你来问吧。世子殿下伤重,尽量简洁些,莫让他太过劳神。”
说完,他不再看宋钰,目光在屋内逡巡了一下,落在了床边小几上果盘里几个黄澄澄的橘子上。
他走过去,撩袍在离床榻不远不近的一张椅子上坐下,随手拿起一个橘子,开始慢条斯理地剥了起来。指尖灵巧地撕开橘皮,动作专注,仿佛剥橘子是此刻天下第一等重要的大事,对案件一点都不关心。
林向安对宋宜这副做派早已见怪不怪,他上前一步抱拳沉声道:“世子殿下,打扰了。关于那夜遇袭,有几个关键之处,还需殿下仔细回忆,这对追查凶手至关重要。”
宋钰看着他,又下意识地瞥了一眼旁边专心剥橘子的宋宜,点了点头:“林将军请问,我一定尽力回想。”
“殿下那夜离开别院,身边带了哪些护卫?路线是事先定好的吗?” 林向安的问题清晰直接。
宋钰皱了皱眉,“带了四个护卫,都是府里的好手。路线就是往常出城的那条官道,没走小路。”
宋宜坐在一旁,正仔细地将橘子瓣上的白色橘络一丝丝撕掉,看起来根本没注意他们在说什么。
“遇袭的具体地点,殿下可还记得?周围可有什么特别的?比如特别的树木、石头,或者附近是否有村庄、岔路?” 林向安继续问。
“地点...大概在离官道岔口两三里的一片林子边上。天太黑,看不清,只记得旁边好像有块很大的黑石头......” 宋钰努力回忆着。
林向安:“对方有几人?使用何种兵器?武功路数有无特别之处?他们可曾说过什么话?”
“大概...五六个人?蒙着面,用的都是刀,很快,很狠,好像,好像有个人说了句‘就是他’,然后就冲上来了......” 宋钰的声音带上了后怕的颤抖。
林向安一边听,一边在心中快速分析。
常规路线、精准伏击、目标明确,明显预谋已久。他正想再追问其他细节,眼角余光瞥见宋宜终于剥好了那个橘子。
只见宋宜将剥得干干净净、晶莹剔透的橘肉分成两半,自己拿起一半,掰了一瓣放进嘴里,慢慢咀嚼,随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似乎嫌不够甜。
他没有坐下,反而站起身来,拿着剩下的一半橘子,极其自然地走到林向安身侧,将那半橘递了过去,“林将军也说累了吧,吃瓣橘子。”
林向安不知道宋宜想干什么,但还是顺手接过。
宋宜这才转向床上的宋钰,摊了摊手,脸上带着点无奈的笑:“可别说九哥不疼你啊。喏,你看你这嘴唇,白得跟纸似的,太医肯定嘱咐了饮食要清淡谨慎。这橘子虽好,但性微寒,我又不知你具体忌口,万一给你吃了,回头有个头疼脑热,那帮碎嘴的还不把罪名扣我头上?我可怕了。”
他这话半开玩笑半认真。
宋钰闻言,虚弱地笑了笑,目光在宋宜和林向安之间转了转,“九哥说笑了。不过九哥看起来,与林将军甚是熟稔亲近。我记得从前,可没见九哥给谁亲手剥过橘子。”
宋宜挑眉,毫不避讳地承认,甚至带着点炫耀的意味:“那是自然。林将军为人耿直,办事得力,与我共事甚是愉快,关系自然好些。”
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宋钰苍白的脸上,那眼神依旧带着关切,但语气却微微沉了下来,意有所指:“不过,世子殿下,现下最重要的还是你的身子。算算日子,气血也该慢慢补回来了,你这伤,该好了。总这么躺着不见人,也不是个办法。外头那些流言蜚语,传得愈发不成样子了。”
说完,宋宜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对林向安示意了一下:“林将军,我们就不多打扰世子静养了。该问的也问了,回去好好梳理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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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二百收藏了,也算是一个小小的里程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