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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第61章
此事过了三日,钱沉光都不在闹出什么幺蛾子,只是外出探查的下人来说,昨日钱沉光去了方院,进去没一会儿就出来了,距离二人在里面聊了什么不得而知。
“傍晚时,我见远净郎君出了府门,直至戍末才一身酒气回来。”回话的婆子很仔细,她是负责前院洒扫的婆子之一,钱远净出门那会儿她刚好和别的下人坐在廊下纳凉,看得一清二楚。
祝余给了她百文钱,当做谢礼,坐在水榭里的钱明光蘸墨练字,没过多久账房的李先生就来了,同时还带来个消息,“今日老夫人让孙管家下请帖,请几户人到家中吃席。”
言外之意不言而喻,目前钱家全部开支都从韶院出,李先生除了算算日常开销钱财,也无需从他这里拿钱,甚至没有糟心事,日子清闲,甚至工钱都涨了。
换做平时,他直接跟孙管家禀告,再由孙管家去陈阿婆说,府里的一切开销就有了,但今日请客席面可大可小,还是由他亲自来韶院说明白。
“老夫人的意思?”陈阿婆再三确定。
这事他可不敢撒谎,连连点头,“正是正是。”
钱明光放下笔,望向他,“你可知请的都是些什么人?”
李先生为难,“这我真不知道,因为名单是老夫人直接给到孙管家,由他负责,他现在还在院中唉声叹气。”
祝余接收到眼色,喊来腿脚快的薛定,“你去将孙管家请来。”
薛定去了不到一刻钟的时间,孙管家就来了,刚一进院子,便听他嘴里喊着‘恩人,救命恩人啊’的过来了。
他哭丧着脸,刚到水榭就跪在地上诉苦,“我的大女郎啊,你宛如及时雨,我还真发愁这件事怎么办呢,老夫人让我下请帖,请南州城的世家贵族到家中吃席,这些人一个比一个难伺候,单说那长和县主,脾气大阴晴不定的,老夫人还不让你知晓,可这家中钱财,席面的钱还让我们自己想办法,这不是为难人嘛,我们就是个做下人的,哪有这么大的面儿,能在不惊动大女郎您的情况下,置办这场席,我正为此事发愁,这李先生倒是先说到你这里。”
不等钱明光问话,孙管家嘴上没把门,通通倒个干净。
想要钱,碍于镯子的面子,于是拐弯抹角地从她身上掏钱。
孙管家还将那份名单主动呈上。
宴请的名单共有六家,其中还包括了安长史和长和县主。
这两家同她颇有渊源,前些日子长和县主看中楼家钱财,想为自己的儿子说亲,被楼爹娘拒绝了。
想必名单上的人就是这些时日,老夫人为她精挑细选的婆家人选,个个不是省油灯。
安长史家的名字排在最后,看笔墨是最新加上去的。
高门大户磋磨人最是有一手,若真嫁进去,无论是谁都会被折腾得心力憔悴,但凡心中念着闺女的,都不愿意嫁过去,这也是为何年过弱冠,名单上所谓的名门望族,还没取到亲的缘故。
既然老夫人想登台唱戏,若缺了她这个主角,这场戏又怎会完整,“李先生,你按照以往规格来操办,算好银钱,需要多少,去向陈阿婆禀明。”
婚事始终悬在头上并不是个办法,若断然不能趁这一次两次,彻底绝了老夫人的心,或者在高门世家坏了她的名声,往后诸如此类的事还会发生。
一次两次断个干净,总好过日日受她折腾来得好些。
“孙管家,请帖你就按照名单上的来下。”
得了指令,他们动作都很快,孙管家写好请帖,揣在兜里急匆匆地出了门。
站在廊下的江婆子搀扶着老夫人,二人目睹孙管家出门的背影。
江婆子喜出望外,“夫人,您的计策果然有用,孙盛他们看似跟你同仇敌忾,实际上早跟韶院一条心了,此番宴请您让孙盛自己想办法,若办不好就将他撵出去,孙盛不想走,必然会去求助钱明光,钱明光顾念主仆情分,必然会出手解决这件事。”
说到此处她老气横秋的脸上颇为得意,“殊不知这场宴席,就是她的断头台,只要此番顺利,能定下婚约,对方高门大户,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大房一家还能挑出错来。”
老夫人赞同她的话,只是眉头不展,“总觉得这心里七上八下,感觉没底,你说这事到头来不会黄了吧,名单上安长史家的郎君是远净举荐,今儿个一大早,他来找我说昨天去与人喝酒,知道安长史家的郎君想娶钱明光,家里也并无微词,大房一家甚至还单独宴请安郎君到家中吃饭,要不是沉光跟远净说了,我们都被蒙在鼓里。”
“若安长史家在名单上,她沈忘冬瞧见名单上有安家,又怎会生出微词,还以为是根正苗红正直郎君。”江婆子宽解。
安家本来就是给大房一家看的幌子,钱明光与大房一家离心,她过于有自己的主见,甚至到钱家,从不巴结讨好,若非钱明光过于要强,事情又怎会发展到今天地步,变得如此难办。
“那沈忘冬也真不是个东西,嫁进家门当初言听计从的娘子,怎会变成今天这般豪横强势说一不二的性子,还是当初的好,温婉乖顺,就守着自己的丈夫过日子,现在倒好,反过来要丈夫听她的,做这个主。”提及沈忘冬,老夫人越想越不满意。
当初大郎和沈忘冬的婚事是老爷子一手做主操办,老爷子说沈忘冬有主见,有大家风范,将来能撑起钱家。
发展至今,并没看到如何能撑起这个家的眉头,全在仰仗她。
老夫人仰天长叹一声,目光凄凄,“老爷子,你的决定是错的,从前看沈忘冬是,现在看钱明光亦然,若她正有骨气,就不会送东西巴结府上,现在她也在渐渐低头了。”
天上闷雷滚起,天色暗沉下来。
不出一炷香的时间,豆大的雨砸在地上。
钱明光和祝余在清点库房,听到屋顶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库房中央的武器架子上,银枪还在这儿摆着。
三天前她让祝余去徐家告诉徐照行,等他得空了再来取,谁知晚上徐照行送来信说——
承蒙厚爱,万般感激,近日繁忙,暂存几日,盼一切安好。
暂存几日,一放就放了三四天。
祝余仿佛看穿钱明光的心事,“也不知徐郎君在忙些什么,接连几天都不见人影,都快把女郎你给忙忘了,依我看,徐郎君怕不是在外头认识什么人,把魂儿给丢了。”
“不许胡说!”钱明光被她说得羞耻,“他在外面干什么,关我何事,认识什么人,那也是他的事,将来徐照行也得娶亲生子,这不是无端将我引到他身上绑定,生出无妄之灾,我与徐照行不过青梅竹马,朋友之间的关系。”
祝余吐了吐舌头句知道了,又没忍住跟当事人八卦起来,“女郎,你心里当真没有徐郎君?我先前瞧他整日往韶院跑,还日日送点心吃食,跟他相认之后,女郎都很少自己再让铺子送吃的来了,我瞧过话本子里,说郎君追女郎都是这么干。”
钱明光伸手不轻不重地拍在祝余头上,没好气道:“瞎猜测什么呢,我两小时候也经常送东西。”
得不到有用的情报,祝余很快转移了话题,“这天说变就变,怎滴突然下起了暴雨,也不知下到什么时候。”
-
徐照行和池在带着一队人身穿蓑衣头戴斗笠骑马从城外冒雨疾行在小道上。
他们如今在半山腰,暴雨拍在树叶上,哗啦啦的雨声格外震耳。
一眼望下,从树隙间瞧见处在雨雾中若隐若现的南州城。
南州临海,甚至能看到壮阔的海岸,顺着海岸往城里交错的街道坊市往内延伸,穿过平花坊就是景兰坊,顺着景兰坊的大道往里走到头,就是徐府,而对门便是钱家。
徐照行摸了摸脸上的易容之物,下雨天假面之下满是雾气,此番出行比较急,并未做好防水,只希望这副面皮还能再撑会儿,等他回到家。
他勒紧缰绳,焦急地张望前头,“去探路的人怎么还没回来?”
池在也一脸疑惑,“不知道啊。”
徐照行在四天前收到消息,说在隔壁安州似乎有人发现了私盐的踪迹,那日池在寸步不离跟着,又恰逢刘叔给他带消息说钱家大女郎送他东西,要他得空过去取。
本想那日就去,谁知池在催得紧,无奈之下只得留了字据,转告给蓁蓁。
现在临近南州城,他是归家心切。
几人慢走一段路,前去探路的探子回来了。
“谢司主!前方山路被巨石堵住,山道被毁,还有五十余山匪徘徊,咱们赶路怕是只能从官道同行,近路走不得了。”
小路他们今日就能回到南州城,若是官道,只能明天才进城,徐照行调转马头,“下山,走官道!”
行至山脚,横竖今日不能进城,干脆直接在附近找了家客栈住下,外头的雨下得实在大,风吹雨打在脸上根本看不清前头的路。
但刚到山脚,溪流水位暴涨,顺着从山上带下来的泥石,还裹着一具尸体被冲了下来。
有侍卫指着水中央沉浮的身体喊道:“有人!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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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事业即将取得突破性进展,就在后面的几章吧

对啦,过两天会改名换封面,大家不要走错啦~
