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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
怎么可能?应该是错觉。
人傀们相互看了一眼,放松了身体,尖利的声音似鬼似妖,“从来没听说过山神善战,你倒是学了点手脚功夫。这么顽固抵抗,届时大人生气了,杀了你也要将你的魂魄百般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它们笑作一团,场面愈发诡谲。
“噢?那么敢问你们大人现在在何处,为何总跟个缩头乌龟一般,藏头藏尾不敢出来,怕不是——”钟声刚落,月回快如闪电,执着一剑携破天之势往它们而去!
口中还悠悠道:“怕了我这山野小神不成?”
“大胆!”人傀们果然炸起,吱吱呀呀散开躲了月回这一剑,又如麻绳编织般手拉着手,脚缠着脚形成一张网朝她扑下来!
哪知月回这一剑只是虚晃一枪,虚影被人傀们扑散,真正的她出现在它们身后,凌空刺入最中间那个人傀的心脏处,再往右一划,瞬间切开两三个人傀的身体,血液喷涌而出!
“啊啊啊啊啊——”
人傀网四散八落,被切开的□□还在地上痉挛,剩下的眼疾手快,留下两个上前牵绊月回。
她侧身避开刺来的一击,衣袖被划开半扇,间隙中竟然看到那几个人傀在大口朵颐着刚刚被她杀了的尸身碎块!
心下不妙,月回快速斩掉这两个拦路的人傀,快速念诀将它们的尸身烧掉,想疾身上前打断它们的进食,却不想灵力突然卡壳,眼前几乎一黑。
仅耽误这一秒,这四个人傀就肉眼可见地法力大涨!
食人肉身,增加法力,如此邪法真是很久没见了。月回的脑中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她勉力压下力竭的感觉,知道这就是那假神的法力来源,想必知落村有不少人都遭了它的毒手。
这已然成为了邪神,放下不管必成大患,为祸世间。
那四只人傀逐渐化为一体,口中吐人言,却不是江立民的声音,而是另一道像坏掉的收音机扭曲诡异的声音,“你可知百年前曾有一杀神名为刑,专司除恶斩神之职,令万物闻风丧胆。可惜自天道扶持人族之后,神为法则所不容,天然被排斥,刑也自此消散世间,再难窥其风光。”
看来是那假神意志降临了,月回不知它为何提起这刑神,对方底细不明,她暂且警惕地戒备着。
那假神喟叹一声,似是十分向往它口中的刑神,红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邪气四溢,贪婪地盯着月回:“今日便由吾效仿前辈,代行刑职,也来试试这斩神的滋味——小山神,你今天死定了。”
月回脑中的弦绷紧,什么刑神她当然不知道,她不过是这里不到百年的小小山神罢了。但对这邪神所言感到有些好笑,若是那位刑神知道有这么一个恶心东西借祂的名义,不知会作何反应。
“孰死孰生尚且未定。你这假冒伪劣的丑东西终于舍得出来了,却还是只敢借着这□□,莫不是你真身孱弱无力,是软肋罢?”月回拖着时间同它周旋,快速调息刚刚枯竭的灵力。
“是又如何?”这邪神借着人傀的口大方承认了,它知道月回的状况极差,对上它筹谋已久的人傀毫无胜算,先前那些不过是开胃菜,被月回斩杀了也在意料之中。
它抬手,那人手一根的拐杖化为黑水流淌在地上融合到一起,成为一柄巨剑,邪气四溢,看一眼便胆寒。
它将巨剑捞起,只走一步便让这座寺庙颤上一颤,庙墙的残垣断瓦最先承受不住,碎木簌簌而下。
再走一步,“哐当!”金铃如断线风筝坠落在地,光泽褪去迅速化为破铜烂铁。
看到这样的场景,邪神哈哈大笑起来,嘲道:“你的力量已经弱成了这样,连自己的供台都守不住还敢称神?早些认命罢,将你这幅灵体和神格献于吾,也好过如此败落‘神’之一名!”
“哪怕不用灵力,我照样赢你,你信是不信?”月回露了一个笑,从始至终她都没有露出过退却的神态,这样愈战愈勇的模样让邪神警惕起来,“狂妄至极,先接下吾这一剑再说!”
它扬起巨剑,竟引了惊雷落下,霎时间剑身宛如遮天蔽日般地朝月回砍下!滔天的势头将月回脚下的青石板都震出了裂纹,月回笔直站着,轻吸一口气,闭了闭眼——
“铮!”
一剑!
邪神再砍!
两剑!
再砍!
三剑!
巨剑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月回接剑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十数剑之后,二人之外风雨都被震开,硝烟之下,院墙四塌,地板下陷,唯有月回还笔直地站在原地。
“你怎么还未死?!”
邪神大骇,那十数剑用了它十成十的力量,这小小山神怎么可能毫发无损?!它惊地后撤一步,却见月回喷出一大口金色血液,身躯摇摇欲坠,下一秒又被她用剑支撑住,迅速念诀将地上的血烧掉。
邪神松了口气,有点可惜地看着燃起的火焰,刚想嘲讽找回场子,就见那少女换了只手拿剑,轻抬眼皮哑声道:“你砍完了,该我了。”
对方底细已明。
她一撩裙摆如离弦的箭就射了出去,两把剑在空中咻然相碰!月回的剑身擦着黑色巨剑的快速下滑,火花四溅,顺着下落的力道偏而斩向邪神的人傀头!
半空中它的另一只手突兀出现,卷着月回的剑就地一扔,月回撞上玄钟又后滑了数米堪堪停下,又是一口鲜血被火焰席卷而过,她一刻不等再次疾驰而去!
双方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到最后人傀被她斩下一只手,身上的血液沾满了月回的衣袍,洁白的衣服此刻染着触目惊心的红色,被雨水冲刷出红水流淌而过。
月回更是好不到哪里去,先前束的发早已散开半跪在地上,身上到处都是伤口,根本无法复原。
她剧烈喘息着,脑中一阵阵发晕,喉腔被火烧般地辣,这还仅仅只是外伤,内伤甚至无暇顾及,只能睁着还能看见的唯一一只眼睛,一刻不停地捕捉人傀的下一步动作。
“你真是……你当真只是一个小小山神?”邪神如今也没了方才的游刃有余,如临大敌地盯着月回。她根本打不死,无论它把她丢出去多少次,法力打在她身上多重,都无法阻止她的行动。
事到如今已经不像是它要杀她,反倒像是她早有准备要把它灭杀在这里,这样荒谬的想法一闪而过。
怎么会?
它在江家蛰伏多年,靠着江立民供奉的人肉器官不断修炼,期间一直隐忍不发,为的就是今日给月回致命一击。
邪神不再多费口舌,再拖下去恐生变数,她今天一定要死!
月回见人傀毋地拍了拍手,寺外忽然传来动静,空气中飘来一丝奇怪的味道,下一秒有火光骤然从四面八方升起!
——寺庙烧起来了!
月回猛地理解了什么,斥道:“这就是你带江国周来的原因?!”
邪神讥嘲:“被自己护佑的人类背叛感觉如何?没有了此间寺庙,我看你还如何在天地法则压制之下同我斗?”
对于神来说,祂的寺庙就是最好的补给场,只要在这里就有隐形的加持。就像天道压制神明,而神明也天然压制着非人之物,邪物是没办法毁掉这里的,可百无禁忌的凡人却能动手。
是她失策了。
这邪物蛰伏在江家,或许早已给江国周种下过火烧寺庙的念头,到了今日,先叫他看见亲爹江立民怪物般的模样,又目睹拥有怪奇力量的双方进了寺内缠斗,既令江国周的三观崩毁又破了他的心理防线。
为了活命灭掉隐患,狠辣如江国周在惊恐之下一定会走极端之路,干脆点了一把火烧了这里,让对他来说有威胁的东西全都灭在这里。
今日为取她神格,这邪物当真是万事俱备。如今欠的东风既起,月回本还可以勉强支撑的局面霎时间一面倒。
冲天的火焰噼里啪啦地燃烧,寺庙本是木建筑,此刻如摧枯拉朽般倾倒,嘎啦落地声不断在耳边响起。
双方默契地无声对峙。
这一刻,邪神沐浴在火光中,细嚼慢咽地品尝等待新神取代旧神来临前的浩大喜悦,而月回这个即将被取代的旧神,脑子里想的却是她那留在藏经阁里凡人信徒——江离。
不知他发现自己又在藏经阁下了一道强力结界不让他出来,会不会怪她。可这确实也不能怪她,她早就说过自己不是长久之人,即便是她也没有办法抗衡天道。
信徒这样的身份,随着神明的消失自然也就没了意义,待她消散于这天地间,江离又会失去关于她的所有记忆。
就像当初他不肯出村非要留在她身边,她不得已抹去他记忆那样。
这次总归不会再想起来了。
每一次地离开都是不得已,与江离本来没有过多的关系,她做一阵清风偶然经过江离的人生那么几年就行了,没有必要在最后还搭上一个凡人的一生。
上次走之前月回就知道他一定能上一个好的大学,她留下了林怀仁、白泰在以后的人生里给予他帮助,此后他的人生会褪去过去的泥泞苦难,一马平川,扶摇直上。
这样应该就算得上一个爱护信徒的神明了吧?
想到这,心中不知何处的大石头落了地,一种对谁有了交代的心情油然而生,月回始终笔直的脊背终于懒散了些。
“咚——”
麻绳烧断,厚重的玄钟落了地,发出悠长而沉闷的悲鸣。
黑夜被火光照得通明,她缓缓环视周围,寺庙的门头、飞檐、牌匾碎成了火炭,神殿中的供桌、黄帆、蒲团早已化成了灰烬。
不知伫立了多少岁月的古朴寺庙被付之一炬,那人类所点的火燎烧在圣洁的神像座下,它置身火海垂眸注视着世间,无悲亦无喜。
纷飞的星火里,脑海中沉寂已久的记忆忽然翻出一页,不知是谁在她耳边笑叹道: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
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
“月回!”
月回忽然抬头,江离?
可四周都是火,空无一人。
大概是她幻听了,藏经阁被结界隔着他出不来,也不会知晓这里的情况。
但这声呼喊却让她想起少年那双偏执的眼睛,他控诉她的话仍历历在耳,她猛地觉得自己怕是又自以为是了——他看起来那么喜欢自己,到头来大概还是不会想接受她给他留下的这些。
罢了。
月回移开视线重新拿起剑,将三千青丝往后撩开了去,手缓缓抬起,剑锋直指邪神。
邪神见她这番动作,大惊道:“到了这种地步你都还不放弃?”
月回笑:“我何时给了你放弃的错觉?”哪怕是刚刚在思考自己的后事都从未想过要放过这邪物。
她今日会死,但这邪神也绝不可能在她的剑下存活!
说完这句话,她猝尔将剑笔直甩向那人傀,身躯则紧跟其后,人傀见势就地扫开巨剑,万千火焰袭向月回!
明明寺庙已烧,可此时的月回的实力不知为何,竟然比先前更为大涨!她以破竹的速度穿梭在火花中,径直踏步而去,只眨眼之间就到了人傀身前!
她的剑先前被人傀扫开,此刻在她到了的时候恰好转回到自己手中,被她一把握住从背后生生刺进人傀的胸口处,她凭借的就是自身的灵巧和巨人傀的笨拙打了个身位差。
这一剑成功让人傀卸势一半,它怒吼一声,发狂将月回击开!
本以为她会借挡下这一击顺势拉开距离,好让它有空隙重新振势攻击,却没想到月回生生吃下这一击,又是一剑从胸膛处把它戳了个对穿!
“你不要命了!”人傀大喝,这是什么自损一千杀敌八百的疯子打法?!
月回置若罔闻,生机不断流失,伤口绽开的血液刚落下就被地上的火苗烘干,疼痛让她保持了极致的清醒,此时此刻她甚至还有闲情想,江国周这火倒是省了她施诀烧血的力气。
一剑!
两剑!
三剑!
月回什么也不想,所有力气集中在手中的剑,趁人傀断臂之际猛攻——不能给它喘息的时间!
邪神挡得吃力无比,黑色巨剑竟然被生生震碎!比起这具人傀之身,她看起来才像是毫无痛觉,宛如一个杀神!
双向厮杀之下让它更加确切地感受到月回的实力如何……差得太多了。
若是月回全盛之姿,它根本没办法战胜她!
拥有这样恐怖实力的山神简直闻所未闻。
惊恐之际它竟生了一丝退意,要不今天先撤?它受伤不小,再回去找那医生要点内脏很快就会恢复,相比之下月回只能苟延残喘,届时它重整旗鼓而来,杀了她根本不在话下。
它立刻将巨傀散作最开始的三个人傀,想声东击西,逃一个是一个。
但月回看出它的退意,怎么可能让它逃?
她眉目一沉,剑身骤然变长将欲分开的人傀又串了回去,手下用力一路将它们压到殿前的柱身上!
身后被火焰灼烧着,长剑入身的痛苦瞬间激怒了邪神,它嘶吼一声:“小小山神,当真以为吾怕了你不成?”狂怒之下仅剩的一只利爪生生将月回的剑捏断在身体里,又快速将身体里的断剑抽出捅向她的胸口!
月回被它挟持得动不了,这剑几乎避无可避!
脑中想到什么,她当机立断,左手攥住那剑刃,手掌瞬间皮开肉绽,鲜血四溅!但她本就勉励支撑,这一击无法完全挡下来,还是从胸口偏到了腹部,噗嗤一声将她戳了个对穿!
“哈哈哈哈哈,还以为你有什么后招,原来不过是蛮力!”邪神张嘴大笑,巨人傀的口中冒出丝丝黑气,欣赏着月回负伤的模样,“小山神,你擅长使剑,被自己的剑捅的滋味如何?”
受了这样重的剑伤,它就不信这人还有力气和它再打一场!
——“噢,是吗?”
轻佻的质疑声轻飘飘地落下,巨人傀的红色眼珠骤然一转,竟见月回对它露出了一个龇牙咧嘴的笑!
“你……”
下一刻,猛烈的疼痛从心口处传来,它不可置信地看去——原来是月回无视了腹部的剑伤,在它捅她的时候,她右手将还残存着剑柄的一端断剑同时也送进了它的心脏处!
极限一换一,还换成功了。
月回手上用力,断刃将巨人傀的心脏搅了个碎,再抽了出来,鲜血溅到她的脸上,披头散发地看起来活像一个从地狱而来的索命恶鬼。
巨人傀轰地一声跪在地上,目眦欲裂,“好,你很好……”它仰头看着捂着腹部几乎要站不稳的少女,喑哑难听的声音倏尔又扬起:“你以为碎了一颗人傀的心脏就能杀了吾吗?狡兔尚有三窟,吾的心脏又怎可能只有这一颗?”
月回的眼睛微睁,似是没料到原来人傀合体之后心脏并不融合,正要用最后一点力气拿断剑斩杀了它时,一根拐杖猛地从左胸处穿出。
“噗——”月回喷出一口血,回头望去,竟是最初被她砍了头的那个人傀偷袭了她!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然而还未等它笑完,下一秒两柄黑色的剑接连戳穿了巨人傀的另外两颗心脏,以迅雷之势将它切烂炸开!
在人傀瞪大的眼睛里,邪神只来得及看见一道修长的人影快速闪过去,接住了倒下的月回。
可惜它再也没办法知道那是谁了。
“月回!”
和刚才那声呼唤一模一样,月回费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在江离的怀里。
“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让你、在藏经阁咳咳咳”
“你别说话。”
她看见江离速来对她笑的那张脸此刻难看得要命,细听之下声音也像在发抖,他的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不知做了什么,有凉凉的感觉从汩汩流血的伤口处涌进她的身体。
可这力量对她早已腐朽的身体来说泥牛入海。
“别、浪费力气,”月回断断续续地道:“救不了我的,不是它杀了我……是法则要除我,世间不能再有、神明……”
神明的力量太过强大,存在就是动摇如今世界的根基,她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月回,什么狗屁法则天道,我说能救你就能救。”江离哑着嗓子道,惯来说话讲究的他竟然也会有说粗口的时候,月回仿佛见到了小时候那个顽劣的江离。
天空中传来闷雷,似乎隐隐有驳斥之感,大雨磅礴淋不熄周身的火,他把月回抱得很紧,从梦魇那得到的力量不管不顾地传给她。
梦魇这种非人之物的力量本身是与神明的力量不可共存的,但被江离这个信徒炼化却能为月回所使用。
他用雾气化刃,在手腕动脉处快速划了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喷涌而出的血液同时被喂进月回的口中。
大量的力量和血液补充进身体,可月回的情况还是没有好转。乌黑的青丝从发尾开始褪色,飞快化雪,她的身体里逸散出阵阵光华,交缠着迸溅纷飞的火花,往天边而去。
江离伸手一捞,那光华砰地一下就散去了。
月回被血呛了一口,躬身咳嗽起来,他连忙挪开手腕,轻梳她的后背,哑声道:“抱歉,是我太着急了……”
“江离、”
“我在。”
江离见她不咳嗽了,又连忙要将血喂给月回,她艰难抬手,拉住他的手腕轻点了一下,那伤口瞬间愈合。
江离眼睛痉挛性地眨了眨,控制不住地闭眼,额头抵住月回的额头轻柔地道:“你不要再用灵力了,好吗?”
……
他很难过。
月回感受到他的情绪,眼神变得柔软。
雨水打湿了少年的黑直的发,流淌过他眼角那颗泪痣,又滴落进她的瞳孔里,像他们落了同一场泪。
“江离,”月回打断了他想再往自己手上划口子的动作,快速道:“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救你……我现在告诉你答案咳咳咳……”
“这个事情以后有的是时间再说,我现在先救——”
“江离!”月回轻呵一声,手抚上他的脸,断断续续地说:“我第一次见你时,”她回忆起那个画面,露出一个笑,“你小小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看起来很可怜。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就觉得你不该是那副凄惨的样子,你应该过得更好才是……”
江离看着她:“觉得我可怜?”
“嗯,好可怜的,小江离。”月回笑叹道,下一刻面色突变,控制不住躬身往旁边喷出一口金色的血液。
这一次江离没有去扶她,像接受了什么现实,如同一个旁观者兀自看她痛苦难受,眼中翻涌着莫名的情绪。
雨俞渐大,明明是盛夏,寺外那颗参天的古树一夕之间全部枯萎,枯叶被雨水打下,落得到处都是。
“咚——”
“咚——”
“咚——”
明明玄钟已被烧毁,可钟声却凭空而起,只有三声,宛如一曲送行的挽歌。
钟声之后,地上的人已经没了动静。
江离俯身将少女冰冷的身体抱进怀里,吻了吻她带血的唇。
嗯,没关系,会可怜他已经足以说明他对她的特殊性了。
他抱着少女的尸身,转身踏进火浪翻滚的神殿,走到那已不再洁白的神像前,抬头望向它无面的脸。
“若以色见我,
以音声求我,
是人行邪道,
不能见如来”
不知何处传来了缥缈的诵声。
寺庙最后一点框架也被烧毁,横梁砸下打在圣洁的少女神像上,神像轰然倾倒,白瓷炸裂一地。
这所有的一切都掩盖在了浓浓火浪之中,化为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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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晴。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宋·陈与义《临江仙·夜登小阁,忆洛中旧游》
若以色见我,以音声求我,是人行邪道,不能见如来。——《金刚经》
还有最后一个篇章就差不多结束了,马上换地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