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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卦
“那天出现的女人是谁！”
“你和她什么关系！”
“这个人不是虚境内部的人，她是什么来头？是不是南亭夫人！”
……
在经历了24小时无间隔的审问之后，邢北行疲惫地坐走出了审讯室的大门，在幽暗狭长的走廊里叹了一口气。
在过去的两天两夜的时间里，不管里面的人怎么逼问，邢北行咬死纪凛就是个无辜平民，只是在梦塚里共度过生死，所以感情格外深厚。
许愿从旁协助，对高层的人说“她要是南亭夫人，梦塚该散了才对”，逐渐打消了上面的人纪凛身份的猜疑。
只是比较奇怪的是，曾经见过纪凛的人都好像不记得南亭夫人的模样了。
贺琳琳和南宫亭应该是有意隐瞒；许愿立场不明，现在看起来是应该向着纪凛的。
但是其他人呢？
特别是在向令颜的那层恶灵种里，至少近百人见过纪凛的容貌，怎么没有一个人知道她长什么模样呢？
是他们都还在梦塚里徘徊，还是说……
他们被什么东西集体抹去了记忆。
邢北行不是很敢细想这件事。
“哎！老大，你被释放出来啦！”在虚境坐班的方大为看见了邢北行走过了他们的办公室，忍不住叫住了他。
他这一嗓门出去，部门内还在值班的人全部齐齐的看了过来，惊奇道：
“老大你回来啦？”
“他们为什么关你啊？”
“我听说梦塚里面特别凶险，是不是真的啊？”
……
这些人一提到梦塚便纷纷围了过来，眨巴着眼睛等着邢北行给他们讲故事，后者看着他们渴求的眼神就觉得无奈。
他看着方大为，道：“你跟他们说了什么啊？”
“说我们菜啊！”方大为坦然道，“那里面全是祖宗级别的人物，捏死我们跟捏死蚂蚁一样，还能苟着出来就不错了！”
邢北行：“……”
他这话说的好像没什么问题。
邢北行虽然没有评级，无法量化自己在现代社会的战斗能力，但是根据平时训练的结果来看，他在虚境内部武力天赋至少是排在前面的。
不然就算是凭着自己哥哥的面子，也坐不稳这一个小小的领导。
然后在梦塚里……
呵，战五渣。
他最开始觉得自己至少是个战士，后来慢慢认清事实，觉得自己做好辅助就行，最后遇见了大boss……哦，不，是祖师爷的祖师爷思无念大哥，他觉得自己就是个背景板NPC。
在虚境大面积派人进去之前对内部的情况不了解，严重低估这些个创纪元的老前辈们实力。
真·化成灰都比后世的渣渣们牛逼。
就在他感慨这帮创纪元前辈牛逼时，忽然听见后面两个聊八卦的声音。
“哎，听说和邢队长一起出来的还有一个漂亮小姐姐，他们什么关系啊？”
“哎呦，这还用说嘛，肯定是……你懂的呀！”
几个吃瓜的同事同时无声的尖叫着，邢北行虽然暗恋纪凛，也很喜欢听别人将自己和纪凛组个cp，但他也只敢私下这么想想。
他只是个平凡的后生，没资格和纪凛比肩。
尽管偶尔有痴心妄想，但他也只是想想而已。再卑劣的人都有妄想的权利，但不代表他真的会强求什么。
他知道自己不配，所以格外克制分寸。
但是这些见不得人的心里被公然放在台面上成为他人谈资，那便是对纪凛本人的亵渎。
“别造谣。”他轻声打断道。
可能是他的面色太过严肃，本来聊八卦起哄的几个同事也纷纷收敛了下来，笑嘻嘻的打了圆场。
邢北行不想和他们多言，他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撤退。
他现在归心似箭，只想回家。
两天前他和纪凛相逢在现代的世界，那时的纪凛浑身都是伤，眼睛也看不见，他怕纪凛被虚境的人抓走，不想带她去医院，许愿便提议带她先去他们东派自己的实验室检查一番。
那时的纪凛很惧怕这个陌生的世界，邢北行便让她牵着自己的衣袖，纪凛便像个小孩子一样乖乖地跟着他走。
女实验员想帮着纪凛清洗身体上的血污和尘土，但是陌生人的靠近让纪凛条件反射的会产生一定的攻击性，邢北行只好不断的出言安抚她她才能平静下来。
他们当时就隔着一堵墙，邢北行在外面与她说话，她在里面清洗着身体。
其实整个过程客观来看真的枯燥而乏味，但是邢北行却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他在梦境里被纪凛保护了那么多次，终于可以让他照顾她了。
医生检查并处理好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索性她并无大碍，都是些皮外伤。
医生说她的自愈能力远远高于常人。
只是眼睛的问题确实比较严重。
在现实世界里纪凛的眼睛没有那么快的恢复，在梦境里邢北行觉得也不过须臾她的视力便能恢复如初，可是那时都过了数个小时，她的眼睛还是不见好。
若不是邢北行坚信纪凛的视力会恢复的，他们差点将纪凛定性为眼盲。
研究所表示他们需要时间研究一下。
纪凛全身被缠满了绷带，眼睛被外敷了膏药，暂时被白布包了起来。
他就这样带着纪凛回了自己的住所。
“纪凛，你听我说，”邢北行眼见着时间不多了，虚境的人估计很快就会来找他问话，他让纪凛坐在沙发上，自己蹲在她面前对她嘱咐道，“要是有人问起你的身份，你就说你是平民，不过是因为在梦塚里失去了记忆，知道吗？”
现在没有证据，虚境是没有权利审问平民的，只能是配合传讯。
特别还是伤员。
纪凛眼睛上蒙着白布，但是却是认真的看着他的方向，在听完他说的话之后，她微微地歪了一下头表示不理解。
“他们会折磨你吗？”纪凛的问话中带着几分血气，她用淡漠的语调轻声道：“你不用刻意保护我，我就算还有一口气也能屠光这帮人……”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邢北行捂住了嘴。
“别老打打杀杀的，”邢北行都被她逗笑了，无奈道，“现在这个世界是和平世界，不能这么草菅人命的，也不会折磨人的，你也不要动不动就打人杀人的，这才会有麻烦，知不知道？”
纪凛犹豫了几秒，然后听话的点了点头。
她眼睛被蒙着，嘴也被捂住了，这个点头显得格外的委屈。
邢北行的手指不自觉的微微屈起，像是努力地克制着什么一般深吸了一口气。
好在一通电话铃打断了他的情绪。
邢北行看了一眼号码，而后挂了机，神色有些惆怅。
但是这点负面情绪并没有在他的脸上挂多久。
他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嘱咐道：“冰箱里有吃的，刚才我带你去拿过，还记得吗？我已经委托了贺琳琳——就是那个在梦塚里被向令颜附身的那个女孩，不过她现在在学校住着呢，不方便过来，她会打视频电话来找你的，你按这个键接听就行，有什么不会的你问她就好。”
他说着牵着纪凛的手摸了摸放在客厅的显示器下面的按键，直到看见纪凛点点头，他才心安的舒了一口气。
“等我回来，你好好的。”
邢北行说罢看了她许久。
他似乎想要做什么，但是忍住了。
就在他转身的一瞬，一直没说话的纪凛忽然开口问道：“我要等多久？”
邢北行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她问的是“你要多久回来”。
他被纪凛冷冰冰的关心弄得心里有些暖暖的。
“一般审讯不超过24小时，”邢北行道。“许愿说他们没有你身份的证据，当时杀进梦塚的几台无人机传回来的画面糊得没眼看，只要我咬死不说，他们就不可能关我太久的。”
纪凛似懂非懂的听着他说着，最后提取了一个关键点，再次追问道：“24小时是多久？”
“明天的这个时候。”邢北行耐心的答道。
他说完在心里笃定的想：他必须要赶紧回来，不然纪凛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会活的很艰难。
他现在也是这般想法。
所以离开审讯室告别了方大为一行人之后，他便想要匆匆往家赶。
……只是他回家的脚步又一次被许愿拦住了。
“哎，别走啊，我还有事儿给你说呢！”许愿自己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多余，他抱着一沓资料就想拦下了邢北行，哪知道后者归心似箭，不耐烦的摆手道：“明天再说明天再说……”
许愿拎起一沓纸：“纪凛的体检报告出来了。”
邢北行当时就是一个大刹车。
“她怎么样？”邢北行扭头问道。
许愿挑了一下眉。
.
与此同时，一个穿着宽大外套的瘦弱女子一边在手里把玩着鱼线，一边脚步沉稳旁若无人的进入了虚境的大厅，径直往里面走去了。
她的脸上没有带妆，皮肤素白，头发也是很随意地挽在了颈后，整个人也穿着乱七八糟的。
里面是宽松的病号服，外面套着一个很不合身的衬衣和宽大外套，鞋子也很大，应该也是男士的。
这种奇怪的穿着和打扮很像个拾荒者，但是又很不像。
她太干净了。
脸上的皮肤白白净净，一双漂亮的眼角如工笔画一般，如墨似的眼尾一路延伸，在眼角之下，有一块梵文的红色印记。
她从门外一路行至大厅，门口的前台和保安竟无一人阻拦。
他们谁也没有见过气质如此出尘的女子。
明明不带一丝粉饰，穿着也是奇奇怪怪，但是就算如此这般也难言她身上出世的淡然。
大堂里静悄悄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找她的身上，但是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最后还是纪凛先停住了脚步。
她缓缓扭头朝一个像是他们中间管事的人看了一眼，冷冰冰地问道：“邢北行在里面吗？”
那位主管从纪凛从远处走来开始便望着她出了神，被纪凛这么一唤半晌才回过神来，赶忙道：“啊？……啊！他在的在的。您坐您坐！来来来，喝水喝水！”
主管将她热情地招呼到位置上坐下，纪凛抬眸扫了他一眼，后者立刻讪讪收回手，谄媚地指了指后面的沙发，笑嘻嘻道：“您坐您坐，我帮你去叫人。”
纪凛见他无恶意，心下稍缓，她赶着那位主管快步离开前叫住他道：“他被放出来了吗？”
“啊？啊，出来了吧，差不多到时候。”主管看见她眼里的担忧，赶忙宽慰道：“你放心啦，他没事的，虚境正常问话而已，每个出来的干部都问过。”
纪凛点头。
主管见她没有别的事情了，拉着自己的小伙伴快步跑开了。
这也太好看了吧！
邢北行这小子可以啊！去执行个任务竟然还能讨个漂亮老婆回来！
邢北行怎么也没想到，他的八卦早就在他被关禁闭的时候以不可阻拦的速度传遍了虚境上下，现在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知道他多了一个老婆了！
纪凛不知道那群人在想什么，她环顾了一下空荡荡的大厅，无意间看见了一旁书架上的一本关于祝由四子的书。
她凝视着那本书许久。
最后伸手将它取了下来。
.
而于此同时，虚境内部响起了那位主管和他部下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邢北行！你老婆来了！！！！嫂子真的巨巨巨特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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